一阵甜香若有似无地飘来，宋知下意识转过头，目光落在桌角的蛋糕盒上。
“哪来的蛋糕？”他有些意外。
谢凌远向来不爱甜食，连零食都很少碰，家里从不会出现这类东西，更别提是办公室。
“别人送的。”谢凌远简短地回答，手里拆着刚从食堂带回来的餐盒。
宋知“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一向要吃主食才觉得踏实，虽然有些馋蛋糕但还是收回视线。
谢凌远坐到办公桌前，重新翻起了文件。
“你不吃吗？”宋知问。
谢凌远头也不抬：“吃过了。”
宋知不再说话低头安静吃饭，饭后他给家里发了条消息，原本计划在家住三四天，但现在看来得提前结束了。
他原本以为靠信息素能安稳度过这几天，可白天的突发状况让他清醒过来。
腺体还没彻底痊愈，除非万不得已，真不能离谢凌远太久。
——
时隔几天再回到这间屋子，宋知竟有些恍惚，明明没离开多久，却像隔了一段漫长的时光。
“怎么了？”谢凌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切如常。
“没什么。”宋知摇摇头，将手里的包装袋递过去，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给你买的礼物。”
谢凌远接过袋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宋知的掌心，细微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瞬。
他低头拆开包装，露出黑色丝绒盒子，打开盒盖，一对蓝宝石袖扣静卧其中。
深蓝色的晶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暗涌般的光泽，像凝固的深海。
谢凌远将袖口拿起，手骨节分明、脉络清晰，他感受着宝石坚硬的质感，随即又用指腹细细描摹轮廓。
“为什么送这个？”他垂眸凝视袖扣，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阴，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宋知：“感觉它很配你。”
谢凌远终于抬起眼帘，深邃的目光落在宋知脸上：“谢谢。”
他嗓音低沉，指尖仍无意识地轻抚着那颗蓝宝石，冷厉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喜欢就好。”宋知轻轻笑起来，犹豫了一下问：“能再借我一件衣服吗？”
……
宋知现在已经熟门熟路了，径直走进主卧，手指划过衣架，看见悬挂在里面的衣服，随口问了一句：“这件衣服清洗干净拿回来了？”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家店服务一般，面料没熨好不太平整。
谢凌远：“嗯，洗干净了。”
看着里面的衣服，宋知忽然想起上次谢凌远误以为他要留宿的事，当时谢凌远说太晚了。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白天就可以？念头一闪，宋知突然有点想逗他，可看见谢凌远那张冷厉的脸，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抱起选好的衣服，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秀气的眉不自觉蹙起。
物品上残留的信息素维持不了太久，总这样借衣服也不是办法。
有什么办法能让信息素停留的时间长一点呢？总不能一直这样。
他突然想起上次医生说的话，侧脸看向谢凌远。
“怎么了。”谢凌远很敏锐。
宋知立刻收回视线：“没什么。”
“同床共枕、亲密接触、临时标记、终身标记。”宋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网络上出现的答案。
这些方式能让信息素留存数日甚至几周，时间长到让他心动，可除了同床共枕，其他几项根本不可能。
宋知翻了个身，他的目光在“亲密接触”上停留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很快浏览器弹出答案：亲吻、拥抱、长时间身体接触。
页面上还附了行小字：液体接触效果更佳，拥抱或牵手仅能维持半小时左右，具体时长视信息素等级而定。
宋知脸颊泛红，看来还是同床共枕最合适。
这该怎么做呢？宋知没有头绪只好给朋友打去电话。
“怎么这种表情？”高子瑜关心：“难道秀场出问题了？”
“秀场很顺利，是别的事。”宋知摇头。
高子瑜拿起水杯：“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你想办法。”
“怎样才能自然地跟一个Alpha同床共枕？”宋知托着腮。
“噗——咳、咳咳！”高子瑜猛地瞪大眼睛，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你说什么？！”
宋知吓了一跳，担心的盯着屏幕：“你没事吧？”
“你刚才说什么，要和Alpha睡一起？”高子瑜来不及清理弄脏的桌子，随便抹了把脸：“不会是那个未婚夫吧？”
高子瑜挤眉弄眼：“看来你们的好事将近啊。”
这也太快了吧。
“别瞎想，只是为了治疗。”宋知阻止他胡思乱想。
“纯睡觉啊？”高子瑜语气失望了一下，很快正经发问：“那为什么不临时标记，这也没什么吧？”
宋知：“腺体还没发育好医生不建议标记。”
其实让谢凌远咬一口多方便，即省事又不尴尬，否则还要每天接触。
高子瑜想了想：“实在不行就直说呗，治病最大他能理解。而且他不是腺体也有问题吗？你俩这算是互帮互助。”
“再说吧。”宋知也是这么想的。
他打算再相处一段时间，等熟悉一点再提。谢凌远现在至少不讨厌他，但有多少好感还不好说。
最麻烦的是谢凌远边界感太强，连外人进屋都不喜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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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接触了。
想着想着宋知迷迷糊糊睡着了。
……
刺耳的闹铃划破宁静，雪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手按掉闹钟，宋知揉着眼睛走进客厅打开灯。
“啪”的一声，冷色调的客厅被暖光笼罩，主卧的门还关着没有动静。
真是难得，他居然起得比谢凌远还早。
直到昨天晚上谢凌远也没给出回答，宋知感觉他今天不会来看秀，虽然有些失望但没太意外。
……
“鞋子！快换鞋！换完赶紧化妆！”
“快快快！没时间了！”
后台一片兵荒马乱，宋知也被带得紧张起来，不断在后台巡视，确保每一位模特的妆容完美。
面前的模特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椅子空下来没有人，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全部画完了，这时手臂的酸胀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
宋知坐下休息却不敢放松，仍绷着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直到走秀顺利结束，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完美收官没有出现纰漏。
T台上灯光璀璨，掌声与欢呼如潮水涌起，亮片在空气中纷飞，模特们依次谢幕，设计师站在中央鞠躬。
后台的转播屏幕前站着一群欢呼的人，他们是幕后工作人员没法站在聚光灯下，只能用这种方式庆祝。
就在这时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跑了过来：“宋知，设计师说你可以上台！”
王舒激动地看向他：“天啊！这种机会特别少！”
宋知稳了稳心神从椅子里站起来，手掌微微合拢有些紧张，心跳快得清晰可辨。
他朝T抬走去，模特分列两侧鼓掌庆祝，闪光灯如星辰不断闪烁，晃得人睁不开眼。
目光掠过一张张陌生的笑脸。
“欢迎本场秀的化妆师！”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掌声再次热烈涌来。
那一刻所有疲惫和杂念烟消云散，精神仿佛挣脱了身体的束缚，轻盈飞扬，血液在掌声中沸腾。
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情绪在胸口横冲直撞，那不是紧张，是自信，是激动。
这一刻他仿佛短暂地握住了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他的脚步。
他意识到自己成功了。
直到回到后台他还有些恍惚，准备了这么久的秀就这样结束了？只可惜谢凌远没有来。
“恭喜！”高子瑜抱着一大束花冲进后台，“妆容太出彩了！你刚才上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模特走错了呢！”
宋知双手接了过来，花瓣上面喷的水像是晶莹剔透的露珠，缀在花叶间更加灵动美丽，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谢凌远没来就算了，反正今天还有朋友在，那一点倏忽而至的失落，很快被宋知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