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早上，江夏恬在外婆家吃了早饭，晚上也会在外婆家过生日。
吃完早饭去幼儿园，爸爸想开车，被妈妈拒绝，理由是怕他这个不称职的爸爸不认路，开错路浪费时间。
爸爸想坐副驾驶，也被妈妈拒绝，只能坐后座看小孩。
有安全座椅守护安全的江夏恬，不需要爸爸看着，不过爸爸都坐在旁边了，她就和爸爸聊聊天：“爸爸，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家？必须要告诉我时间。”
“下个月的话，二十号左右。”江正锋给了个大概日期。
“妈妈，爸爸二十号回来，你帮我记住，我记不住。”江夏恬提醒妈妈。
不是必须二十号回来，二十号左右都行。
夏琴呛声：“记这个做什么？随便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最好。”
“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爸爸！嘘——”江夏恬赶紧“捂嘴”。
夏琴明白过来，女儿又有馊主意了。
她不再开口影响女儿的计划。
“是什么秘密不能告诉爸爸？”江正锋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都说了是秘密，爸爸不懂秘密是什么意思吗？”
江夏恬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爸爸妈妈，今天也辛苦我自己了。
“不懂，你解释给爸爸听。”
江夏恬捏了捏妈妈给自己扎的小辫子，神色苦恼，想了想：“爸爸是傻瓜吗？爸爸上的大学是正经大学吗？”
她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毕业来着。
妈妈有工作过一段时间，怀孕生孩子后就没上班了。
在爸爸去世前，妈妈说过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怀孕生小孩。
说这个也不是想让她内疚，是在她十几岁来月经后，告诉她要自珍自爱，不要被混球骗走身子。
如果是被强迫被猥亵，一定要告诉妈妈。
妈妈会为她找回公道。
妈妈把对爸爸的爱藏在心里，对她这个女儿的爱从来不会藏起来。
“爸爸只是装不懂，想听恬恬的解释。”江正锋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以后不要装了，我会觉得爸爸是笨蛋。”江夏恬觉得爸爸真把她当傻小孩了。
丈夫吃瘪让夏琴很想笑，只能忍着不笑。
江正锋又内向了。
一直到幼儿园外，一家三口都没再说话。
因为是收费昂贵的幼儿园，周边环境优良，停车也方便。
夫妻俩一起送女儿进幼儿园。
“恬恬！恬恬！妈妈！”
听到这个声音，夏琴头疼：“我先回车里，恬恬在幼儿园遇到不开心的事要告诉妈妈。”
夏琴说完走人。
“恬恬，他是随？”吴杰看向恬恬爸。
“他是谁，不是他是随，他是我爸爸。”江夏恬纠正小孩子口音。
“爸爸！”吴杰喊爸爸。
江夏恬看向吴杰：“你没有爸爸妈妈吗？为什么要叫我爸爸妈妈为爸爸妈妈……爸爸，他还不是乱叫，不会叫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为爸爸妈妈，只把我爸爸妈妈叫爸爸妈妈。”
她忍不住向爸爸告状。
只是快被爸爸妈妈四个字绕晕了。
“妈妈说了几次，他都听不进去，妈妈干脆早点送我去幼儿园，这样就不会碰到他了。”和小孩子讲道理太困难。
妈妈面对爸爸各种没好脸色，面对陌生小孩，实在摆不出臭脸，只能回避。
有时候回避不了，索性装听不见，叮嘱过她以后就回家。
吴杰这小子认爸爸妈妈完全看脸的吧？
她爸爸身形高大，并且尚有姿色，很符合理想爸爸的形象。
“你家长在不在？”江正锋神色冷凝地看着吴杰。
吴杰小朋友直接被吓哭，江夏恬干脆利落地捂住耳朵，老师就在边上，过来哄吴杰小朋友。
江正锋没打算罢休，问老师吴杰家长早上什么时候过来送孩子，他明早想和他的家长聊几句。
有关吴杰的家长，江夏恬知道一点点：“爸爸，他家长不来送他，一直是保姆奶奶送他，你跟保姆奶奶说了没用，随便他叫吧，反正我很快就要幼儿园毕业了。”
现在的爸爸有点可怕，别说吴杰这个爱哭鬼，换个正常小孩也要被吓哭。
“你还有一年多才能幼儿园毕业。”无论小男孩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接受不了小男孩叫自己和妻子为爸爸妈妈。
江夏恬干脆抓住爸爸的袖子，把爸爸拉到幼儿园大门外：“爸爸，妈妈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以她家的人脉关系，爸爸想找到吴杰爸妈不是难事，她不想爸爸计较这种小事。
因为计较了，吴杰还是吴杰，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现在都懒得搭理吴杰，不搭理吴杰，他自己觉着没趣，就找别的小孩子玩了。
“妈妈告诉你她做噩梦了？”江正锋先把小男孩的事放一边。
“没有啊，但妈妈肯定做噩梦了，以前早上醒来，都是我先亲妈妈抱妈妈，今天我还没亲妈妈，妈妈就突然抱住我，亲我，我早上被妈妈亲醒的。”肯定是昨晚的小故事，对妈妈来说后劲太大，做噩梦了。
“……恬恬，你现在是大孩子，不要太黏着妈妈。”
“大孩子就不能黏着妈妈吗？爸爸不在家，我要上幼儿园，外公外婆也不是天天在家。
不然让妈妈去上班，认识很多很多人，这样我就可以不黏着妈妈，妈妈也不会太可怜了。”她一点不觉得妈妈现在的生活可怜。
她觉得妈妈唯一可怜的地方是不够洒脱，总被爸爸带来的无形枷锁束缚着。
江正锋：“妈妈喜欢没事做的感觉，你不要催着妈妈上班，妈妈听了会生气，有爸爸赚钱养家就够了。”
“那我还可以黏着妈妈吗？”她不完全赞同爸爸的话。
妈妈听了绝对又要骂爸爸。
催着妈妈去上班，妈妈肯定生气，可妈妈绝对不是喜欢没事做的感觉。
“你在妈妈身边就黏着妈妈，爸爸不会说你什么了。”江正锋听了女儿的话，态度发生转变。
女儿黏着妻子，利大于弊。
江夏恬故意吓唬爸爸：“妈妈还很年轻，等放假的时候，我会去外公外婆家，让妈妈自己出去玩，谁看到妈妈，都不会想到妈妈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你别为难外公外婆，他们也需要自己的时间。”江正锋皱眉。
“爸爸，你快走吧，我很忙的，没空和你聊天。”很忙的江夏恬回去幼儿园，不想和爸爸聊了。
爸爸的小心思，她能看不出来？
在爸爸说出永远不会离婚的话后，她不得不改变策略。
只能走改善父母关系这条路了。
她知道妈妈的态度，可以没有男人，非要有个男人，就爸爸了。
爸爸没有犯下让妈妈无法原谅的错误，妈妈就不会改变态度，她只能从爸爸这边下手，不停气爸爸，让爸爸产生危机感。
按爸爸的醋劲，应该是听进去了。
...
回家由江正锋开车，夏琴坐在后座休息。
妻子没有开口提噩梦的事，江正锋也没傻到直接问出来：“恬恬变了不少。”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反正你也不回家，别管我怎么养孩子。”夏琴能感觉不到女儿的变化吗？
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她养出来的孩子，说她孩子的不是，就是在说她的不是。
“我没有说不好，我觉得恬恬现在这样挺好，像个小大人，知道体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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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容易。”
夏琴语气和缓：“她现在是挺好的。”
就是小主意太多了，经常打得她措手不及。
江正锋以女儿为话题聊了一路，妻子除了刚开始语气有点冲，后面语气都很平和。
回到家里，夏琴回卧室前交代丈夫：“我累了，要回卧室休息，你去我爸妈家里准备恬恬五周岁生日会，我会在吃午饭前过去。”
爸妈家很近，走路都不需要十分钟，开车过去更快。
江正锋有异议：“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给我提提意见，正好爸妈家也可以供你休息。”
爸妈家确实可以休息，夏琴想想还是答应一起过去。
...
在幼儿园待了一天的江夏恬，觉得自己憔悴不少，见是爸爸来接自己，也没有平时妈妈来接她的兴奋劲了。
妈妈来接她的时候，她会冲向妈妈，装出自己好辛苦，需要妈妈哄她的样子。
爸爸来接，她就蔫头耷脑，疲惫地走向爸爸，走到爸爸身边，还问爸爸，妈妈在车子里吗？
“妈妈在外公外婆家。”
“好吧。”
“爸爸来接你很失望？”
“爸爸，有些问题，你明知道答案就不要问了。”江夏恬主动坐到儿童座椅上，自己扣好安全扣。
江正锋检查一遍，确定扣好了，才坐到驾驶座驱动车子。
“恬恬，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和妈妈之间的秘密？”
“什么秘密？”江夏恬没反应过来。
江正锋提醒女儿，早上说过的秘密。
江夏恬想起来了：“我只能告诉爸爸，对爸爸来说不是好事，别的不能说了。”
看来爸爸真的很想知道，惦记一天了。
“原来是坏事，那爸爸一定要在那天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坏事。”
“爸爸很忙的话就不用回来了，这件坏事什么时候做都一样，爸爸就在能赚钱的时候多多赚钱，让我和妈妈有钱游戏人间。
爸爸辛苦赚钱是为了我和妈妈能玩得开心，我已经明白爸爸的苦心。”
爸爸明天就要走了，她得再多气气爸爸。
江正锋：“游戏人间不是这么用的。”
“爸爸赚钱不是给我和妈妈花的吗？”
“是给你们花的……恬恬，爸爸妈妈今天一整天都在布置你的生日会，你待会儿就能看到生日会是什么样子了。”他说不过女儿，只能转移话题。
面对妻子和女儿，能说过也不能说。
同她们犟不会有好果子吃。
江夏恬在心里哼哼，爸爸说不过她就生硬转移话题，当她听不出来呢？
到了外公外婆家，院子大门上挂着恬恬五周岁生日快乐的木制门牌。
院子地上还铺了一条花路。
江夏恬走完花路就去敲房子大门：“妈妈，外公外婆，我从幼儿园回来了！”
她现在嗓门响亮，已经完全没有刚走出幼儿园时的憔悴了。
大门应声打开，迎面而来一串气球。
夏琴抓着气球，见女儿进来：“恬恬拿着气球。”
江夏恬听话拿住气球，进去房子里。
房子一看就有用心布置过，辛苦负责指挥的妈妈和辛苦干活的爸爸了。
外公外婆也辛苦了。
“恬恬，这里是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拆开礼物？”
“妈妈，有拍电视吗？”江夏恬毫不犹豫把手上的气球递给身旁的爸爸。
房子里的大人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恬恬说的什么意思，还是夏琴最先理解：“是说录像吧？打算等你吹蜡烛的时候录像，你要现在录吗？”
江夏恬无所谓时间：“那就吹蜡烛的时候拍电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