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都繁华这话,不假。
四面八方皆是路,走小巷跟绕迷宫一样,来路是来路,去路是去路,每过一个岔路口都是惊喜。
寻着味沈明珠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楼阁前,男人身影一晃而过,从小门钻进去,“哐当”锁声怼着门落下。
这里足够偏僻,荒无人烟。也足够干点坏事,不会被发觉。远离闹市,踏进幽谧,心底的警觉反而调动起来。
还记得黎都城查魔气的时候,那个看起来诡异到不行,却安稳度过灵石的男人吗?
从小门走进去明显不现实,又不能直接闯进去,沈明珠盯着墙壁看了几眼,心下思索,还是决定拍醒谢几度:“睡醒了吗?有事需要你帮忙。”
她碰着对方的肩,所以稍微明显的动静都能感受到,谢几度的身体很凉,似乎还在游神,迷糊地“嗯”了一声,然后紧皱眉头问:“怎么了吗?”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嗓音听起来很哑,像是风寒正浓郁扯出来的调子。
也不知道究竟发了多久呆,发呆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沈明珠第一次见到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久久不肯言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在地牢他对她敞开心扉讲了往事,这些事本该静谧地躺在角落,眼下翻出来滚涌冲动。
赤炼鸟说他失过忆,也就表明他知晓谢几度自己都不了解的往事,也许还要更早。
沈明珠迅速撇开手,眼神一转到墙上说:“你看这里,高度如何?”
谢几度揉了揉眉心,抬眼观察道:“很高。”
“我上不去,那门刚才落锁了。”
谢几度稍微思考一下,没等她说出具体要求,心下就有了答案,果断道:“不行。”
“我都还没说呢,朋友间互帮互助,怎么不行了?冷血。”拒绝得太果断,沈明珠非常不服,道:“那我怎么上去?”
“那我站在墙头拉你。”谢几度还是不同意,选择折中办法说。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名俊俏少年帅气翻上墙头,接着蹲下身子去够地上的姑娘,姑娘借着力道费劲地扒拉着墙,等爬上去垂在身侧的头发揉成鸡窝。
比起他的轻松,沈明珠爬上去就感觉腿脚发软,看着他连汗也没流,忍不住吐槽:“变态。”
“是你不会爬墙好吧。”谢几度头也没回,跳下墙头,转过身撑开手臂。
月光的柔和实在不可思议,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沈明珠能看见少年优越的下颌线以及光映在侧脸留下的阴影。
其实长得很漂亮。
想不出别的词语,只有漂亮。
她没有搭上谢几度的手,对方眼底地疑惑能溢出水,却没说。
这思考的几分钟过得有些快,沈明珠给了自己时间,她垂着眼说:“谢几度,这面墙很高,我爬不上去,你却可以。”
“?爬出人生感叹了?”谢几度问。
“……不跟你说话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最终她还是说了话。
“你说要站在墙头拉我一把,你说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想哭的时候就哭。”沈明珠眼神游向别处,“所以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说谢几度百里透红,沈明珠的白就像是珍珠,但凡有点血色就异常明显。谢几度愣神期间,她已经纵身一跃,倒在他的怀里。
不过触之即离,只留下空荡的怅然若失。
黑夜沉寂,这里的楼阁地处偏僻,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哪怕是蚊子翁鸣。
夹杂着闹市的风勾得人心痒难耐,也许是夜太深了,又也许是这话说的太煽情。
她低着头,能明晃晃感受到谢几度投射过来的视线。
耳边响起一声:
“我……”字落下,再没有下文。
该死的文邹邹,该死的煽情。
有那么一瞬间,沈明珠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就应该直白的说,干嘛学老学究迂腐那套。
“我们是朋友吗?”谢几度似乎在思考,顿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
声音在耳边很轻。沈明珠摸着耳朵抬起头驳到:“当然。”
风还在晃,树荫覆盖下,墙角投落下影子,影影错错。
那些斜插出来的枝条,盖过了两人的身影,在他们视线相撞那一刻,沈明珠惊了一下嗖地收回目光,他们不约而同错开,再错开。有那么几秒里,甚至可以惊叹,太默契了。
“那个,反正就是这样,我们别在这杵着,显得我们像翻墙进来的贼。”
在无声里沈明珠迅速站直了身体。脖子连着耳后根的红色并没有褪下,反而像是熟透的红番茄。还不等对方回答,逃命似的往前冲。
这份静谧直到抵达楼阁内,才有减缓趋势。因为沈明珠打开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又是黑漆漆一片,像是回到地牢。他们走到尽头发现一道石门,与楚荆门不同,这扇门推不开,被人施加过禁止。无奈之下,沈明珠重返阁内,企图寻找一部分怪异的蛛丝马迹。
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阁内除了书就是书,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内容。她失望地把最后一本书叩回去,下意识转过身,张了张嘴。
静默片刻,朝谢几度问:“你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他们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这里藏书又多又杂,不分工合作查看,是一丁点信息也找不到的。
幸好忙碌的辛劳结果不错。
谢几度手指蜷缩了一下,快速翻着书,似乎看到某个字,突然停下道:“有。”
“哪儿?”沈明珠快步跟过来看。
这本书没有书名,也没有文字描述,有的只有意味不明用线条勾勒的画。
接连好几页,线条杂乱,作画也不甚清晰。就在她疑虑的时候,谢几度体贴作出解答:“人偶制作图。这里连接的是手,这里则是头,还有这里是腿。”
沈明珠一阵恶寒:“这是制作人偶还是解剖尸体,这部分不会是身体里的东西吧。”
“很有可能。”谢几度翻着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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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跳着跳着,转眼到后半部分,一个熟悉且令人难忘的纹路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难道是……”沈明珠眉头紧锁仔细辨认:“村长后颈的印记?”
“一模一样。看来我们都想错了。”谢几度往后翻了几页,出现更多繁杂的花纹,“这应该不仅是咒术。”
可惜这本书只有图没有文字,谢几度将书合上,说:“剩下的内容我看不太明白,可能需要求助他人。”
这一路走来,谢几度知识面之广,她有目共睹,有时候还在想是从那里了解到这么多轶事,竟然比自己这个活了几千年的人还了解的透彻。
如果就连他也不知道,沈明珠脸色微变,在已知的人群中搜索谁才能够破解这本书的谜题。
思来想去,总是会想到某个不该出现在脑子里的人。
“假设我们现在跑回去,是不是显得我跟你脑子有病?”
谢几度才把书放进储物袋就听到这句话,手就这样顿住,因为没听见声音,沈明珠心下犹豫,果不其然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脸。
“别骂我。”她眼疾手快,双手交叠,在身前大大打了个叉。
谢几度复杂地看着她道:“赤炼鸟不是给了你羽毛吗?”
沈明珠瞪大眼睛,问:“他那傻样真知道有用的消息?”
“……那你是打算跑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沈明珠:“……”那也大可不必,我就随便问问。
两个人争起来没完没了,刚才那股子尴尬劲总算被冲淡许多,又回归互怼模式。
仿佛这样才对,先前种种不过是错觉。
都怪自己说些文绉绉的话,直接帮不就行了。
沈明珠追悔莫及,心说只要不再提这件事,他俩就又能回归兄友弟恭的朋友状态,还有热什么的都是晚上给的错觉。
隔壁闹市区,人来人往能不热吗?
她说完话连忙走到隔壁书架去翻找书籍,谢几度看着那道背影来回穿梭,忙忙碌碌。
也就在这时,楼底下传出巨响,石门碰撞带来的震动感及其强烈,更何况是那么厚那么大的程度。
沈明珠偏过头往下看,翻书的手不由自觉停下,谢几度也是,紧盯着看了一眼,问:“下去吗?”
“下。”沈明珠抬手施了个隐身诀。
顺便也不通过正常途径走过去,闪身来到门外,碰巧撞到石门还没关上的情况。
黑暗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连盏灯都没有,进去的那一瞬间,他们像是被一块黑布罩住。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却因为没有光不确定有几个人。
更不能确定身旁的人是不是自己所熟知的。
直到触碰到一双冰冷的手,沈明珠惊悚地连忙移开,生怕被发现。
她呼吸都不敢喘,就安安静静站着。没想到那双手又碰了碰她。
沈明珠小心吞咽口水,尝试开口:“谢几度?”
“嗯。”谢几度“嗯”声从鼻音里出来,低低地问道:“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