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玛丽做了一个关于奇怪的梦,杰克先生安静的睡在窗外的窝里。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着熟睡中的玛丽。
夜晚平静,风微微吹动窗帘,天空下起小雨,滴在石板上,滴答滴答。
睡熟的少女听不见雨声。
玛丽很少做梦,一方面是因为她每天过得很充实,到了床上要是没有姐妹聊天很快就会睡下。另一方面,玛丽控制自己不被不必要的情绪打扰,她要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强行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
这天晚上她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无比的清晰,好像就是真实发生的那样。她在一个幽暗的隧道中走,脚下是污泥,头顶盘踞着毒蛇,她举着火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像一个幽灵一样往前走着。
她听见入口处的声响。
像是野兽发出的嚎叫。
她超前走着,一路向前,什么也不顾。手中的火把摇曳,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走出了隧道,眼前是无尽的白雾,但脚下换成了青翠的草地,草地上开着白色的小花和黄色的雏菊。既带着几分诡异又有熟悉的温暖。
这里好像浪博恩的原野,不远处应该有一片湖,湖水前有小木屋,小木屋里还住着一只猫,木屋后是一片果园,她经常坐在树下看书。
玛丽朝前走去。
在不远处,湖边上一团黑色的影子卧在那里。看不清形状,好像是一滩烂泥。它发出了困兽般的鸣叫,挣扎着,企图甩开什么。一切动作都是徒劳的。
它的样子丑陋,行动也迟缓,看着十分可怜。
可莫名的却让玛丽想到了一个人。
想到了那个一直在她身边晃悠的男人。
黑色的烂泥伸出触手,张开嘴巴,露出一排排牙齿。
玛丽却不觉得这东西恶心,那团看不清模样的东西朝她走了一步,然后又向后推开,缓慢地移动着。看起来很笨拙,小心翼翼。
玛丽对眼前庞然大物感到好奇,她试探着,伸出手,触摸它。
血肉组合成的的污秽之物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明亮温柔像是受惊的小鹿,玛丽看着这双眼睛,和一直待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她上前抱着这团扭曲、丑陋的怪物。
“我在这里呢,我一直都在。”玛丽说。
玛丽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怪物微微颤抖,在玛丽的安慰下渐渐平静。
怪物伸出触手环抱住玛丽的腰,触手上的吸盘贴在玛丽的皮肤上。微微酥麻,带着些许的痛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玛丽觉得浑身舒展了,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几分钟,梦里面古怪的场面反复播放,她晃动脑袋,眨眨眼睛,起床。
在泡澡的时候她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来,她想见莫里亚蒂,想和他一起出去散散步。说说话。
“可能这是就像书上说的那样,突然对某人感兴趣,但我想这一定不是冲动,只是基于理性的示好,毕竟他帮过我这么多。”玛丽说,她起床开始梳洗打扮。
*
莫里亚蒂收到玛丽的邀请,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他当时正在书房里批改学生的作业,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被安排到给一群年轻的新生上通史,他明明是数学教授啊。
但为了工作莫里亚蒂教授还是忍耐下来,他有时恨不得解决掉头上那群自以为是家伙。最不干实事的人反而是升职最快的。
“我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学校的工作了。精力全部放在生意中了。”莫里亚蒂难得表现出不耐烦,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对身边悠闲的兄长说道。
莫里亚蒂伯爵正优雅地端起咖啡,看着摊开在小方桌上的报纸。
“大学也是人情社会啊,詹姆斯,我不是说过嘛,你也要多花点时间在那群笨蛋身上,虽然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脑的金鱼,但你也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伪装的身份也要用心经营啊,不然你总是混在边缘呢,就算研究做得再好也没有用哦,毕竟我们都不在你这个圈子里。”阿尔伯特慢条斯理地说。
“要是当时我犹豫一下就好了。”
“不,你喜欢教孩子,莫里亚蒂教授。”莫里亚蒂伯爵说道。
阿尔伯特.莫里亚蒂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和弟弟相似,不过五官更硬朗大气一点。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脸更阴柔,有一种文质彬彬的美感。
就在他们讨论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时,男仆送来的一封信。
“是加迪纳家寄来的。”伯爵说。
“是吗?”詹姆斯拆开了信件。
他先是沉默,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接着笑出了声。
“我就说,鱼早晚会上钩的。”
“是那个姑娘给你的。”
“是的,她主动邀请我一起去逛植物园。”
“真好。”
“我就说一切会按照计划进行。”詹姆斯说道。
“恩,就像你其他的计划一样的顺利,可是,詹姆斯,我总觉得上钩的是你。”莫里亚蒂伯爵挑眉。
“不,你说什么呢。”
看着弟弟欢呼雀跃的样子,伯爵放下咖啡杯。
“去好好打扮一番吧。”伯爵说。
阿尔伯特.莫里亚蒂伯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古怪的弟弟也有陷入爱河的一天,他开始还不相信他主动会对女孩感兴趣。
现在看来,塞巴斯蒂安说得对。
莫里亚蒂就是昏了头。
主动陷入爱情甜蜜的陷阱中。
但或许,这对他来说一件天大的好事。莫里亚蒂伯爵看向窗外,今天还是个晴天呢,希望詹姆斯有个好心情。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阿尔伯特就预感到自己的弟弟早晚有一天会发疯,他骨子里有一股压抑不住的疯狂,若不是在一个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他会成为穷凶极恶之辈,但即便是成长在文明温和的环境里,他这种人也迟早会出现问题,就像是飞蛾会对火焰感兴趣,冒险家主动会死在海上、沙漠中、戈壁滩、危险的丛林里。
詹姆斯乐于制造混乱,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那张极其欺骗性的皮囊下住着一个危险的灵魂。
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恋爱,挺好的。
真希望那个姑娘不要受伤。
莫里亚蒂伯爵放下报纸,他揉着太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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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也听见了那个声音,詹姆斯一定在说谎,他身上的血更纯,他是被父亲选中的那个,偏偏他却听不见召唤。
一个天生乐于支配一切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放弃当神的机会呢。
詹姆斯从走过来,他拿着三件外套。
“哪一件好看。”
“我可从来没有看见你这样。”莫里亚蒂伯爵说,“那位玛丽小姐真这么好。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就算是沉迷于恋爱的花花公子也没有你费心啊。”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有自己的见解,努力上进。”
“也很漂亮对吗?”
“是,但这不过是她诸多优点中的一项。”詹姆斯将衣服堆在沙发上,看着兄长。
“就左边的这套吧,型款式,年轻的女孩子总喜欢时髦的东西,颜色也和你性格相称。”
“好,就这件吧。”莫里亚蒂教授说。
“你不忙着看傻孩子的论文了。”伯爵问。
“回来再说,反正我修改得差不多了。”詹姆斯道。
“这学期你推掉了好几门课。”
“他们还要靠着我的研究要经费呢。”詹姆斯说。
“反正看你这么上心是件好事。”伯爵站起来,帮着弟弟换上外套。
“一个年轻有干劲的好人家的姑娘。”
“我说过,我需要一个太太。”
“你的确需要,詹姆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伯爵语气严肃。
“问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有认真。”
莫里亚蒂伯爵笑了笑。
“哼,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看自己的鞋子,你喜欢她,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像父亲那样。”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
“不,绝对不会,要记得,父亲可没有我的脑子,它不过是一滩黑色的烂泥。”
“但他可以给你力量,只要你接受他。”
“我不需要,就算我是一辈子当个凡人我也是人间的帝王。”说着莫里亚蒂教授打了个响指。
仆从将帽子、领带和手杖以及香水送过来。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伯爵示意仆人退下。
“你想问报纸上发生的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我的回答是,你看到的任何一条新闻都我们家族有关,我们靠着这些东西赚钱不是吗,掮客的生意在哪里都可以做。”
“要是真出了乱子怎么办。我们可不是万能的,就算是父亲也有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
“看着世界动荡很有趣,你瞧,这证明人类是有自由意志的,要是什么都不发生,死水一潭,等着神明的投喂残羹冷炙,多可怕啊。”詹姆斯戴上礼帽,然后抬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小心福尔摩斯家族的人,特别是那位和你不对付的议员,麦考夫比歇洛克还要难缠,歇洛克不过是讨人厌,麦考夫简直就是鼻涕虫,甩都甩不掉,要撒盐。往伤口上撒盐。”
“据我所知,你那位玛丽小姐好像和歇洛克关系不错。”
詹姆斯一瞬间冷下来。
“一切都在我掌控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