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仰起头眉眼弯弯地和徐舒瑜说话、看着她一脸好奇地挑着摊子上的花灯、又看着她将选好的花灯递给徐舒瑜,再接过他手中的花灯。
本想今日告诉她自己已经彻底恢复了,可此时冷照溪却是恨不得自己看不见。
他清楚地看着她和徐舒瑜十分自然地相处,也清楚地看见了灯光之下她泛红的脸颊。
空中有花瓣落下,冷照溪伸出手掌,是一片石榴花瓣。
他抬头望去,茶楼上似乎有两人正在闹别扭。那女子手中的石榴花束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口中决绝地说道,“既然你不要,那我就送给旁人了!左右如此好看的花谁见了都会欢喜的。”
之后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冷照溪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惊雷之声,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花瓣,心尖上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冷照月赶紧过来扶住他,“大哥,你没事吧?”
冷照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冷照月的手,继续跟了上去。
路过花灯摊子的时候,卖花灯的老婆婆举着灯笼说道,“公子,今日七夕,买盏花灯回去送给家里的夫人吧!”
他看着前方的温晴柔,她好奇地转着手中的花灯,不知徐舒瑜和她说了什么,她笑得十分开怀。
“婆婆,我要一盏刚才站在这个位置的姑娘选的花灯。”冷照溪轻声道。
老婆婆将花灯递给他,“公子好眼光,这个花灯上的九瓣荷花,和方才观云楼前的一模一样,我们今日已经卖出了上百盏!方才那姑娘也说她夏日最爱荷花,这花灯做得极称她心意呢!”
她不要他送的荷花,但是把自己最喜欢的荷花花灯送给了别人。
忍了好久的委屈像是雪崩一般袭来,心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难受,冷照溪接过花灯,撂下一块银子便快步离开了。
灯会上人来人往,他就这样戴着面具、提着花灯,远远地、孤孤单单地跟在他们身后。
她和徐舒瑜在一起说笑打闹似乎都十分自在,一点也没有方才和他一起时那般纠结、为难,眼睛都是亮晶晶地。
冷照溪心痛得无以复加,可明明知道自己会难受,还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人群散去,看着徐家兄妹将她送回温家,他才转身离开。
璟宁王府,冷照溪站在长廊上,对跟在身后的冷照月和江越说道,“照月,阿越,你们不必担心,我没事,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他没有回鸣泉居,而是去了闻溪院。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闻溪院,冷照溪心中一阵凄然。
两人和离后,他依旧住在鸣泉居,一直没有搬回来。因为他心里总还存着一丝希望,晴柔一定会回来的。
当初他非要搬走,是他不对,等她愿意让自己搬回来,他再回来。
可如今,她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推开院门他便闻到了一股七月草的味道,这是她从前亲手种下的,说是夏日可以用来驱蚊,秋天成熟之后还可以用来入药。
如今七月草还未成熟,她却已经离开他了。
闻溪院常有人打扫,环境十分干净,与往日无异,可就是没有了她。
冷照溪走进卧室,里面属于她的东西已经悉数搬走,只剩下空荡荡的床榻和桌椅。
一个多月过去,房间里已经没有她的味道了,他还是在床边的矮榻上躺了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子时的更声响起,他的意识逐渐涣散,阵阵困意袭来,很快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照溪,今日是我们洞房花烛夜,我有话想同你说……”这是他们成亲之日,身着凤冠霞帔的姑娘满目柔情地看着他,朱唇轻启,正在和他说话。
冷照溪几乎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但他知道,这是他心爱之人,他不能让她伤心。
他将合卺酒递给她,郑重地说道,“晴柔,你我结为夫妻,是我之幸。今日,皇天后土、父母双亲作证,冷照溪这辈子都是你的了。”
合卺结发,恩爱缠绵,这一夜,冷照溪睡得很好。
直到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他才带着笑容悠悠醒来。
他不管,他们是拜过天地的,这辈子他都是她的。
夜间似乎起了一阵风,将床上的纱帐吹落,落在他的颈间。
冷照溪取下纱帐,看着上面的荷花纹路,眼中满是柔情。
他推开门,陶叙已经在院外等他了,“将军,今日的药已经煎好了。”
冷照溪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带回鸣泉居喝吧,对了,让厨房多准备些晴柔喜欢的点心,她过一会儿就要到了。”
陶叙有些纳闷,昨夜他可是看着温姑娘毫不留情地离开,也见到了自家将军回来时失魂落魄的神色,怎么一夜过去,他眼中的失意尽数散去,反而尽是情意,仿佛根本没有昨天的事。
陶叙觉得很不妙,莫不是将军被温姑娘伤透了心,再加上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脑子出了什么其他的问题吧?
“干什么呢,陶叙?”冷照溪的声音传来。
陶叙被他的声音惊得猛地一个回神,立刻说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可冷照溪等了很久,温晴柔都没有来。
眼看未时已过,冷照溪什么反应也没有,就是一个人平静地坐在房中等温晴柔,陶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他试探地问道,“将军,不如我驾车去请温姑娘过来?”
几日前温晴柔曾说自己有另外一个病人需要医治,时间没法确定,所以也就不需要陶叙按时去接,是以最近几日,陶叙只需在鸣泉居防卫即可。
她不在,冷照溪也就不用装看不见,他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头也没抬,说道,“不必,她说了她会来的。”
陶叙只能退下,在鸣泉居的院门口伸长了脖子等着温晴柔到来。
温晴柔在家中拖了许久,眼看已经快到申时,再不去就晚了,只能背着药箱磨磨蹭蹭地出门了。
虽说经过昨日的事,现在再见面,定然有些尴尬,可自己昨日说过一定会治好他的,他的眼睛如今正是恢复的关键期,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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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坐在马车上,温晴柔抱着药箱,默默地在心里催眠自己,“昨天都说了,以后就当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之间见个面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你是大夫啊,大夫去给病人看诊有什么可尴尬的,大大方方的啊!”
再怎么催眠自己,王府也还是很快就到了,温晴柔深吸一口气背着药箱下了马车。
陶叙远远地便见她走来,立刻上前接过药箱,说道,“温姑娘,将军在房中等你。”
温晴柔点点头,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屋内的冷照溪也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立刻将话本藏在枕头底下,板板正正地坐好等着她。
可那扇门却迟迟没有推开。
陶叙看着温晴柔犹豫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把门踹开。
“你是大夫、是来看诊的、看诊的,不尴尬、不尴尬……”温晴柔又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吱呀——”声响起,冷照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你来了。”他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咳——今日情况如何?”温晴柔放下药箱问道。
“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冷照溪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温晴柔仔细把过脉,心中有些疑惑,“他不会没喝药吧?脉象几乎已无异常,怎么会还看不清呢?”
“近日你认真喝药了吗?”温晴柔看着冷照溪问道。
冷照溪点点头,“一日三次,我都喝了的。”
温晴柔有些头大,这就很棘手了,莫非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但话又说回来,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恢复的时间差一两天也是合理的。
“那再按之前的方子喝一日,若明日还是没有效果,我再改方子。”温晴柔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道。
“好,晴柔,你饿不饿,桌上有你喜欢的糕点。”冷照溪说道。
温晴柔不得不佩服冷照溪,昨天的事,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尴尬,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的啊?
“不用,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
手腕又被拉住了。
温晴柔有些无奈地闭上眼,“冷照溪……”
“晴柔,昨夜做了一场梦,今日醒来,我终于想通了。”冷照溪平静地说道。
想通了?那就好!
温晴柔松了一口气,“你想通了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实在是不适合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要挣开他的手离开,可冷照溪却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我想通了,不论你是怎么想的,我喜欢你,我不会放手的!”
他做了一晚上梦就梦清楚了这个?
温晴柔有些无语,“都说了,我们不合适。”
冷照溪不急不恼,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不管,你给我施针这么多天,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过了,我的清白反正已经被你毁了,你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