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柔神色一如从前,转过身看着他道,“好,你说。”
徐舒瑜有些心慌,她的眼神太过干净,像是能看清他心中所有的不堪。
“昨日,你……去见了元霜吗?”他还是开口问了。
“嗯,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心跳像是停了一瞬,往日里果断干脆的徐家家主眼中难得出现了慌乱之色。
此话一出,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良久,徐舒瑜叹了口气,垂着头说道,“晴柔,我当向你致歉。”
“当初,是我让阿颜故意来接近你的,我早知你就是顾慈,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阿娘的病实在是等不得了。”
“晴柔,抱歉,辜负了你的一腔真心。”
温晴柔并不意外,很早之前她心中就隐隐约约有过这个想法,毕竟有些事实在是太过凑巧了。
见她神色如旧,既不生气也不说话,徐舒瑜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只能试探着继续开口,“但是,晴柔,你和阿颜相识的确是我故意为之,但我不后悔。”
这倒是让温晴柔有些意外,“这是什么说法?”
徐舒瑜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最终仍是鼓足勇气张开了手掌。
半块青色玉佩静静躺在他的手中,阳光洒在上面,玉佩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泽。
“若不是阿颜与你相识,我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你。.
“晴柔,三年前,我们就见过了,只是那时情况紧急,家中生了变故,我来不及当面道谢,便匆匆离开。”
他郑重地看着她说道,“晴柔,我一直想跟你说,多谢,多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多谢你救了阿娘,多谢你知道当初我居心叵测之后还愿意来听我这一席话。”
温晴柔从他掌心将那半块玉佩拿走,又从袖中取出自己的那半块。
两块玉佩完美地合在了一起,果然是她在元霜手上看到的那个徽记。
看着手中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电光火石之前,她终于想起了玉佩的由来。
那时,她和雪禾将他带到了温家的一间客栈里,将药煎好正要给他送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辞而别,只留下了半块玉佩。
当时并未多想,只当他是江湖中人,不想牵连过多,所以负伤离开了。
那时自己想着左右他的伤都已经包扎上药,只要他自己注意一些,也死不了。
所以也没有多想,收起玉佩便和雪禾一起在城中游玩。
结果当天下午客栈的管事便来禀报,有一群江湖中人在城中搜寻一个重伤男子,那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个个手持利刃,不是好相与的。
她不想牵连旁人,所以立刻让管家关店,遣散伙计,自己和雪禾一起回了师门。
之后客栈管事回信说大家都平安无事,她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件事和这半块玉佩也就随之抛诸脑后。
没想到当初偶然种下的因,今日竟然结出了果。
温晴柔轻笑出声,“原来是你啊~”
她这一笑,两人之间之前的尴尬气氛瞬间被冲散。
徐舒瑜如释重负道,“我之后又让人回去找过,可是客栈已经变成了当铺,当初的老板伙计也都没了踪影,所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晴柔,虽然迟了三年,但幸好我还是再次遇见了你。”
也算是一场善缘,温晴柔语气柔和,“不必客气,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温晴柔就是顾慈的呢?”
又说到了最初的话题,徐舒瑜沉默了一会儿。
可既然她问了,自己定然要如实相告,“阿娘生病之后,我们遍寻名医,陆神医踪迹不定,根本没有他的消息。”
“但是那一年,你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可很快便又没了踪迹。我便一直让人暗中查探顾慈的消息,断断续续地查了一年多,直到你们去华宁寺之前,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回音,他们说有五成把握,温家姑娘就是顾慈。”
“那时阿娘身体已经很差了,哪怕只有三成,我都会尽力一试。”
“只是华宁寺时,阿颜和风洺都说你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直到城南赈灾,见你的第一眼,除了久别重逢的欣喜,我还知道,我赌对了。”
五成把握,温晴柔自认为自己在江湖时已经非常小心了,竟然还能有五成把握。
但是他能坚持查一年多,也算毅力非凡,这五成的把握倒也是情理之中。
温晴柔无奈地笑了笑,“好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今日还要去其他地方,徐大哥,告辞了。”
徐舒瑜却是快步行至他的前面,伸手拦住了她。
温晴柔有些不解,面露疑惑道,“还有何事?”
徐舒瑜却是紧紧地抿着唇,目光纠结,可拦住她的手却不动分毫。
温晴柔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
一定是她自作多情!
她嘴角勉强带着笑意,脚尖却已经悄悄朝向了门口的方向移去。
徐舒瑜面色通红,连耳朵也红彤彤的,“晴柔,当初你救我时,说我长得不错,这三年,我的长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你……如今可还喜欢?”
温晴柔有点头大,这让她怎么说,早知道以前就不要那么多话了!
她目光躲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可是徐舒瑜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温晴柔有些自暴自弃地垂着肩膀,叹气道,“徐大哥,我当初是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徐舒瑜今日却是铁了心要同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晴柔,你不必为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有这颗心,干干净净,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看看我的真心。”
如此直接的一番话,徐舒瑜红着脸说完了,温晴柔也不由得红了脸。
她虽然现在对徐舒瑜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也不会任意践踏他人的真心。
“徐大哥,多谢你今日如实相告,也多谢你这番真情,只是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抱歉。”
徐舒瑜却像是并未受到打击,笑着说,“没事,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不是说还有其他地方要去?时辰不早了,快去吧,远不远,可要我让马车送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温晴柔有点无力,“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来了徐家这么多次,路早就熟得不行了,快要出府时,温晴柔看见徐舒颜低着头在门口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她。
“阿颜,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温晴柔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徐舒颜抬起头,面露歉意,“温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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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柔板着脸,“那你说,你哪里对不起我?”
见她似乎生气了,徐舒颜赶紧说道,“我承认,当初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可是,华宁寺初见,我就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温姐姐,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见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温晴柔忍不住扑哧一笑,“好了,别着急,我信你。”
徐舒颜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真的吗?你没骗我?”
温晴柔揉揉她的头,“阿颜,你记得城南赈灾的时候你和我说的话吗?”
徐舒颜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温晴柔伸出手指向她的胸口,“你说,你看人很准,因为不是用眼睛和耳朵,是用这里。”
“很巧,我也是。”
徐舒颜终于松了一口气,冲上来抱着她又哭又笑道,“温姐姐,对不起。”
温晴柔安慰拍着她的背,“好啦,我没生气,其实这段时间我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程夫人实在无辜,无论你们是否是故意接近于我,我都会救她的。”
徐舒颜瘪着嘴,“温姐姐……”
温晴柔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还有约,就先走了,阿颜,你近日多陪陪程夫人,她还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你陪着她,她也不会那么无聊。”
徐舒颜站在原地,看着温晴柔离去的身影,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
昨夜知道元霜要求见温晴柔后,她一整夜都没睡着,她很害怕失去这个朋友。
幸好,她还愿意原谅她。
风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从怀中取出手帕递给她,“没事的,温姑娘都说了,她不生气。”
叶明澈就在徐家附近等她,温晴柔和扶郁打过招呼之后就走进了马车,声音轻快地唤道,“师兄!”
叶明澈收起信件,一抬头便看见了她灿烂的笑容,“问清楚了?”
温晴柔弯起眉眼,“算是当初种下的善因,如今意外结了善果。”
此处离食韵居还有一段距离,温晴柔本以为会来不及,可叶明澈的马车不知用的是什么马,速度极快,不过半刻钟他们便到了食韵居。
江越今夜包了场,酒楼中并没有其他人,管事一听时是江越的客人,立刻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了进去。
彼时离酉时还有两刻钟,其他人都还没来,温晴柔一边吃零嘴一边和叶明澈聊天,笑得十分开怀。
江越到食韵居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冷照月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方向。
“照月,你怎么在这?”
冷照月行至他身边,皱了皱鼻子,“你生病了?身上怎么一股汤药味?”
“没有,近日有同僚在喝药,或许我身上沾到了,对了,你怎会在此?”
冷照月看着他,眉眼之间有些生气,“近日总是找不到你,昨夜听大哥说你今夜会来此,所以就来这里蹲你了,我也好久没吃食韵居了,不介意我一起吧?”
她口中在问他,脚步却径直走了进去。
江越无奈地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
行至门口时,冷照月却突然转过身,将他拉到一旁,紧张地指了指屋内。
江越抬眼看去,这个场景,若是让照溪看见了,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