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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又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 061 逮到某个偷窥的人。


    “是啊, 我感觉好多了。”被逮个正着,温珍旎做贼心虚地挪开视线,红着耳尖从他胸膛上爬起来, “你不是要开会吗, 现在还在医院,来得及吗?”


    慈恒从沙发上起身,手背贴向她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再发烧了。


    他松了口气, 抬步往卫生间走:“会议推迟了一个钟头。等你挂上点滴,我再走。”


    温珍旎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尾巴似的,十足黏人。


    慈恒把挤好牙膏的牙刷给她:“老太太要来看你, 我没让,说你出院之后回去住几天。”


    温珍旎乖乖点头:“奶奶担心我, 回去是应该的。”


    她刷牙的时候,慈恒顺手把睡乱掉的丸子头重新给她扎上,做完这些, 他又说:“爸过会儿要来。”


    “啊?”意思是,要她一个人面对老父亲的念叨了呗。


    温珍旎肩膀微塌,认命地回道:“好吧, 我知道了。”


    林诺来送了早餐,慈恒陪她吃过, 护士进来挂上点滴。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 慈恒没再逗留,换了衣服动身往公司去了。


    金宵是中午来的。手里提着保温饭盒,说是亲手给她煲了山药排骨汤。


    但是温珍旎胃口没恢复, 只吃得下软烂的山药。


    “你这小身板,忙的时候不见生病,闲下来反倒生病了。”


    金宵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小口小口喝汤,声音里有疼惜,有担忧,“还好家里人多,顾得上来,你要是一个人……爸爸还真不放心。”


    虽然习惯性地要唠叨几句,但看在他亲手煲汤的份上,那些车轱辘话,温珍旎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管点头就对了:“知道了,爸爸。”


    “真不是什么大毛病,养两天就好了,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年轻人总归不爱听人絮叨,金宵也就不再说那些:“马上又是中秋了,不紧要的行程咱就不去了,好好回家过一个节。”


    逢年过节,她基本没怎么回家,弟弟也不在,金宵过得跟空巢老人似的。


    温珍旎心里泛起一丝内疚:“中秋我肯定回来,专门陪你老人家过节,行了吧。”


    跟老父亲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家庭友好谈话,她拖长着声音,嚷嚷着困了要睡觉,才终于把老父亲给打发回去。


    医院的保密措施极为严格,加之事先打过招呼,即便温珍旎和慈恒是夫妻的消息在医院是公开的秘密,但外界还是瞒得密不透风。


    为减少探视,避免打扰她静养,这次住院,只有少数亲友知道。


    工作上因为来往密切,在今天早上跟团队通了气。秦清一行人下午就到了医院。


    她原计划今天去公司的,没料到突发急病,把安排全都打乱了。


    秦清宽慰她:“工作安排没有大变动,临时新增的行程就一个高珠活动。后续演出,我会看情况接,你安心养病就是。”


    温珍旎掰着手指算了算,“这么算来,大后天就是晚会彩排和录制了。”


    这个病生得挺省心,完美避开了所有行程。也就是说,她要在医院无聊地躺到出院。


    “《名流》进组时间定了吗?”她问。


    秦清在翻看手机消息,头也没抬地回她:“快了,九月底会陆续放料预热,预计十月开机,具体时间还没敲定。”


    “还要那么久啊!”温珍旎揪着抱枕,声音哀怨,“我在医院躺得腰酸背痛,睁眼只有手机,无聊透了。剧本呢,剧本总该有了吧?”


    她伸手讨要剧本,秦清抬头冲她一笑:“不好意思啊,也没有。”


    “……”温珍旎生无可恋地瘫回枕头,心死了。


    秦清忍俊不禁,正好来了电话,她便起身去了走廊。


    橙子抓住机会,凑过来跟她分享八卦:“姐,中秋晚会的名单公布了,余蓝飞也被邀请了。”


    怕秦清听到,她瞄了一眼门口,小声说:“她那部在播剧砸了不少钱进去,但播放率还是沉底了。现在团队急了眼,天天发通稿碰瓷各路流量,这谁要是被她缠上,短时间内就别想甩掉了。”


    温珍旎接过橙子递给的小块苹果,点了点头:“我二叔对这个半路认回的女儿,挺舍得花钱的。”


    虽说是亲叔叔,但终究管不到他的家事。况且,她对这个余蓝飞,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


    橙子见她不兴致缺缺的,没再继续往下聊。扯了会儿娱乐圈的新乐子,秦清也接完电话回来了。


    秦清还有事,赶着去处理,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叫上橙子回去了。


    人一走,病房里又冷清了,温珍旎只能跟守着她的佣人聊几句,聊累了,便歪在刷微博解闷。


    奚淼打来视频,看她病怏怏地歪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啥情况啊我的宝!一晚没见,咋还穿上病号服装了?”


    “住院呢……”温珍旎把前因后果简单一说,末了叹口气,“就是这么回事。”


    “草!”奚淼爆了句粗口,“肯定是那家火锅店卫生不到位,食材有问题,赶明儿我就投诉它到倒闭。”


    说着从她的Ksize大床上蹦下来,一边套衣服,一边风风火火往楼下冲,“等我,我这就过来看你。”


    奚淼说来就真的会来。温珍旎赶紧拦她:“挂完点滴我就睡了,你来又得聊半晌,影响我休息。”


    “说得也是哦。”奚淼倒也听劝,硬生生半路停下,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明霞出差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小毛病而已,就别跟她说了。”


    温珍旎揉着酸胀的脑门,声音透着疲惫,“我就盼着赶紧出院,这地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怎么,怕错过结婚纪念日,过不了二人世界了?”奚淼调侃两句,又问,“你们打算怎么过,想好了吗?”


    温珍旎:“还没问他。”


    “那你问啊。”奚淼发出贼兮兮的笑声,“下次见面,我把惊喜带给你。”


    温珍旎瞪她:“你成天就琢磨那些。”


    奚淼不觉得有问题:“好姐妹的幸福很重要,我当然上心了。”


    温珍旎说不过她,干脆就不说了:“我要休息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再聊下去,搞不好又被她带偏,拐到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上去。


    她挂断视频,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睡觉。


    奚淼人来不了,还是叫了个外卖,给她送了鲜花和果篮。


    温珍旎晚饭的食欲还是一般,只吃了一小碗蒸蛋羹。


    佣人守着她吃过晚饭,把点滴挂完,伺候着洗漱了。


    温珍旎睡得比较早,不知道慈恒几点来的。再睁眼的时候,对面一道身影正背对着她穿衣。


    房间没开灯,一点朦胧的晨光从窗帘缝隙进来,勾勒出他上身的轮廓。浑厚的背肌随着穿衣的动作舒展,又被牵引着起伏,向中间隆起,流畅的肌肉线条就这样滑动着敛进了定制衬衫。


    温珍旎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生怕发出什么不文明的动静,她默默咬住被子,吞起了口水。


    慈恒正扣着衬衫纽扣,一转身,就逮到某个偷窥的人:“看什么?眼睛都不转了。”


    低沉的嗓音,再联系刚才朦胧的画面,温珍旎大脑不经思考,脱口一句:“sexy。”


    男人的动作蓦地顿住,眉峰微挑:“什么?”


    温珍旎反应过来,脸颊腾地烧起来:“没、没说什么呀。”


    她企图蒙混过关,声音却弱了下去。任谁听,都觉得有鬼。


    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温珍旎表情越发心虚了,慌忙转移话题:“你、你这么早就去上班?其实你不用特意过来的,她们在这里照顾就够了。”


    慈恒“嗯”了一声,没说好,还是不好。漆黑幽深的眸子只管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系好最后一粒贝母扣。


    抬手打领带的时候,他突然问:“会么?”


    温珍旎看他脖子上挂着的领带,立刻会意,从床上下来。


    她够不着,拽了拽领带,慈恒顺势俯身,嗅到她身上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道。


    有了上回手把手的教学,温珍旎这次打领带熟练多了,指尖灵活地穿插了几下,缠绕再收紧。


    她把打好的温莎结推向领口,目光扫过上下滑动的喉结。在衬衣束缚下,透出难以描述的张力,燎得人耳尖阵阵发烫。


    “搞定了。”她松开手,把领子也抚平,“是不是还不错?”


    “嗯,进步很大。”慈恒垂眸看了眼,手指调整着松紧,仿佛不经意地问起,“结婚纪念日那天,你想去哪儿?”


    话题来得太突兀,温珍旎没有一点准备,随口道:“奚淼说这个季节山里有萤火虫,要不去山顶别墅。”


    “好,我叫人去准备。”


    他都没有异议,直接应了,抬手拍了拍她脑袋,语气温柔地说:“争取晚上早点接你回家。”


    “啊?可以出院了吗!”


    温珍旎被惊喜冲昏了头,跳起来一把搂住他脖子,激动地往他脸上亲了几口:“老公,我爱死你了,你就是我心里的神。”


    被埋住脖颈的男人呼吸微窒,神情无奈地笑了一下。


    温珍旎在医院熬了两天,闷得人都蔫了,总算盼到晚上,慈恒把她接回樟园。


    捣蛋鬼谢新程开学了,已经被他爸妈接了回去,家里清净了许多,晚上就老太太和慈宇在,四个人一起吃饭。


    席间,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心疼和不满:“旎旎一直好好的,工作再拼都没出过身体上的问题,这才跟你住了几个月……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带着人给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珍旎扫了眼背锅的慈恒,心虚地替他辩解,“奶奶,他其实没有……”吃乱七八糟的还真不是他。


    连慈宇都觉得自家哥哥这锅背得冤枉。他想笑,又怕引火烧身,只能憋住了,认真扒拉着碗里的饭。


    慈恒料到老太太有这一出,还好习惯了,他面不改色地把锅接住:“是,都是我造成的。”


    老太太顺着话往下说:“知道就好。改天找个高人看看风水,指不定哪有问题。尤其是你,刚回国。”


    怎么说着说着还走进科学了?


    慈恒眼角搐动了一下:“老太太,黄河泛滥是我挖断的,暴雨是我捅漏的天,你老信不信?”


    慈奶奶照着胳膊给他一巴掌:“贫嘴。”


    慈恒肩膀都是肌肉,打也不疼,他忍不住笑起来。


    “还笑。”慈奶奶瞪他,转头看向温珍旎时,语气满满的慈爱,“乖乖,就在家多住几天。”


    温珍旎乖巧应下:“嗯,好。”


    老太太怕她累着,不许熬夜,不到十点就把小两口赶上楼休息。


    温珍旎的兴奋劲还没散,跟撒欢的小狗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慈恒掀开被子躺下,她立马滚到他怀里,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浴后的蒸汽烘得沐浴露香味浓浓的,好闻得不行,温珍旎心猿意马地戳着他睡衣纽扣,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老公,我想……”


    “你不想。别想了。”慈恒握住她后颈,冷静果断地拒绝了,“好好睡觉。”


    温珍旎在他怀里闷闷地“噢”了一声。没能如愿后,便拿开他的手,一个翻身滚到自己那方,把被子裹了裹。


    慈恒看着中间突然空出的一大截,难得地愣住了:“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温珍旎正酝酿着睡意,感觉到手臂横过来,把她拉回怀抱。她偷偷笑了起来,也不反抗,顺势往里拱了拱,指尖探进他睡衣下摆,如愿摸到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周末好…………[抱抱]


    第62章 062 “能跟你谈恋爱的人一定超幸福……


    难得一夜安眠, 温珍旎是一早被汽车引擎声把吵醒的。她揉着眼拉开窗帘,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红色尾灯,看样子家里上班的人都出门了。


    她打着哈欠下楼梯, 瞧见宋姨正在厨房里忙碌。


    “宋姨早。”她打了声招呼。


    “旎旎醒啦?快来, 早餐准备好了。”


    宋姨冲她招手,将热气腾腾的餐点端上餐桌:“小恒特意交代,饮食要清淡软和,最好吃半流食。我就做了些软和易消化的东西。”


    宋姨在饮食上一向有耐心, 小米粥熬得软烂粘稠,山药捣成泥烙了小饼,煎得两面微黄,光是看着就好吃。


    温珍旎拿起筷子, 才发现慈奶奶没在。


    “奶奶呢?”她问。


    “吃完饭就去附近散步了。”宋姨注意到她换了外出的衣服,“旎旎今天要出门?”


    “嗯, ”温珍旎点头,“想去看我爸。”


    “还真让小恒猜着了。”宋姨不禁一笑,“他料到你在家待不住, 事先吩咐司机准备着,让你出门别自己开车。”


    温珍旎有点意外,撇了撇嘴:“他现在什么都管, 都可以当管家了。”


    宋姨笑眯眯地说:“这才是像过日子的人。他管你,才是心里有你。”


    心里有她么?温珍旎觉得耳根发热, 脸颊很莫名地烫了起来。


    温珍旎上午回了自己家,陪老父亲呆了一整天, 吃过晚饭才回到樟园。


    不曾想,樟园晚上有访客。两位穿着职业西装的陌生男女,在客厅里和老太太说话。


    温珍旎问了保姆, 得知是高端家政机构派来的人,在和慈奶奶挑选别墅管家。


    见温珍旎回来,慈奶奶冲她招手:“旎旎快来,你也参谋一下。”


    温珍旎依言过去坐下。慈奶奶把平板手里的递给她:“紫金湾那套房子空置太长时间了,底下的人散漫惯了,经验也欠缺。我跟慈恒提了,他也觉得该换一波,再请个管家坐镇。这不,今天人就过来了。只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怕看走了眼。”


    那两位起身向温珍旎礼貌问好,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门见山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在这之前,公司已经就慈恒提出的要求进行多轮匹配了,由林秘书最终筛选,留下几位综合能力最为出色的候选人。


    温珍旎在选人方面没有经验。但人都有第一次,慢慢的也就积攒经验了。


    她翻着候选人的简历,提了下自己的要求:“综合技能要合格。”


    “综合技能是最基本的。”客户经理露出职业微笑,“您看到的每一位候选人,都掌握了高端清洁、私人物品养护、行程安排、餐饮管理以及活动策划,有着成熟的别墅管理经验。”


    “不仅这些,她们还需要掌握三门及以上语言,并且具备出众的临场应变能力。”


    温珍旎点头。


    其实顶级的家政机构已经把业务做到极致了,再卷也卷不出花了,要她提要求,还真想不出什么。


    客户经理在旁边察言观色了一阵,适时补充:“像先生和太太这样身份地位的家庭,一般都非常重视子女的成长教育。我们的管家团队也在这方面做了系统培训,比如胎教、育婴、优质的成长陪伴等。或许慈太太需要一位具备这些技能的女性管家,将来有了孩子,有她们协助技师,能分担不少压力。”


    现在说孩子,为时尚早了。


    温珍旎没想那么深远,但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点了头:“我觉得可以啊。”


    慈奶奶也觉得挺好:“就照这个来,无关国内外,咱们要最顶尖的。”


    客户经理在平板上熟练地划动了几下,推荐符合标准的热门人选。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外面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随着门口的动静,慈恒兄弟俩跟在保姆身后走了进来。


    慈宇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笑着挥了挥手,直接上楼去了。


    见有客人在,慈恒仅仅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打扰交谈。


    虽然并未吭声,但他的存在感太强,实在无视不了。方才还在说话的两位机构人员站起身,跟他打了招呼。


    平时只和他的私人秘书联系,现在直面正主,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客户经理神经都绷紧了,倒是比先前更为谨慎,脑子里都自动斟酌起措辞来。


    慈奶奶说:“刚才旎旎已经看了一遍,你要不再把把关?看还有什么地方遗漏。”


    慈恒在温珍旎身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目光落向平板,听机构的人把补充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要有七年以上从业经验。”他屈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淡声补充一句。


    “不一定要七年以上吧……”温珍旎觉得有些严苛了,侧头看向他,“我觉得人品和职业道德最重要。”


    她偏向感性,慈恒就以理性去补足,“忠诚很重要,经验同样重要。”


    他抬手划动屏幕,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透着严肃:“有家人的地方,我不想冒险。别墅管家必须拥有服务豪门私宅的背景,并且接受严格的背调。”


    客户经理在不觉间挺直了脊背,仔细记下他的要求。


    “还有一点……”慈恒略作停顿,“要确保无隐私泄露的风险。”


    他直视对方,语气稍重:“我太太是公众人物,身份特殊。她的人身安全尤其重要,我不希望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从别墅传出去。”


    “当然,慈先生请放心!关于这点,我们所有的服务人员都会签署保密协议,保证对温女士的私生活守口如瓶。”


    听到这,温珍旎小小惊讶了一下。


    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明星身份,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职业素养,是真的不一般。


    别墅管家的事算是敲定下来,后续仍是交给林诺去操办,不需要夫妻俩费心。


    第二天,工作室来接了温珍旎,出发去南埠,录制地方中秋晚会。


    当天是祝福录像,带妆发彩排是隔天进行的,第三天才到正式录制。


    也就是说,温珍旎在南埠待了三天。


    她的歌唱节目排位靠后,候场的时间相当长,录制结束竟然天都黑了。


    橙子把手机给她,两人从后台通道出来,跟团队汇合,准备回酒店,一声招呼自身后传来。


    “姐!”是余蓝飞。


    她的节目下午就录制完了,居然还没离开,“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呗。”


    余蓝飞挑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


    说吃饭真就只是吃饭,饭桌上,话题是围绕工作日常展开的,可能两人不是太熟,没有多余的寒暄。


    离开前的固定节目不变,就是拉上温珍旎拍合照。


    橙子刷到热搜上余蓝飞的词条时,脸上已经无波无澜了:“我就知道,她哪天不蹭热度,我只会怀疑是平台把她屏蔽掉了。”


    温珍旎仍专注地看手机,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娱乐圈蹭热度的人不止她一个,没有她,还有别人。橙子,你老盯着她做什么?小心秦姐知道了,说你掉价。”


    这是真的会被秦清教训的。橙子赶紧退出了微博。


    看她拧着眉心,便凑过去扫了一眼她的屏幕:“愁什么呢?”


    “结婚纪念日那天穿的衣服。”温珍旎实在犯了难,“让服装搭配师配了几套,可我看来看去,都差点意思。”


    “这么多衣服?”橙子光是看着模特试穿的照片,就已经超出她对富豪的想象了。有钱人多她一个又怎么了!


    温珍旎没选到心动的衣服,只能作罢,打算回去了再看。


    南埠这边的工作结束了,她和团队上午就飞回天海,赶赴某珠宝品牌的高珠活动。


    高珠展设在江边的摩天酒店高层。从落地窗望去,灯火笼罩的江景尽收眼底。


    温珍旎穿了一条浅粉缎面斜肩长裙,缎面光泽熠熠,颈间钻石镶嵌的项链配这身高定恰好,让她在俊男美女扎堆的场合里,依旧美得耀眼夺目。


    美中不足的是,搭配的高跟鞋略大了些,不太跟脚,稍微走快点就会踩掉。


    她在跟几位艺人谈笑时,鞋子就走掉了一回。还是黛丽及时过来,用裙摆遮挡,帮她避免了尴尬。


    “上镜看不出多大变化……你似乎圆润了。”黛丽拉着她,上下打量一遭,“气色好极了,光彩照人的,而且还多了那么一点幸福的味道……”


    她俏皮地眨着眼:“亲爱的,是不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啊,这也是能看出来的吗?


    温珍旎心里咯噔了一下,装傻:“有吗?”


    她抬手理着散落颈边的碎发,转移注意力:“可能是因为回家了,被家里人喂得太好了。”


    “谈恋爱多正常的事啦。”黛丽才不上她的当,弯起双眼,露出她那标志性的酒窝,“你这么好,能跟你谈恋爱的人一定超幸福。”


    温珍旎没问过慈恒是不是幸福,反正自己挺满意的。


    除了最近。从她住院那天起,两人好久没亲热过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黛丽转头就看她红了脸,以为是闷着了。


    “是有点热。”温珍旎拿过一旁的折扇,掩饰性地扇了扇。


    sweety单飞后,成员各自忙事业,互相都没怎么见面了,偶尔想起来,就在群里聊几句。这次高珠活动,倒是给了见面机会。


    黛丽跟她聊起万蕾,说到浩然姐,最后提到了唐雨。


    “哎,小雨的那档综艺你看了没?”黛丽看她一脸迷茫,就知道她没看。


    “公司给她打造的是治愈系路线,一直推不动,没想到参加综艺,倒是歪打正着了。”


    黛丽语气感慨:“我去探了一次她的班,她在里面开朗了好多……”


    唐雨的原生家庭不好,造就性格上的自卑,极度缺乏安全感。是有人把她唱歌的视频分享到平台上,意外走红被发掘,走上歌舞比赛的舞台,经过层层选拔,凭着过硬的实力,和近乎自虐的刻苦,成为sweety的一员。


    大概因为性格沉默寡言吧,在组合里人气一直垫底,她也没有做出过改变。今年宣布单飞后,她竟然大胆地拒绝了自己不喜欢的角色,选择了生活综艺。


    她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温珍旎真心为她感到高兴:“那挺好,小雨也算有了努力的方向。”


    “还别说,这个综艺她是去对了。”


    黛丽感慨之后,又和她八卦起圈里的新鲜事。两人交头接耳,说起好笑的事,一起捂着嘴笑了起来。直到相熟的艺人拿着手机过来合照,才收敛了神色。


    第63章 063 我今天丢了个大的。


    晚上大家都玩得开心, 拍了好多照片。去停车场的电梯时,温珍旎挑了一张发给慈恒:【给你看今晚的造型,好看吗?】


    虽然是最普通的托脸照, 但整体氛围很甜, 她特别喜欢。


    慈恒就回复了一个字:【嗯】


    简洁得不能再简洁,很符合他敷衍又不想没礼貌的风格。


    温珍旎打了一行字,觉得不行,又删掉。


    快上车前, 橙子突然撞了一下她胳膊,眼神盯着一个地方不停地喊:“姐,姐……快看那边!”


    温珍旎看过去,慈恒就站在一辆劳斯莱斯旁。


    他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那样随性地站着,周身透着说不出的从容。随着橙子的惊呼声, 他的视线扫向这方,落在温珍旎身上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人, 明明都看到了,还杵在那儿装深沉……


    温珍旎心里吐槽,脚下已经加快步伐。


    她走得略快, 快到跟前时,高跟鞋再一次飞了出去。她整个人踉跄着, 在摔倒前以头晕目眩的姿势摔进了慈恒怀里。


    “老公,人家刚才差点摔了呢。”温珍旎伏在他臂弯里, 心有余悸地拍着小心脏,故意捏起嗓子在他怀里撒娇。


    结果这人抓住她肩膀,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好好站着说话。”


    温珍旎转头, 才看到几步开外还有一位穿着考究的陌生男人。


    对方脸上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你好。”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温珍旎笑容僵在脸上,脸在瞬间胀红。她可不可以选择性失个忆啊?


    想躲没地方躲,想要走开,鞋子还在一米开外,她又不可能跳着脚去找鞋吧?所以只能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四肢僵硬地依偎在慈恒的怀里。


    “你好。”温珍旎硬着头皮回应。脸已经丢尽了,礼貌不能再丢了。


    事已至此,慈恒也只能抱歉地向对方颔首致意:“不好意思,见笑了,是我太太。她性格是这样,比较开朗活泼。”


    对方了然地点头:“理解,理解。”


    要说慈恒是否尴尬,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见惯了各种场面,这种小插曲于他而言真不算什么。


    男人大概是商业往来的客户,并没有太这件这种小事,得体地寒暄了两句,便识趣地告辞了。


    【淼淼,我今天丢了个大的。】


    小插曲虽然过去了,温珍旎心里却老是想着这事,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回到公寓,连衣服都没换,扑到床上就跟奚淼大倒苦水。


    奚淼:【嚯!丢了多大的?说来听听。】


    她把糗事一说,奚淼笑出了鹅叫声:【哈哈哈哈,丢得是挺大……不过换个角度想,你也算是给人家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


    温珍旎:【你这是安慰我吗!掐脖摇晃.jpg】


    奚淼好不容易止住笑,正经回复她:【后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别不开心了。我把惊喜快递到你家了,快去入户柜子看看。】


    【什么惊喜?】


    温珍旎脑子有点卡壳,还在回忆是什么惊喜,慈恒已经抓着密封严实的包装盒走了进来。


    “好像有你的快递,要拆吗?”见她没回应,他已经作势要拆撕胶带了。


    温珍旎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我的东西,不要拆。”


    她红着脸一把抢过快递盒,根本不敢看慈恒的表情,头也不回地逃到了另一个房间。


    背靠着门板,温珍旎感觉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浑身发烫。


    丢开不是,拆也不是。她抱着烫手山芋,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才把缠得密不透风的胶带一层层撕掉。


    盒子里是一个很大的黑色无纺布袋,当看到装了一包布料少得可怜的小东西时,她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抓起手机,对不怀好意的奚淼一顿控诉。


    奚淼还是太了解她了:【你不会是躲起来看的吧?】


    【嘿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温珍旎不想跟她说话:【今晚暂时跟你绝交。】


    回完消息,不再理会对面,她拍了拍绯红的脸蛋,抱着烫手山芋跑进衣帽间,把东西往隐秘的地方塞。


    “藏什么呢?”


    慈恒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温珍旎抚着砰然乱跳的胸口,吞着口水:“没、没什么,我找一下明天穿的衣服。”


    慈恒眯了眯眼,根本不信:“奚淼送的惊喜?”


    人有时候太聪明,真的很让人无助。温珍旎想撒谎,脑子一片空白,完全都找不到完美的借口。


    她揪着手指,鸵鸟般埋下脑袋,根本不敢看他,“可不可以当作不知道?”


    “不能。”慈恒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站在她眼前,手指抚上红透的耳尖,摩挲起那片细腻的肌肤。


    他的声音沉下来,气息拂过脖颈,在她耳边低语:“在塔拉夫的时候,不是都告诉你了,我很期待。”


    温珍旎快被他逼退到角落里,面前堵着胸膛,背后是嵌入式衣柜。已经无处可逃了,他还在步步紧逼。


    温珍旎想哭:“其实没什么好期待的。”


    他这么正经的人,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想来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走什么神?”慈恒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按在衣柜上,“预热一下。”


    温热的大手抓住她抵在胸前的手指,牵引着指尖,解开衬衣扣子,压着嗓音哄道:“穿上试试。”


    他深谙自己身材对她的吸引力,只剩最后两颗纽扣时,果断住了手,握住她的掌心,径自探到里面,覆上宽广的领地。


    从锁骨位置开始,一寸寸向下,指尖陷进柔韧的肌理,才知道漂亮的肌肉是何等权威,无论男女,都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


    两人贴得太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起伏的弧度。


    他把两块布料抖出来,细细几根带子,白色真丝,小小的两个三角形,遮不住就算了,一不小心就……


    温珍旎被哄着穿上时,只觉得心尖上的火,一路烧到了脚趾尖。


    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也算各自尽兴了。


    不过该算账还是要算账的。


    温珍旎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美好品质,把奚淼骂了一顿。


    奚淼:【听你的意思,效果良好啊。拍张照片,看看战况有多激烈,居然害我被小太阳骂了一篇小作文。】


    温珍旎怎么可能给她看:【再见,继续绝交。】


    起得太晚了,她打算换身衣服,出门去觅食。


    服装师搭配的衣服过于正式,她没看上,最后自己翻遍衣帽间,翻到一条从来没有穿过的抹胸蓬蓬裙。


    方领喇叭袖,裙子米色的,小碎花比较小清新,长度到大腿位置。是刚出道那会儿,最爱的风格。


    她搭了一双水晶细带高跟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看到脖子上明目张胆的红印子时,愣了几秒。


    这个狗男人,完全不照顾她的形象问题。


    温珍旎发微信过去:【你是属狗的吗?让我怎么出门见人。】


    公司上下为度假区项目忙到不可开交,慈恒今天一早到下面分公司视察了工作,刚听完中高层的会议,回到集团总部。


    因为分司管理出现问题,中层阳奉阴违,问责推诿,他憋了满肚子火气,手机进来消息也仅仅是扫一眼,发现是温珍旎的微信,沉了一天的脸色才稍微缓解。


    【拍给我看看。】


    对面很快拍了两张图片发过来:【罪证确凿,别想抵赖。】


    纤细的锁骨上方印着两枚红红的印子,看上去都确实明显。


    慈恒沉默了几秒,直接给她打电话:“不是这里,还要往下,重新拍。”


    男人磁性的嗓音顺着听筒流进耳朵。


    温珍旎骂他:“流氓。”


    慈恒挑了挑眉,抬腕看表:“再过三个小时回家。”


    那边陆方洋在提醒他开会了,他“嗯”一声,压低声音:“昨晚我很喜欢,今晚再接再厉。”


    谁管他喜不喜欢啊。温珍旎哼了一声:“不跟你说了,我要出门了。”


    先去吃了个午饭,剩下还有一点时间,索性去做了全身spa,然后回樟园。


    慈恒今天下班挺早,差不多五点钟就到家了。


    夫妻俩和老太太吃过晚餐,才收拾东西出发。


    两个小时的路程有些枯燥,温珍旎放了一路的歌,在歌声里睡了一觉。


    她觉得萤火虫看不看也无所谓,只是想不出别的去处,才随便选了山顶别墅。


    但是醒来看到萤火点点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有萤火虫。”她趴到车窗前,眼睛都亮亮的。


    “很正常,它们生活在潮湿多水的地方,这个月份是最后的活跃期。”慈恒把车窗降下来,有那么一两只飘进了车里。


    温珍旎抓住一只,放在掌心,近距离观察,就能发现是肚子那里发出的光。


    “好漂亮。”


    旁边就是别墅,车子无声地泊在夜色里,已经有一阵子了。


    被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吸引,看得入迷。


    慈恒没去打扰她的童趣,推门下了车,把两人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提出来。


    东西拎回房间,温珍旎还站在外面拍萤火虫,不想回屋的样子。


    他去客厅抽屉里找到艾草棒,在廊下点了一根,夹在指尖,将小臂搭在白色栏杆上,看着她走来走去,拍那些没用的飞虫。


    不过……米白色蓬蓬裙挺漂亮,穿在她身上,跟夜里绽开的昙花似的,白得晃人眼睛。


    看得他喉咙发痒,脑子里闪过一些不符素质的想法。


    他抖落烟灰,清了清嗓子:“这里的蚊子特别毒,小心把你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温珍旎,听他一说,才留意到腿上咬了好多疙瘩。


    “怎么不早说?”她抱怨道。


    “我这不就告诉你了。”慈恒唇边噙着笑,看她踩着高跟鞋,狼狈地跑回廊下。


    经过他身边时,温珍旎报复性地瞪他一眼:“你今晚抽烟了,不许挨着我。”


    “谁抽烟了,眼睛是长脑袋顶上了。”


    慈恒眼底笑意更深,把艾草棒摁熄,直到身上的气味散尽,才转身回屋。


    晚上没别的活动,手机玩腻了没意思,除了睡觉,也只剩下睡觉了。


    床就挨着落地窗,望出去是郁郁葱葱的风景,只是到了晚上,看不清,唯有漫天的萤火。


    浴室里水声停了,慈恒带着水汽躺进来,肌肤相触时,温珍旎一下子就察觉不对劲,“你不穿衣服。”


    “不想穿就不穿了。”男人根本不理会,打开她裹紧的夏被,动作强势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他用唇吮她的脖子:“明天还穿今天的裙子吧。”


    温珍旎不太理解:“为什么?”


    “因为漂亮。”因为脑子里有不能描述的东西在喷涌,想要实践。


    第64章 064 很迷乱颠倒的一个晚上。……


    温珍旎以为慈恒会闹她, 结果这人仅仅是搂着她睡了一晚,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早上天快亮的那会儿,缠了她半个钟头。


    等温珍旎睡完回笼觉, 慈恒早就起床了, 她伸了伸懒腰,趿上拖鞋去洗漱。


    下楼来时,慈恒已经晨跑回来,身上穿着运动服, 正在准备早餐。


    看到她果然穿了蓬蓬裙,他眼底浮上笑容:“过来准备吃饭。”


    做饭的男人挺养眼,不穿正装的样子很像容易被勾到手的男大。温珍旎自觉地坐到了餐桌前,两手捧着下巴, 看得目不转睛。


    慈恒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看什么?看我就饱了?”


    温珍旎笑得眉眼弯起:“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


    被夸的男人,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温珍旎目光落在他的运动装:“你每天工作那么忙, 还能抽出时间跑步健身?”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慈恒意味深长地看她,“我看你也挺喜欢的,怎么摸都摸不够。”


    温珍旎抿着唇笑。


    这点她必须承认, 她是真的喜欢。


    早饭吃的粥,午餐还是慈恒亲自下厨,温珍旎给他打下手。


    下午的时间漫长, 两人窝在客厅沙发上,放了一部电影。


    很感人的爱情电影, 温珍旎深受触动,哭得眼泪汪汪, 坐到钢琴边,弹了电影的主题曲。


    “这么容易感动。”慈恒在沙发上听完,不客气地笑话她, “都哭成小狗了。”


    温珍旎捧着纸巾不停地擦眼泪,闻言瞪着他:“你都不感动吗?你没有心。”


    “我怎么就没有心了。”他走过来,把她从琴凳上拉起来。


    温珍旎以为他是要抒情一下的,结果他意气风发地弹了一曲……《强军建国》。


    温珍旎:“……”


    画风好清奇。


    弹完之后,他还问她:“是不是有能量多了?”


    温珍旎愣了愣,没忍住,破涕为笑:“挺感动的。”


    慈恒拍拍大腿,示意她坐,温珍旎碍于裙子不方便,不是太想过去。


    “怎么?自己主动就大大方方,对我又摸又啃,我主动了,你就犹犹豫豫。”


    慈恒懒得跟她磨蹭,拽住手腕,直接把人扯进怀里。


    温珍旎一屁股坐在他手背上,蓬蓬裙在他腿上撒开,好像突然盛开的花。


    “你好烦啊。”温珍旎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到了一起。等到停下,温珍旎肿着嘴唇,抱着他脖子直喘气。


    她本意是想说够了,问出来的却是:“晚饭吃什么?”


    慈恒笑:“包子怎么样?”


    温珍旎显然不太相信:“你会做吗?”


    “我会,我教你。”他低头咬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免费教学,童叟无欺。”


    她的这条裙子是方领抹胸,傍晚的光影很巧妙地勾勒出起伏的轮廓。慈恒牵起她的一只手,抚上锁骨。


    “做包子首先是和面,记得尽力把它揉成团,发好面后,再拧成小面团……”


    温珍旎以为是烹饪教学,结合起他的动作,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好多不正经的动词。


    他还说灌汤包要吸汤汁才好吃,怎么吃更美味。说着把她的手放在心跳处,鼓励她:“跟着我说的,自己复习一遍。”


    温珍您哪里还听得进去说了什么,两手牢牢抓着结实的手臂,指甲陷进去,快要哭出来:“我不要。”


    侧面立了一块很大的镜子,清晰无比地照着两人。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是自己那张绯红的脸,衣着整洁的男人背影,以及绽放的裙摆,鞋尖点着地面的高跟鞋。


    随着时间的流逝,深灰色的西裤,那一块布料的颜色逐渐加深。


    温珍旎羞愤难当,再三要求回房,慈恒只好抱起她。


    走到楼梯间,又情难自禁地纠缠着吻了起来,一直到卧室里,把她抵在边柜上。


    她的身形很健美,蝴蝶骨匀停,背沟漂亮……他低头吮着背,手也不闲着,伸到前面去够到黑色袋子,抖落出小块布料。


    “怎么还有……”上回不是都穿过了,怎么还有黑丝系列?


    慈恒沉声一笑:“看清楚。”


    温珍旎重新看那几样东西。


    低腰,两根带子,非常轻薄的黑丝,丁字后空设计,精准完整地描绘出形状,是男款的。


    都没掌心大,充其量就瓶底大小,这是能穿的吗?


    还有几根皮带是什么……好像是束缚装。


    慈恒把她转过身,面对面,将人困在两臂之间:“我不会穿,你帮我。”


    只要不是自己,温珍旎的心理压力少了大半。


    但是束缚装,要她亲手穿,还是不小的考验。


    温珍旎赤着脸,抖着手。


    他人高马大,她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给穿好。


    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被几根皮带束缚住,简直没敢正眼看。


    温珍旎作为好学生,红着脸重复了一遍教学,最后累得不想动,树袋熊似的攀附着他的脖颈,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肩膀上。


    慈恒亲亲她的唇,拉开裙子的拉链。


    没有拉链束缚住,只是瞬间,身上便什么也不剩了。


    “我这里痛,不舒服。”她指着一个地方。


    慈恒安慰似的帮她揉了揉,低头亲上去,觉得不够,又把她转过身去。


    贴着她的背,往前伸手,指根戴着的戒圈太硬了,硌得肉疼。温珍旎说不舒服,覆在他手背上,想要拉开,被骤然松开的力道弹了一下。


    听到呼吸声加重,男人唇角勾起,鼻尖抵上耳垂:“看我。”


    “看我。”


    在男人的指令下,温珍旎着了魔地转过脸,下一秒唇瓣便被灼热的气息覆盖,夺走了思绪……


    很迷乱颠倒的一个晚上,温珍旎混乱的记忆里,只记得没吃晚饭,整晚都没怎么睡。


    总的来说,这个纪念日过得很不一般,很难描述。


    奚淼约她出来,问起使用反馈,温珍旎面无表情地甩出评价:“难评。”


    中秋节的前几天,连续下了好久暴雨,温珍旎是回家陪老父亲过的,后面才接了慈奶奶到紫金湾共度佳节。


    法定加上周末有三天假,谢家把谢新程也打包送了过来。


    节后的天气依旧不好,没什么玩的,冯振做东,在紫金湾近万平的顶级奢华会所攒了个局。能叫上的发小,关系好的朋友,都被叫来打牌打球。


    过节图的就是热闹,圈里玩得好的年纪都相仿,索性拖家带口的都来了。


    听说去的孩子多,温珍旎把谢新程也捎上了。


    她和慈恒去的晚,冯振他们一群已经搓了几圈麻将。


    “就等你们俩了,恒哥,珍旎,来晚了啊。”


    冯振叫补位的人下去,把位置让出来,“快坐下,今天我手气好得不行,不赢你几把就说不过去了。”


    棋牌室里有人抽过烟,慈恒牵着温珍旎的手刚进来,一股烟味迎面扑来。


    他抬手在面前挥了挥,把烟雾拂开,扫了眼屋里的人,“这不是还有人没来?”


    “你是说闻哥?”冯振嘿嘿一笑,“雪姐这不是怀孕了嘛,在隔壁房间休息。他搓了两圈就坐不住了,跑去照顾雪姐了。”


    “雪姐怀孕了!”温珍旎也是才知道,低呼一声,丢开手就去隔壁,“我去看她。”


    慈恒在空出来的位置落了座,码好面前的筹码,抬眼看向对面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瞧你几天没睡的样子,是准备好给我送钱来了?”


    蒋卓凡伸手摸了一张牌,不服气地回他:“谁输谁赢,打了才知道。”


    冯振乐得直笑,一边跟牌,一边问:“你家那个混世魔王谢新程不是也来了,人呢?”


    慈恒专注于手里的牌:“和你们家那群小孩一样,在外头草坪上跟你家狗玩。”


    冯振愣了下:“这几个捣蛋鬼走一起了,可别瞎胡闹。”


    第一圈打完,是蒋卓凡胡了牌。


    温珍旎和钟雪夫妻说笑着进来时,麻将机刚把第二圈的新牌码放好。冯振吆喝着让闻峥来打,闻峥也没推让,换了另一个人的位置,加入牌局。


    温珍旎跟钟雪全程坐在牌桌旁观战,看得津津有味。


    连打了五圈下来,慈恒和蒋卓凡分别胡了两把,只有嚷着手气好的冯振,一把都没捞着。


    温珍旎在旁边看得手痒,觉得自己也能行,很想试试。


    她问钟雪:“雪姐,咱俩也下场搓两圈?”


    钟雪欣然同意:“好啊,搓两圈也行。”


    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慈恒把位置让出来,和闻峥移步到沙发区,聊起了正事。


    哪想,温珍旎一上牌桌,摸到的牌臭得离谱,连着输了两把。


    “什么嘛,怎么我上场就输。”她实在没招了,“再这么输下去,过节的红包都赔光了。”


    “唉,蒋卓凡是赌神附体,咱们三家联手还压不了他一个。”钟雪摇头笑着,给温珍旎出主意,“你去叫慈恒来看牌,我不信蒋卓凡能一直赢。”


    慈恒在旁边听得想笑,起身过来,搭着温珍旎的椅背,还真的帮她看起了牌。


    蒋卓凡虽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但还是提出了抗议:“场外求助不行,你们这是犯规。”


    冯振已经输得没脾气了,悠悠地说:“嗐,都是家属,不分彼此,谁上都一样。”


    对上三家不做人的,蒋卓凡只能嘀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慈恒语气幽幽地评价:“成语学得不错。”


    有了场外援助,温珍旎的牌运总算峰回路转,轻松扳回了一局,她整个人顿时清爽舒坦,敞亮无比了。


    “不打了,不打了,坐得腰疼。”赢了一把,她心满意足地起身,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肩膀,“你们打吧,我出去找谢新程。”


    她一走,房间的人也都嚷着累了,不想打了,商量着转场桌球室,打几局桌球活动活动筋骨。


    桌球室这边的空间开阔不少,视线也宽广。落地的格子窗对面就是森林公园,旁边小山坡离得很近,望去郁郁葱葱的,看着就舒心。


    在桌球室切磋了几杆,消磨了片刻,蒋卓凡被一通急电叫走,其他几人也不想打了,坐到窗边去休息。


    冯振开了一瓶矿泉水,正仰头灌着,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突然顿住了。


    他疑惑地揉揉眼,有些不确定地问其他人:“咦,你们看,那是不是珍旎?她怎么往山那边去了?”


    慈恒闻言起身,几步到了窗边。从落地窗望出去,还真是温珍旎,只身一人往小山坡那边去了。


    就在这时候,冯家的一个女孩突然跑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喊道:“表叔,不好了……小椰子和谢新程不见了!”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他们俩牵着棉花糖玩,一眨眼不见了。温阿姨叫人查了监控,看到往小山坡那里去了。温阿姨和保安分头去找了,让我赶紧来告诉你们一声……”


    第65章 065 “伤得很严重吗?”


    前段时间接连下了几天暴雨, 最近时不时的阴雨,泥地本来就打滑,人工发掘过的山坡更是被雨水泡得松软, 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 很可能塌陷。


    到处都是隐患,也不知道两个小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么能跑,一口气到这么高的地方。


    温珍旎顺着路往上搜寻, 始终没看到人影。她本来是打算等大部队一起找的,结果不知不觉走远了。


    也不确定其他人有线索没有。出发前她跟会所的前台约好了,通过手机保持联系,结果出来太急, 没察觉手机已经低电量。


    谢新程有手机,但是打了一直不接。她想保存剩余电量, 以便应急。


    “谢新程!”她继续往前找,一路叫着谢新程的名字。


    终于,在靠近排水沟渠的方向, 传来两声微弱的回应:


    “舅妈,舅妈?我在这。”


    温珍旎循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看到了冯振家那只雪白的萨摩耶, 然后是牵着狗绳的谢新程。


    小家伙一身稀泥,长裤还破了个洞, 显然是在哪摔了一跤。


    温珍旎悬着的心刚放下,又提到嗓子眼。她冲过去把人拉住, 顾不得身上的污泥,摸索着检查他身上的伤,“摔到哪儿了?有没有受伤?告诉舅妈, 哪里疼?”


    谢新程小脸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小脸煞白,也没哭,只是指着排水沟渠说:“小椰子刚才掉到沟里去了,我叫他都不说话。我想去拉他,就摔了一跤。”


    “没事没事。”温珍旎安慰他,“别怕,我去看看。还记得来时的路吗?你牵着棉花糖回去,叫舅舅他们快来。”


    她拍了几下谢新程的衣服,把人带到路上:“顺着路走回去,记住了?”


    “嗯。”谢新程这次没调皮捣蛋了,点点头,牵着棉花糖就跑。


    确认他走了,温珍旎转身奔到沟渠边。


    小椰子是冯家的孩子,跟谢新程年纪一般大,同样的调皮不听话。一个不留神,两个小捣蛋都跑了出来。


    沟渠这么深,这么陡峭,前几天暴雨的时候,山上的水冲下来,把两边的泥土都泡软了。


    温珍旎站在上面看,发现这孩子应该是摔到脑袋了,流了不少血。


    万幸,手机剩了一点电量。她拍着胸口让自己冷静,拨出急救电话,报上具体方位,把大致伤情说明了一下。


    根据调度员的指示,她觉得没办法判断出小椰子的意识。但看着小椰子情况不容乐观,决定冒险一试。


    只是,这地方太陡了,不小心踩到了湿滑的草叶,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随着手机一起重重地摔下去。


    有瞬间脑袋失去了意识,随着意识的恢复过来,手臂那里传来清晰的剧痛,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女士,你还好吗?”调度员关切地问她怎么样。


    温珍旎疼得眼前发黑,试着动了下,尖锐的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伤到手了,一动就疼,温珍旎缓了缓,强忍着说没事。


    她趴到小椰子耳边,拍着肩膀大着声唤他:“小椰子,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反应之后,她立刻按照指示,检查了胸腹部,还有微弱的呼吸。再小心打开口腔,好像有什么异物堵住了。


    她忍着钻心的剧痛,根据指示,用正常的那只手,小心将小椰子的身体侧向一边,果然有异物混着血沫从口鼻流出。


    她稍稍松了口气。这里地势恶劣,撞的又是脑袋,如果救助不及时,很可能会窒息,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没等太久,有嘈杂的人声往这里来了,还夹杂着谢新程的声音:“舅妈,舅妈……”


    她仰起头,无数身影出现在了上方。不只是慈恒和冯振他们来了,急救人员和消防队也赶到了。


    消防队把工具拿来,搭好梯子。


    温珍旎让出位置,方便他们进来救小椰子,顺便告知医生自己采取了急救措施:“我有检查他的口腔,刚才流出了一些异物。”


    慈恒几乎一眼看出她右臂有伤,但是不便下去抢占通道,只能在上面着急,“告诉我,手是不是摔伤了?”


    温珍旎摇头:“不用管我。”


    急救人员下去了几个,慈恒叫住一个医生:“麻烦帮我太太检查一下右臂,可能是骨折了。”


    医生询问情况,温珍旎有些心虚地点头:“应该是骨折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拿来夹板,先帮她把受伤的手臂固定住,吊在胸前,“这只手先不要乱动,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温珍旎也是没想到,上回肠胃炎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又进医院了。


    她右臂打好石膏,从诊室出来时,外面的人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伤得很严重吗?”钟雪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听说她受伤的消息,立刻跟闻峥一块过来了。


    温珍旎勉强笑了笑,因为难受,声音还有些虚弱,“就是摔了下胳膊,不严重的。”


    慈恒拿着检查单过来,扫了一眼四周。


    闻峥猜他是在找冯振,解释道:“冯振在手术室外头守着,孩子的父母也才刚到,目前情况还不清楚。”


    小椰子是冯振堂兄家的孩子,今天他把人带过来玩,出了这样的事,冯振不好受。


    “珍旎急救做得及时,帮了大忙,这孩子会没事的。”钟雪扶了扶温珍旎的肩,柔声道,“你这手得静养,别在这里耗着了,让慈恒先陪你回去。”


    她这次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是骨折,但当时把伤肢保护得很好,只是骨裂,没有造成开放性骨折。都不需要手术和住院,医生直接给打了个石膏固定,让回家静养。


    司机早就将谢新程送了回去,慈奶奶一得知消息,在家里坐立难安。


    看温珍旎出去还生龙活虎的,回来却吊着打上石膏的胳膊,老太太吓得不轻,“怎么出去了一趟,把胳膊给弄折了。我的乖乖,瞧这小脸白得哟……”


    温珍旎:“是我太不小心了,害奶奶担惊受怕了。”


    慈奶奶扶她坐下,“救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奶奶知道你好心。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你这伤看得奶奶揪心。”


    “奶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老说再多有什么用。”


    后面进来的慈恒说完,胳膊就结结实实挨了老太太一巴掌,“你还有脸说呢,白长这么高个了,当时你怎么没去救人?”


    “是,怪我。”慈恒已经熟悉流程了,笑着说,“是我的错,当时没把人看好。”


    慈奶奶看着温珍旎动也不能动的右手,可心疼了,“伤筋动骨不是小事,得好好补回来。”


    她转头唤道:“刘婶,刘婶——”


    把刘婶喊来,慈奶奶吩咐道:“把那什么猪蹄汤、海参汤、人参汤,都给炖上。”


    慈恒懒散地坐在对面沙发里,长腿一展,瞧着温珍旎包得粽子似的胳膊调侃,“这是真的要大补了。老太太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温珍旎瞥他一眼,不想说话。她绑着石膏,浑身不舒服。


    祖孙三人在客厅说话的功夫,楼梯口响起脚步声,慈宇带着谢新程下来了。


    “嫂子,你这石膏要绑多久?”慈宇关心地问起。


    温珍旎摸着厚厚的石膏,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医生说,至少要半个月。”


    谢新程可能是吓着了,还没回过神来,从楼上下来后,就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安静得让大家有些不习惯。


    “这孩子自打回来,话就变少了。”慈奶奶心疼地把小家伙搂在怀里,“吓坏了吧。”


    慈宇不客气地笑话他:“平时上蹿下跳,不是挺能闹腾的,怎么成小哑巴了?”


    谢新程朝他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然后跳起来挠他,一大一小瞬间打成扭作一团。


    慈恒问:“给他爸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来接人?”


    “打了。”慈宇抓着谢新程的脑袋,一边抵挡他的攻击,一边抽空回答,“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晚饭能到。”


    谢家夫妻两得到消息后,就放下手头工作过来了。他们先去医院探望了小椰子,随后赶到紫金湾别墅一起吃晚饭。


    得知小椰子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慈奶奶说:“于情于理,我们这边还是该去看看。明天小宇就带上礼物,去医院探视一下孩子。”


    慈宇点头应下:“好。”


    餐桌上,饭菜飘香,温珍旎右手打着石膏动弹不了,只能左手拿着勺子,慢慢地挖着碗里的山药薏米粥,眼巴巴看着其他人吃香喝辣。


    她那可怜样,逗笑了慈恒,“大鱼大肉这段时间就别想了,把粥吃完。”


    温珍旎:“难受着呢,我也没多想吃。”


    “吃还是要吃的。”


    慈恒夹了几块清蒸鳕鱼,“汤里含嘌呤,要少喝。多吃点肉,才能补钙。”


    “哦。”


    温珍旎没什么精神,吃了半碗粥,便恹恹地上楼休息了。


    慈恒回了几个重要电话,将林诺买的东西拿进房间,看到温珍旎焉巴巴地歪在沙发里。


    “现在要睡吗?”他走过去。


    温珍旎皱着脸摇了摇头:“疼得难受,不睡。”


    “我问过私人医生,刚开始是这样的,只能慢慢熬过去。”


    他温声安慰,抠了一粒止痛药,把晾温的水喂到她嘴边,“来,大小姐,把药喝了。”


    温珍旎就着他的手吞下药片,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对了,我的手机修好了吗?好多消息没回,万一错过重要的工作消息。”


    “手机都摔成两半了,还用什么。”慈恒起身从桌上拿了一部新手机,“我让林诺买了台新的,卡已经装上了。”


    有新的也行吧。


    她接过手机,第一时间登录微信账号,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算有长进了,莽撞了第一下,没有莽撞第二下。”


    慈恒坐回她身边,托住打石膏的手,帮她按摩起手指,“具体怎么个疼法?”


    “心跳一下,就跟着疼一下,指尖麻麻的,针扎似的。”


    动不了,温珍旎还是有些烦的,而且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以后我怎么洗澡啊?”


    “你当我不存在?我怎么可能让你没澡洗?浴缸躺着,我伺候你洗。”


    慈恒去放了水,过来摘了项链,看她裙子的袖口比较小,只能找来剪刀,直接把裙子给剪开。


    温珍旎被他扶着去浴室,小小别扭了一下,“你就不能叫佣人来帮我?”


    有了上回的教训,慈恒不放心,“又不是第一回,你还害羞?”


    又问她:“要不要先上洗手间?”


    温珍旎能接受他帮自己洗澡,但上厕所就算了,那个是真不行,“不想,我要上的话,自己也可以。”


    反正穿裙子,一只手也不难。


    慈恒没有强行帮她,把石膏防水套拿来,将受伤的手臂整个套住,扶着她小心躺进浴缸,“把手放在外面,千万不能进水。”


    “嗷。”温珍旎觉得他好熟练,很好奇地问,“你怎么什么都懂?”


    男人挑眉:“我热爱学习,而且记忆力超群,听一遍就会记住。”


    真不谦虚。


    温珍旎单手扶着胸口,“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我现在是病号,你不能碰我。”


    “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倒一倒。”男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把我当什么人了……”


    洗完澡,拿碘伏来帮她把蹭掉皮的地方消了毒,把人塞回被窝,然后拿来了几个枕头,将手慢慢垫高。


    “这样有助于血液回流,减轻疼痛肿胀,会舒服一些些。”


    把被子掖好,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晚上要是疼了,就叫我。”


    第66章 066 “未经客人允许,不方便给您看……


    床是足够宽的, 但慈恒担心自己睡熟后翻身会碰到她的手臂,昨晚是在卧室的沙发上将就睡的。


    他睡得浅,比较警醒, 温珍旎每一次翻身, 都会碰到手,他总会立刻醒来,帮她把枕头重新垫回去。


    几乎一夜没怎么睡的人,清晨六点竟然还能起身, 出去跑了几公里。


    回来时瞥到门外停了一辆车牌熟悉的劳斯莱斯,他走进客厅,果然看到岳父,正在客厅里和奶奶聊天。


    慈恒打了招呼, 上楼去换衣服,温珍旎还在赖床。


    他走到窗边, “唰”地一下拉开窗帘。


    光亮涌进来,床上的人被刺到了眼睛,不耐烦地嘟囔, “你干嘛呀!”


    “起床。”慈恒换了一件衬衣出来,站在床边戴着手表,“早饭必须吃, 吃了再睡。”


    起床气一上来,平时温温和和的人瞬间变成了摔炮, 冲他一顿开炮:“又不用上班,我多睡会儿怎么了!而且我昨晚根本没睡好, 现在困死了,困得要死!你自己起来了就不让别人睡,你没有心,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慈恒忽然发现,温珍旎在没睡醒的情况下,不仅有起床气,还会不经大脑地胡说八道。


    但谁让她是病号。


    他只能妥协,放缓了语气:“不下楼也行,我让人把早餐送上来。”


    那是吃不吃饭的问题吗?那是睡眠被强行中断的问题。


    “好烦啊你。”温珍旎下意识就想拉起被子蒙头继续睡,一抬胳膊,才想起右手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现实,瞬间把委屈拉到了临界值。


    温珍旎嘴角一撇,拖长了声调哀嚎:“你是魔鬼变的吧……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现在要起吗?”她这副可怜又好笑的模样,谁看了也会觉得好笑。


    慈恒伸出手,帮她穿上拖鞋,“爸来了,在楼下等你一块吃饭。”


    温珍旎刚醒,人还是懵的,牙刷放进嘴里好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你昨天跟爸爸说了?”


    “我不说,爸就不知道了?”


    慈恒皮笑肉不笑地回:“你都挂热搜上了,现在全网都知道你英勇负伤,进了医院。爸身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手机呢?”温珍旎急着找手机。


    慈恒早有预见性,变魔术似的把手机拿出来,开机解锁,放在她眼前。


    现在是任选一个平台,都在爆她骨折急救的新闻。某些标题起得骇人听闻,内容更是夸张,甚至还有三流媒体造谣她生命垂危。


    写新闻都不需要调查,张口胡编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吗?


    温珍旎看得目瞪口呆:“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传成这样了。”


    “往好处想,上的是娱乐新闻,不是社会新闻。”


    慈恒淡淡调侃了一句,随即正色道:“你的粉丝反应挺快,第一时间做了存证,已经交给工作室处理。”


    手机里的消息震动个不停,多到根本看不过来。


    眼不见为净,温珍旎还是决定不看了,“我还是吃早饭吧。”


    家里让营养师拟了份菜谱,让厨师照着菜谱,单另为她做了康复期餐食。


    今天的早餐除了熬得浓稠的小米南瓜粥,还有蒸得嫩滑喷香的鸡蛋羹。


    “这两个月务必管住嘴,千万别贪吃。早点恢复,才能少受罪。”金宵了解这个女儿,知道她喜欢吃,难免担心她会忍不住馋。


    “知道了,爸。”温珍旎食欲一般,吃什么无所谓。


    她烦心的是,行动不便,肯定要被勒令在家。


    果不其然,金宵下一句就说道:“好好在家待着,把手养好。你妈妈一早给我打电话,怪我沒照顾好你。”


    温珍旎一听到母亲,开心地笑起来:“那我过会儿就给妈妈打视频,帮您讲几句好话咯。”


    清晨的阳光温暖舒服,很适合晒太阳,早餐结束后,一家人移步到花园里聊天喝茶。


    温珍旎拉了三人的小群,把母亲和弟弟拉进去,打了个视频。


    她母亲温菡是拿过金奖的影星,和父亲离婚后,便移居海外发展,如今谈了一位华人男友,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弟弟金奇在国外读书,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两次。


    算起来,她们一家四口已经好久没在一起聚过了。


    温珍旎还挺想她们的,不知不觉聊了好久。


    下午慈恒要去集团总部处理事务,金宵也顺路一道走了。


    虽说是在家养病,但是整天也没闲着。温珍旎跟奶奶应付了一波又一波来探病的亲友。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连慈奶奶都招架不住了,何况是温珍旎这个病号。


    慈家这边放出话去,谢绝一切探视,才消停下来。


    奶奶大约是操劳太过,小毛病又犯了,精神恹恹的,还是回樟园静养了。


    上班的人都去上班了,紫金湾偌大的别墅就剩温珍旎在家,每天无聊到长草。


    “实在无聊,我载你出去转转呗。我就在附近,过来也就十来分钟。”奚淼在电话里说。


    温珍旎有些心动,想了想:“我跟他说一声吧。”


    “慈恒怎么越来越爹了,你出门还得打报告。”奚淼啧了一声,“……还是不婚最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


    温珍旎听着,手里已经点开了微信,趁她说话的功夫,给慈恒发了条消息。


    跟他说,自己要和奚淼出去。


    没等到那边的回复,楼下就传来了喇叭声。


    其实前几天,奚淼在南埠忙着筹备自己的生日派对。听说温珍旎摔骨折了,立马飞回了天海。只是碍于探病的人太多,她不想添乱,就拖到了现在。


    见了面,奚淼拉着温珍旎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盯着打石膏的手臂,啧啧摇头:“整这出,什么运气啊,你该去拜拜菩萨了。”


    “就前两天比较难受,习惯之后就好了。”


    温珍旎护着打石膏的手,慢慢坐进后座,“要不是这次,我都不知道慈家有那么多亲戚朋友。”


    奚淼吩咐司机开车,闻言唇角一弯,“什么亲戚朋友呀,多半是借着探病的由头来走动办事的。我不看新闻,都听说了,你那位庄家舅舅职务变动,现在可是部级了。”


    说到这里,她紧接着问:“送的礼,你没收吧?”


    温珍旎摇头:“肯定不能收啊。”


    庄家三代从政,本就树大招风。婆婆庄明华和慈邵结婚后,政商的结合更是让庄家的一言一行备受瞩目。庄明华担心惹人非议,这么多年和娘家来往始终保持低调,尤其是收礼这种敏感话题,态度从来都很坚决。


    “不收是对的。”奚淼也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


    “再说了,你眼光多高呀,那些东西哪入得了你的眼。”


    温珍旎瞪她:“哪有。”


    奚淼不再打趣,笑着拿出手机,调了几张图片给她看:“给你看我生日晚宴要穿的礼服,漂亮吧?现在还差一套珠宝,上个月定制的,刚才通知我到货了,你陪我去瞧瞧?”


    温珍旎:“好啊,正好我去看看这一季的新品。”


    车子驶向中央商务区,片刻之后,停在一家高奢珠宝店前。


    店长早就收到了通知,亲切地将两人引至贵宾室,然后送上奚淼定制的珠宝。


    羽毛造型的项链,镶满了璀璨的钻石,托在黑丝绒托盘里,在灯光下流转着耀眼的火彩。


    戴着手套的店长,托起项链,小心翼翼帮奚淼佩戴上。


    奚淼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侧头问弯弯:“怎么样?效果还可以吗?”


    “好看,超漂亮的。”温珍旎要不是绑着石膏,简直想双手给她比赞,“和你那条羽毛长裙非常搭。”


    奚淼把配套的钻石耳环也戴上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唤来店员,“上次我看中的那对珍珠耳环,麻烦取来看一下。”


    试完了项链和耳环,她摘下来放回丝绒首饰盒,走到温珍旎身边坐下,“旎宝,那对珍珠耳环不错,你试一下。”


    店员很快托着首饰过来,轻声询问:“奚小姐,需要我为您试戴吗?”


    奚淼:“是我朋友试戴。”


    店员于是拿着耳环走到温珍旎身侧,帮忙戴上后,目光掠过温珍旎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注意到链扣有些问题,便温和地提醒:“温小姐,您的项链链扣似乎松脱了,需要我们帮您修复吗?”


    “啊?坏了吗!”温珍旎下意识低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奚淼凑过来,帮着检查了一下,“链扣快掉出来了,还有几颗珍珠都裂了,你都没发现吗?”


    她将整条项链解下来,托着坏掉的地方,“你自己瞧,要是掉地上,指定四分五裂。”


    温珍旎心疼地数了数,果然好几颗珠子都有裂痕,不免有些失落:“……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了。”


    回想了一下,在家里养伤的这段时间没戴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意外摔伤那天,她摔下去磕到石头上了。但当时情况混乱,根本没有察觉。


    不清楚损坏了多少,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如初。


    温珍旎叹了口气,对店员道:“麻烦帮我收起来吧,我带回去。”


    “好的。”店员捧着项链下去了。


    奚淼碰了碰温珍旎的手肘,笑她:“你也是长情,戴了这么多年都不腻。”


    “戴习惯了,有感情了嘛。”温珍旎转头对店长说:“耳环我很喜欢,帮我摘下来打包吧。”


    贵宾室里面聊着天,外面一阵骚动,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店员亲切热情地招呼着来客:“余小姐,您来了。您预订的耳环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镜子里映出余蓝飞的脸,她侧了侧头,端详耳畔戴好的饰品,眼光流转间,不经意瞥到贵宾室走出来的店员。


    见她捧着的托盘上,是一条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看上去品质极佳。余蓝飞目光一顿,开口叫住了她:“这条项链看起来不错,拿给我看看。”


    店员面露歉意,解释道:“不好意思,余小姐。这条项链是另一位客人的私人物品,并非本店销售的商品。未经客人允许,不方便给您看。”


    “我们飞飞姐也是你们VIP客户,看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跟在余蓝飞身边的女伴语气骄横,根本没给店员反应的时间,竟然直接伸手,粗鲁地将项链从托盘中抓了过去。


    第67章   067 “坏了就坏了,再买一条。”……


    “这真的不行!”店员眼睁睁看着她转手将项链给了余蓝飞, 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这是客人的私人物品,您不能这样。”


    余蓝飞瞥了几眼, 嘴角撇了撇, 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端货,不过是条破项链。”


    说完,她将项链朝店员扔了回去。


    店员慌忙去接,却没接住, 项链“啪”地一声砸落在地。


    那些珍珠顿时像断了线的水珠,迸溅开来,噼里啪啦的,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得到处都是。


    店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这边。


    “完了……这是温小姐的项链。”


    店员颤抖着声音,蹲下身去捡那些四散的珠子, “都坏了,怎么办……”


    余蓝飞冷眼瞧着她捡那些破珠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本来就是坏的,有什么好可惜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就听到一声:“谁摔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 温珍旎站在那的,盯着满地狼藉。


    温珍旎见半晌没人出来解释, 脸上看着与平时无异,语气却冷得吓人, “我再问最后一遍,是谁摔的?”


    奚淼还从来没有见过温珍旎这么生气。不过别说,这动怒的样子是越来越像慈恒了。


    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你们店员怎么回事, 连个东西都拿不稳么?”


    闻讯赶来的店长问道:“怎么回事?”


    其他店员三言两语解释了事情经过,那名闯了祸的店员连声道歉:“对不起,温小姐,是我一时失手,没有拿稳,把项链给摔了。”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谁也得罪不起,她只能自己认下。


    奚淼却径直瞪向余蓝飞,“人家都说了是私人物品了,你非要强看。哪位客人像你这样蛮横无理的。”


    对上温珍旎的眼神,余蓝飞心里发虚,嘴上却不肯服软,“我、我只是看它好看,看了一眼而已。姐,我也不是故意的。”


    余蓝飞身边的女伴也帮腔:“我们看完就还了,项链是店员自己没接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温珍旎目光刺向余蓝飞,一步步走近。她手臂虽打着石膏,那迫人的气势却让余蓝飞心头直跳。


    “把珍珠捡起来!”她声音不高,手臂还打着石膏,气场却吓得余蓝飞额心直跳。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余蓝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强撑着说道:“我再赔姐姐一条就是了……”


    “我让你捡起来!”温珍旎打断她,“我只要自己的项链,捡起来!”


    余蓝飞咬了咬唇,脸上火辣辣的,纵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终究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俯下身,去捡那些散落的珍珠。


    店员也一起帮着她捡完,收进丝绒首饰盒里。


    店长双手捧着盒子,满眼歉意地递给温珍旎,“温小姐,真的非常抱歉。这也是我们的重大失误,我们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并原价赔偿您的损失。”


    “不必了。”温珍旎瞥了眼余蓝飞,接过盒子,转身向外走去。


    店长连忙跟上,将两人送至店外:“奚小姐,您看这事……能否请您帮忙说说情,给我们一个向温小姐赔礼道歉的机会?”


    “主要责任不在你们,她不会为难你们的。”奚淼保证这一点,“放心吧。”


    坐进车里,奚淼偏头看向身边难得低气压的温珍旎,安慰道:“别不高兴了,我找人帮你修复到原样。”


    温珍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珍珠,语气失落:“就算修复好了,换上的珠子也不是原来那些了……”


    遇上这种事,奚淼是真的没招了,遂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去锦煌夜宴唱歌,放松一下?”


    温珍旎依旧摇头:“没心情,只想回家。”


    “行吧。”奚淼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这就送你回家,找你的亲亲老公,让他再送你一条更贵更好的。”


    温珍旎被她逗得嘴角弯了弯,心情好了些。可目光一落回盒子里的珍珠,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戴这条项链,心头那股闷气沉沉地压下来,又不是很想笑了。


    心情不好,加上手又不能动,温珍旎精神恹恹的,晚饭只吃了几口,就躲进珍宝房。


    慈恒回来得有些晚,听佣人说起,便径直上楼来寻她。


    房间里灯也不开,一片漆黑,人就不声不响地坐在窗边沙发里。


    他按下灯键,顶灯亮起,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温珍旎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微微眯起眼,望向缓缓走来的身影。


    “佣人说你没吃晚饭。”慈恒摘下眼镜,边走边不紧不慢地挽起衬衫袖口。他走近,在她面前俯身,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了,伤口不舒服?”


    温珍旎小声嘟囔:“哪有,我吃了的好吧。”


    慈恒唇角牵起弧度:“吃了两口猫食,和没吃有什么区别?”


    温珍旎扁了扁嘴,朝他伸手:“心情不好,要抱。”


    慈恒坐到身边,伸臂将她揽到了膝上,蹭了蹭她的脸,帮她按摩起手指,“跟我说说看,为什么不高兴?出去玩得不开心?”


    温珍旎脸颊贴着他的衬衫,闷闷地说:“别提了,我最喜欢的珍珠项链坏掉了。”


    她把珠宝店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语气十分低落,“……之前我已经摔过它一次,也不能把错误都归咎于余蓝飞一人。”


    慈恒这才注意到桌上的丝绒盒子。他伸手拿过,只见里面的珍珠大多都已开裂,唯有那枚蓝闪蝶主石依旧完好。


    但是要修复成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算是替你挡了一次灾。”他把盒子放回桌上,安慰道:“坏了就坏了,再买一条。”


    “不一样。”温珍旎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还有没坏的珠子,你找人帮我改成一条手链吧。”


    “嗯。”慈恒低头,温热的呼吸划过她眼帘,“现在心情好些了?”


    温珍旎终于展开笑颜,仰起脸主动将唇凑近他,“再给我一个安慰的吻,我就彻底高兴了。”


    慈恒轻笑,掌心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继而辗转流连于眼睛和额间,细腻而绵长的吻,吻得温珍旎手脚发酥。


    “这样够不够?”多的也不能做了。


    温珍旎点点头,搂住他的脖颈,趁机贴在他耳边小声要求:“那我明天还想出去……”


    慈恒想了想:“出门可以,但不能喝酒。明天下午我接你去医院复查,后天闻家老太太的寿宴,你得在家,别走动。”


    “知道啦。”温珍旎乖乖点头。


    “那去洗澡睡觉。”他说着,手臂搂住她的腿,将人稳稳抱起。


    由于行程安排紧凑,慈恒一早便出了门。他上午并未去公司,先是前往云顶度假区,实地视察了项目的工程进展,随后与重要合作商共进了午餐。


    听说度假区投入大量引入AI智能的同时,还要复原部分古建筑群,穿套装的女人笑着问道:“这样的场景很适合影视拍摄,慈总是有投资娱乐影视的打算吗?”


    “只是……”她理性地分析道:“眼下影视寒冬,投资回报率不容乐观,亏损项目比比皆是。要开一部剧,承担的风险可是不小。”


    “嗯。”慈恒回完消息,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靠向椅背,“个人兴趣,玩一票而已。”


    席间有人笑着附和:“慈总眼光独到,开一部剧肯定十拿九稳,不愁回不了本。”


    这话有夸张奉承之意。


    但慈恒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并未反驳。


    吃完午餐,正事也聊得差不多了。他抬腕看了眼手表。


    不早了,还得回去接温珍旎去医院。


    于是他便起身,和大家告了辞。


    到了公司大厅,他正准备进电梯,忽然想起温珍旎早上交代的事。


    他转头对随行的林诺吩咐道:“我把一个黑色丝绒首饰盒落车里了,是太太的项链。你亲自走一趟,送回珠宝公司,请她们把完好的珍珠挑出来,改成一条手链。”


    “好的。”林诺接下任务,转身便去安排。


    刚进公司大厅的陆方洋老远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几步追上来,与慈恒并肩走向电梯,调侃道:“稀罕事,慈总居然还要修复首饰,这是走勤俭路线了?”


    “我也不理解。”慈恒沉了一口气,语气无奈,“送她的珠宝首饰够装一面墙了,偏就喜欢那条价值一般的珍珠项链,几乎天天戴。”


    走进电梯,陆方洋按下按键,凭着自己不多的经验分析道:“太太喜欢这条项链,坏了都舍不得扔,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戴习惯了,要么是意义非凡,送礼物的人对她很特别。”


    “特别么?”慈恒倒是叫他点了一下。


    那条珍珠项链,是她十八岁那年,他送给她的成人礼……难道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对他有了好感?


    他眸光微动,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起来的思绪,看向陆方洋,“最近有什么珠宝新品,你帮我留意一下。”


    作为优秀且称职的总裁助理,陆方洋当然要尽职尽责为老板解决问题了,“最近值得关注的新品不少,其中有一枚孔克珠胸针,设计非常独特。”


    “买下来.”慈恒甚至都没问价格,直接拍了版。


    陆方洋比了个大拇指:“老板大气!”


    慈恒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给温珍旎发消息:【在哪?回家了吗?我现在过去接你。】


    温珍旎刚和秦清聊完工作上的事,和橙子从公司出来,走进一家高奢蛋糕店。


    她在窗边卡座坐下,回复着消息:【公司附近。你要过来接我吗?】


    看她滑动着手机,视线就没离开过屏幕。橙子好奇地问:“姐看什么呢?”


    “待会儿要去医院复查,”温珍旎抬起头,眼角弯了弯,“我老公说他要过来接我。”


    服务员端来了甜点,温珍旎用力嗅了嗅味道,放下手机,拿起勺子小心地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浓郁的甜香在舌尖化开,甜滋滋的,好吃得她眯起了眼睛,“你是不知道,我每天对着那些营养餐,是怎么熬过来的……”


    橙子虽然同情,但身体健康才是第一重要的,“让你吃这一份,已经是破例了。回家后可不能再偷吃了啊。”


    “现在是享受美食时间,不许扫兴啊。”


    温珍旎佯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低下头准备再挖一勺甜点时,却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珍旎!”——


    作者有话说:月底就完结了。


    第68章 068 “总不可能是我弄的吧。”……


    温珍旎闻声转头, 对方扎着丸子头,穿的是牛仔短裙和白T恤,一副清爽简洁的打扮。虽然脸上戴了口罩和墨镜, 遮得严实, 但温珍旎还是从声音认出了她:“小雨!”


    唐雨摘下墨镜,满目欣喜地坐到了温珍旎对面,“刚在那边看着背影就觉得像你,没想到真的是。”


    她有些激动, 把刚买的一杯热牛奶推到温珍旎面前,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手臂,关心道:“你的手还好吗?只听你在群里说没事了……”


    “好得很,确实没事了。”


    温珍旎宽慰了一句, 注意到她的助理站在不远处,不禁有些惊讶, “你不是在南埠拍综艺?怎么回来了?”


    唐雨抿唇笑着解释:“上个月接了一个香水代言,这次是特地回来参加品牌活动的。我刚好路过这边,突然想吃甜点, 就进来了,没想到会遇见你。”


    温珍旎也跟着笑了笑,又仔细打量她一圈, 感觉清瘦不少,“才多久没见, 你都瘦了。工作行程很满吗?”


    唐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从综艺开播后, 人气涨了些,工作邀约突然多了几倍。”


    唐雨从小跟着母亲改嫁,继父待她们母女不好, 稍不顺心,还会拳脚相加。


    或许就是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她有些谨小慎微,总是害怕做得不好,因此凡事都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尤其是组合出道那年,害怕能力不够会被公司淘汰,每天疯狂练习近二十个小时,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觉。


    后来组合爆红,有了经济实力,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但是已经深入骨髓的内耗怎么也改不掉了。


    “那是好事呀。”温珍旎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看来浩然姐有在用心地栽培你。”


    唐雨的脸不禁泛红,眼里带着惭愧,“如果你当初不解约,这些资源都该是你的。”


    “你又说这种丧气话了。”温珍旎瞪了瞪她,“你看我离开前公司,到手的资源很差吗?”


    唐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个道理她也明白,可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对方。


    她犹豫了一瞬,有些支吾地开口:“节目组安排嘉宾邀请一位好友助阵。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可是你现在手受伤了……”


    和她要好的朋友不多,再加上大家行程常常冲突,眼下恐怕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温珍旎一听,眼睛都亮了,“干嘛不叫我啊?我在家快憋死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出门呢。”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跟经纪人说,这个忙我来帮你。”


    应得这么爽快,唐雨都有些吃惊:“真的可以吗?”


    温珍旎点头:“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当是出门散心了。”


    一旁的橙子看她已经答应了,忍不住插言:“姐,你这手还打着石膏呢,怎么去录综艺啊?万一磕了碰了,谁都不好交代。”


    唐雨连忙解释道:“我们是生活类慢综艺,就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做点简单的互动,绝对不会有重活累活,很轻松的。就算真的有活,我也不会让她动手的。”


    看她又急又认真的样子,橙子都不忍心再泼冷水。


    “小橙子,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娇气好吗?”温珍旎笑着晃了晃没受伤的手,“一只手能干的事多着呢。”


    她说完,转向唐雨,问道:“录制需要几天?”


    唐雨竖起手指:“三到四天的样子,就录一期节目。”


    “那行。”温珍旎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点开了秦清的微信,“我这就跟经纪人说,她肯定同意的。”


    她目前是工作空档期,这档综艺既轻松又能露脸,相信经纪人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秦清那边说会考虑,到时候会跟她联系。


    “我已经跟经纪人说了,确定了会跟你的经纪人联系。”她把消息告诉唐雨。


    唐雨眼眶不由得发酸:“谢谢你,每次都是你帮我。”


    温珍旎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呀?你不也帮过我很多忙。”


    两人久别重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了好一会。直到唐雨的助理过来催促,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来接温珍旎的车也很快到了。


    下午慈恒陪温珍旎在医院做了复查。医生看了她的恢复情况,表示恢复得不错,叮嘱她继续保持,再过一周来复查,如果情况稳定,可以考虑拆掉石膏,换成护具。这个消息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奚淼晚上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能不能参加月底的泳池派对。


    温珍旎说没问题:“我答应帮朋友的忙了,那几天正好去南埠录节目。”


    接着,她把答应唐雨录综艺的事,兴致勃勃地跟奚淼说了一下。


    “你是真闲不住啊。”


    奚淼又问:“那慈恒同意吗?”


    “还没定下来。等确定了,我再跟他说吧。”


    温珍旎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压低声音对着话筒匆匆说道:“详细情况,明天寿宴见了面再跟你聊。”


    她迅速掐断电话,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


    慈恒从浴室走出来,脸上挂着水,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水珠滑进浴袍领口,顺着胸膛的肌理往下蜿蜒。刚被热气氤氲过的皮肤,性感得让人脸热。


    他走过来拿吹风机,经过的时候,温珍旎似乎能闻到混合了水汽的沐浴露味道。


    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还在刷牙时,樱花味的泡沫已经被咽了下去。


    “……咳!咳咳!”


    听见她咳嗽的声音,慈恒转过头。见她猛灌了几口水,眉头微挑,好笑地调侃道:“怎么,晚上没吃饱,拿牙膏加餐?”


    温珍旎手忙脚乱地把牙刷水杯摆回原位,随即红着脸,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他身上,“怪你不好好穿衣服,害我分心了。”


    未免尴尬,她飞快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慈恒低下头,看了眼系得稳稳的浴袍,眼里透出几分不解。


    他抬头朝门口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打开吹风机吹起头发。


    回到卧室,温珍旎靠着床头在玩手机。一见他进来,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热情洋溢地拍着旁边的空位,向他发出邀请:“慈总,今晚一起睡吗?”


    见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眨眨眼睛,装出可怜模样:“你都睡了好几天沙发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慈恒没接话,默不作声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在她右手边坐下。


    还像过去几天一样,熟练地托起右手,帮她按摩起有些僵硬的手指。


    温珍旎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里划过一阵暖流,但同时,也失望地扁了扁嘴:“自从这只手受伤,我就失去了作为妻子应得的福利……我是不是也太惨了点?”


    慈恒手上动作没停,力度温柔地按捏着她的小臂,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又哪次没有满足过你的要求?”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戏。


    温珍旎乘胜追击:“所以履行夫妻义务吗?”


    “不可以。”男人无情拒绝了,“拆了石膏再说。”


    拆石膏还得等上好几天,温珍旎等不了那么久。


    她竖起一根手指,试图讨价还价:“就摸一下好不好?不然我心痒手痒,会睡不着的。”


    “我想不明白,你以前没我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慈恒败下阵来,拉过她左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哪有人吃过了山珍海味,还能回头吃糠咽菜的。”


    温珍旎心安理得地说着,从他微敞的浴袍领口探进去。


    如愿地碰到那片肌肤之后,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收一下你的口水。”慈恒垂着眼,看她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皮肤搓到泛红发热,语气不免有些无奈。


    还真是低估她了,以为受伤之后,会安心地静养。


    没想到,只要这手还能动,她就能凭实力证明什么是贪心不足……


    温珍旎私以为自己昨晚还算得上温柔克制了。可是隔天换衣服,视线掠过慈恒胸口,看到上面淡红色的抓痕时,她默住了:“……”


    “那个……你之前帮我剪过指甲了。”她心虚地推卸责任,“总不可能是我弄的吧。”


    男人已经穿好衬衣,正扣着贝母扣,闻言动作一顿,抬眸好笑地反问她:“那你的意思是,这些是我自己抓出来的?”


    温珍旎嘴里支吾,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要换衣服了,你快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这些天她穿的都是宽松日常的衣服,但今天是去参加闻家的寿宴,场合正式,得打扮得体些。


    要穿的服装早就准备好的,是一条无袖连衣裙,不需要套袖子,对她来说挺方便。


    慈恒从衣橱里取出裙子,蹲下身,示意她抬脚。温珍旎扶着他,抬腿钻进去。


    帮她拉上侧面的拉链,整理好长发。随后转身打开首饰抽屉,取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


    温珍旎看他从盒子里取出一串珍珠,不禁惊讶:“这么快就修复好了吗?”


    她接过手链端详,原本的项链已被做成了双圈手链,那颗完好的蓝闪蝶主石也被完美地镶嵌其中。


    “昨天让林诺拿回工坊,按你的要求改成了手链。”


    慈恒拿起手链为她戴上,扣好搭扣。


    温珍旎转了转手腕,有些过于宽松了,稍微动作便滑落出去。


    她蹙眉:“好像做得大了一些。”


    慈恒很无奈:“你不肯舍掉任何一颗珠子,她们只能尽量保留下来,最后就做成了这个尺寸。”


    “……也确实为难人了。”温珍旎想了想,灵机一动,拖过他的手,将手链套在了他腕上。


    别说,手链戴在他的腕上,竟戴出了另一种美感,而且大小也刚刚好。


    “三圈太紧,两圈又太松,你戴着倒是正合适。”她端详着,很是满意地点头。


    慈恒挑眉:“盯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得不行,你就这么随手戴我手上了?”


    “你戴也是一样的嘛。”温珍旎越看越觉得和他气质很搭,干脆霸道地命令道,“不许摘下来啊。”


    慈恒脸上虽然不甚认同,但到底还是没有摘掉:“走了。”


    他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两人一同下了楼,坐上了前往闻家酒庄的车。


    第69章   069 “你这是正经文档吧?”……


    寿宴还是设在闻家自家的酒庄, 今天来贺寿的宾客不少,从早上开始,各路豪车流水似的陆续驶入酒庄。钟雪怀孕不便, 只有闻峥和家中长辈站在主厅门前, 迎接着来客。


    慈恒代表慈家呈上贺礼,闻峥收下,温言问起温珍旎的恢复情况,体贴地建议道:“楼下人多嘈杂, 你可以先去楼上休息室坐坐。钟雪也在那儿,正好能陪你说会儿话。”


    “谢谢闻哥,”温珍旎挽着慈恒胳膊,“我还是等奚淼来, 再一道上去看雪姐吧。”


    交谈了几句,闻峥叫来佣人引路, 带夫妻二人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热闹非凡,来了不少宾客,大家来来往往, 互相寒暄。偌大的厅堂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和交谈声。


    慈恒的身影甫一出现,便被几位相熟的同辈友人认出, 邀他加入谈话。


    温珍旎在一旁搭不上话,跟经过的侍者要了一杯红酒。


    但是才送到唇边, 就被慈恒不着痕迹地夺了去:“不能喝酒。”


    她手上的动作顿在半空,眼睛直直瞪住他。


    那眼神里怨念十足, 忍不住想要控诉他的霸道。却因在场有人,忍住没开口。


    慈恒当没看到,向友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 温珍旎。”


    对方立刻会意,笑着朝她伸手:“久仰温小姐,我在电视上看过您的作品。没想到您和慈总竟是伉俪。”


    “谢谢支持。”温珍旎大方地握了握对方的指尖,“我和慈恒的关系,还望替我保守秘密。”


    圈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的秘密大多知道一星半点。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心里都明白。


    对方也是明白人,当即点头:“这是自然,温小姐放心。”


    几句寒暄过后,友人邀请慈恒去另一边与商圈熟人叙谈。


    慈恒侧过头,对温珍旎低声嘱咐:“那边餐台有点心,你可以尝一些垫垫肚子。”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一瞬,特别补上一句:“别多吃。”


    温珍旎表面乖巧地点头,一等他人走远,就直奔摆了甜点和酒饮的区域。


    机会难得,她怎么可能只是稍微尝一下?


    先来一块清香味十足的抹茶慕斯打底,再浅尝一下草莓小蛋糕。


    奚淼刚到,就见温珍旎吃得停不下来,打趣道:“身残志坚啊,大老远来就为了这口甜点?”


    “机会难得嘛。”温珍旎挖了勺冰淇淋喂她,成功把她的嘴给堵上。


    两人分完一小盒冰淇淋,闲聊不过几句,奚淼就被她母亲招手叫走了。


    慈恒是在奚淼离开后过来的,瞧着她唇上沾的奶油,指了指:“有那么好吃?”


    温珍旎伸出舌尖,舔掉奶油,将手里的蛋糕举到他嘴边:“这个真的特别好吃,你尝尝看。”


    男人往后仰,一副谢绝的表情:“齁甜,不吃。”


    “尝尝嘛,就吃一小口。”温珍旎偏要他尝,蛋糕碰了碰他的嘴唇,“张嘴啊。”


    他实在拗不过她,最终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将微凉的蛋糕含入口中。


    酸甜在唇齿间漫开,味道虽然不错,但是高糖影响钙吸收,不利于骨骼复原。


    慈恒眯起眼打量她:“趁我不在,吃了不少?”


    “没有。”温珍旎手里还捏着半个蛋糕,心虚地啃了一大口,“……就吃了半个。”


    慈恒自然不信,把她手里没吃完的蛋糕拿过来,三两口解决掉,然后牵过她的手,随宾客们步入宴厅。


    午餐过后,闻峥夫妻招呼好友在房间里打牌聊天。不过片刻,有人前来相请,说是庄家舅舅到了,请慈恒上楼一叙。


    “好。”慈恒略一颔首,起身随那人上了楼。


    “什么要紧事,庄家舅舅居然来了?”奚淼震惊得不行。


    冯振将食指向上指了指,小声道:“新一批文件刚下来,内部反贪动静不小,这事你们应该有听说吧?”


    奚淼没明白:“跟慈恒有什么关系?”


    “庄家只问大事,叫恒哥去,肯定是有关联呗。”


    冯振这人消息灵通,却也懂得有些话不能多言,只转头和温珍旎说:“珍旎倒是可以回去问问,至于其他人,就别瞎打听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提到名字的温珍旎云里雾里的,冯振打哑谜,她是一句也没听明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慈恒肯定知道内情。


    说不好奇是假的。


    回去的车上,碍于司机在场,她忍着没问。


    到家之后,温珍旎提到这事:“舅舅找你说话,是为了什么事啊?”


    慈恒沉吟了半晌,只给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和娱乐圈里的某个艺人有关,但是和你关系不大。你最近不进组,碰不上他,不知道也没关系。”


    他透露是舅舅有事请他帮忙,但具体细节要求保密,多的就不能再说了。


    “……行吧。”温珍旎问不出别的,没再追问下去。既然舅舅都要求保密了,她自然知道分寸。


    只是她已经答应唐雨参加那档综艺了,心里不由得踌躇起来。是该现在告诉他,还是等一切敲定之后再说呢?


    温珍旎忽然纠结起来,越是犹豫,心里就越是没底,于是她打电话跟秦清确认了一遍进展。


    秦清只说正跟唐雨公司和节目组对接,让她耐心等通知。


    行程没敲定下来,温珍旎心里居然前所未有的有些心慌,眼皮也老是跳,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在家憋得难受,她把奚淼她们几个约了出来,软磨硬泡地钻进一家炸串店。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炸串刚上桌,还没吃上一口,就被慈恒从店里带出来,塞进了车后座。


    “你要是实在无聊,明天开始跟我去公司上班。”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他语气听似建议,却根本不容商量。


    温珍旎一听去公司就头大,虚弱地举起手道:“报告慈总,明天要复查。”


    红灯亮起,他单手搭着方向盘,抬眼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淡淡接话:“那就复查完,再跟我去公司。”


    温珍旎垮下小脸,小声嘟囔:“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他唇角一扬:“愈合期少油少盐,我跟你的饮食一样清淡,也确实不进油盐。”


    “……”温珍旎语塞住了。


    车驶入紫金湾的林荫道,在别墅前停稳后,他下车绕到后面,拉开门朝她伸手:“下车。”


    温珍旎还在郁闷没有吃到一口炸串,故意磨蹭不动。他却弯腰探进来,替她解了安全带。


    “是要我抱你下来?”夜灯落在他舒展开的眉宇间,柔和了商场带下来的浮躁和戾气。


    温珍旎别过脸,不说话。男人掌心托住她的脸颊,轻轻将她的脸转回来,不由分说地在唇上落下一吻。


    “唔,你搞袭击啊……”温珍旎嚷了一声,余音却尽数被吞没。


    起初只是轻柔的试探,仿佛在描画唇形,但随着握在她颈后的掌心用力,这个吻逐渐被加深,变得炽热而绵长。


    温珍旎绷紧的身体软了下来,抓住他胸前衣襟的手指收紧,拽得贝母扣歪斜在一边,露出紧实的胸膛。


    直到他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不要?”


    狭窄的后座空气本来就稀薄,温珍旎被吻到缺氧,抓得他衬衣散乱发皱,晕乎乎地点着头。


    男人得逞地笑了笑,继续蛊惑:“那明天跟我去公司?”


    温珍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重复点头的动作:“嗯。”


    她好像……又被蛊到了。


    直到回了房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被他绕了进去,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正懊恼的时候,奚淼打来电话问她:“宝,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大大的有事。”温珍旎有气无力地瘫进沙发里,“让我明天跟他去上班。”


    那头的奚淼直接笑出了鹅叫声:“那确实很惨了。你说你怎么回事,以前多机灵的一个人,现在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温珍旎对着话筒轻轻呸了一声,给自己挽尊:“我这叫充分尊重伴侣的意见好吗!”


    不过今晚带伤号跑去吃炸串这事,奚淼自觉还是要负主要责任:“也怪我,忘了提醒她们几个别发动态。你也知道,那帮人最爱晒朋友圈了……运气也是真的背,叫慈恒那狐狸给逮个正着。”


    她努力给自己找了补,安慰起温珍旎:“再忍一个多月,等你解放了,咱们就在工作室煮火锅。”


    温珍旎望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别安慰我。”


    奚淼嘿嘿一笑,贼兮兮地打探:“说正经的,看他势汹汹的架势……你们回去之后,就没顺便翻炒一下?”


    温珍旎听出她在调侃,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嘟囔:“他坚持分床睡,我就是有心也无力。”


    “哟,慈少还挺为你身体着想的嘛。”


    奚淼戏谑完,语气变得神秘兮兮:“为了补偿你,给你发点成年人的好东西怎么样?”


    “什么东西?”温珍旎有不祥的预感。


    奚淼应该是在操作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听筒里传来催促声:“宝,看微信。”


    温珍旎迟疑着打开绿色软件,奚淼的头像上冒出一个红点,对方向你分享了txt文件。


    点开前,温珍旎半信半疑:“你这是正经文档吧?别是什么病毒吧?”


    “都是我压箱底的好东西,现在无私分享给你,包正经的。你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奚淼激动地说完,又语速飞快地补上一结束语:“不跟你说了啊,你自己慢慢看,我挂了。”


    电话“嘟”一声,丝滑地挂断了。


    温珍旎盯着对话框里的txt文件,点进去,愣住三秒。


    等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已经来不及了。她耳根红透,手忙脚乱地点了好几下退出,以十分狼狈的姿态关掉了。


    ……她可不可以报警,这里有人搞颜色!


    第70章 070 “你根本不尊重我,不爱我!”……


    文件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什么《100个让夫妻越做越爱的小游戏》。打开内容一看,颜色都拍她脸上了。


    温珍旎给奚淼回消息的手都在抖:【在夫妻感情向文章里搞擦边,我纯洁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打击, 你对得起我对你百分百的信任吗?】


    奚淼秒回她, 还附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你不觉得写得很好,很有参考意义吗?】


    温珍旎只想把她拉入黑名单:【我不觉得,再见!】


    再聊下去,不知道又会被奚淼带进哪条沟里。


    温珍旎退出微信, 慈恒推门走了进来,她心里一虚,下意识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


    慈恒没看到她藏手机的仓促,倒是瞥见她耳朵红成一片。


    “你很热?”他问。


    眼下已经入秋了, 气候最是凉爽适意,总不能说是天气热的吧。


    “……我、我想去上个厕所。”


    温珍旎趿拉上拖鞋, 逃进了洗手间。


    所幸后面慈恒没有追问,只是照常将她的手臂垫高,掖好被角, 叮嘱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大早林诺准时来别墅,接他们去了医院复查。


    照了X光片,已经有足够的骨痂形成, 达到拆除石膏的条件。


    拆掉石膏后,还要佩戴护具至少半个月左右, 不过已经可以进行康复训练了。慈恒为此聘了一位治疗师,帮她做关节康复锻炼。


    摆脱了石膏, 温珍旎心情好得不得了,跟着去上班也没有一句怨言。


    “等到奚淼生日的时候,我应该就能下水了。”


    她已经在畅想泳池派对那天, 奚淼会给她挑选什么样的泳衣。


    走出电梯时,慈恒扶稳她的肩,提醒道:“走路看路,小心撞到手了。”


    “噢。”


    温珍旎扶着他的腰,从电梯出来,瞧见走廊上送完文件回总裁办的朱娜,热情地挥了挥手:“嗨,你好呀。”


    朱娜活像大白天见了鬼,目瞪口呆地看着大魔王扶着女人进了总裁室。


    下一秒她就转身冲回总裁办:“泰华惊天大新闻!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刚刚看见谁了?”


    朱娜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表情足够夸张:“——乔倩倩!我看到她跟慈总一起来了,两人举止特别亲密,根本就没避着我的意思。不过她手上戴着护具,好像是骨折了。”


    李薇正端详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闻言抬头:“你没看错吧?”


    朱娜万分笃定地点头:“就是她!但是比上班那会儿好看太多了,整个人都在发光,瞧着还有点像一个明星,像那个……歌手温珍旎。”


    一旁知道内情的露西默默地低下了头,假装整理起文件。


    倒是有人提出了疑问:“我记得前阵子娱乐榜热搜,不是说温珍旎手臂骨折受伤了吗?又长得像,又都骨折伤了手,总不能这么巧吧?”


    这一句话,把大家都给点醒了。


    李薇脑子转得飞快,联系上下文,彻底给捋清了:“意思是,乔倩倩其实是温珍旎,温珍旎其实是慈总的太太?”


    信息量过大,整个总裁办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朱娜已经被这个真相冲昏了头脑:“所以我们和大明星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了一个多月,这个大明星还是我们老板娘。”


    “对了,露西不是去塔拉夫给老板娘做过随身翻译吗?问她不就清楚了。”有人突然想起了露西这个关键证人。


    露西都快把脑袋埋进电脑了,还能被她们点名。


    “那个……”她支吾着站起来,实在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最终甩下一句,“我去给老板泡杯茶。”然后赶紧逃离现场。


    温珍旎来的时候顶着一张素颜招摇过市,这会儿已经戴上口罩墨镜全副武装,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进贵宾室倒水的露西却告诉她:“老板娘,别遮了,你已经暴露了,现在总裁办的同事都知道你是谁了。”


    温珍旎发现最近智商下降得有些厉害,老是干些没脑子的事。


    算了,她破罐子破摔地想,迟早都会暴露的。不演了,她就是泰华的老板娘!


    温珍旎有点自暴自弃地划开手机,打算跟奚淼吐槽一下她的马甲掉落事故,结果指尖一滑,误把昨晚的txt文件给点了出来。


    就那么不小心看了几眼,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忍不住往下翻了几页,有几个地方没看懂。


    不懂就要问,她把截图发给奚淼:【这是个什么姿势,我怎么脑补不出来。】


    她觉得脸有些烫,就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下脸。


    回来重新拿起手机,奚淼那边还没有回复。


    难道是网络不好,没发出去?


    她疑惑地点进聊天界面,发现把截图发到慈恒那去时,心跳差点骤停。


    脑子有一刹那宕机……慈恒这会儿在干嘛?不会已经看到了吧?


    消息超时了,撤回不了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赶紧销毁证据。


    温珍旎鬼鬼祟祟溜去总裁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过来取文件的员工告诉她,总裁去开会了,估计要开到下班。


    温珍旎:“……”


    他忙着开会,应该没时间看手机吧。如果是这样,她还有机会拿到手机,销毁证据。


    温珍旎坐立不安地守在总裁室,手机看不进去,只盯着时间读秒。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了,结果这男人又被高管们围住讨论工作。


    直到地下停车场,那些高层散去,慈恒才得空转身看向一脸怨愤的妻子,挑眉道:“你看起来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如果能吃人,她一定把他一口吞掉。


    温珍旎默默磨牙,硬着头皮朝他伸手:“那个手机,借我用一下。”


    男人眯眼瞧了她两眼,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两手抱臂靠在车边:“自己来拿。”


    温珍旎只想快点把消息删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上手去摸他的西裤,没有。又翻了翻他的西装内袋,还是没有。


    她急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结果这人慢条斯理地举起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要手机做什么?”


    “就只是用一下而已……”


    温珍旎心虚得不敢看她:“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都看见了,怎么说?”慈恒好笑地盯着她,“你是说盲人摸象,还是剪刀石头布?又或者说……你都想试试。”


    果然,还是看到了。


    温珍旎欲哭无泪,这回是社死了。


    慈恒笑着摇头,将她塞进车后座,按下隔板按钮。


    隔板放下,后座空间进入私密状态,他俯身靠近,单手抚上她的脸颊:“要不要试?”


    指尖明明是温热的,却烫得人心尖发痒。


    温珍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奚淼发我的,我无聊,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慈恒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然后低头浅啄起她的唇瓣,声音诱惑:“我觉得挺好,可以试。”


    温珍旎想说这是在车上,不要做这种事。但他的嘴唇好软啊,总是很好亲的样子,每次吻起来都让人沉醉,怎么亲也亲不够。


    最后那点反抗的力道彻底融化在这个温柔的吻里,她忍不住回应起来。


    ……当天晚上,两人通读一遍《100个让夫妻越做越爱的小游戏》全文,并且理论结合实践,用行动解释什么是“盲人摸象”。


    但发错消息这笔账,奚淼必须负全责。


    “都是你,发的那个txt文件把我害苦了。”


    跟奚淼碰面后,温珍旎把当天的社死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尴尬地说:“我当场社死,只想换个国家生活。”


    奚淼听了,非但没有半点愧意,反而笑个不行:“换个国家也不行,你只能换个星球了。”


    “还笑,你为什么换头像,害我认错了。”


    就因为她突然换了深色头像,色调跟慈恒的头像撞了,害她一眼看错。


    奚淼忧郁地叹了口气:“因为在祭奠我的第八次爱情。”


    温珍旎愣了几秒,第一反应是:“你什么时候又谈恋爱了?”


    奚淼白她:“你看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温珍旎眼睛微弯:“没关系,要不了几天,你就会寻找到第九春的。”


    这话略带调侃,但奚淼没有办法反驳。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对了,我今晚就回南埠,去看看派对筹备得怎么样。你打算几号过来?”


    “不知道欸。”温珍旎在等秦清的安排。心里正想着这事,秦清的电话好巧不巧打了进来。


    她一接起,就收到了秦清的好消息。和节目组沟通好了,录制时间已经敲定,具体细节发给了橙子,让她准备一下。


    温珍旎得到确切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跟唐雨联系。唐雨那边也收到通知了,兴奋地表示:“那我在南埠等你,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后,温珍旎激动到眼圈都有些发红:“终于等到上班了。”


    奚淼笑她:“上班还那么高兴。”


    “那当然了。”上班也比整天闷在家里要好。


    她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慈恒,背起包包和奚淼道了别。


    难得今天慈恒下班早,两人一起吃晚饭。温珍旎不是给他夹菜,就是帮他盛汤,饭桌上表现得分外殷勤。


    事出反常必有妖。慈恒直觉没那么简单,笑着问她:“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他主动问起,温珍旎也就大大方方地不再遮掩:“不算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要工作了。”


    她补充一句:“去南埠一周左右,录制综艺《一起生活吧》。”


    没想到慈恒不仅没有为她高兴,反而眉头微蹙,脸色沉了下来:“跟秦清说,工作推掉。”


    “为什么?”温珍旎被他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怔在原地,“我正常录制节目,为什么要推掉?”


    慈恒注视着她,一冷脸,神情就显得特别严肃:“你现在要去的这档节目,有风险艺人参与,他现在被秘密监控,很可能还不是普通犯罪……我不同意你冒这个险,明白吗?”


    他的解释清楚明了,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温珍旎分得清好赖,但是心里已经被莫大的委屈占据。


    “不明白!”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反驳,“……我为什么要明白!”


    “你早干嘛去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一颗颗往下砸,“真怕我遇到危险,就该提前给我一份清单,明确告诉我哪些工作不能接。凭什么现在要毙掉我的行程,凭什么因为一个烂人让我妥协!你根本不尊重我,不爱我!”


    温珍旎一口气发泄完,将筷子一摔,根本顾不上慈恒的反应,转身冲上了楼。


    但是刚转身没几步,听见他拨通了秦清的电话,似乎要安排什么。


    温珍旎心头的火又噌噌窜起来,彻底给点炸了,她又气冲冲返回去,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狠狠挂断。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讨厌你,你就是个专横独裁的讨厌鬼!”


    温珍旎跺着脚冲他大喊,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回是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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