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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负罪之身

作者:且将一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替身,乃是替身使者精神力生命力的体现。


    一部分强大的替身使者,诸如空条承太郎、花京院典明、波鲁那雷夫……他们自然而然地觉醒替身能力,随后驾驭并充分运用这一份能力;而另一部分替身使者,他们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诸如年幼的东方仗助与何莉太太,便会因替身的觉醒承受痛苦甚至死亡。


    至于处在这二者夹缝当中的,他们既不够强大,也不算弱小,替身的能力将显未显,只遵从其最原始的本能。无从了解、无法控制、只是像个无助的溺水者一般,拼命抓住自己手中唯一的稻草——卡尔·卡洛斯便是这一类人。


    他感知不到自身拥有的替身的力量,也没能将紫色雾气与自身做出关联。只有本能无意识作祟,企图使自己免于溺亡——但不幸的是,无意识发动的能力正是使他滑向深渊的推手。


    在兰斯这个替身使者的催化下,卡尔·卡洛斯的替身愈发凝实。


    紫红两色,近乎两米的高度让替身看上去比起人更像是恶灵。它漂浮在低空当中,紫色雾气不断从周身冒出,不时发出骇人的咆哮之声。如同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一般,这正是卡尔·卡洛斯的怒火。


    更值得注意的是,替身遒劲的下半身被无数条锁链紧紧缠绕。其中最为纤细的两条来维萨与兰斯,剩下的其余粗大锁链则是一直向远方延伸。


    卡尔的替身显现只在一瞬之间。兰斯迅速记住其余锁链的方向,随后看向两个小孩:卡尔纯黑的瞳孔中有了神采,显示出无比惊讶的神色。而维萨湛蓝的瞳孔微缩,虽然没有卡尔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兰斯也依旧看出来,他们两人都能看到。


    兰斯蹙眉。小镇中的又一个替身使者,与竟然能够看见替身的维萨。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好好上班,意外却自己跑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南美洲蝴蝶扇动翅膀,可能间接引发德克萨斯州的龙卷风。即使兰斯对可能到来的蝴蝶效应有心理预期,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总不能自己刀掉的罗伯特,是命运的关键节点吧?


    他闭了闭眼,随后神色如常地转身拿药,“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竟然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一定很疼吧?你们先坐那边等我一下,我找一找治疗外伤……”


    “你也看见了吧。”维萨用陈述句打断企图无事发生的兰斯。刚才那个两米多高的东西,是恶灵吗?世界上竟然还有恶灵吗?还有刚才连接在自己与兰斯身上的锁链是怎么回事?


    “看见什么?”兰斯若无其事,“我只看见了这位,呃……”


    “……卡尔·卡洛斯。”


    “这位卡尔·卡洛斯身上的伤口太过吓人了。如果不加以处理,很可能会发炎感染,最后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兰斯已经找到了纱布、酒精与碘伏。他认真地对卡尔说道:“我虽然只是刚来到南部的校医,不太了解这里的事,但如果你今后也遇到了困难,我会很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卡尔没说话。


    “当然,没有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工作日里除了午饭时间,只要你们到医务室来,我应该都会在。”兰斯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摸了摸卡尔的头顶。


    咔咔。在兰斯的注视下,连接在他身上的锁链消失了。


    果然,这就是卡尔的替身。锁链形成的机制是什么?为什么维萨身上还留有锁链?兰斯顺着锁链看过去,结果看到了维萨无比执着的面容。


    “恶灵一样的生物,你也看见了。”维萨的语气非常笃定。大人们不想说的事情他便从来不问,作为穷人家的孩子,维萨比其他孩子更能把握其中的分寸。但就像把卡尔拉过来时,他诡异地什么也没想一样,此时的他脑海中除了想要知晓以外也再无其它。


    张了张嘴,兰斯这下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了。意外太多了,让维萨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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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接触替身究竟是好是坏呢?他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维萨,而维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都是一个未知数。


    咔咔。


    卡尔的视线中,又一条锁链消失了。名为维萨的少年与校医说着什么,仿佛隔着水面一般,他分明能听见他们说话,却完全听不真切。


    这个恶灵因我而生。


    纷纷扰扰的恨意忽然短暂安静下来,他也终于听到了心中这道微小的声音。从前一直被浓烈的恨意与怒气所掩埋,只是低声嗫嚅着的一道心声:我是特殊的,拥有着特殊的才能。除了烙印在灵魂之上的罪孽以外,我还拥有着与生俱来的,特异之处。


    温热的液体如大豆一般落在卡尔的手上,眼前莫名其妙的两个人也都变得模糊。他伸手想要揉眼睛看得清楚一些,温热的液体却渗入了手掌中的伤口。咸咸的,麻麻的,仿佛细密的针脚,扎着他的手心。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哎呦!”兰斯赶快来到小孩面前,怎么愣完之后直接哭了?“是不是眼睛里进东西了?你的眼睛上还有伤,不要用手去揉,虽然可能很不舒服,但是要努力忍住知道吗……”


    从没有接触过的温热的手掌轻轻托住他的脸,眼前的男人关切的把头凑过来看他的眼睛。好像是夏天傍晚的太阳,卡尔想。为了晚一点回家,他常常会躺在废弃工地的水泥路面上。经受过白日炙烤的路面还暖烘烘的,明黄的阳光也暖烘烘的,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母亲的肚子里,温暖,什么也不用担心。


    “……痛,”卡尔嗫嚅着说出了自己的痛苦,看着兰斯更加着急的神色,他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我好痛啊——眼睛好痛,脖子也好痛,好像、好像呼吸、呼吸不上来……”


    见卡尔已经无法正常呼吸,四肢发麻,明显是过呼吸了,兰斯大惊,“先别说那些了,维萨!你快帮我找个纸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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