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萧明德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一个跑,一个追,剑身险险擦着向起元的后背掠过去。
棠妙卿在后头追着荣康,险些跑岔了气:“公主!万万不能意气用事!你吓唬吓唬他得了,他是向国舅,真伤了他,也不好跟宫里交代。”
荣康杏眼圆睁,捡起落在地上的剑,指着向起元,骂道:“意气不意气的,我先教训这个纨绔再说!狗仗人势的东西,敢在我跟前做出那等没脸皮的丑态,当真以为萧家无人了不成?”
向起元远远站着,见荣康不再追杀,无赖劲儿又上来了,隔着几丈远也骂:“大爷我抬举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也敢在爷面前撒野?”
荣康冷笑一声:“好你个下流胚子,当真是狗眼看人低!怎么着,寻常人家的清白女儿,便由得你这畜生随意调戏了?”
向起元听这话头不对,见她不憷国舅爷的名头,心里先怯了三分,嘴上仍不干不净:“跟了爷,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荣康气得浑身发抖,她金枝玉叶,何曾受过这等污言秽语?
当即骂道:“畜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看你今日是真的活腻了,若不杀了你,愧对我萧家的列祖列宗!”
向起元一听姓萧,心里咯噔一下,梗着脖子喊:“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天底下姓萧的多了,当今圣上是我亲姐夫!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大不过圣上去!”
萧明德在一旁听得清楚,怒火中烧。他翻身下马,几步便到了向起元跟前。
向起元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胸口剧痛,整个人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尘土里。
向起元本就生得白胖的,在地上滚了一身灰土,哎哟乱叫:“小王爷,我又没招惹你,你这是做什么?”
萧明德一身煞气,上前又是两脚,跟个活阎王似的。
向起元惨叫一声,想要挣扎起身,萧明德脚尖一碾,复又踢在他软肋上,踢得他趴在地上扭曲成一团。
这几下全是军中杀人不见血的路数,不见外伤,只五脏六腑似移位了一般,向起元只剩下抽搐的份儿。
向起元的侍从更是吓破了胆,也不敢上前拦阻。
都知道江夏郡王手段狠辣,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三五个行人不敢近前,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棠妙卿怕真闹出人命来难以收场,忙上前拉住萧明德的手,低声道:“再打下去,给王爷和娘娘惹麻烦,皇后娘娘面上也不好看。”
萧明德铁青着脸,转头对向起元喝道:“跪下!给她们二人磕头赔罪。”
向起元喉头腥甜,脑袋都懵了,哆哆嗦嗦爬起来跪好,嘴里含混不清地求饶。
荣康在一旁冷眼瞧着,萧惇与向兰淑纵容着向家嚣张跋扈,平日里欺男霸女,今日竟然骑到皇室头上了!
……
棠妙卿、荣康二人都是一身的酒味,臊眉耷眼地站着,方才的豪气全不见踪影。
萧明德黑着脸喝道:“还是不长教训,出门在外,不知道多带几个人?”
荣康嘟囔:“犯错的又不是我们,是那个狗东西先动手动脚的。大哥,你骂错人了。”
萧明德瞪她一眼,荣康仍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儿。
……
不过及半个时辰,京城风云突变。
何一唯带着一众人,会同巡检司、皇城司亲从官几路人马,前往向府拿人。
不过须臾,向起元衣衫不整地被从屋子里揪出来。
何一唯面无表情,当众宣读了捕文。
除去贪墨河工银两、强占民田外,向起元竟然在后院中,藏匿着数十名童男童女,要用童男童女的精血入药,为萧惇炼制长生不老丹!
一片哭嚎声中,向起元被被戴上重枷,押着离去。
向伟急着进宫,跪在萧惇跟前:“陛下!江夏郡王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之下,无故拿人,求陛下做主啊!”
萧惇神色晦暗不明:“动了这么大干戈?人呢,被押到哪儿去了?”
向伟颤声道:“说是冒犯了公主,已经被押到刑部大牢了。”
萧惇沉默半晌:“哪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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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伟一怔:“回陛下,是荣康公主。”
萧惇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若只是冲撞了荣康,依着你的本事,断不至于让他被押解走的。他还干了什么好事?”
心惊肉跳,向伟一身冷汗湿透了重衣:“起元虽然顽劣,他不舞刀弄枪的,怎么也不会闹出人命的。”
堂堂国舅爷,纵然是他不动手,也有人会上赶着替他出手的。这是把他当傻子么?
萧惇睁开眼睛,看着向伟,哼哼冷笑了两声:“你是想怎么着,拘捕文书都有了,只怕证据俱全,你想让朕怎么办?”
向伟吓得伏跪在地:“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求陛下看在皇后的面上,饶他一命吧!”
龙椅上半晌没有声音,向伟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掉,他刚知道了儿子后院藏着童男童女,心里愤恨:我儿子为你背负骂名,你能躲得开吗?
萧惇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向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炼丹这件事,本是他暗中授意向起元,但这个蠢货,竟闹得满城风雨。
萧明德借着荣康的由头,将盖子揭开了,他若再保,这口“用童男童女炼丹”的黑锅,就得扣在他这个皇帝头上。
“你也知道萧明德的脾性。国舅犯了法,自有刑部裁断。”萧惇叹了一声,“你让朕出面?让朕知法犯法么?唉,朕这个孤家寡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没一个人替朕分忧,你们个个都想从朕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向伟如坠冰窟,这是要弃车保帅,他要靠干岸了。
向兰淑听闻向伟垂头丧气地出了宫,便知道向起元保不住了。
她与父母素来不亲近,当年被硬生生嫁给萧惇,靠着太后撑腰,才不至于被萧惇冷落得太过。
向兰淑派人去查,这才知道,河南修河堤,朝廷拨下去的赈工银子,向起元截下了二十万两!
向兰淑只觉得眼前一黑,亲弟弟闹出这等丑事,她这个皇后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刑部提走了向起元,有何一唯亲自押送,所有人都知道,背后是萧明德在操纵。
皇亲国戚动起手来,朝堂之上,亦是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