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期待看到谢玉明换衣服的那一刻,后面几天盛金香只送信的时候见了一次,其余时间都没有见面。
果然,等盛金香去送衣服的时候,谢玉明虽然眼睛都睁大了,但不好意思不穿。
回去有点麻烦,谢玉明也不想离开,于是道:“你转过去,我去那树后换吧。”
盛金香自然不会不答应,一边走一边把三个丫环布置好,不让人过来。
“换好了。”谢玉明穿着薄衣服,手上还挂着旧上衣,一边害羞一边极力称赞新衣服:“很舒服很透气。”
“是啊。”盛金香说着上前,“怎么还扣上了,我给你解开。”
谢玉明简直无法接受,一边退一边推拒,“不用不用。你的怎么不透?”
“哼,傻啊,要出门里面多穿了一件,你想我只穿一件…给你看?”
“不是不是,就是担心你这样还是热。”谢玉明只感觉心一直在跳。
盛金香很喜欢逗谢玉明的感觉,两人虽然连手都没碰过似乎是陌生人,但她们俩都明白彼此是不同的。
盛金香一脸温柔:“我不热,你不热就好。”
“不热,这衣服怎么这么舒服呢!”谢玉明感叹,心里隐约明白这几件衣服应该价值不菲。
“是啊,好蚕丝织的,有些有钱人家都舍不得穿。”盛金香道。
“哇!你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谢玉明很感谢,“我很喜欢它,也喜欢你,你呢?”
盛金香笑而不语。
谢玉明有些着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你…没看上我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急什么,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盛金香虽然满意,但并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确定下来。
谢玉明穿着那么透的衣服和赤裸上身也差不多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他觉得害羞。刚刚急着表白不觉得,现在又不自在,“嗯。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啊?”
“还要什么报答,我家什么没有?我给什么你收什么就好。”盛金香收着说,尽量不显得太强势。
“那我买吃的给你?不好,这街上的东西都不干净,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了遍。我做给你吃吧,你爱吃什么?”谢玉明道。
“你还会做饭?”盛金香来了兴趣。
“会,但手艺不好,也就是能吃。”谢玉明觉得自己只有干净这一个优势了。
会做饭的男人在这宝观府估计有不少,但像这样愿意做的是很少的,盛金香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个稀罕的宝贝。
“好,那你下次做饭给我吃。这不会耽误你读书吧?你们读书人还是要以读书为重。”
谢玉明长叹一声:“耽误了才好呢,读书苦啊,干什么都比读书有意思。还是不能逼自己太紧,我最近都喜欢上爬山了。”
盛金香看着谢玉明的上衣:“看不出来啊。”
“真的,我经常在后山爬的,不信现在就爬。”
周公子已死,盛金香也没知道他爬山怎么样,但她一直担心他不行,现在有了验证的机会怎肯放过,并不拒绝:“好!爬就爬。”
三个丫环就被叫过来,五个人一边爬山一边聊天。谢玉明不认识这三个丫环,盛金香就给他介绍,就这么说着话爬上了山。
汝阳书院的后山并不太高,谢玉明很快就登顶了,只是微微发汗。他得意道:“只爬这个算什么?要爬半个后山才没力呢!”
几个丫环自然要夸,但她们这次都是真心实意的。她们都是普通人甚少锻炼,一下子这么一走,都有些气喘,自然佩服没事人一样的谢玉明。
盛金香也夸,因为心里很满意,她就喜欢身体好的不喜欢那病怏怏软绵绵的人。
“见面多好啊,可是不能常常在一起,只能写信。”
而且谢玉明觉得收信不方便,盛小姐那么忙还得抽空给他信,帮忙送信的孩子还不认得他,他要很上心才能不出错。要是能出名了就好了,大家一看他就知道他是谢玉明,多方便!
“能写信就不错了,你收好了,不要让人看见。”
“嗯。”
“好了,都下山。”盛金香指挥道。
谢玉明下山时问:“盛小姐,你爹很宠你吧,你又漂亮有本事,很多人喜欢吧?”
“他们喜欢有什么用,都得听爹娘的,所以还是像你这样靠自己好,你爹娘哪里管得住你。”盛金香嫌弃那些男人,都是没种的!
谢玉明被夸了很高兴,忽然有了个想法,“金香,我觉得你有本事。我想在汝阳书院出名,你有什么办法吗?”
“出名?你要出名干什么?”
“方便收信啊,到时候你随便给个小孩,他就能把信捎给我。”
盛金香笑个不停,前仰后合的,谢玉明茫然地睁着眼睛,鎏金道:“谢公子,你想想是不是你出名了你和我家小姐更不好见面送信?都认得你了,不也就注意到我们小姐了?”
谢玉明更尴尬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你还出不出名了?”盛金香一边问一边示意丫环们别离这么近。
“不出名了。”
盛金香:“你想的都是好事,出名怎么可能都是好事,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不怕出名,只是也没想出名。”
“哦?”盛金香故意说:“那我还非要你出名不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名,自己想办法。”
“啊?”谢玉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多了个在汝阳书院出名的任务了。
“让你说大话,这汝阳书院多少青年才俊你就敢说你出名。快点让我看到你出名啊。”
谢玉明不好拒绝,很为难:“出名了不是不能见到你了吗?”
“到时候给你租个屋子,在那里见面。”盛金香开玩笑一样。
“金屋藏娇啊。”谢玉明挠头,怎么就领了个任务了,他之前觉得出名容易是怎么想的,现在他觉得很难了。
“金屋藏娇?别说这么难听。对了,你可不能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出名,学那些人穿女装上街。你给我堂堂正正,这才是个男子汉。”
“当然要堂堂正正的。”谢玉明想哭了。又想到金香强调名声是因为她名声不好,而女生想搞好名声很难,更想哭了。
“这就难哭了,多给你几天,一个月够不够?两个月?”盛金香有些不可思议。
谢玉明勉强勾起嘴角,“不是难哭的,是…金香……”
“你叫我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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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你这么叫的,我要生气了。”盛金香真有点生气,因为谢玉明没问她就这么叫了,浪费了第一声“金香”。
“那我不叫了。”
“你是傻子啊。”
“那我继续叫了?”
盛金香不说话了,谢玉明心里暗暗记下这事。这次金香不肯说,下回再问就清楚了。
又聊了一会儿谢玉明读的书,两人才分开。
谢玉明考秀才时把四书五经都看熟了,又专修了《春秋》。现在在汝阳书院还是研习《春秋》,但举人需要懂的东西比秀才多很多,有点像高考,谢玉明当初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点抗拒乡试。
举人要学《文选》,学习骈文修辞)平时还要看唐宋八大家文集,这些都容易。收集历年乡试、会试的程文,这就有点难了,现代很容易的东西在古代它居然要有关系,幸好他在汝阳书院。
汝阳书院作为知名书院,自己就能影响时政议题,自家学子就能产出策论素材。谢玉明真的庆幸来了这里,但他真的很讨厌八股文。写不是写不了,只是每次写都感觉有锁锁住了他的手。
最近谢玉明发现只要他看完信再作文,那种束缚的感觉就没有了,他很惊喜。但这似乎靠的是“爱情”,信看多了就没用了。
不过靠着两人来往的信,谢玉明还是只带着书就回家了。还是走路,他真想坐马车啊。
“我真的不太认路。”谢玉明对自己说。
是的,他又经过李大猫家的杂货铺了。
李大猫见小秀才不理他也不伤心,自个儿站起来拦住男人的去路。
“小秀才想得怎么样了?若你娶我,我不要你给彩礼。之后咱们一起把我这生意做大?”
谢玉明能看出来她看似大胆的话其实是经过思考的,有点吃定原主的意思。他有点欣赏,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靠我把生意做大,我还想靠别人做上门女婿呢!”
“这,这…”李大猫有点急了,“谢秀才你可是秀才你去做上门女婿你让大家怎么看你家。你爹,你继父都蒙羞啊。你娶我,我家都是你做主,不好?”
“管他们怎么看。”谢玉明想到这里的邻里关系,又笑道:“我开玩笑的,不过我确实没看上你,你长得不差,可是你家比我家还不如啊。”
李大猫拉开门指着自家后院:“这怎么比你家不如?两边都没你的份,这里够你住的。”
谢玉明见有人来了,“你还会PUA啊,我是什么身份,他们争着要我还差不多。我看不上你家,你爹妈都不是好东西,虽然有你管着,可你也被她们拖累了,一辈子也就是守着这个铺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对,这还算好的,万一哪天旧病复发又去赌了,你能不管?我就懒得管这些,不想掺和你家那些破事。”
李大猫虽然不懂什么叫PUA,但也不妨碍她被说哭了。
虽然有人经过但没人进来,于是谢玉明又补了一刀:“好好哭吧,这些事天天都是你做,什么都要你操心,恐怕你早就哭的工夫都没有了。”
李大猫哭了很久,谢玉明已经到家了也哭,来生意她也不管了。
其实谢玉明到家了,脑子里还是李大猫这个人。刚刚骂得很爽,但现在他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