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周!”林安乐声音颤抖地指着周不周的脚下,满脸不可置信,“你、你又弄死了我的药草!”
什么?周不周僵硬着低头看了一眼,那药草都被她踩出了汁液,蔫巴巴地被踩入泥土之中。
她一蹦三尺高,赶紧远离了作案现场。
尴尬。周不周不敢抬眼,毕竟受害者就这么瞪着自己。
莫玉玉柔声地劝道:“林师姐,周师妹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那么凶了啦!”
——莫玉玉,就是上次和蒋杏涵组队的那个少女。
话落,一双喷着火的眼睛立马转向她:“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她已经看这人不爽很久了。
玄霖门一个来撬墙角就算了,还来两个!
男的撬不动换女的来,还换个……更讨厌的人来!
林安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人,每次都在她斥责周不周的时候跳出来,明里暗里说她对周不周很坏。
但她还不能骂!这人被骂了,就要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害怕地不敢和她直视,非往周不周身后躲。
这个时候,周不周就会当和事佬劝导两个人,你别吵,她别哭,握手言和乐滋滋。
实则乐滋滋的只有她们俩,林安乐都快被气死了。
搞不懂搞不懂搞不懂……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玄霖门真是好样的,教出来两个让她窝火的弟子。
……
前几日,因为每日都是明弘剑法的课程,一练就是一整日,清晨到天黑,练得周不周都快吐了。
不是累的,是无聊的。
她在第二日就已经把熟练度刷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往后再练,闭着眼都能挥剑了。
什么时候撤步、什么时候出剑、挥剑的力度、方向……她已经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于是在医修夫子来借人的时候,她果断举了手。
见周不周被选走了,林安乐和莫玉玉也都走了过去。
许净凇眼皮跳了跳,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抬脚要过去,只是在第一步都还没踏出去,莫玉玉就回过头,想到了什么似的,捂住嘴:
“呀……是不是有人还没练会来着,大师兄不如就此留下来……协同夫子教习呢?”
“师兄将周师妹教得这么好,一定也可以带动其他人练得更好的!”
许净凇:“……”
总算知道那股不祥的预感是哪来的了。
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脚,对上夫子期待赞许的目光,僵硬地点点头:“……弟子的荣幸。”
……
医修夫子原先已决定闭关不再出。
但是那天抓到的黑蛇让他有了新的发现,将黑蛇中的胆囊提取出毒液,稀释后佐以白斓玉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具体什么效果,夫子并不告诉他们,只说保密,保密。
他笑得神秘。
不过这不重要,周不周也懒得知道。
能躲懒才是最重要的。
而后夫子又挑选了十几位剑修,带着自己门下的几位医修弟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白斓玉采摘的地方在浮空岛边上一圈的地方。
结界有保温的效果,但结界外没有,地处高空,温度自然极低,十分适合白斓玉生长。它们就长在临着结界外的地方。
于是采摘的时候需要注意,使用灵力裹住双手,避免让自己的温度触碰到白斓玉。
一人握着特制的灵器,能无痕软化浮空岛的结界,做到不损伤结界的前提下伸出手,另一人在采摘的人身后看顾着,避免采摘的人掉下去。
装盛白斓玉的篮子也是特制的,泛着寒气。
林安乐有心和周不周比赛,于是二人并未同一个队伍,她选了同组的弟子,周不周还在纠结要选谁呢,莫玉玉就凑了过来。
她脸蛋红红的:“周师妹……我跟你组队呀!大师兄不在,你就看看我嘛。”
嗲声嗲气的,自然收获了一枚来自林安乐的白眼。
说实话,周不周并不信任她。
这人和蒋杏涵同组,但是蒋杏涵显然不是一个好人,那莫玉玉呢?
她睨了一眼莫玉玉,忽而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她死不了,就看这莫玉玉能做什么妖吧。
倒是林安乐不放心,屡次三番地回头关注着莫玉玉。
这也导致了她的效率非常之慢。
但莫玉玉确实也只是乖巧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周不周,什么也不做。
最终,林安乐忍不住了,把篮子丢给队友,对周不周说:“好了!不跟你比了,你跟那个……姓莫的那个换一下!”
周不周乐:“比不过我直说呗。”
林安乐:“……”懒得跟白痴说话。
她拿了新篮子来,旧的篮子被放在了和她组队那人的脚边。
周不周看着莫玉玉走到了她原先站着的地方,任劳任怨地摘起了白斓玉。
干活倒是细致认真。
周不周在心里点了点头,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在地上极快速地闪过。
她一惊,后退几步,脚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只是她来不及低头看,全神贯注地盯着身边的树丛。
……是什么东西?
隐约像是那天的那条黑蛇。
只是还没等周不周辨别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被林安乐骂了……
记忆归潮。
周不周瞥了眼刚刚那道黑影爬过的地方,暗暗记下了方位。
她赶忙跑去找了个新篮子,跑到林安乐面前:“那个,我帮你摘点呢。”
林安乐抱臂:“呵呵。”
一行人采够了数量已是下午,日落西山。
在浮空岛上看残阳自有一番风味,像是触手可及般,硕大无比。
周不周拒绝了林安乐和莫玉玉的同行邀请,独自往回走。
她拨开浓密的树丛,眯眼辨别着痕迹。
有一道痕迹通往前方,看大小,极有可能是那天的蛇……不,可能仅仅只是同类。
她一路谨慎地跟着痕迹往前走,从郁郁葱葱的树林走出,地上那道痕迹起初还裹挟着泥沙,后来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一户农户家前停下。
一个妇人在庭院中砍柴,见到来人,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就绽放一抹笑,她站起来,双手拍了拍,将灰尘拍去:“哎,是院儿里的学生不。是来做什么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周不周目光隐晦地在庭院里扫视一圈,暂时没发现什么和蛇有关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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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妇人。
妇人穿着粗布麻衣,颜色暗淡,相貌也并不起眼,头发全部扎起,露出她宽大的额头。
眼尾向下耷拉着。
她的双手并不粗糙,反而还光洁白嫩的。
浮空岛上的普通百姓都是厌倦了满满修行路,心甘情愿废去修为,跟随老祖上岛的前辈。
没了修为就是普通人,寿命不过几十年,千年过去,也不知如今是第几代了。
没有修为,在岛上活到她这个年纪,天天做农活的话……真的能维持这双手的白净吗?
这粗糙的掩藏身份的手法……是一点都不怕自己暴露身份啊。
万般思绪也不过一息之间闪过,她扯开一个笑,手背在身后将鎏火掏了出来,团吧团吧,鎏火就变成了微不可闻的蝇虫。
【去。】
“的确是方正院的学生,才入学,有外出的任务,因为沉迷日落迟了些回去……迷路了。”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憨厚和羞赧,挠挠头,不好意思和农妇对视。
也不知道农妇信了没有。她飞快地打量过周不周的脸,转头大声地招呼屋内:“老头子,老头子,有学生迷路了,你快些带她回去吧!别让人孩子等急了!”
“……来了,来了!”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传出,也不知在做什么,好半晌才掀开帘子走出。
农妇拍了拍周不周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还要做饭,老头子胃不好,得定时吃,迟了就胃痛了,只能麻烦你跟着他走了啊。”
周不周摇摇头:“没关系。”
刚出来的男人比起农妇来说更老一些,脸上满是皱纹,头顶白了一半,眼睛有些浑浊。
粗糙的衣袖下,周不周瞥见一闪而过的几个小洞在他左手腕上。
被男人抖了抖手,捋平袖口遮掩住了。
男人似乎腿脚不好,走路一轻一重的。
左脚略短一截。
明明天光正盛,却还是提了灯走。
见周不周目光落在灯上,男人解释:“我眼睛不好,一会儿回来就看不见了,得提着灯才行。”
为了让周不周相信,他甚至瞪大了眼睛,让自己略有些空洞的瞳孔展示给周不周看。
周不周点点头,语气中略带同情和感激:“麻烦前辈了,这么晚了还要来叨扰你们……”
“不过我确实不记得回去的路……太麻烦您了。”她羞愧地低下头。
目光却借此锁定了鎏火。
那小东西已经从窗缝中飞了进去。
农妇毫无察觉,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只是她站的位置似乎有种……挡着房门的错觉。
她在隐瞒什么?
他们在隐瞒什么?
那条蛇是他们的吗?
为什么要放蛇?
男人手腕上的小洞又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冲击着周不周的脑子,她自诩天才,也难以从这么少的信息中推断出什么结果。
主要是……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如果只是不重要的事,那她没必要掺和,若是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
周不周凝神感受了下还留在丹田里的瓶子,又抬眼看向男人慢吞吞前行的背影。
看来,一切只能等鎏火回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