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阿姨拿勺子的手抖了一下，探头仔仔细细地盯着明珞，“你，你就是明总？”
“是，现在可以叫你们主管出来了吗？”，明珞将餐盘搁在取餐的窗口台子上，铁盘和大理石相撞，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
餐厅里为数不多的员工抬起头来，纷纷往她们的方向看。
“不，不会吧，你真的是明总吗？”，阿姨的眼神中还存有质疑，她觉得像明珞这么有钱的人，是不会来吃食堂的。
可她不知道的事，明珞做事就是很随性，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全看她心情。
见阿姨还是不相信她，明珞拿起手机给行政部的部长打去电话，“联系一下后厨主管，让他到员工餐厅一号窗口来见我。”
“好的，明总！”。，行政主管挂了电话，赶紧给后厨负责人打电话。
后厨上班的时间比较早，因为要择菜，洗菜，工序比较多，基本上六点就来上班了。
所以帮工的叔叔阿姨们做完饭，基本就下班了，但后厨主管是必须每天待到中午一点半的，为的就是能及时听取大家的意见，对餐食做出改进。
而且主管上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比洗菜阿姨们晚两个小时，工资却是阿姨们的三倍。
明珞饭都不吃了，就在窗口这里等着，可她等了十几分钟，后厨主管都没有出来。
这实在不对劲，从后面走到前面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除非，他不在。
十几分钟后，后厨主管匆匆忙忙赶来，连工作服的纽扣都系歪了，明显就是溜号了，被行政主管一通电话刚从外面叫回来的。
“明，明总，我是后厨负责人陈义东。”，陈义东穿着粗气，额头浸汗，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这时，那位打饭阿姨才真的信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老板明珞！
她脚底一滑，踉跄了一下，表情尴尬地看向陈义东。
“陈主管，公司拨给员工餐厅的经费是不够用吗？为什么你们给大家打饭的时候，份量都这么少？”，明珞蹙眉质问道。
陈义东用袖口抹了一把汗，解释道：“是这样的明总，因为有很多同事都不太喜欢吃大锅饭。初期的时候，我们也是按照一千人的份量去做的，可是…来用餐的同事越来越少。为了节省食材，我们后厨就减少了预备量…”
“本末倒置…”，明珞一听就觉得有问题，“明明是你们准备的份量不足，同事们都吃不饱，才会额外花自己的钱点外卖的。要是食堂的饭菜干净，量大管饱，谁会浪费钱和时间等外卖？”
“我也不否认，会有部分同事想换换口味，偶尔点一些食堂没有的外卖尝尝鲜。可是你们准备的份量也太少了吧，这看上去最多只有二三百人的量，公司有一千多号员工啊！”
“而且，我刚刚还看见有位保洁阿姨，虽然坐在员工餐厅吃饭，吃的却是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盒。保洁阿姨宁愿自己做饭自己带，都不吃食堂，这说明什么？”
明珞没有明说这是为什么，可陈义东心知肚明。
因为他们做的饭菜很敷衍，真的很难吃…
“还有，既然大家都是同事，没有高低贵贱，那么也请你培训一下打饭阿姨，让她对待同事的态度好一点，毕竟谁也不想吃顿饭都要受教训。”
“是是是，明总说的是，我们知道错了，一定改！一定改！”，陈义东点头如捣蒜，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打饭阿姨。
“既然财务每个月拨给员工餐厅的钱一分没少，那你说买食材省下的钱去哪儿了？是谁负责采购的？”，明珞抓住重点，看着他那张红到发紫的脸问道。
陈义东面露难色，心虚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这个…”
明珞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你们工作辛苦，捞点油水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也不要拿其他同事当作敛财的工具。”
陈义东已经汗湿全身了，那些钱，都是他私自昧下了，每个月至少捞十几万。
这十几万里，他再拿出来两万块钱，偷偷分给后厨的同事，让他们不要透露消息。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做出整改，再让我抓到你失职，就自己去人事部提交离职申请。”，明珞气愤地警告他。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明总给我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是免不了的，公司大了，就难管理，各个部门都会有一些小九九。
明珞心里清楚得很，就换一个主管上位，也难保不动歪心思。
与其换来换去，还不如狠狠警告一次陈义东，他为了保住工作，之后也不会太放肆。
饭菜这种东西，毕竟众口难调，就算换了厨子也还是会有人觉得不好吃。
只要他能做到及格线，至少保证份量充足，味道说得过去，明珞也就不计较了。
明珞从来没在公司发过火，头一次竟然是在员工餐厅。
她这一通输出过后，也没什么胃口了，转身出了餐厅，乘电梯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人一生气，就想花点钱找找乐子。
明珞半躺在老板椅上，联系了风投公司，帮自己收购了几家小公司，有国产化妆品公司，小众珠宝品牌，灯具城，画廊等等。
小公司本来就经营规模不大，缺乏资金运转，只要她肯投，再适时地找自己公司旗下艺人代言推广推广，肥水不流外人田，最终还是落到她的口袋里。
花了钱，明珞心情好多了，也有胃口了，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岑律言给她发了个消息。
“在哪？要不要出来玩会儿？”
明珞下午没有安排，于是回他：“OK，我在公司，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对话框上方，岑律言正在输入…
又删除…
又输入…
明珞蹙眉，刚要发消息问他：“你在写作文吗？”
他的回复弹了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哪个公司？”
明珞看到消息的瞬间，笑了一下，发了现在所在的位置定位过去。
没办法，她的产业有点多，岑律言实在猜不到她在哪。
岑律言回复：“好，十分钟到。”
明珞看他的意思，是要开车来接自己了，那她的车就先放在公司车库，反正家里还有两辆车，明天去学校开其他车就行。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了一下包包，在镜子前照了会儿，觉得从头到脚都挺满意的，才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十分钟后，岑律言开着辆低调的深灰色跑车准时到了。
明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和他打了个招呼。
“想去哪儿？”，岑律言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过头看她，眼角漾开浅浅笑意。
明珞忽然想起之前答应过等他手伤好了要陪他打球的事，正好今天兴致不错：“活动活动？打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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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去？”
“不过…干打没什么意思，总得有点彩头吧？”
“你说。”，岑律言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等着她的下文。
“我要是赢了…”，明珞眼睛一转，像只算计的小狐狸，“下次你游戏公司有新项目，带我一份，我也想投点。”
岑律言低笑出声：“行啊。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明珞一时语塞。
他什么都不缺，她能给他什么？
最后索性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想要什么？”
车厢里安静了一瞬。
过了好一会儿，岑律言才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专注，语气认真：“做我女朋友。”
明珞闻言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悄悄发热：“什…你说什么？”
“赌不赌？”，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
她与他对视了几秒，随后垂下眼睫，声音里带着傲娇与激动：“赌就赌…”
岑律言抿紧的唇线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路上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到了球馆，两人分别在男女更衣室换好了运动服出来。
明珞确实不常运动，也不怎么会打羽毛球，她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是每个球都拼尽全力去接，跑得脸颊泛红。
岑律言技术明显娴熟许多，看她接得吃力，早就把赌注抛到脑后，不动声色地放水，回球又轻又慢，恰到好处地落到她面前。
最后明珞赢了…
她弯着腰撑住膝盖微微喘气，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
看着走近的岑律言，她撇了撇嘴角，笑着道：“哼，你刚才那个网前球，是故意让我杀的吧？还有那个出界球，也太明显了。”
岑律言被她拆穿也不恼，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看破不说破嘛，让你开心一下不好吗？”
“用不着…”，明珞直起身子，很认真地说，“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给我点时间练，信不信下次我肯定能赢你。”
岑律言看着她眼里的倔强，笑意更深了，点点头道：“行，有志气。以后经常陪你练，等你赢我。”
明珞把球拍递还给他，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嗔怪：“你难道就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吗…我是说，我输了…”
岑律言怔了一瞬，随即恍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所以，赌注作数？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你猜。”，明珞别过发烫的脸，转身往更衣室走。
岑律言像是突然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代，小跑着追到她前面，倒退着走路，一直看着她笑。
明珞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视线飘忽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直到闪进女更衣室，明珞才背靠着冰凉更衣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掌下，心脏还在“砰砰砰”地狂跳。
她闭着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人偷偷地笑了出来。
两人分别冲了个澡。
再次碰面时，空气里还漂浮着未散的悸动。
岑律言的行为明显大胆自然了许多，极其顺手地就接过了她肩上的包包，挎在自己身上。
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球拍，左手试探性地，轻轻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这暧昧的触碰，明珞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随即被更紧地握住。
她没有挣脱，只是低下头唇角上扬，任由他牵着，并肩朝场馆外走去。
两人的距离在不自觉间拉近，手臂时不时轻轻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