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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剑拔弩张

作者:拿肉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同样的夜里,凤凰谷内的芳菲院中,夜半无人私语时,风无碍将一张昏黄的桑皮纸,摊开在妆台上。纸上画着一只青面獠牙面具,面具的额心处有三朵云纹火焰,那是十年前,她仍在献羊村时画下的。十年来,这个面具脸,始终出现在她恶梦的最深处,这朵云纹火焰,始终灼烫着她的骨血,令她如鲠在喉,如鱼临网,片刻不敢松怠。


    如今总算有了些眉目,风无碍抬笔,在面具旁写下“夏遇安”三个字,而后又顺手在下边,画了一只同样的面具,同样的三朵云纹火焰。


    “那这个人又是谁?”


    缪山道人的面容,在风无碍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瞬即又被她马上否定,“不可能,那个人在山道上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咽气的。”


    她记得上一世死前,见过两个三朵云纹火焰的面具人,第一个是在野林中,用鬼头刀杀了野兽,将她掳回献羊村,第二个则是早已候在献羊村,控制村民,大开杀戒、血溅三尺的残暴之徒。


    “这个岛上,应该还有一个面具人……”以他们的修为,必定会来参加玄门大比,“不,至少还有九个面具人隐匿其中!”因为他们每一个的修为,皆在金丹之上,皆符合玄门大比的参赛资格。


    风无碍的眼中阴翳渐浓,一股恨意从心底迸发。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藏身何处,若是他们都出于无极宫呢?”这个念头刚起,风无碍的瞳孔便无可抑制地颤抖。小小一个献羊村,只是与十个面具人为敌,就已难逃一死,若是与整个无极宫对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纵然她再活一世,纵然她对元凶了如指掌,亦回天无力!


    风无碍强自镇定,又推测出别一种可能:“屠村的十个面具人,术法、口音皆不相同,不像是出自同一个门派,反而更像是魏家庄那种,雇人夺丹的方式。”据闻六疆有一个“同归门”,门下尽是宗门弃徒与亡命之辈,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任何事情都可以代劳。


    当然也不排除,是夏遇安自己组织的团伙。只是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在面具人中,有两个三朵云纹火焰的人,可在一个团伙中,是不需要有两个,同时发号施令的首领的。


    思及此,风无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两种推测:一、无极宫弟子;二、同归门使者。无论哪一个方向,皆绕不开夏遇安这条线索,她用笔将夏遇安三个字圈了起来。


    “若是能进得他的居所,定能有所收获!”风无碍暗自下了决心。


    朔阳派的勤务工作非常繁琐,勤务弟子每日要为比斗弟子,准备灵气充足的膳食,清洁法衣,整理居所,并做好居所内的安全防护。除此之外,还要对每位弟子的比斗行程了如指掌,随身配备止血、镇痛丹药,一旦有弟子受伤,及时治理。总之,除了吃喝拉撒,承包比斗弟子的所有庶务,让比斗弟子可以腾出精力,全身心投入竞技中。


    这日,风无碍忙完了手头的庶务,提前溜回房中,利用她在衣部所学,将自己的门服,改成了沧夷派的样式。所谓门服,亦是法衣,其上附有该门派独门秘术,用以必要时感知弟子的生命体征。沧夷派的秘术风无碍自然不会,但她使用灵力改变了门服的构造与颜色,只要不细究,表面上与沧夷派的样式无异。


    指挥布帛重新编织与染色,自然是非常消耗灵力的。每一件法衣,最初都由一根淬了灵力的丝线编织而成,若想易服,就得以同样的方式,将灵力拉伸成丝,牵引着线龙走蛇行,所幸风无碍庶修学得精,稍费些灵力,法衣便已重构成型。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其上施了一个复原术,一旦有危险,便将法衣复原回原本朔阳派的样式。


    转眼,风无碍穿上了仿制的沧夷派门服,并将头上的绦带取下,以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自荷包内,取了两张隐身匿迹符,揣在怀中。至此,一切准备就绪,蹑手蹑脚地向无极宫下榻的如是斋摸去。


    如是斋位于凤凰谷北面,比邻千页岭,在斋内的楼上,可以眺望美丽的山景。风无碍作为朔阳派的勤务弟子,推己及人,自然心知肚明大门设有禁忌,于是她剑走偏锋,直接绕到如是斋旁的千页岭,打算从山腰跳进如是斋的楼上。


    天光破云,林木幢幢。


    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风无碍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只要她一动,身后就簌簌作响,但她回头,除了林木又一无所获。如此反复几次,令她不敢贸然前进。


    要说这等偷摸之事,风无碍为何要挑在,极易暴露行迹的大白天行动呢?


    那还得从无极宫的比斗行程说起,风无碍一连关注了好几日,只有今日,无极宫的比斗场数最多,说明留在如是斋内的弟子最少,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夏遇安也还在比斗场上,与欢喜宗的弟子争个高下。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岂能放弃?”如此想着,风无碍又鼓起勇气,继续向山腰攀去,她才动,身后又是一阵哗哗作响。


    如此肆无忌惮的动静,不似宵小之辈,反倒更像是岛上的巡防者,在警示她速速离去。风无碍僵在原地,心中盘算了十数种被捉的后果,但如是斋已在眼前,放弃又心有不甘。


    “不管了,赌一把!”风无碍将自己藏身于杂草前,从怀中取自一张隐身匿迹符,“啪”地贴在身上,随后小心翼翼地绕到树林后面,轻而易举地揪出了始作俑者。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缩在岩石后的人。


    风无碍毫不犹豫抽出匕首,一个箭步上前,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跟踪我?!”


    “小、小风姐姐?”黑衣人犹豫开口,然后在风无碍错愕的瞬间,“嗖”地拉下面巾,“是我呀,观夏!”说着,脸颊盛起两个酒窝。


    风无碍惊得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匕首,半响才找回了声音:“你、你怎么会这里?”


    “说起来就话长了,前些天,师兄跟我说,岛上有人想破坏大比,让我暗中多加留意……”叶观夏穿着夜行衣,“哗”地站起来,大义凛然道。


    “那你跟踪我作什么?”风无碍忽然觉得头有些疼。


    叶观夏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适才我回居所的时候,看见一个沧夷派的弟子,从我们的房间走出来,原本我想上去拦下来,但又怕自己打不过;原本也想大声喊人,但又怕你跟她有什么过节,随随便便把事情闹大,可能不太好。所以啊,我就想着先跟踪一下,看看有什么企图再说。”说完小嘴一扁,“没想到竟是小风姐姐你。”


    “好了,那你现在知道是我了,回去吧。”风无碍将匕首收起,无奈道。


    “那小风姐姐你呢?你为什么要扮成沧夷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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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观夏,你信我吗?”


    叶观夏眨着大眼睛点点头。


    “信我就不要问,赶紧走!”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风无碍恨不得将叶观夏马上推下山。


    “可是……我已经用小纸人通知师兄了……他们很快就到了。”叶观夏嗫嚅道。


    “什么?!”风无碍大惊失色,“那我们马上下去!”说着,拉起叶观夏就飞奔下山,刚一站定,身上的门服才复原,就撞上了被无极宫弟子,簇拥而归的夏遇安。


    夏遇安瞬间认出了风无碍与叶观夏,揶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位应是朔阳派的弟子。只是不知朔阳派的弟子,来我无极宫的如是斋,是为何意?”


    风无碍眼中的恨意喷薄欲出。


    却被无极宫的弟子,解读成了另一种情感。有男弟子调笑道,“夏郎,还用问么?青春少艾,徘徊于门外,自然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一睹相思之人啊。”


    又有女弟子调侃:“遇安师弟,你怕不是上辈子打乱了红线,今生才惹来这么多的桃花……债!”


    夏遇安但笑不语,一双凤眸暗含杀意。


    风无碍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与其一个人担惊受怕,倒不如也让他领受一番,未知的惶恐。


    于是,她笑了,上前一步,逼近夏遇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名为神栖珠的东西,日间不小心,被岛上的赤烈鸟衔走了,不知几位仙君可有见过?”风无碍说出神栖珠的同时,直眼望向夏遇安与一干无极宫弟子,发现除了夏遇安,其余人皆一脸茫然。


    夏遇安自然见过神栖珠,也知晓神栖珠早已被年幼的风无碍,弃在了艽疆的密林里,更知晓神栖珠在献羊村计划中,担当着怎样的角色。如今风无碍骤然提起,无非是在暗示,她已知晓了全盘计划。


    他眸色微沉,笑意未达眼角。


    “不曾。”


    “那真是太可惜了,神栖珠乃故人所托,若是没保管好,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是么,那就祝你好自为之!”


    夏遇安不再阻拦,风无碍与叶观夏得已全身而退。一路上,叶观夏问个不停。


    “小风姐姐,你去山上做什么呀?”


    “神栖珠是什么呀?”


    风无碍置若罔闻,反而问她:“传信的小纸人,是谁给你的?”


    “师兄呀。”叶观夏随口一答。


    “哪个师兄?”


    大眼睛眨巴两下,“唔、不记得了。”


    “那还有纸人吗?拿出来我看看。”风无碍摊手。


    叶观夏摇头:“也没啦,只有一个,说用完了再给。”想了想,又比划着自己的额头,“白色的小人儿,这里有一朵云。”


    风无碍的心,陡然跌到了谷底,她回望如是斋的方向——恐怕这个小纸人,就是夏遇安专为她设的局,利用叶观夏来监视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同一时间,夏遇安将两指抵在面具的额间,清悦的声音透着狠厉:“叩请门主万安,那献羊村风姓之人,今日言语间提及了神栖珠,想来此人对计划知之甚多,安奏请趁岛上龙蛇混杂,将其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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