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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又见霖渊

作者:我爱吃贡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凤瑜之回到东殿的时候平静极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周静给她收拾物品,直至月亮升起,再由周荇一路将她送下山。


    “营善公主请慢行”


    她终于要回凤城山了,父王对她这样的女儿很失望吧,没有完成嫁入不周山的使命,更是失去了印炼制的心头血,她这个容器,还有什么用呢?


    凤式的车马在山下等候许久了,她微微侧身,看着这陪伴了自己月余的不周山,它依然巍峨屹立。


    也许,与山期再也见不到了。


    她应该会被父王狠狠的责罚,也许,回到凤式王宫,她会生不如死的。


    此时的雨已停了,那鹿台山不是什么赏赐,将来也会是陷阱。


    可她心中又忍不住猜测,若是自己真的被逼到绝路了,还算有个地方可以藏一藏,毕竟父王的手,不能完全伸进不周山。


    她又想起山期,太子殿下将她带去褚式想来也是为了褚式的仙灵月草。


    再加上自己的心头血,也算是可以完全解了凛火之热,她看着不周山的石门,微微一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命运。


    可那晚山期如此坚定的说“瑜之,我信你”


    真是可笑啊,这世上唯有她总是如此天真,驿站处的刺杀是为了保证自己进不周山,毒是自己带进来的,哪怕没有动手,也是帮凶。


    凤琴迎上来,瞧她面色不好,深知涅烬王的残暴,此刻也有些焦急“公主,您可还安好?”


    她摆摆手,叹息一声“小琴,我无事的,只是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周静带着其他在东殿内服侍过她的侍女向她拜别,她这才在凤琴的搀扶下坐上了凤式的车架。


    马车缓缓前行,路上极其安静,只有侍女随从们的脚步与凤式玉牌的碰撞声。


    凤瑜之半靠在柔软的腰枕上,闭眼假寐。


    说心中没有恐惧是假,就连三姐姐如此受宠,都因未能及时按父王的意愿,去安抚朝臣就被软禁至今,事已至此,她一败涂地,是应该要想一想自己的退路了。


    她从见到山期的那一刻就想过自己会输,可唯一没想到的,是如此大的一个局,居然将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回到凤城山的话,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心力交瘁间,小琴轻扣轿子的声音传来“公主……”


    她此刻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紧按着眉头“小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今日实在乏得很”


    凤琴声音却吞吞吐吐,似有隐情“不是的……公主……是……”


    凤琴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在外唤她“瑜之……”


    他声音轻柔,清脆而带着少年英气,是霖渊,她的退路来了。


    他还是来了,也许,他一直都在这里等她。


    可他无实权,无兵马,在流云王室里也过的极其艰难,他除了那张好看的脸,几乎一无所有。


    可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符合父王要求之人,却是个傻子,心甘情愿,完完全全的心悦于自己。


    “瑜之”


    又是一声呼声,她这才回过神,轻轻叹息“停吧”


    “是……”


    “是……”


    回应声此起彼伏。


    凤瑜之轻轻敲了敲窗户“小琴……”


    不用凤瑜之说明白,凤琴见到霖渊来寻也知道是与公主有话要说,连忙将其他人打发到一旁,给他们留出足够的谈话空间。


    车马停稳后,凤瑜之深吸一口气,这才将窗帷拉开一角,抬眸,看着他。


    霖渊骑在马上,穿着深蓝色的流云王室正服,宽大的衣袖口处绣着金丝花纹,额间带着流云王室专属的蓝色宝石抹额,发间几股小辫缠着金丝垂落,系着发带,本该是奢靡的,却被他白皙的皮肤和俊朗的脸衬的的少年气十足。


    他与他母亲并不相似,却像极了他父王,也比寻常人高大几分,他明明过的比自己还苦,可每次来见自己,都精心打扮,不想让自己看出端倪。


    微风徐徐,将他发带和发丝吹的飘动,他此刻眼中充满着担忧,心疼,似是许多话想说。


    凤瑜之带着温柔的笑意“营善见过涤濯殿下,愿殿下恕罪,营善今日身体不适,不便下车行礼”


    “我…”听着她如此客气的语气,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只能焦急的皱眉,唇色发红的厉害。


    因她当时要的急,他只能取了自己大半的血,才匆忙炼制成那凛火之热。


    凤瑜之看他唇色发红,也知道是他取血炼药所致,不由得再次叹息,霖渊总是如此莽撞,更不掩神色,如何才能堪负大任?这样的流云式三殿下,父王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他的。


    她知道的,心中也是疼的,可如今也只能努力的压下心中异动。


    “殿下今日所为何事?”


    流云霖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来她此时回程,定是不周山已经定了山式的悯怜公主为妻。


    初闻此事,他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瑜之不用再嫁与他人,怒的是不周山居然敢如此折辱瑜之。


    他吞吞吐吐“瑜之……我只是担心你……”


    凤瑜之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看那无措的模样,心中异动的厉害,她不知是心动,还是委屈。


    她语气不由得柔软了许多“涤濯殿下,您不必担忧,营善本就无意入主不周山,正逢母后突发疾病,这才连夜返回凤城山”


    霖渊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有些心疼,她一向如此,哪怕走到绝境,也只是挂着温柔的笑,涅烬王残暴无情,她明明比谁都清楚,回去之后会遇到什么。


    “瑜之,你不必如此”他不知该如何说才能不伤到她心,若是真的无意不周山,又怎会派人来求到他这处来要凛火之热呢?


    “可是凛火之热被人觉察了?”他想了想,银丝镶嵌的马鞭在月色下晃动,他的战马发出啼鸣“怎会如此呢?凛火之热并未记载在册,唯有你我二人知道”


    听他说到凛火之热,凤瑜之看了看周围的人,微微靠近了些窗帷“可是小琴亲自告知殿下,营善需要凛火之热?”


    她的脸靠近了些,月色将她的脸照的好看极了,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并未,那日我还在驿站处等你消息,忽然有一人,自称是凤式的人,将那信送到我跟前来”


    “我本也是不信的,可见他穿着打扮,确实像凤式之人,而且那信,我也确定是你的字迹,且这密信,是我们书信用的密语”


    凤瑜之心下一惊,那并不是她寄出去的那封信,语气着急了些“殿下,那信上写的什么?”


    她焦急的时候也极美,微微蹙眉,眼神专注。


    世人只知她的皮囊天姿国色,但却无人知道,瑜之最美的,是她的骨相。


    那种透在骨子里的倔强,算计,不甘,温柔,心软,那才是她真正的美。


    他心悦的,从来都是她皮囊下的灵魂。


    流云霖渊清了清喉咙,抓着马鞭的手用力了些,轻拍马儿,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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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止了鸣叫“信中写了你因山式入山,寝食难安,需得下药将其除之”


    他感觉到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凛火之热被发现了?


    “瑜之,是不是我害了你?”


    凤瑜之轻轻摇头,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指紧紧抓着窗帷,果然,果然啊,除了父王,谁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凤式眼皮底下向流云式的皇子请求帮助呢?


    她抓着窗帷的手因用力而泛白,父王,您这样算计我,利用我,利用霖渊,利用不周山和山式,到底是为了什么?


    悯怜的中毒,就像是一种试探,父王到底在试探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呢?父王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呢?


    若是为了不周山的心头血,那还有什么比您的女儿嫁进去更让人放心探索的呢?


    究竟,还有什么?


    才让您如此大费周章?


    她真的感觉很累了,这世间的算计太多了,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的朗月,皎洁无暇,霖渊虽逆着光,可她也能感觉到他无法掩饰的担忧情绪。


    涟霭王后赏赐的鹿台山,若是,若是能与霖渊一起隐居鹿台山便好了……


    想到此处,自觉这想法荒谬,忍不住鼻尖发酸,她连忙转过脸,匆匆将帘子放下。


    眼泪便随着脸颊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可她的语气却一如往常“涤濯殿下,此事已了,您如此费心帮助,营善自是感激不尽,但如今母后身体抱恙,营善需得尽快赶回凤式,还望殿下谅解”


    流云霖渊看着放下的帘子,心知她定是心中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瑜之,那我护送你返程可好?”


    她眼眸微动,任由泪水滴落,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如此复杂的局,自己也许都无法全身而退了,更何况他。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让他成为自己的退路的,去利用他,让他为自己做任何事,可她的心却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她回凤式不过备受折磨罢了,可霖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不该与自己一起坠入黑暗中。


    隔着帘子,她的声音带着冷漠传来“不必劳烦殿下”


    他骑着黑色的战马,像是带着些失望,却还是缓慢的走在她的车驾旁。


    “瑜之”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他顿了顿,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但今日,我流云霖渊立誓,今后,只要是瑜之想要的一切,我必全力夺之,献之”


    流云式如今安稳,太子人选也早已定下,他语气坚定,真挚,却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心中的异动愈发厉害,凤瑜之微微喘着气,压着胸口处,失去心头血的疼和他说出的话,都让她的眼泪一直流。


    她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但如今却不愿被他看见。


    “殿下,您当如何呢?”


    “若我要殿下成为流云式的王,殿下也愿意为我做吗?”


    他看着紧闭的帘子,语气温柔却认真“愿的,瑜之,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瑜之想要的,他都会帮她去做,去得到,再献给她。


    她想说些更绝情的话让他离自己远些,却说不出口,他这样炽热的爱意,让人无法拒绝。


    “好啊,殿下,那您便去做吧”


    这世间之人皆有所求,唯有霖渊此人,她最是看不透。


    她看着摇晃的窗帷,流苏点缀,珍珠碰撞。


    她就是那笼中的鸟,塘里的鱼,雨中的叶,凋落的花。


    她的命运,早已被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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