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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魇婚纱新娘

作者:凌风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过了几天,宁轲从花房工作室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宁轲把建筑图纸塞进背包,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几天抗癫痫药加了剂量,可夜里梦游的症状反而更重了,手腕上新鲜的咬痕还在发红。


    梦里追着她跑的野狗,叫声总像极了钢筋摩擦的声响。


    她掏出小灵通,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楚乔的号码。


    “楚医生,我……”话没说完,声音就发颤。


    楚乔在那头听出了不对,语气立刻沉下来:“你在哪?现在过来,我等你。”


    半小时后,宁轲坐在楚乔的咨询室里,暖黄的台灯照着沙盘,沙子上摆着几个简陋的模型。


    电梯井、安全门,是她上次治疗时堆的。


    楚乔指着她的手腕,眉头皱着:“这咬痕怎么回事?”


    宁轲攥紧袖子,又慢慢松开:“梦里有野狗追我,我怕被咬,就自己咬了手腕……想醒过来。”


    楚乔没说话,伸手拨弄沙盘里的电梯模型。


    她指尖碰到歪斜的井道时,突然停住:“你堆的电梯井道歪了。1998年星耀大厦刚打地基时,安全门不在这个位置。应该在东边,离电梯井五米远。”


    她说着,把安全门模型挪到正确的地方。


    宁轲的目光突然定住。


    模型门底,赫然有几个细小的牙签戳痕,和她手腕上的咬痕形状,竟隐隐重合。


    “这些戳痕,是你上次梦游时扎的。”楚乔递过来一面小镜子。


    “你看,咬痕的间距,和戳痕的间距一模一样。你梦里的野狗,其实是你对星耀二期安全门的恐惧。当年李铁山坠楼的位置,就离安全门不到一米。”


    宁轲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姜鹿说的退了几步栽下去。


    她心脏像被攥住:“可我没见过那扇门……”


    “你见过。”楚乔拿出一张旧照片,是2003年星耀二期的工地照,角落里,年幼的她正拉着母亲的手,站在安全门旁。


    “你母亲带你来过工地,这些记忆藏在你潜意识里,梦游时就会以野狗咬痕的形式冒出来。”


    楚乔重新铺好沙子,把一个微型手电筒放进沙盘:“从今天起,我们改治疗方案。每天睡前你在工作室放个录音笔,记录梦游时的动静。


    沙盘治疗时,我们从电梯井开始,一点一点把你藏的记忆挖出来。


    你手腕的咬痕,其实是你在提醒自己,别忘记那扇安全门后的真相。”


    宁轲看着沙盘里的手电筒,她突然明白,那些反复出现的梦,不是噩梦,而是母亲留在她记忆里的线索。


    她攥紧手电筒,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宁轲径直从中医院出来,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宁轲没直接往筒子楼走,而是拐向了老城区的防空洞。


    每周五来这儿的音像店淘打口CD,是她坚持了两年的习惯。


    旧唱片里的震动频率,有时比安眠药更能让她平静。


    防空洞入口飘着张褪色海报。


    09年限量版王菲《将爱》CD,仅1张的字样格外显眼。


    宁轲快步走进去,昏黄的灯泡下,货架上堆着密密麻麻的CD。


    她一眼就看见最上层那最后一张限量版,伸手去够时,另一只手也同时碰到了碟片。


    两人同时抬头,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扎着高马尾,帆布包里露出半截城建档案馆的工作证。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你也喜欢王菲啊?”


    宁轲愣了愣,点头说:“嗯,我想找《旋木》的原版音轨。”


    姑娘干脆把CD递过来:“给你吧,我上周已经淘到普通版了,这张限量的你更需要。”


    她指了指宁轲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测量背景音轨震动频率的字样。


    “看你像是搞声音研究的?”


    两人就着货架聊了起来,姑娘说她叫白百合,在市城建档案馆做合同工,每月挣几百块,最爱淘老歌CD。


    宁轲也松了口,说自己是建筑设计师,淘CD是为了缓解失眠。


    聊到兴起,白百合还哼了两句《旋木》,调子准得很,宁轲心里竟生出种莫名的亲切感。


    快到八点,宁轲要赶轻轨回筒子楼,两人一起出了防空洞。


    没想到在轻轨站台上,又撞见了。


    白百合手里也提着两路口筒子楼方向的菜篮子。


    “这么巧!”白百合笑着晃了晃篮子。


    “我也住那片。”


    轻轨到站,两人前后脚下车,往筒子楼走。


    刚到楼下,宁轲正掏钥匙,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宁轲!”


    回头一看,竟是白百合。


    “我住15楼,咱们还是邻居呢!”


    宁轲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热情的姑娘,心里犯嘀咕。


    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那种熟悉感说不出缘由。


    白百合倒没察觉她的异样,笑着说:“以后周五淘CD可以一起啊,我知道哪家店还有绝版的老唱片!”


    宁轲点点头,看着白百合转身走进楼道,15楼的灯光很快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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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了攥手里的限量版CD,碟片边缘的冷光蹭过指尖。


    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邻居,好像不止有缘这么简单。


    夜里十点,宁轲吞了楚乔开的新药,又加了片安定,很快就沉进了睡眠。


    眼皮刚合上,冰冷的触感就裹住了她。


    她像掉进了灌满血水泥的潭子里,混凝土的温度凉得刺骨,正好是母亲坠亡那天的气温。


    肋骨突然被钢筋勒紧,一圈圈缠成婴儿篮的形状,缝隙里竟拼出个“赎”字。


    她抬头,看见母亲悬浮在前方,腹部被剖开,半枚星形齿轮从里面掉出来,滚到她手边。


    “被推时,我扯掉了他袖扣。”母亲的声音混在水泥浇筑声里,模糊又刺耳。


    宁轲猛地惊醒,手下意识摸向枕下。


    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枚金属齿轮割破了皮肤,血珠渗出来。


    她拿起齿轮细看,材质竟和父亲失踪多年的袖扣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缓过神,睡意又涌了上来,这次的梦更恐怖。


    白百合穿着纸糊的婚纱,站在电梯井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没等宁轲反应,白百合就冲过来,撕下半截婚纱裙摆塞进她嘴里。


    她拼命咳嗽,咳出的纸屑上竟印着星耀二期的工程编号。


    正是当年有问题的钢筋批次号!


    “啊!”宁轲尖叫着坐起来,浑身是汗。


    眼前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在筒子楼的卧室里,而是站在云端之眼的电梯井检修门边。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她打颤。


    手臂上传来刺痛,她撸起袖子,新的咬痕还在渗血,和梦里野狗咬的位置一模一样。


    药物和恐惧搅在一起,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干呕起来。


    “宁轲?你咋在这儿!”熟悉的声音传来,姜鹿提着工具箱跑过来,看见她惨白的脸和手臂的伤。


    姜鹿赶紧扶住她,“你又梦游了?这大半夜的,多危险!”


    姜鹿半扶半搀着她下楼,在一楼的保安亭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又递过一瓶温水。


    宁轲喝了几口,胃里的恶心感才缓解些。


    她看着姜鹿担忧的眼神,声音发颤:“我梦见白百合了,还有我妈,齿轮,纸屑。”


    姜鹿皱起眉:“白百合?就是你说的那个新邻居?”


    宁轲点点头,她突然意识到,这次梦游不是偶然。


    她好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步步靠近母亲坠亡的真相,危险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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