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伸手在面前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着,又屈起手指敲了敲,传来的只有闷响。
“我们进门之后就进了这长廊,连记忆库是什么样都没见到,难道这长廊后面就是记忆库?”她一边敲一边嘀咕,“但是这开门的方式未免太不像话了。”
话音未落,面前的墙忽然向旁边移开,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谢必安刚探出头想看看就被沈自珩一把捂住嘴,他朝着沈自珩手指的方向看去,巨大的纯白色的空间中央有一棵形状怪异的树,树干由几根极细的藤蔓缠绕而成,树枝向四周野蛮生长,像一把黄绿色的大伞几乎覆盖住了整个空间。
这里安静得叫人心慌。
岑黎站在原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在目光扫到树上的一角时她皱了皱眉,暗中传讯给沈自珩:“树上有一只兽,但我看不清是什么,小心。”
繁茂的树枝中间隐约能见一只体型与猫狗大小相似的兽,那兽全身黑色,躲藏在树梢上,若不是她刚巧看见它的尾巴,他们恐怕早就踏了进去成为这兽的盘中餐。
“这是什么兽?”岑黎抬起脚往前小心翼翼地迈了一步,刚踏出去,树上那一角便传来一阵树叶摩擦发出的声响,她往那角看去时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岑黎下意识抬手,手中的镰刀从簪子大小猛地化成正常大小的乌色长镰,一道利器划在金属表面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岑黎一翻手腕将长镰向黑影的方向刺过去,但那黑影实在灵活,躲闪过长镰后几下便蹿上了树看不见了。
沈自珩站在她身后,手中的白玉扇也早已化成了长枪,谢必安在一旁看着他俩一个比一个威风,不情不愿地站过去:“你俩真是……看着杀气腾腾的。刚刚那个是什么兽看清了吗?”
岑黎摇摇头:“通体黑色,与猫差不多大小,尾巴也与猫尾相似,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速度极快。”
“黑豹?”谢必安四处看了看,“但黑豹可比猫大上许多啊。”
“也许就是一只黑猫。”沈自珩走上前将岑黎挡在身后,手中长枪直指树上悄无声息出现的那道黑影。
“我看见它了。”
像是印证这句话,树上传来一阵树叶摇摆摩挲发出的声响,听着让人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影待在那儿不动了,他们与它对视僵持着,忽然觉得余光里有些变化,岑黎将视线从黑影身上移开,看向中央那棵大树,仍好端端地静止着。
她皱了一下眉又向旁边看去,下一秒便发现这里开始变幻,奇形怪状的树从根开始蒙上一层白雾,雾气散去后,粗壮得能让数十人环抱的树干显现出来,替代了原本那棵奇怪的树。
周围也发生了变化,雾气像潮水一样来势汹汹,三人捂住了口鼻等待着,没一阵儿,原本空旷清冷的空间变成了树木环绕、植物茂盛的山间。岑黎四下看了看,突然认出了这座圆鼓鼓、形似坟冢的山。
“这是……蒿里山?那条长廊原来直通蒿里山,记忆库竟是在山上。”她看向沈自珩询问着。
沈自珩观察了四周,伸手指了指他们脚下,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说出了一个更为惊人的答案:“恐怕记忆库在这里。”他手持银枪往地面狠狠一击,一阵嗡鸣骤然响起,久久不散,似是从山腹中传出的,深埋在地下的回音。
他们面面相觑,终于从回音中听出了记忆库的方位。
原来蒿里山只是个空壳。
黑影再出现时岑黎正在前面找路,它堂而皇之地蹲坐在草丛中央,碧绿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
岑黎也完全忘了它不会说话,走上前弯下腰问它:“你是在等我们吗?”
它仰起脑袋,尾巴在身后轻轻甩动两下,原本茂密得让人下不去脚的杂草从中间往两边歪倒,辟出一条小道来。它无声地张了张嘴,转头沿着小道走了。
黑色的身影很快隐匿在草丛中,岑黎冲着沈自珩和谢必安招手,自己率先跟了上去,这里郁郁葱葱,天光都透不进来,她只能隐约看见在草丛中高高竖起的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多谢你呀。”岑黎跟在它后面走着,见它时不时回头确认,她索性和它说起话来,“你是黑猫吗?”
它回头看她一眼。
岑黎哦一声:“你比普通的猫大好多呀。”走在前面的黑猫有些得意地动了动尾巴。
“它是灵猫,应该是蒿里山的守护兽,这里灵气充足,它也就长得大些。”沈自珩跟在岑黎身后说着,手里的白玉扇在空中晃了晃,扇骨上的符纹亮了一路。
灵猫又转过头,无声地张嘴。
岑黎看着它,拧起了眉:“它叫不出声。”
数百年来人们只知道地府边界有座山,名叫蒿里山,这山上植被茂盛,山脚下流水环绕,环境十分优美,但山间从来不见飞禽走兽,地府中众人都以为是山上雾气的缘故。
谢必安走在后面慢悠悠地讲着他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故事:“据说以前这山上十分热闹,鸟语花香的,但这雾气突然出现后那些鸟啊兽的就逐渐都没有了,可是按说即便兽死了也能寻到它们的遗骸吧,这里却寻不到,连兔子的尸骨都没有。”
“后来雾气越来越大,人们也就逐渐不再上山,这故事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有说它们是被山吞掉的,也有说是都迁徙了……谁知道呢。”他耸耸肩,前面的岑黎和沈自珩停在了原地。
“怎么,找到啦?”
面前的门,岑黎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称它为“门”。灵猫站在那扇由白雾搭成的“门”前冲他们无声地叫着,见她走上前,灵猫轻巧地转过身,穿过了那道雾气。
“我们过去吗?”岑黎探头看了看,雾气后面还是雾气,灵猫大概被笼罩在茫茫雾气中了。
沈自珩点头,示意后面的谢必安上前与他并排,两人严严实实地将岑黎背后挡住:“走吧。”
“门”看着像雾气,感觉着也像。岑黎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触觉。
他们穿过“门”径直向前走,雾越来越重,走了不过百步后眼前完全被雾气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岑黎往后伸手,一把抓住了沈自珩的袖子攥紧:“沈大人,袖子借用。”
沈自珩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岑大人,抓得真准啊。”他小幅度地晃了晃被抓着的那袖子,轻声安抚着,“别怕。”
雾气持续蔓延着,岑黎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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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在眼前挥了挥,叹了口气说:“原来在这么重的雾气中行走和在漆黑的夜里行走也差不多。”
谢必安挥了挥哭丧棒,试图将雾气打散一些,但并没有什么效果。他扭头看了看身旁,只能看见沈自珩的胳膊,肩膀往上全裹在了雾气中。他伸手拍了拍能看见的那胳膊:“你说,大风能不能找到这里?”
“你想让大风过来把雾气扇散开?”沈自珩思索着,很快便摇摇头,“不行,这里太大了,大风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
“你不是有白玉扇吗?白玉扇不是能召唤大风?”岑黎问。
“蒿里山已在地府界外了,我从未试过这么远的距离可不可行。”沈自珩说着停下脚步,“试试吧。”
他拿着白玉扇掐诀召唤大风,但等了好一阵也没听见大风的啼叫。
“算了,走吧。”岑黎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另一手在空中到处摸索着,突然她感觉手心中蹭过了一道毛茸茸的、温热的触感。
“灵猫?”
那触感再次从手心中传来,岑黎欣喜地喊:“灵猫你在这儿是不是?接下来往哪儿走你能告诉我吗?”
她伸着手,感受着灵猫的脑袋、身体从她手心滑过,最后是尾巴,它灵活的尾巴擦过她的手背,最后轻轻卷住了手指,下一刻一阵凉意从指尖攀上了胳膊,沿着侧颈爬上了她的双眼。
岑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然清晰无比。
这里是另一幅景象——树木都十分茁壮高大,像一把把绿色的巨伞伫立着,树枝上错落地挂着许多瓶子,瓶子很小,大概只有掌心那么大,挂在枝上随风摇晃。
她拉着沈自珩和谢必安走到面前的树下,伸手轻轻托住最近的瓶子,上面写着:云峤。
“这……就是记忆瓶?”岑黎眨眨眼四下看着,一旁的灵猫跳上了她的肩膀,随后又从她的肩上跳到沈自珩的右肩。她看着从灵猫体内传出的一缕绿莹莹的灵力覆盖在沈自珩和谢必安的眼睛上,随后慢慢淡去。
沈自珩看了看她伸手托着的那瓶子上的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云昭,这朵莲花是不是要死了?”一身着素袍的男子趴在池边看着池子里的莲花,脑后的马尾高高束起,一副潇洒的模样。
莲花台总是一阵忙得脚不沾地,一阵十分清闲,最近正是清闲的时候,殿上的师兄弟们每天无所事事,做完日常的清扫便开始四处闲逛。
云昭正捧着谛听疯狂揉它的大耳朵,谛听终于过了掉毛的季节,大家不用一直提防它后它变得更黏人了。“小师兄,这问题你每天都要问一遍,问这么久了你看它死了吗?”
云肃撇撇嘴站起身,手叉在腰带上问:“云师兄呢?”说完他便想起了什么,皱着眉放轻了声音问,“今天是那个日子了?”
谛听打了个喷嚏,云昭捂住它的嘴向云肃点点头:“嘘!今天咱们都要安静一些,云师兄很不舒服。”
“这么些年了……”云肃叹了口气。
“云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早上出房门和他打了个照面,吓了我一跳!”云昭压着嗓子说,“他看着就很疼!”
云肃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摇摇头:“等他自己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