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德转身,目光投向宣德楼的方向。只见楼阁灯火如昼,萧惇扶着栏杆,朝他招了招手示意。
萧明德回头又看着向起元,嘴角勾起冷笑。这狗东西在京城没有一点好名声,仗着汪家和向家的势力,横行霸道。今日不过是仗着太子与太子妃在楼上撑腰,竟敢在他面前造次。
定是萧惇等人在楼上看到了这里的风波,怕向起元在他手里吃亏,这才急召他上楼。
萧明德不动声色,对内监道:“年前棠家长辈去世,这还不到两个月。他们上楼,怕是冲撞了太子妃。”
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轻易不见外人的。
内监忙笑道:“这不妨事,殿下想见见棠家众人,已经嘱咐过了。小王爷只管带人上去便是。”
萧明德笑了笑,眼神锋利地看着向起元:“向大人,今儿是没机会了,下次本王请你喝酒,向大人可要赏脸。”不再看向起元变幻不定的面色,转头对棠安正道:“棠大人与二姑娘随我去见太子殿下。”
棠安正从没见过太子,听说太子传召,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他一直看着萧明德行事,听他开口,忙应道:“好,好,这就去。”
迈步就要跟上萧明德,徐蕙赶忙拉了他的袖子,眼中担忧,低声道:“你照顾好妹妹。”
棠安正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看一眼萧明德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道:“知道了。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走远了。”
萧明德走在前面,兄妹二人跟在后头。穿过鼎沸的人群,只见萧明德扭头问道:“今日你们是出来走百病的?”
棠安正吓了一跳,忙回道:“回小王爷,正是。今日下官要带着家人过三座桥,祈求阖家来年平安康健。”
萧明德瞥棠妙卿一眼,见她疾步快走,便放缓脚步:“街市上人多,鱼龙混杂,我派几个侍卫跟着你们。”
这是要保护棠妙卿的!棠安正心中一动,也不敢推辞:“家里侍从确实少了一些,那就麻烦小王爷了。”
眼看着到了宣德楼下,棠安正紧张地攥紧了手,对棠妙卿叮嘱道:“一会儿见了太子要知礼数,太子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别乱说话。”
棠妙卿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不过是太子临时召见罢了,又不是刚才东朵楼下等待赦免的犯人,何必如此紧张?
要不是因着萧明德这层关系,太子哪里知道他们兄妹两个是谁?
萧明德听着棠安正说话,心内不快。如今已经和我定亲了,我还没有说她,用得着你多话么?
不等棠妙卿开口,萧明德道:“棠大人,她还小呢,你不要吓唬她。”看向棠妙卿,“一会儿上去行个礼就是,问你话你就回,没什么要顾忌的。”
棠妙卿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飘散着焰火的味道,萧明德只觉得那两只大眼睛有钩子似的,他心尖一颤。
三人随着内监的指引,向楼上走,宣德楼里外挂上了小红纱灯球,在夜风中轻轻摇摆。
小红纱灯球挂起来,便是告诉众人,圣上与皇后已经回内宫歇息了,楼上只有太子等人还在。
今日街上人多,棠安正特意在腰间配了把短剑防身。走到楼梯口,有宫人迎上前来,接过棠安正和萧明德的佩剑,才让他们步上楼梯。
宣德楼极是雄伟,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沿着扶手往上看,隔两阶便点着巨大的烛台,楼梯间灯火通明。
三人拾阶而上,还没进门,只听萧惇的声音传来:“看到你们在楼下热闹得很,太子妃看到起元与你们玩在一处,倒是难得。”
萧明德等人行过礼,起身落座后,他也一笑:“向大人今日玩得很尽兴,我与他也是偶遇。”
知道向起元的风流性子,在萧惇看来,逗弄舞女、调戏卖馄饨的小娘子,不过是小事一桩。
哪个男人没有点花花肠子,只要向起元不丢皇家的脸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他需要向家在朝中的支持,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惹得向兰淑不开心。萧惇随意一笑:“自你定亲之后,这是头回见到你。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都忙些什么呢?”
知道萧惇不会拿向起元怎么样,萧明德笑着回道:“圣上让我年后去潭州一趟,过两日就动身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事情比较多。”
萧惇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控制住情绪,仍是保持微笑:“去交东卫?那边出什么事了?父皇怎么只让你一个人去?”
出了什么事,你能不知道?交东卫几百万两的饷银不知去向,皇帝这是不放心你呢。
萧明德放下手中茶盏,不屑笑道:“李元良身为主将,这么些年从朝廷要了不少银子,他与安南的战事却一直拖拖拉拉,圣上让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是真的打不下来,还是另有隐情。”
萧惇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笑道:“今儿过节,咱们不提这些。”关切地问棠安正,“听闻棠大人的母亲仙逝了,节哀顺便。棠大人如今丁忧在家,有什么打算没有?”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太子的,棠安正心神激荡,手心里直冒汗。听见问自己话,忙起身回话:“回殿下……”
萧惇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不必拘礼,坐着说话吧。”
棠安正看萧明德一眼,小心翼翼坐在椅子边上,不敢坐得太深:“回殿下,京郊有家学堂邀请臣去授课,臣正在考虑。”
萧惇笑着点点头:“教书育人,这倒是好事儿!只是按照规制,你丁忧期间是不能收束脩银子的。这样一来,只怕家计紧张,家中的开销怎么办?”
棠安正忙回道:“臣家中还有些积蓄,日子虽然不富裕,也勉强过得去。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臣多谢殿下关心。”
三人在这里说话,棠妙卿正接了银莲递过来的见面礼,向兰淑笑着道:“棠姑娘不必拘束。今日天家与民同乐,往后你我也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
棠妙卿心内一笑,知道你是天上的仙人,我是地上的凡民了。她抿嘴笑道:“谢太子妃娘娘垂爱。”
向兰淑一手扶着腰,也笑:“棠姑娘这就生分了不是?我记得咱们在福康公主的消夏宴上见过一面,当时我就觉得姑娘口齿伶俐,气质不凡。没想到你与小王爷定了亲,这缘分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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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怎么说的每句话都要带点刺?你我素来没有交往过,要是跟你自来熟,你又该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若是被你知晓我曾听见你向小王爷表白,只怕你杀了我的心都有!
棠妙卿笑着回道:“蒙圣上隆恩,臣女也是受宠若惊,偶尔醒过神来,还觉得像是置身梦中一般。”
萧明德听见棠妙卿说话,不由得回头看了她一眼。
向兰淑的视线一直不敢看向萧明德,对着太子笑道:“我与棠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真真是没想到,因缘际遇,棠姑娘日后要嫁入庆王府了。”
萧惇顺着她的话,看了棠妙卿一眼,见她身子婀娜,穿的是细麻布棉裙,外面披着绣暗纹葡萄叶的米白色斗篷,穿着素净,却遮不住一身的灵气,怪不得能入萧明德的眼。
萧惇笑了笑:“你整日跟我抱怨,说东宫之中没个知心说话的人。现在好了,日后你常召棠姑娘作伴,也不至于太无聊了。”他调侃萧明德道,“就是怕明德心里吃味儿,舍不得呢!”
向兰淑心中就像是打翻了醋瓶。面前的棠妙卿像是一朵含苞的芙蓉花,反观自己,因着怀孕自己腰身臃肿,萧惇心里嫌弃,整日歇在良娣、良媛屋里。
向兰淑心里酸楚得很,面上仍是亲热的样子,笑吟吟拉过棠妙卿的手:“刚见棠姑娘在楼下仗义执言,为卖馄饨的父女说话。起元是个顽皮的性子,他本性不坏,只是喜欢胡闹罢了,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若不是偷听到了向兰淑对萧明德的那番话,谁敢想到当朝太子妃对郡王爷一往情深呢?
棠妙卿看了萧明德一眼,向兰淑顺着她的眼光也看过去,萧明德在听萧惇说话。
萧明德想着,明着我放过向起元一马,若是再不长眼,便是太子出面,也无济于事的。
棠妙卿,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向大人倒是没太鲁莽,只是将卖馄饨的父女二人吓得不轻。”
向兰淑也是天之骄女:“不过是升斗小民,又无性命之虞。不过是被戏耍一番,取个乐子罢了。”她对棠妙卿道:“哪家的公子哥儿不玩闹?若是他惊着了棠姑娘,你只管告诉我,我自会教训他。”
棠妙卿从这开始,打心眼里瞧不起向家。
仗势欺人,对着老百姓寻衅威吓,算什么本事?
不过是福气好,一家子攀着汪皇后这棵大树,才有今日的权势。
向起元仗着这层关系,行事狂悖放肆,旁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萧明德一心二用,心里又不舒服。
拿着太子妃的款儿欺负她一个小姑娘,你当我是死的吗?
知道你家外戚势大,平日里作威作福,敢欺负势孤的皇子皇孙。向起元嚣张到我跟前来了,你不说赔礼道歉,反倒还护着?
萧明德扭头对向兰淑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娘娘不必担心,向大人知道轻重,断不会有失分寸的。”
向兰淑看向萧明德,心中又气又委屈。这是为了棠妙卿,在告诫她?告诫向家?
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短!
向兰淑鼻子一酸,忍住眼中的泪花,勉强笑道:“哟,这还没过门呢,小王爷倒先心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