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
十连抽, 你得了两枚大吉和三枚凶,其它的都是中小吉签,运气还算不错。
“大吉”签被你留着, 至于剩下的神签纸,你当做垃圾到处找地方扔。
绪子难以接受你的做法,默默退到一旁假装不认识你。
“‘凶’签要系到树上, 不能随便处理, ”沢田纲吉像是老婆婆一样苦口婆心地劝告你, 还要带你去殿外, 那里有专门绑神签纸的地方,“要向神明祈求消除厄运。”
殿外立着一排栏杆专门用来系‘凶’签,重重叠叠系满了纸签, 茂密的像是神社才会特产的低矮灌木。求初诣的人很多, 拥在栏杆前,一时半会难以挤进去。
你嫌麻烦,嘟囔着把签纸揉成一团,直接塞到了衣服口袋里。
“一会儿找个垃圾桶扔掉不就行了。”
你绕开他朝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你不信神魔鬼怪, 但对各国的主流宗教神仙体系也有所了解,你还是更喜欢国内人定胜天的说法。迷信的东西, 随便信着玩就行, 不能太当真。
沢田纲吉无奈地拦着不让你走:“不行, 厄运会带回家的。”
“有什么关系, 我许愿日进百万, 神明也未必能实现。”
小朋友跟在你后面叨得你心烦, 你捂着耳朵快步走了一会儿, 才发现那三个人都不在身边。参道上行人很多, 你回头看见沢田纲吉正匆忙绕过三三两两的人群朝你这边赶来, 绪子穿得木屐走不快,落在更后面的地方。
你等在路边冲绪子挥手,她朝你摆了摆,意思是让你们先走,可以不用等她。
沢田纲吉很快跟了过来,嘟囔着抱怨你走得太快。
“因为你话太多了。”接下来要去挂绘马,地方有点远,你放慢了速度等着绪子跟上。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参拜的,但我不信仰这个,单纯陪你们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突然想起虽然家人都不信这些,不过父母总让自己不要在寺庙内多嘴,于是又转身认真地合掌朝着大殿拜了拜,“不管拜不拜,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行动。”
“陪我们?”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是你们拉着我出来的吗?”
“可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对你说的话有些难以理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你果断否定了他的想法:“‘大家’里面不包含我啊,沢田。”
你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和小朋友掰扯清楚。虽然能理解他和绪子的想法,大概是觉得你一个人过年会比较孤单,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来找你,可能这两人还想着要给你个惊喜……?
但事实上,你更愿意睡到自然醒。
参道上人行人往,虽然大家都规规矩矩地靠左边走,但步速不一,总有人会从后面赶超上来。你把小朋友拉到了路边,一方面有意等绪子跟上,另外也因为这其中有些观念的争执,认真交流想法时本就走不快的,站在路中间容易撞到人。
“签纸给我吧。”他似乎还想要挣扎一番,“我帮你系上去,如果你嫌人多不想去的话。”
“不只是嫌人多,”你从口袋里掏出签纸,它们已经被你揉得皱不成型,“主要是没有这个信仰,而且现在这样也系不了吧。”
沢田纲吉欲言又止地盯着你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放弃。
你回头看了眼绪子,她离得有些远。因为围巾的颜色与和服不搭,她并没有戴着,而是拿在手里。她晃晃悠悠走得很慢,中间隔着几层起伏的人流,人群有时候会挡住她的脸让你找不到,但等上片刻便又能找到。
之前你担心她会跟丢,不过她的视线一直紧随你们,你俩又都带着手机,应该是不会找不到的。
“我刚刚许愿你下一次考试全年级第一。”你遥遥看着人群中的绪子,突然开口。
“真的假的?为什么要许这种愿望?”沢田纲吉被你吓了一跳,他好像有些难以接受,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
“我瞎说的,有这么惊讶吗?”他惊慌的样子让你觉得有些有趣,你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等到他不耐烦地要炸毛时,才继续道,“我就是举个例子,我许愿并且抽到‘大吉’签的话你就能做到吗?或者抽到‘凶’签也没关系,因为可以挂到树上,神明会消除厄运,所以理论上只要许愿就能达成愿望。”
这其实多少有点强词夺理了,大部分来许愿的人,都会带着一丝娱乐的心态,只是图个吉利罢了。不过就像你会一直记得不能在寺庙内乱说话一样,这种从小耳染目睹的熏陶会让自己即使不相信,也会因为习惯的原因去做。所以绪子和小朋友也不是完全相信神社的许愿,但绝对会比你虔诚,因为他们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可是骨子里身为成年人的你并不喜欢像被对待成小孩一样管束着,虽然你知道大家都是出于关心你的目的,小朋友也许真的有担心你会倒霉(更多可能也是出于习俗熏陶的原因)。这一点你得和他讲清楚,相比之下,尽管绪子肉眼可见地在嫌弃你,但她撒手不管的处理方式会让你觉得稍微舒服些。
“就算来这里许愿了,该努力的时候也要努力啊。想赚大钱就得努力工作,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就不能总是熬夜,这里只是一种‘寄托’,就像语文课老师说某某神话寄托了古人的什么什么美好愿望……喂醒醒。”果然,一说到学习,沢田纲吉便两眼发直,不过你也是习惯性地给他讲考点,倒不是故意挑这种时候给他补习。
你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好了我不讲那个,来参拜大家只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个自信buff,如果本身心态很好又努力,来不来都无所谓的。”
他被你绕得有些发晕,但是很快,他应该是理顺了你说的话,露出了“虽然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表情。
“没有人会只依靠许愿来实现愿望……”他纠结着停顿了片刻,声音也变得轻轻的,“好吧,随便你。”
聊这些的时候,你们走得很慢,偶尔还会在原地转圈踱步。参道上的积雪早就被处理完了,一丝白絮都见不着,只能在路缘石与行道衔接的缝隙处看到一点深色的残影,那是雪融化后渗透到路面下形成的。
你等得无聊,周围也没有类似公园长椅那样可以休息的地方,便干脆蹲在地上,盯着积水影子发呆。
“那一会儿还挂绘马吗?”小朋友用脚尖点着地面,问得十分小心。
“去的,你们认真许愿,我重在参与。”你明白他可能在顾及你之前说的话,便找了个借口安慰他,“我本来就打算要来买御守的。如果今天不过来,过两天也会跑一趟。”
“不是说不相信这些吗?”
这其实是你瞎编的,但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因为好看啊,我记得有几个挺可爱的,”匆忙之间,你胡乱想了个理由,“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沢田纲吉露出了然的表情。
但并盛神社的周边商品长什么样……你还真没注意过。
说话间,绪子已经晃到了你们面前。她大概是嫌拿着围巾太麻烦,于是又把它绕回了你的脖子上。
人已经等到,你揽住绪子的手臂,转身朝绘马架走去。
沢田纲吉跟着你们,片刻之后,他突然拉住你:“诶……?狱寺去哪里了。”
好像……很早之前就没见到过他了。你回头看向身后的人群。参道上人潮涌动,你踮着脚站在路缘石上,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根本找不到白发少年。
“他有手机吗?我给他打电话。”
说罢,你正要往口袋掏手机,沢田纲吉却摇了摇头:“狱寺好像出大殿的时候就不见了。”
那还真是稀奇,这家伙成天跟在小朋友身边,像是自带了雷达一样,怎么会走丢呢。怪不得之前你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因为太安静了。
绪子思忱片刻后提议:“再等等,不行就去服务中心吧。”
“啊?广播寻人吗?”
那还真是社死,毕竟这是会播报姓名的,并盛町就这么点大小,没准会有认识的人正巧也在这里求初诣。
不过在原地等候片刻后,依然没能找到狱寺隼人。神社占地不小,沢田纲吉也没有手机,分散去找不是个办法,你们只能先去服务中心登记寻人 。广播喊了三遍,依然没有找到他。
能够一个人来日本留学,这家伙也没什么不让人放心的地方。
在得到工作人员“找到后会立即和你们联系”的承诺后,你们才离开前往绘马架。
人总归是贪心的,想要的东西有很多,但绘马牌只有巴掌大小,上面还绘制了精美的图案,能够写字的地方不多。关键绘马牌也需要花钱买,因此在下笔之前,大家往往都会慎重考虑,斟酌语句用词。
因此,绘马架前滞留的人不少。
绪子迟迟未动笔,你在一旁等得无聊,回头瞧见小朋友正在远一些的地方认真写字。你跑过去的时候,他刚巧抬头,在看到你之后,慌慌张张地捂住了牌面。
“这个不能看的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愣了愣,随即朝后退去一步。
“没有这种说法,”他尴尬地挠了一下脸皮,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不想让别人看到,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非常理解这种心态,为了让他安心,你配合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等到沢田纲吉认真写完许愿内容,又纠结着挑选完悬挂处之后,那边的绪子还没有动笔。
她拿着笔犹豫着在半空比划,你实在不能忍受她磨磨唧唧的效率,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在画符吗?”
“并不,就是想写的愿望太多了。想要大家都健康平安,也想要自己学业有成……还希望爸爸的公司今年能赚大钱,不过牌子太小写不下这么多。”
“那你干脆就写‘想做的事情都能成功,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之类的。”
“不行,这样太贪心了,神明是不会允许的。”
不,就算你诚心许愿,该有的挫折苦难也不会减少。太麻烦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对着一块木牌一本正经。
如果一块绘马牌就能换一个愿望,你又想像之前抽签那样,来个十连。
在有钱的时候遇到能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那就直接用钱解决啊!
【作者有话要说】
广播寻人:现在广播一起寻人启事,狱寺隼人小朋友,请联系附近的工作人员速到服务中心,您的朋友正在等您。
14岁的马菲亚家族少爷狱寺隼人←社死。
↑
被鹤田学姐想办法支走了。
鹤田学姐:好吵好吵好吵,头疼,就想远远观察一下这两人……
*
第62章 健康、平安、快乐。
“你刚刚参拜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
绪子盯着手中的绘马牌沉思片刻后, 才解释道:“那时候没想好,只许了一个……”
“那就对了!”你猛地一拍手,要替她做这个决定, 沢田纲吉在一旁被你吓了一跳,“你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下意识想到的才是你最想实现的, 你可以写那个。”
“那个不用写, 已经实现了。”
你愣了愣, 有些吃惊:“……实现了?”
“是的, 就在刚刚。”她的表情微妙,似乎并没有因为愿望实现而感到喜悦,在长舒一口气后, 她接着道, “所以我才说,要有诚意,因为这里很灵的。”
可是刚刚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在和小朋友讲道理, 绪子隔着几米远跟在后面,至于狱寺隼人……你没注意, 不过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了。
这其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去许愿的事情。
“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总之……这里很灵验, 我已经因为失误错过一次机会, 这次要好好把握, ”绪子的眼神中满满都是虔诚, 她回头看向你, 认真地叮嘱道, “你不要再乱来了, 也不要乱说话。”
也许只是巧合呢?既然是不重要的事,或许正因为它足够容易实现,所以许不许愿都可以达成。
对绪子而言,她刚刚亲身经历过,可能会有些震撼。但她不愿意说出那个愿望,身为旁观者的你便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感受不到神社的灵验。
但这招对小朋友很奏效,他瞪大了双眼,手握在胸前,似乎很紧张。
你记得沢田纲吉之前就被你一本正经的瞎编乱造吓得晚上睡不着,宁愿做卷子也不愿意去睡觉……可能他还是有点信这些东西的,或者是有些“宁可信其有”的观念。
双手交握在背后,你犹豫了一会儿,扭捏地蹭到绪子身侧,小声地说:“可是,我都买好了。”
“什么?”她没明白你的意思,拧着眉看向你。
你猜她心中大概隐隐能感觉到不妙。
“就是绘马牌,你说之前我就买好了,”你把挂在手指上的两块木牌从背后拎到她眼前,木牌最下端都系着一个铃铛,互相撞击时声音清脆悦耳。
“我看你这么犹豫,沢田虽然写得很快,不过似乎也有些纠结,所以又买了两块牌子。”
并且你还相当豪爽地表示,东西都归你,就当成是你许愿的,这样神明即使认为没有诚意,那也是你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没办法,谁让你从小生长在红旗下,只信仰马克思。
“你……”绪子无语地说不出话。
“也没规定不能多买几个,而且只有两个,就算按一人一块的量,我也只多买了一个,”买的东西总不能退掉,你拿起笔将木牌抵着墙面,催促他们,“落款写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说吧,你们还有什么愿望。”
有个词叫什么……幸福的烦恼。人大概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格外珍惜谨慎,祈求能够再得到更多一些,可一旦得到之后,又会不知所措。
对他们来说,这是多出来的机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不……我的就写找到狱寺君吧。”
绪子挑起一侧的眉毛,否定了沢田纲吉的提议:“这种小事没有麻烦神明的必要,工作人员已经发布了寻人广播,就算没有神明的帮助也能找到。”
“啊是是,其实我认为还是巧合的概率更多。唔……我是说绪子你刚刚在大殿许愿的事情,”你点头表示赞同绪子的说法,可提起她之前的许愿时,她却皱着眉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你连忙改变了话风,“但我相信神明还是起到作用的,原来90%成功的概率,有了神明的辅助后,成功率变成了百分百!”
“好了我们结束刚才的话题,你俩赶紧想好还有什么愿望。”
这两人又开始陷入各自的纠结中。
你抬手抵着墙的时间有些长,手臂发酸,正想放松一下时,手机突然收到了电话讯息。
是服务中心打来的电话,狱寺隼人正在他们那边休息,等着你们去领人。
“十代首领,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狱寺隼人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挺着急的,“真的十分抱歉,我刚刚有别的事临时走开,给您添麻烦了实在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很响,手机不用开免提就能让周围的人清晰地听到。
“那你稍微等一下,我们去接你。”
你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是亢奋的大狗狗转眼变高冷一样。
“你是……?”
“是寺岛千,你现在在和我的手机通话。”
“哦,是千学姐,那麻烦你了。”声音非常沉稳,转变之快让你怀疑人生。
狱寺隼人归队之后,团队就显得稍微有些吵闹了。他一边对自己失踪给大家添麻烦而感到抱歉,一边又遗憾自己不仅没能和沢田纲吉一起挂绘马牌,还需要大家再陪着去一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得知你还没有完成绘马牌许愿后,才有所缓解。
那么,刚才的话题继续。
从绘马架到服务中心的一个来回,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确认好要写下的愿望了。
你拿着笔跃跃欲试:“想好了吗?家人、朋友或者自己,学业、事业、家庭……总有想要达成的吧。”
绪子略微低着头看向你手中的木牌,关于这件事,她似乎还没完全想好。
“有些事情要有结果需要等很久,就算这里很灵验,现在许愿也会觉得不靠谱,说不准明年这个时候,我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啊……?”你定定地看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绪子对于许愿这件事,似乎过于较真了,“那不要求太远的事情,就最近的也行,今年有什么需要完成的吗?”
“那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今年的目标还是总分第一,靠我自己就行了。”
这句话过于凡尔赛了,不只是小朋友,连你也觉得有些嚣张。但它的前提是,绪子年前的期末考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绝佳成绩,并且甩第二名47分。
不过她本人曾云淡风轻地表示,考试前也没怎么特别认真地复习。就你的观点来看,也许可能大概……人家对“认真”的定义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吧。
“那你……再想想吧。”你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可以参考大殿内那次,我真的觉得下意识的反应才是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正在认真写着心愿的狱寺隼人也凑了过来:“大殿……大殿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之前并没有将他掉线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鹤田学姐在参拜时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狱寺隼人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吃惊。你记得他好像对这种东西还挺感兴趣的,会相信世界上有幽灵鬼魂什么的。
只是绪子好像并不怎么想提起这件事,她竟然将这件事归结到了“概率”上,也就是你之前所提及的原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原先的成功率就有90%。”
“哦,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许愿,神明是否愿意帮助,都有可能完成,结局早就注定了吗……”狱寺隼人说完这句话后,盯着手中的绘马牌思考了片刻,突然又一脸激动地看向沢田纲吉,“十代首领,你要不要过来帮我看看挂哪里?刚刚在大殿许的愿和您有关系的!”
不等小朋友有所反应,他便拉着对方跑到另一展架子前到处比划。
“那除了学业,第二目标是什么?或者……刚才在大殿里许愿时是什么状态?”
绪子简明扼要地用四个字概括了当时的心情。
“一时冲动。”
你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在酝酿了半天之后,你只能表示:“那你可以……再冲动一次。”
在帮狱寺隼人挂好绘马牌后,沢田纲吉跑了回来。你又以同样期盼的心情看向他:“第二个愿望有想好吗?”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小朋友竟然是第二个绪子。
你被这两人的磨叽弄得有些没脾气:“人类是贪婪的生物,你们能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贪婪,哪怕告诉我愿望是‘暴富’也好啊!”
“这种愿望怎么可能会实现!”
就算不能实现,被各种资本骚操作折磨的社畜也会怀抱这样美好的愿望的!比如会把手机屏幕换成财神爷,或者将电脑桌面换成“沉迷工作”等等字样的图片,用来激励自己努力工作早日加薪攒钱。
愿望不一定会实现,但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啊!
但是这些学生……也许真的无法体会到没有钱的痛苦。
“那,那你……你赶紧再想一个!”你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眼看着在这儿耗的时间越来越长,你忍不住催促道,“绪子也不要再犹豫了,一会儿还要去求御守,时间不够用的。”
“那就写‘爸爸公司兴旺发达,今年能超额完成目标’吧。”
绪子大概是从你说的“暴富”中得到了灵感。
“那你呢?”你看向沢田纲吉,他的眼神中满是游移,见此,你给他定下了时间限制,“我先把绪子的写完,在这段时间内你要想好。”
他刚刚写愿望的时候就不让看,说不准到底是已经没有了想达成的愿望,还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但直到你借挑选悬挂绘马牌的位置,拉着绪子故意磨蹭了好一会儿,拖延了一些时间后,他依然没有告诉你到底想在牌子上写什么。
你干脆拜托绪子想办法把狱寺隼人拉走,人少一点的话,也许他会愿意多说一些……?
“其实觉得这个……”他抓了抓脸,小声嘟囔着,“比如我也希望自己能考个好一点的成绩,但感觉就算写下来也做不到。”
你完全赞同他的想法,就像你之前和他说的,还是要靠自己努力,许愿也只是给自己加一个自信buff而已。
“不过没关系,有这个想法总归比没有要好,你怎么想的我就怎么写。”你拿着笔点在木牌上,“那就写这个吗?”
“不要写这个,实现概率太低了,多浪费啊。”
所以一直迟疑是觉得自己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吗?可最初人们会来这里,就是想要寄托自己的心愿。至于能不能实现……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剩下的听天由命,也不会有谁会因为许下不可实现的愿望而产生心理负担。
你看了眼绪子的位置,那两个人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毫无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样,你不知道绪子用什么办法把狱寺隼人引走的,不过这种僵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感觉像是有矛盾,好像随时可能会发生争吵。
不知道他俩发生了什么,你感觉这边要速战速决,赶紧去灭火。
“你想不出来的话,那我帮你想了。”你转了转手中的笔,在牌子上写了下来,“那就写‘健康、平安、快乐’。”
“诶?会不会太宽泛了。”他稍微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啊,一般长辈都希望小辈的人生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奈奈阿姨。”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健康平安快乐,别看它只说了三个简简单单的内容,但这三样没有高低之分,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可没有谁是完全能够拥有这样的人生,无病无灾、无忧无虑。
当然,这也是个万能祈福公式,如果想不出来的时候也可以用,保证不会出错。
你想让他成绩提升,那是出于你想回家的私心,撇开系统这件事,如果要你真心诚意地写一个和他有关的愿望,那你还是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毕竟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持续不了多久。
“我以为你会写学业什么的。”
“我也想啊,可是你不是说做不到会浪费嘛。”
他看着绘马牌上的字,犹豫着开口:“但总感觉……好像有点敷衍。”
哪里敷衍!这怎么还嫌弃上了。如果有人愿意许这个愿望,就说明他真的希望对方能够过得好。真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拜托!这可是人与人之间最真诚最质朴的愿望,因为加班、降薪降职、被辞退的社畜可是大把大把的,还有很多人穷得吃不饱饭呢,”你恨铁不成钢地想用笔去戳他的脑袋,“你应该多看看社会新闻,比如破产跳楼,得绝症没钱治疗只能回家等死的之类的,能够又健康又平安又快乐一辈子是很难得的福气!”
第63章 亲弟弟的话早恋会打断腿。
沢田纲吉的眼睛像是一潭清泉一样干净, 对你说的话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你不知道该怎么去展开来解释,毕竟有些残酷的现实就算不经历一遍,也需要亲眼看见或者亲耳听说才能有所感触的。
共情这个东西, 是与阅历的增长成正比的。对小孩来说,这个愿望确实太宽泛了一些,如果把愿望改成“每个周末家人一起聚餐”、“今年不会生病”这样详细的内容, 也许他们才能明白。
你只能自我安慰, 天真浪漫是好事, 说明沢田太太把他养的很好, 虽然小朋友也有自己成长的烦恼,但总归没吃过什么大苦,这是沧桑社畜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后所丢弃的东西。
“这种其实很难……”你停顿了片刻, 意识到自己找不出什么简单的语句去把它说明白, 就像是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孩解释一样,你只能胡乱搪塞,“你以后就会懂的。或者等你想到了要许的第二个愿望,我就再陪你来一次, 就当是这次的补偿。”
不过想起之后的事情,你觉得, 离他明白这些道理的日子不远了。
眼看着另一边的气氛凝滞, 像是随时可能会扬起战火, 虽然并不明白原因, 不过你也不再和小朋友多说什么, 迅速地在绘马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 你找了高处挂起来。
所谓的“求御守”, 其实就是花钱买。在你眼里, 这不过是商业化的一种形式。相信这些的人们来此处求愿, 顺便会带走一些号称能够祛邪免灾的物件。神社寺庙为了能够提高自身的赚钱能力,在这些东西的外观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反正你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在你看来,求御守的神殿已经变成了商店。殿内的工作人员虽然都穿着神职服饰,但更像是景区纪念品购买处的店员。
你既然之前找了借口说是要来买周边,那不带几个回去圆个谎,总归说不过去。好在并盛神社出了好几款样式还不错的御守,还有女生喜欢的手链之类的饰品。
你埋头和绪子挑挑拣拣一番,最后选了一条据店员说是全能功效的手绳,大概有类似于“心想事成”之类的寓意吧。主要是和店里的水晶手链相比,手绳便宜不少,如果只是买来戴着玩的心态,后者性价比更高。
等到你和绪子结完账之后,那两个男生居然还没挑完。
你看见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正盯着店员手中的几个御守发呆,模样像极了被景区销售忽悠的傻白甜。
“你们还没选好吗?这个东西……”你跑过去看了眼店员手上的几个御守,长得花里胡哨,在你眼里只不过是几个绣了字的小布袋,关键这些都是不值钱的机绣,“不还是和挂绘马那时候一样,怎么想就怎么买吗?”
“十代首领似乎是想买了送人。”狱寺隼人摩挲着下巴,一脸沉思。
你蹭到小朋友面前:“送谁?性别?几岁?什么关系?我们帮你参考一下。”
“这个……”沢田纲吉盯着御守一筹莫展。
就在他纠结的时刻,白发少年突然发起牢骚:“一位帮了十代首领大忙的女性,可是店员推荐的居然是什么缘……唔!”
没等他说完,沢田纲吉慌张地捂住了狱寺隼人的嘴,一边看着你们讪笑道:“没什么,你们都买完了吗?我一会儿就好!”
“缘”什么……?
你看见绪子从店员手中挑出了三个御守,确切来说,是一个御守,另外两个是一对的,都是带了“缘”字的。
“‘缘结守’?‘良缘守’?”你疑惑地看向店员。
带“缘”字的只有这两种,都与爱情有关,不过在功能上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店员向你们解释,因为沢田纲吉和她说想送的是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性。
什么女性……明明可以直接说是女孩,或者自己的朋友、同学之类的。
也不能怪店员的失误,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早恋之类的事情。不过本来他就暗恋京子,虽然他没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件事,你也不是爱八卦的人,但剧情你还是记得的。
但是,如果小朋友在你面前说了这些事,你恐怕也只会一打课本敲上去,让他清醒一点好好念书。
“所以在纠结要不要买这个吗?但是‘良缘守’是一对的,应该是恋人一起佩戴的吧。”你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你觉得他应该送不出去的,毕竟这小孩连告白都要靠死气弹来完成。
“那就‘缘结守’吧,”沢田纲吉思索了一会儿,在喃喃说出这句话后像是突然清醒一般,脸颊爆红,“不是要买这个,千学姐你别捣乱。”
你觉得他这样很好玩,或者说小孩子的暗恋经历让你觉得有趣,毕竟这种事只有上学时期才有,步入社会后就没有再见过这么单纯又天真的感情了。
绪子也过来凑热闹:“是同年级还是不同年级?因为什么事情才想道谢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乱说。”沢田纲吉烦躁地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
“什么乱说,绪子是很正经地在问你事情啊。”
这小孩果然是有心事,虽然你有心要逗他,但绪子却是认真在问他关于被帮助的事情,到他耳朵里却成了你们在瞎想。
你又往前凑一凑,笑出声来:“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他无奈地挠了挠耳朵,你发现他连藏在头发里的耳尖都是通红的。
“你别捣乱了,我也觉得那个不合适。”沢田纲吉的眼神闪烁,明明已经被你们几个问题问得招架不住了,还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板着脸将你的肩膀转向相反的方向,推着你往另一个地方走。
“不哦,我们没有觉得不合适,你不需要脑补我们话里的意思。”
他一直用力按着你的肩膀,你挣脱不了没办法回头,只能一边被推力扯着往前走,一边和他解释。
“总之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只是单纯想还礼而已。狱寺和鹤田学姐也是,不准过来看,我自己马上就能挑好。”
他把你们一起赶得远远的,再跑回柜面去挑选。
你看着沢田纲吉的背影,无聊地和绪子、狱寺隼人等在一边。
“所以狱寺学弟也不知道吗,帮过他的女生?”
白发少年蹲在地上,正在因为小朋友不让他参与挑选而情绪低落。
“虽然听说过你们在玩什么帮派的游戏,不过这种事情,自称左右手的话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不……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失落。
绪子看向你感叹道:“所以之前就说过了,人要会看气氛啊。”
可是……这种意有所指的话为什么是对着你说的,这应该是在说狱寺隼人吧。
你在绪子幽幽的眼神中缩了缩肩膀。
沢田纲吉还在柜台前挑选,店员拿着几个御守在给他做介绍,他背对着你们,你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进度,只能遥遥向他喊话。
“沢田小朋友,你挑完了吗?”
沢田纲吉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眼神里带了些怨念:“你别催我。”
“如果对方是学生,送学业守比较好,不会让人起误会,不过你要是选不出来,边上还有手链,水晶串的和绳编的都有。”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但女生的话,你感觉应该会比较喜欢饰品一类。
小朋友听了你的建议,又跑到另一个柜面去看。
“如果沢田学弟确实喜欢对方,但你却让他送学业守……”绪子看向沢田纲吉的眼神多了丝怜悯。
“我只是提议啊,而且他不是没接受我这个建议嘛。”你连忙嘟囔着解释,“更何况学生不好好上学,成天想什么粉色泡泡。”
如果你真有这么个弟弟的话,可能……腿打断。当然这种话你也只敢自己想一想,不会真的说出口。这里和国内不一样,国内虽然现在也不会对早恋赶尽杀绝,但大部分人还是持反对态度的,你也是其中一员。特别像沢田纲吉的学习并不好,家长们更不会答应。
“你们两个一点都没感觉到吗?”绪子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一个是和他关系很好的朋友,一个是住在隔壁一直有接触的邻居。”
“我也只是抽空给他补课而已。”你平时并没有注意过这些事,虽然你心里有一个人选,但小朋友从来没和你提过,那是纯粹靠你自己对剧情的记忆猜测的,你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地道,“我莫名有种自家小白菜被人拐走的奇妙感觉,关键这颗小白菜有事还瞒着我……话说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狱寺学弟更清楚吧。”
狱寺隼人在回忆了一下后,捂住了脸:“可是十代首领平时接触的女性就那几个,想想也不可能……不对,十代首领是不会入赘的!”
“你们的话题已经到了沢田学弟的婚姻问题上了吗,”绪子在短暂地沉默后,诡异地看了你一眼,又瞟向狱寺隼人,“比起这么遥远的事情,身为学姐和好友的二位,是否应该先改掉迟钝的毛病?”
“可人家没提过我怎么知道,我每次看见他就是盯他的学业,我都觉得他没吓跑已经是勇气可嘉了,”你耸了耸肩,想起和沢田纲吉堪称互相折磨的那个暑假,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他亲姐姐,而且这种事情,男生只会和男生分享秘密吧,就像女生也只会告诉女生一样。”
沢田纲吉还在那边挑选,你眼尖地看见他一会儿拿一个粉色的手链,一会儿又拿起了一个铃铛挂坠。
“啊对,链子也不错。”你说道。
绪子在一旁补充:“对方有手机吗?这个挂坠看上去很可爱,可以挂手机上。”
“手机吗?”他愣了愣,回头呆呆地看了你们一眼,“有的……那就买这个吗?”
“唔……不过也不是所有手机都有挂链子的地方,你确定她的手机可以挂吗?”
“诶?”他突然间有些手忙脚乱:“这个我好像没注意。”
狱寺隼人在你们边上给他打气:“没关系的十代首领,只要是你送的那位小姐一定会喜欢!”
沢田纲吉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突然爆发:“都说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再瞎指挥了,搞得我感觉好奇怪!”
可是送异性御守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啊!更何况他挑的还是手串挂坠之类的小饰品……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佩戴缘结守有求缘的意思,恋人佩戴有守护爱情的意思,如果送人会有示爱的意思
27就是单纯送东西,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但是另外三个人太八卦了(包括自称不八卦的学姐),搞得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绪子学姐已经在暗示了,其实可以看53章她在车子里对27和学姐说的话23333
至于为什么她能这么敏感,可以见15章和22章她对《白雪公主》剧本衍生的脑洞,总之这种敏锐度是锻炼出来的(bushi)
27:学姐刚刚给我挂了个绘马牌,我要不送她一个御守道谢吧
学姐:如果是亲弟弟成绩这么差还敢早恋就打断腿= =
59:十代目有秘密不和我这个左右手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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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因首都圈相对比较暖和的缘故, 新年寒假也短,十几天的假期在过完年后,一眼就到了头。
这也就意味着, 上学期所说的考核,一定要在开学后尽快完成,避免影响到各社团和校自治组织的工作。
工作最怕的不是死线, 而是在死线将临之即, 时不时有人在一旁骚扰。
“那个……会长前辈, 我可以问一下我们社团的情况吗?”
低一届的小学妹被社长指派前来探查情况。由于此刻的学生会办公室内, 所有人都在奋力核对数据,气氛堪比考场,因此她进来时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像是不敢打扰一般。
这是自然科学社派来的代表在询问。
因为已经不止一家社团来找过你, 所以你见怪不怪,只是耐心地拒绝了对方:“还没有哦,之后会统一公示的。”
小学妹搓着手忸怩了一番后,用“果然如此”的口气感叹道:“这样啊。”
随后,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你面前。
“这是前辈们制作的‘灾难除守’,让我给大家送来。”
你的心情有些微妙, 这时候送过来, 难免会让人多想, 而且还是在公共场合。
并且于私来说, 你才去神社买了一个手绳, 现在就戴在手上, 所以再有一个有相似功能的物件的话, 对你有些多余。
你把东西塞回对方手里:“心意收到了, 不过东西就不用了。”
事实上, 这个自然科学社明面是学习各种科学知识的学术类社团,但听说其真面目为研究探讨各类神秘事件的存在。之所以这会成为自然科学社的研究目标,是因为“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为了辩证其合理性并得到学校的支持,他们的前辈甚至曾经做过一场关于斯宾诺莎论神的学术讨论。
“其实是因为前辈们占卜到了一些事情,”她又露出那副了然的表情,“学姐别误会,这个是给所有人准备的。”
“事实上在我来之前,社团的前辈已经对学生会是否会给我答案做了推测,牌阵的中心牌是戒指,戒指有遵守约定的意思,您曾经承诺为了保证公平,会统一公示大家的资金和教室分配。再加上其余几张全部是负面牌,所以我们当时推测,您不会立刻告诉我们答案。”
什么……?
占卜这个东西你不懂,她的语速又有些快,你甚至没能听清对方说的内容。但是按常规来说,既然事先说好会保密,那一般也不会提前透露吧。
突然跑来和你说占卜什么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过此时就连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向你们这边看了过来。
小学妹扶了扶眼睛,又将盒子推向你这边:“总之,就……就是我们占卜出学校可能会出现不可避免的灾难,所以给大家做了除灾的御守!”
你盯了她好一会儿,因为不相信她的话,你又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占卜社团的分配结果。”
“因为出现的牌面是‘云’,意味着结果不确定,牌给不了答案。”
你稍微愣了愣。
听不懂,但似乎有那么一点合理。可是,这就好比突然有人跑来跟你说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天机不可泄露”,这种让你感觉像是江湖骗子。
大概是你沉默的时间太久,一直没有回应她,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她又局促地小声说道:“我们还做了一次占卜,内容是关于在我之后下一位来询问的人的长相,很有可能是运动类社团的男性,有肌肉,发色偏白,肤色综深并且有伤疤。”
就像是在验证她的正确性一般,下一刻,笹川了平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寺岛同学下午好!可以问一下拳击社的资源分配情况吗?”
你蓦地将视线放在了他额头的伤疤上。
见你没有回答,笹川了平走到了你的办公桌前。
“寺岛同学,”他把手放在你面前晃了晃,“关于社团的资源分配可以提前告知吗?自从知道这项制度后,我们社团的成员可是一直极限地在学习!”
当然!不可以!
没等你开口,小学妹倒是先高兴地一跃而起:“耶,我猜对了!我是猜对了吧,会长前辈?”
你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的话就说不清了。如果是别人,还可能有私下提前打招呼、暗箱操作这样的情况发生,但对于笹川了平来说……也不对,话剧现场他不就被Reborn骗过去了吗?
可这种事你并没有证据。
小学妹一脸期盼地看着你:“会长前辈,现在可以相信了吗?”
“是你啊!给我们送护身符的学妹!”笹川了平爽快地与她打了个招呼。
你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字眼:“护身符?”
“自然科学社送的,据说能消灾辟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很朴素,表面歪歪扭扭地缝了“灾难除守”四个字,一看就是不擅长手工的人做的。
“唔、千万不要拆开,里面是社长求来的符。”小学妹边说,边打开了原本要送给你们的那一盒,里面放着十来只风格迥异又相似的小布袋,迥异在于每一只都缝的极具特色,相似在于一眼都能看出是手工作品,且同样绣工很差,“都是大家手作的,据说这样更灵验。”
“前辈们占卜了学校今年的运势,都测算出会有灾难发生,但能力有限不能窥探到具体的事件。我们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所以现在在给大家加紧赶制护身符。”她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笹川了平在一旁扣扣弄弄地研究着布袋。
已有学生会的成员撇下工作来围观,并尝试询问自然科学社是否对外接占卜。
“可以哦,每周五放学以后。”
你头疼地将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不懂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变成自然科学社的宣教现场。
笹川了平又重复了一遍来此处的目的。
“不行,要等统一公示,预计是下周一。”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完成初步考核,后两天再做一次复审就行了。
“是的,我刚刚已经问过前辈了,社团里有事先做过占卜,牌面告诉我们学生会是不会提前单独告知的。”学妹从咨询占卜的学生会成员当中抽身而出。
“哦对了,”她又补充道,“会长前辈如果愿意来,我们可以免费给你占卜!”
谢谢,当然不会去!
如果这玩意儿真有用,你当年就该进清北。或者你现在一定会去问下一场考试的内容,然后偷偷分享给沢田纲吉摁着他背答案,到时候别说年级前十,拿第一也没问题。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完成系统的任务回家了。
你不置可否地朝她微笑以表感谢。
这场意外延后了你们完成工作的时间。
绪子来找你时,你们才结束没多久,办公室内只剩下你还没走。冬天太阳落山早,晚上风也大,你刚收拾好书包,正在检查窗户是否关紧。
她在等你的间隙,往你嘴里送了口蛋糕。
“还行不怎么甜,哪里买的。”
“是烹饪课的成果,你不是翘了课来做学生会的事吗?”
绪子的眼神里带了些鄙夷,你愣了愣,才想起今天有一场让你头疼的西式烹饪课。
于是,你的夸奖立刻狗腿地由“还行”升级为“真好吃”,并再次被对方塞了一块蛋糕。
“自然科学社的护身符收到了吗?”她突然问道。
“那个吗?你也有?”因为学生会的大家似乎被小学妹唬住了,都纷纷表示不希望自然科学社的成员白辛苦,你推托不掉便全都收了下来。
“话剧社也都收到了,据说是占卜到了学校的灾难。”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怎么说的……有说是什么方面的吗?”
现在看来,自然科学社已经给好几个团体送了护身符,社团成员覆盖所有年级与班级,这简直就是在传播谣言了。这要是形成惶恐可就不好办了。
“说是无法占卜到具体的事件。”
“这是在给自己做宣传吧,再这样就把他们安排到废弃教学楼去,”你关上最后一扇窗,无力吐槽道,“谣言最难收拾了,别给学生会找事做。”
关于学校的灾难,你只能想到沢田纲吉他们后来炸学校的事,不过按照剧情,应该会有幻术师兜底。也就是说,像你们这样的普通学生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因此带来的问题。
说起来万一并盛突然倒闭,当然这只是你从炸学校发散思维想到的一种假设。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不知道系统会怎么算你的任务完成情况。
“别告诉我明天学校就被炸了,那说不定对有些人来说是件大喜事。”
绪子眼明手快地又往你嘴里塞了块蛋糕让你闭嘴。
“你生理期什么时候。”
“啊?大概这两天吧,要不占卜一下……问这个干嘛?”
她问你的时候,你正艰难地一边吞下嘴里的食物,一边往背上挂书包,肩带刮蹭到后脑勺,马尾辫瞬间歪向一侧。
“姑姑家的温泉民宿开了,让我们这周末去玩,不过爸爸的公司还没忙完,妈妈也去帮忙了。”
“所以没人陪,你就想到了我吗?在哪里?”你边用手指梳着头发边问,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周五就能完成所有考核,所以空出个周末去放松一下完全没有问题,你想了想,又问,“来例假也没关系,是私汤吗?私汤我到时候就单纯泡个脚。不过你姑姑家没问题吗?”
“私汤,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就在草津。”
草津是日本的三大温泉胜地,离这里不算太远,开车大约半天的路程。
“哦,那就去嘛,嘶……我的头发。”
之前在神社买的手绳挂了一颗镂空的樱花铃铛,当初就是看这颗铃铛漂亮才买的,谁知道几次扎辫子时都夹到头发,这会儿你匆匆绑完头绳,才发现两根发丝夹在铃铛里被带了下来,一头还带了白色的发囊。
现在损失的每一根头发,都可能会成为未来发际线前移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痛地倒吸一口气,将它从铃铛缝隙里拽下来,想着回去就把手绳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占卜用的是雷诺曼,和塔罗牌差不多,但牌阵和占卜方式不太一样。
最早其实设定了学姐会玩塔罗牌懂一点紫薇的,还有和27一起去墓地探险遇到罗密欧的剧情,后来被我弃了hhhhhhhh
斯宾诺莎论神,斯宾诺莎是个哲学家,泛神论者,他认为神是存在且唯一的,但他所说的神不是宗教定义的人格化的神,而是自然万物,有点类似“道法自然”吧,像爱因斯坦就是信这个的
4号绕岛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感觉又没心思更新了,我这章也写到一半忍不住刷微博看情况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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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温泉之行。
草津, 坐落在东京西北方向,以天然温泉闻名,有日本三大名泉美称, 自驾大概半天就能到。
据说那里的白根山上常年流淌着滚烫的温泉,泉水会沿着人工凿出的渠道一路奔向山下。
绪子姑姑的民宿就开在草津的中心位置,说是民宿, 占地却不小, 除去主楼的标准客房外, 还有自带小院的独栋豪华套房。
就如绪子所说, 她提前打过招呼。在她与亲戚短暂的寒暄之后,便有穿着和服的迎宾小姐替你们拎着行李,引你们一起去客房。
绪子口中所说的民宿, 实则更像是一家高档五星级酒店。四十多平的豪华双人房, 带一间有按摩功能浴缸的双人卫生间,房间外面便是独立小院。院子里的水池建在一座亭子内,可遮风避雨,管道接了山上的温泉, 打开水阀便能立刻放出泉水。
作为一名贫穷的普通人,上一次住进这么奢华的酒店还是毕业旅行的时候。当时你和同学选择舍近求远去外地泡温泉。那会儿你才毕业, 实习工资每个月不过一千多元, 攒的钱全用来买机票酒店, 却还咬着牙和同学放弃了当地社区公园惠民的公用温泉池, 订了私汤会所的房间, 总共大概3小时左右, 单人花费400多元。
你还记得迎宾小哥领你们进入房间, 在介绍完设施的使用方式离开后, 你那在德国做过一年交换生、花光了父母养老钱的同学先是安静了三秒钟, 紧接着倏然蹦向摆着点心和洗浴用品的梳妆台。
“这个是英国的……牌子!”她当时特别兴奋地拿起一个小瓶子给你看,白色小样瓶上印的是一串玫红色花体字。对方只说了一边,你压根没记住那个名字,只知道很贵、很高档,可以找代购或者在免税店买到。
而你只认得桌上的依云矿泉水。
由于过于肉疼价格,离开前你们把房间内所有可带走的用品全装进了包里。
三年后新畜变老畜,再回头看这个数字,不过是偶尔出去搓一顿的价格。可这件事始终让你记忆犹新。
说起来,你来这边之前,还曾经和她联系过。她刚刚结了婚,你因为忙项目的事情没能赶上她的婚礼,只用微信给她转了红包,本来是约好项目结束后一起聚个餐的,现在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吃上了。
迎宾的小姐简单向你们介绍了民宿的情况和院子里水池的使用方式后,便默默退离。
绪子豪爽地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室内装有地暖,温度很高,她去开连接院子的落地窗通风,冬天的寒气从外面飘进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反倒会有些凉快。
“你在看什么?我们是先把作业做了,还是先出去吃饭,回来再写?”
“我在看你家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带走的东西,”你径直走向浴室,盥洗水池的台面上放着进口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旁边还挂着两件珊瑚绒的浴袍。你忍不住高声朝外面喊,“你管这叫‘开了间民宿’吗?”
虽然工作后大大小小的场面你也见过不少,但这并不包括身边藏一个低调的富二代,关键这人还和你是朋友。你知道绪子的父亲自己开公司,不过她日常表现的过于普通……你就没多想过。
“姑姑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有这么大一块地。”她的声音在外面断断续续,中间还伴着行李箱翻腾的声音。
“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吗?姑姑之前打算自己买块地开民宿的。”
那是不是太土豪了亿点!没多想,你冲出去满怀期盼地握住她的手:“大小姐,我以后找不到工作的话能不能进你们家的公司养老?”
绪子在盯了你片刻后,果断地甩开了你的爪子。
晚饭后,室外寒气更甚。绪子先你一步泡进温泉里。你因为生理期的关系,只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裹着浴袍坐到水池壁岩上泡脚。
泉水很烫,据说这里的温泉最高将近100℃,即使已经通过小镇中心的“汤田”做了自然冷圈,但在输送到这里时,依然让你觉得烫地有些不适应。
池子里烟雾萦绕,果盘和水被置放在另一侧的矮桌上。
等到你终于适应水温的时候,绪子早就披着浴袍坐到了一旁。
你泡得浑身发汗,大喇喇地拨开贴在脖子上的头发,又撩起袖子散热。
她递了瓶水送到你面前,盯着你手腕上的手绳问:“你不是说卡头发不戴了吗?”
“这个啊,因为是花钱买的,不戴觉得浪费,”你抿了一口凉水,“平时注意一点就好了。”
提起这个,你就又想起自然科学社送的御守。
“那个‘灾难除守’被我放在学校里了,不是说学校可能会有不可避免的灾难吗?为什么不直接在学校里贴几个符,挂一点避灾的东西,他们就是想给自己做宣传吧。”
“你还在想这个吗?”
“不,只是正好想到了,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
“也许是学校里的某个人的灾难,但他们测不出是谁。”说这话时,她又脱了浴袍重新钻进池子里,而你已经热得把脚搁在了水池壁上乘凉。
“都乖一点,放学直接回家写作业不好吗?”你咬着嘴唇嘟囔着。今年会发生的灾难,你能想到的无非是小朋友那边的一系列事情,你记得有几次战斗发生在学校,把教学楼拆得七零八落。
“乖也不一定有用,就像你那次……”
“好好好,打住!”预感她要提桃巨会的事情,你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连忙举手投降,“拒绝受害者有罪论从我做起。”
这件事到现在还没结案,大概是当初配合调查时投入了过多客观冷静的情绪在里面,你现在反倒没什么心情再去提,自己私下心里想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可一旦别人在你身边说起时,便会让你有种背后扎针的奇怪感觉。你说不大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怀疑过这是不是迟来的心理阴影,但之前沢田太太曾带你去做过心理疏导,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完全没问题。
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谨遵医嘱。
温泉的水汽熏的你脸颊发烫,你挺起背把撩至上臂的袖子慢慢放下,然后才清了清嗓子道:“换个话题吧。”
绪子默默吃着橘子:“没有话题。”
你被她一句话哽住了喉咙,愤愤不平地指责道:“拜托,这样就聊死了!”
“非要说话题的话,我想起来……沢田学弟在神社买的礼物送出去了吗?”
“那个小挂饰吗?没听他提过。”要是绪子不提这件事,你都快忘记了,“笹川京子,京子学妹不是和他一个班吗?两个人之前搭档过舞台剧,我总感觉是不是和她有关呢。”
绪子几乎是立刻否定了你的看法:“几率不高,虽然京子学妹是学校的校花深受欢迎,不过单纯靠这方面推测有些草率了。”
你惊道:“怎么回答的这么快,你是知道什么隐情吗?”
“没有隐情,只是看着就不像。”
好吧……
你耸耸肩没有接话,剧情只有你知道,而这又是不能说的,因此在别人看来就成了你自己在瞎猜测。
“没准你可以问问自然科学社,他们不是说对你免费吗?”
“这样不太好吧。”
你挑起一侧的眉毛,虽然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这种涉及隐私的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好说会不会伤到沢田纲吉的自尊心,而且他人的事情简简单单通过几张牌就能窥探到,怎么想都很可怕。
“我只是说你如果想知道,有这样一个机会,做不做是你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你想了想沢田纲手当时烫地头顶冒烟的脸,又提醒她,“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和别人说,上次他恨不得钻地里躲起来。”
绪子嗤笑出声:“我不会多管闲事,只是因为你一直在辅导他的学业,我才会问几句。”
“因为他没考好时看上去太可怜了,”你拼命撇去系统的原因,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当然这也是你一贯对外的说法,只不过很久没有人问起,你差一点没反应过神来,“我在奈奈阿姨家蹭了好多次饭,怎么也得帮帮他。”
“不过他好像不开窍,教起来很累,比如之前让他背单词背课文,像要他的命一样,后来我气得吓唬他,结果他晚上害怕不敢睡觉,自己主动做了好几张卷子还背了书。”
说到沢田纲吉学习的事情,你能喋喋不休倒一大堆苦水,尽管他后来稍微有了点要认真学习的态度,还会来向你请教问题,但这些都不能抵消早期他带给你的痛苦。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是让你彻底体会到什么叫“一写作业鸡飞狗跳”,直接让你这个近亲平辈里年龄最小、一直享受哥哥姐姐们照顾的妹妹发毒誓要丁克的程度。
你觉得当初带实习生也没这么难。实习生虽然缺少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但他们如果学不好,你还能通知人事部把人给辞退。沢田纲吉你辞退不了啊!这个是系统给你的任务,抓着你想回家的死穴不放呢!
“你有见过国中一年级的学生花一整天背不出30组英语词组吗?”你把“一整天”三个字重音念出,“从上午10点背到下午5点,不算午休时间怎么都得5小时了。”
绪子看向你的眼神多了丝怜悯。
“你也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吗?教他实在太难了,”你痛苦地啃了口果盘里的苹果,“我暑假最后一天还通宵帮他一起赶作业,替他画了3份画报。就是上学期开学报道那天,我只睡了2小时。”
她难以相信地看着你:“那次你失联一个暑假,都在帮他补习吗?”
“唔……这事不是和你说过吗,当时也不是故意失联的,我没有看msn和邮件的习惯,而且那会儿不是还没熟到和你交换电话嘛。”
绪子默默起身去拿毛巾擦拭,然后披上浴袍往回走。
“你不泡了吗?”
她转身又看了你一眼:“确实,和不聪明的人说话很累。”
她的话让你有些莫名其妙:“沢田吗?他除了学习这方面外还是挺机灵的呀。”
话音刚落,一声轰鸣巨响突然从远处传来,声波涌动跃入院子内,水池中的温泉蓦地掀起浪花,就连脚下的地面都在抖动。
“爆炸?火山爆发?”
不是吧?!你吓得立刻从水池里蹦起来。
第66章 女孩子间搂搂抱抱怎么了?
有温泉, 意味着附近有活火山。日本是火山地震多发国家,你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火山喷发, 吓得立刻擦脚穿鞋往回跑。
外面本来是很安静的,这会儿随着那声巨响吵闹起来。你在房内都能清晰地听见走廊里来回跑动的声音。
有人过来敲门,绪子去开门的时候, 你在到处找外套和手机。
等到她关门之后, 你突然冷静下来。
火山爆发不是应该和地震一样会提前预警吗?而且火山不会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 都要先喷几天火山灰的。
绪子慢慢悠悠地走进来, 看见你一手抱着一件厚外套发愣。
“服务员小姐说还在询问情况,可能是附近哪家的煤气管道爆炸之类的事情。如果要出门尽量别往那个方向走。”她往地上扫了一眼,“你还要继续泡吗?”
被这么一闹, 你也没了继续泡脚的兴致, 况且泡温泉时间不宜过长。
你们原本是想晚上出去吃饭,顺便逛逛街的,这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在民宿呆着了。
这边自带餐厅,吃的是Omasake一类的高档日料, 味道不错,就是你不太适应这种吃法。用餐到一半时, 绪子的姑姑传来消息, 周围确实有一家酒店发生了爆炸, 不过只是声音比较响, 倒没波及到周围, 现在已经可以安全出门了。
Omasake学的是法餐的形制, 又融合了当地的传统, 讲究食材当季新鲜和极致的精巧, 基本上一道只够吃一两口, 等个几分钟再上下一道菜。你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等饱了,总之到后来菜还没上完,你却没了饥饿感,但也没有吃到美食的畅快淋漓。
绪子悄悄拿手机按了几下后,示意你去看。
『一会儿去吃拉面吗?』
身为客人,主人用这样高档的菜式招待,你当然不能明面上显示出嫌弃的样子,但如果绪子也这样就另说了。
你清咳一声掩盖住自己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手在桌面下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现在就是给你一碗泡面,你吃着也香。
草津现在还到处覆盖着雪,温泉街中心的汤畑水汽氤氲,夕阳撒在白雾上,四周装饰着氛围灯,远远看着朦胧梦幻,像是一处仙境。
草津是温泉旅游区,又逢周末,游客来来往往,似乎并未受刚才的爆炸声影响。现在还是饭点,周围的商店都开着,你们随便找了家看着热闹的饭店。一进门,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室内暖气充足,灯光晕黄。门上的风铃随着你们的进入被带起声响,店内四五位服务员齐声喊出欢迎语。你突然感觉又饿了,还能再吃两大碗。
“一份烤肉定食、一份炸猪排套餐,谢谢。”
街边的平价美食,显然比高档酒店的Omasake要更合你们的口味。
绪子的炸猪排是什么味你不知道,但你的这份烤肉带着一股焦香,米饭包裹着肉汁和酸甜开胃的烧烤酱,很适合你这样南方偏甜的口味。
幸福就是大口摄入肉类蛋白质和碳水类实物!
一时间你俩只顾埋头干饭,等到盘子差不多快见底时才慢慢停下筷子。绪子一边向你抱怨姑姑家酒店的饭菜看着正经,但吃得不爽快,一边又用叉子叉起一大块炸猪排塞到嘴里。
“这么大份量,我就想到之前去的那家拉面馆。”
“哪家?”
绪子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味增汤:“那次去调查风纪委和桃巨会时的拉面馆。”
你恍然,这么一说就记起来了。后来你又去那家店吃过一次,在和老板的聊天中才得知,人家是那条街的街长,所以无论是号召整条街的店铺缴纳“保护费”,还是组织去表彰会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老板很热情,你走前还叮嘱你要带同学时常去,但因为两次吃饭对方都给的太多了,让你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也不顺路,之后就再没去过。
“老板每次给的量都好多,我刚刚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就想起这件事。真希望法餐形式的用餐方式能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其实也不用……你可以一个人点两份?”
绪子撇了你一眼:“这不是量多少的问题,是上菜的速度。”
你深表赞同。
“想再加个温泉蛋。”绪子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嗯嗯嗯,可以可以,”你招呼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我也没吃饱,想吃煎饺。”
翻阅菜单的时候,边上一阵吵闹,桌子与桌子的中间竖着桌屏,你抬头扫了一眼,也没仔细看,只知道是几个男生在激烈地讨论什么,有吵架的也有在打圆场的。
你和绪子凑在一块翻菜单,听见隔壁一会儿说要寿司,一会儿又说寿司不如回家吃,这里还是吃特色荞麦面比较好。
你们点了两份点心。
服务员离开片刻后又折返,很抱歉地告诉你们,煎饺刚刚全部卖完了,可以退单或者换别的。
就在你遗憾地重新翻起菜单时,头顶的光线突然被遮住。
“千学姐,鹤田学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来人的声音有些惊喜。
你一抬头,看见邻桌的屏风后面冒出一张沢田纲吉的脸,接着是西装小婴儿跳出来和你们打了个招呼。再之后,山本武、狱寺隼人也凑了过来。
你被这么一出巧遇搞得有些懵,绪子倒是很淡定地和他们问好。
等到你终于缓个神的时候,那桌正好上来三盘煎饺。
煎饺啊……你站起来盯着他们的桌子。
服务员大概也因为看出来你们之间互相认识的缘故,居然诚实地告诉你,最后三份刚好被邻桌这几个男生点走。
啊啊啊啊煎饺!
想吃某样食物并且有能力吃到却吃不到的时候,就会心情不好。你盯着那盘煎饺的眼神过于凶狠,沢田纲吉慌忙将饺子送到你们桌上。
“唐扬鸡块点过吗?吃不吃?”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什……什么意思?”
“你就回答吃,还是不吃。”
山本武翻着菜单:“这里的烤鸡翅似乎也很不错。”
你知道他明白了你的意思,便迅速和服务员下单:“麻烦把我们的煎饺换成鸡翅,送他们桌,谢谢。”
不过因为桌子之间的屏风是可拆卸的,到后面干脆便让服务员拆走屏风,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
三个男生的椅子靠背上都放着书包,绪子问道:“你们是来玩的吗?”
你和绪子之前就吃了个七八分饱,温泉蛋和煎饺也只不过是吃的上头了,想最后再来两口解解馋垫垫肚子,这会儿自然不会像几个男生这么狼吞虎咽。
“唔,算是……吧。”小朋友在听到问题后,停下了筷子,回答的极其勉强。他愣神了一会儿,筷子上的玉子烧就到了Reborn的嘴里。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徒俩的饭桌战斗。沢田纲吉捂着被Reborn敲红的手背不满地大声抗议,又被小婴儿训诫:“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东西,食物也一样。”
盘子里还有最后一块玉子烧,Reborn说完又抢了过去。
你不太清楚他们平时训练的事情,但现在看上去这么热热闹闹的,倒也挺有趣。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本来已经入住了,不过酒店发生了煤气管道爆炸,所以我们只好重新出来找地方住。”
所以泡澡时听到的那声巨响……就是从他们住的酒店传出的吗?
那你就不得不对这种说辞保留怀疑了。
“你们可以来我姑姑这儿住。”绪子报了民宿的名字,对方发出一阵惊呼。
“就是温泉街边上有很多小院子的高档酒店吗?”
绪子想了会儿,纠正道:“是民宿,不是酒店。”
沢田纲吉挠着耳朵有些纠结地朝你看过来,眼神中带着求助的意味。不过下一秒,他就被Reborn痛踹脑袋。
“你在往哪里看,作为绅士要好好回答女士的话,不要东张西望。”
“好痛!不要打头,我正在好好思考怎么回答!”
揍完沢田纲吉,Reborn若无其事地看向绪子:“好哦,承蒙关照。”
“不客气,不过不是我开的民宿,我没有权利给你们打折。”
回民宿的路上,沢田纲吉偷偷跑过来问你房间的价格,在知道你是被绪子邀请免费入住并不清楚价格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虽然绪子嘴上说没有权利打折,但应该不会太夸张吧……”你这么安慰他,不过其实心里也没底。你能如此淡定,也得益于了解Reborn不会放任自己的徒弟不管,也许是要去民宿给他弄点什么小试炼?
小朋友哭丧着脸,声音都是无精打采的:“现在是泡温泉的旺季,一定很贵的。”
“也不一定……?已经过完年了,现在大家都上学上班了。”
沢田纲吉痛苦地捂住脸。
因为又多了四人同行的原因,回去的时间被拉长,一群人走走停停,时不时进店铺里逛一圈。路过馒头店的时候,还被店家硬塞了一个温泉馒头和茶水。
出门前刚泡过温泉吃过饭,那会儿还不算太晚,外面还有落日余温,等现在吹了夜间的寒风,就觉得有些冷了。绪子之前泡得比你多,出门时也没想过会这么久,只披了件外套,现在冻地搂着你的胳膊发抖。
你一把搂住她,可是这样走路就不方便了,索性又松开。
这种情节似曾相识,之前求初诣在神社门口排队的时候,她也冻得不行。
“你能不能稍微多穿一点,学学我行吗,”你嫌弃地看了眼她下半身露腿的裙子,抬起自己的一条腿,“穿秋裤防老寒腿,大小姐。”
“你让我抱一会儿就不冷了。”她用搂住你胳膊的两只手圈住你,还把你的一只手拎到自己的肩膀上做出搂的动作。
这个姿势极其不舒服,你被她抱的走路有些顺拐,扭着肩膀想挣开:“不要,你这样我走路不方便,要不我们跑回去。”
“可是我就要冻死了。”她还在和你讨价还价。
山本武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你们感情真好。”
你一个激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扭头看到狱寺隼人和沢田纲吉看向你们的眼神带了点微妙的东西。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这种视线让你立刻明白,他们误会了什么。
其实女生之间的相处和男生不一样,除了搂搂抱抱,有的时候亲一下脸也很正常。但如果这么去解释,总感觉会起反作用。
既然如此,你干脆一把搂住绪子的胳膊,坦坦荡荡地面向山本武,言语中甚至还带有点炫耀的意思:“对啊,我们感情可好了,绪子上午还说以后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进他们家公司养老呢。”
第67章 信仰马列怕什么鬼神乱力。
因为回去时多了四人, 绪子的姑姑热情地给你们换了间面积更大的家庭套房。
迎宾小姐带你们去新房间入住,在门前轻扣三声后,她将你们引进房内。
新房更显豪华, 西式装修风格,两间双床卧室和一间大床主卧室,客厅放了一台跑步机和一台桌上足球, 铺着榻榻米的茶室紧挨着院子。因为是家庭房的缘故, 还多了些像是花牌、将棋之类的娱乐道具, 再加上每间房都标配的投影功能, 你感觉这简直是一个小型的轰趴房。
三个男生一进门就把书包扔到了沙发上,里里外外看过室内的布局后,又开始争论起房间的分配问题。
风暴的中心无疑是沢田纲吉, 你听着感觉更像是小孩子无聊的争宠游戏, 无非就是谁和他睡一间房的问题。小朋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看了会儿戏,觉得大概率不会很快结束,便趁他们还未吵出什么结果,拉着绪子率先占领了带卫生间的大主卧。
等到你收拾完行李再度出来时,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依然没争出个仲伯。
客房送了软饮、咖啡和茶包,茶室的一侧架着一只茶炉,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 能看见幽静的小院。Reborn正靠坐在窗台边煮茶, 见你过来便招呼你坐下来喝茶。
“你不去劝一下吗?”
那边还在吵, 眼看狱寺隼人卷起袖子, 一副要打一架的样子, 就连沢田纲吉也劝不住。
他悠闲地抿了口茶, 似乎对这个状况见怪不怪:“这是对阿纲能力的锻炼, 作为首领要学会处理这些事。”
是指这种幼稚又无厘头的事吗?
你假装没听懂, 脱了鞋在榻榻米上走了一圈,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吵吵闹闹的客厅喊道:“要不你们把被子搬过来,全都睡茶室吧。”
茶室也通了暖气,晚上关上移门后既隔音也不会觉得冷。把茶几和坐垫撤掉,空间足够大,这三个小孩一起睡大通铺,总不至于再吵起来。
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要是还得争谁和他靠着睡……那就让小朋友睡中间,你想不出别的办法。
“睡茶室吗?”沢田纲吉愣了片刻后,双眼唰地亮起,他兴奋地往卧室走去 ,“我觉得睡茶室不错,大家可以睡一起还能夜聊。”
绪子缓缓从房内走出来,叮嘱道:“那你们记得要把两间空卧室的床翻乱。”
“诶?为什么?”
“酒店入住的禁忌,你不知道吗?”
“禁忌?”他满脸困惑地抱着枕头和被子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山本武也从房内走出来:“我知道,就像那位小姐带我们进来前先敲三下门?”
说完,他朝卧室的门上扣响三声。酒店晚上本就幽静,这声音突然响起,如同一种信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下来。
沢田纲吉茫然地看向那扇门,你突然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今天是不是会不大太平?
果然。
片刻后,Reborn道:“对,而且尽量不要住走廊最后一间房。”
“为什么?”
“据说会有幽灵存在。敲门是为了提醒房内,这间房有人住了。”
沢田纲吉在僵硬片刻后蓦地睁大了眼睛,往山本武那儿挪了两步。
“Reborn你别总是吓唬人!这不是新酒店吗,怎么可能有幽灵……?”
“这就说不准了,草木有灵,也不一定是幽灵,”就像是刻意要拉你入局一样,Reborn一脸无辜地看向你,“你也有听说过吧,千。”
你被他的称呼激地呛了口水。
院子就在你身后。落地窗外,月光影影绰绰。室内光线明亮,衬着黑夜下的玻璃像是面古怪的镜子,模模糊糊能照出室内的人影,又能隐约看到院子里的枯枝树影。原先你倒不觉得什么,但被他这么一说,这景象看着就有些诡异了。
嚯,心机Boy。
你之前出差过不少次,虽然不太在意这种事,但确实听说过。
你默默抿着茶,没接他的话。
他又特别笃定地补充道:“千万要记得把不睡的床翻乱,不然灵体认为是没有主人的床,会在上面睡觉的。”
沢田纲吉吓得手足无措,耸着肩几步蹿到了客厅中央,手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掉在了地上。
“这里真的有吗?”白发少年上一秒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下一秒又突然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别担心十代首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其实进来之后最好先开一下电视机制造一点声音,这样会显得房内更有‘生气’。对了,电视机屏幕可以反射画面,也算是镜子,所以半夜不要去看关闭的电视机,没准会发现什么。不过我们人那么多,本来‘生气’就足,不用担心……”
沢田纲吉肉眼可见的在发抖,他的面色铁青,牙齿在打架,不过大概是碍于面子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攥着山本武的衣襟,倒没有叫出声。
眼看绪子来了精神,越说越离谱,你忍着要揍人的冲动把她拉走。
“你干嘛非要吓唬他。”你小声在她耳边问。
绪子掀着眼皮说得怪声怪气:“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而且你能吓唬他,我不能吗?”
院子外比较冷,你干脆打开了温泉池的水闸放水,打算在外面泡一会儿脚。
“不是,因为我做过,知道他胆子特别小才提醒你的……”至于为什么没有阻止其他人,大概是不熟悉,关系还没好到能毫无遮拦地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之前和你说过吧,他怕鬼的事情。”
她坦然地坐到你身边,脱了袜子把脚浸到水里,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我就是好奇他会有多害怕。放心,这么多人陪着他而且你也在这里,不至于半夜给你打电话。”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总想解释一下。当时那个场景确实把小朋友吓坏了,但你又觉得没必要去说,最后也只能咬牙切齿道:“那我还得谢谢你?”
“关系这么好,不用客气。”
房内的闹剧很快结束,那几个男生在茶室铺完床,嘻嘻哈哈地用枕头打闹了一会儿后,开门喊你们回去,说是Reborn要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搞不懂他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他背对着你们神神叨叨地嘟哝一番,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道:“刚刚我在做占卜,这间屋子确实有灵体。”
你:“……”
果然,刚才不详的预感似乎还早了一些,现在这个大概才是主菜。你突然有些后悔没有阻止绪子,刚刚为什么要收留他们,就该让他们睡大街上。
狱寺隼人一脸兴奋,与之相比,他的首领却紧紧抱着枕头,蜷在墙角。
“我已经和灵体对话,它需要能量,酒店的客流量很大,因此它在这里等着活人过来。不过经过交涉,对方只会吸食我们其中一人的生气,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Reborn从身后拿出一只细长的花瓶,“‘投壶比赛’ ,检验运气与能力的游戏,每人三次机会,抽签排序,投中率最差的人会被灵体吸食生气。没办法,这样的人只能说是又弱又倒霉,物竞天择而已。我们没有飞镖……就用笔代替吧。”
这编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单纯在吓唬小孩吧。你想不出来这种游戏对沢田纲吉有什么好处,思来想去,大概只是Reborn睡前无聊的恶趣味。
“你在说什么啊!”沢田纲吉崩溃的声音从你背后传来,“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换房间。”
“不可以,不能辜负绪子姑姑的一番好意,赶紧过来。”
你无语地瞄了眼绪子,身为店主的亲戚,她却在这时候发起了呆,任凭你使眼色或是摆弄茶杯发出声响也没用。
一想到之前话剧表演时发生的事情,你就没了和Reborn对话的兴致,你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
“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用参加?”你举起左手,露出手腕上号称全能祈福的手绳。之前虽然一直嫌弃上面的挂坠夹头发,不过还好你没把它扔掉,这会儿还能有个理由拒绝这种奇怪的游戏,“过年去神社求了保护符,它应该没办法靠近我吧。”
“是吗?可这不是一般的灵体,普通的护身符不一定能挡住它的攻击哦。”
可是这种事情……你并不想参加。如果中间发生什么超出常识的状况,你绝对做不到视若无睹,或者被他们那些蹩脚又一本正经的演技和理由糊弄过去。
漫画和小说为了人物和情节的刻画,都会刻意使用夸张的手法。但作为拥有读者视角的“真实的人”,你真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难道到时候还要配合他们演戏吗……
你决定干脆直接摆烂,不加入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我不怕死,也不太相信这些啦,今晚可以单独睡一个房间,让它直接来找我吧。”
虽然你不信这个,但是听说人民币、国旗之类的都有辟邪的功能。非要去聊这个话题,你能滔滔不绝一晚上,要不怎么说会编个什么用烟香检测是否有幽灵的话来吓唬小朋友呢。
“不怕死?”
“为什么要怕,我信仰马列主义,”你挠了挠头,“非要信仰神明的话,人类供奉了他们这么久,如果这种小事都搞不定,那要他何用?不如赶紧下台。”
你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问题,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并非针对这件事,而是长久以来对怪神乱力的看法。
不过Reborn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你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列主义无神论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68章 投壶大赛,超有趣的睡前小游戏。
Reborn推了推帽檐, 露出了然的表情:“是无神论者吗?所以你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神明鬼魂。”
“差不多吧,虽然看完恐怖电影后走夜路也会害怕,但是我认为世界上没有幽灵, ”见他只是平静地在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你逐渐放下心来,“很多事情科学都无法论证, 所以只能靠这种去强行解释。不管是神还是鬼魂之类的, 其实都是杜撰的, 就像西方的吸血鬼传说, 18世纪欧洲瘟疫爆发,政府搞不定不就把锅扔给吸血鬼吗,现代研究猜测吸血鬼的症状和卟啉病或者狂犬病有关。”
“可是无论马克思提倡的无神论, 还是列宁在此基础上总结的一套理论, 针对的都是被统治者利用来愚弄民众的宗教工具,并没有否认超自然现象的存在。”
“宗教信仰或许有假,但是幽灵鬼怪绝对是存在的!”狱寺隼人说完,一路小跑着翻开自己的书包, 拿出一册杂志,“这上面可是记录了许多人亲眼所见的神秘事件。”
“我知道, 我不否认超自然现象, 只是那些还没被科学家研究出真相。”你抓了抓下巴, 烦躁地不知道要怎么沟通这件事, 怎么都感觉哪里不对劲, “大家心目中的“幽灵”, 可能只是一种未被大众了解的存在, 但也有可能被夸张化了, 就像吸血鬼一样。嗯……大概是‘我不相信, 所以不存在’,这样说有点唯心,和我所说的信仰马列相违背,但这就是我的想法。”
“很正常,就算是科学家,许多在晚年也会妥协或改变,世界本身就很奇妙的。”Reborn说话时一字一顿,是婴儿特有的不太流畅的口音。不过由他来说,你似乎奇妙地听出了类似长者包容的态度。
正当你在为如何解释而抓耳挠腮时,沢田纲吉在一旁小声地打断了你们的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等一下……你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如果连沢田纲吉都听不懂你们的对话,一个婴儿是怎么说出“无神论”、“超自然现象”这些词汇,还和你探讨马列啊!
虽然只是随便聊了两句,但是一个婴儿知道马列主义啊啊啊!
你僵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就是……你没注意应该把他当小孩来哄。上次他是以业内知名的矮子演员老师的身份出现,你肆无忌惮地用成年人方式对话还说得过去。
这次要怎么解释。
遇见神童时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如果现在才露出惊叹不已的表情还来得及吗?
“闭嘴。”Reborn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教棒打在了小朋友的手上,“不懂也给我好好听,身为继承人,这些你都得知道。”
你不忍直视地捂住脸,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心疼他被打,而是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做。八年级而已,你真正的14、15岁那会儿,还成天想着怎么趁父母不注意偷玩电脑不被发现呢,哪有心思读课外书了解什么马列唯心唯物的知识,能不偷着看地摊小说就不错了。
“别以为意大利是资本主义国家就不需要学这些,多党制国家存在各个政治信仰的党派,给我收着点心学。”他在训完沢田纲吉后,转身若无其事地对你说,“别在意这些,马克思思想曾经也极大地影响了意大利的发展,这些他都需要了解。”
救命!别说了……请继续扮演普通婴儿!
你的余光看向绪子,试图参考她的表现来做出一些反应。然而对方眼中似乎带着一些迷茫,或许刚才她和沢田纲吉一样,并没有听懂你们的对话。
这才是麻烦的地方,大部分同龄人并不了解这些东西,狱寺隼人大概因为家庭原因是个例外。总之,表现出与大多数同龄人不同,反而会突显你的特殊。
“扯的有点远了,我们还是说回刚才的问题,”Reborn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淡淡的,“你认为世界上本就没有鬼神,是人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因此虚构出来的。”
你只能配合着点头。
“在有科学证据链证明之前,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争论对错,不如就将它当作未知的生物……你不需要露出这样的表情,”Reborn说得慢条斯理,一瞬间,你心中警铃大作,“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要把我当做普通的婴儿,我可是很厉害的。”
沢田纲吉突然将他搂到自己跟前,生硬地劝着你:“总、总之……别管那些啦,你们刚才说是一种未知的生物?那还是来抽签吧,谁知道它会不会很可怕。”
“放心,不管是谁成为它的食物,我都会抓住它!”说这话时,狱寺隼人叼着烟,指间夹着几枚炸弹。
“狱寺学弟,民宿内禁烟禁放鞭炮!如果有需要我会和姑姑说的。”这是绪子的声音。
你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答应了,但在看见沢田纲吉吞着口水一脸紧张,仿佛害怕秘密被戳穿的模样时,你又忍不住损了他几句。
“你要是这么担心,不如自告奋勇当那个‘食物’吧。”
“什……什么?”他先是一愣,接着一脸惊恐地抱着Reborn往后退了几步,“你好可怕!”
要说可怕,明明是这个平时总是装成婴儿一脸人畜无害的意呆杀手才更可怕吧。你最多就是打嘴炮,这个人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虽然童言无忌,但他这么形容你刚刚说的玩笑话,让才受过惊吓的你有些心里不爽快。
你挑起一侧眉毛,斜着眼反问他:“我可怕?”
沢田纲吉缩着肩连连摇头。
如果四周没人,你一定会送他一记爆栗。不过现在你也只能学着Reborn那样,装着老神在在的模样呷一口茶。
小朋友当着Reborn的面说你可怕。记下来,以后总归找得到机会算账。
“不如就当成一个睡前小游戏吧,”Reborn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了增加趣味性,我宣布:投中的人可以随意指使在场的任意参与者完成一件事。”
你几乎就要肯定了,这个游戏绝对会在Reborn各种有意无意地引导下,成为小朋友又一个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抽签很快结束,每人只有三次投壶的机会。因为临时增加了投中的奖励,灵体的存在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相反,拿第一、想方设法地指使其他人做事才更要紧。
“棒球呆子一个人睡卧室!”
狱寺隼人的声音咋咋呼呼的,笔倒是稳稳地扔进花瓶中。
Reborn在纸上记录:狱寺得1分。
“这可不行啊。”山本武笑呵呵地拿起笔。大概是因为拥有优异的运动神经的原因,连投壶这样追求细致技巧的运动也能得心应手。
“我可不要一个人睡卧室,还是让狱寺去吧。”
山本武得1分。
接下来是沢田纲吉,左右手都在身后为他加油打气。他闭起一只眼瞄准花瓶。
“我不知道要让大家做什么。”他拿起笔又放下,有些苦恼。
Reborn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快点。”
沢田纲吉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手中的笔朝前扔了出去。
Reborn:“阿纲没有投中,0分。”
“这个也算吗?明明是因为你的原因!”
西装小杀手拿出枪指向他:“说了是在场的人,灵体不是人,没有好好听游戏规则,信不信倒扣一次投掷次数。”
沢田纲吉慌忙捂住头。
很快就轮到了你。你原本以为这场好戏的时间还会更长一些,都没来得及去想自己投中后应该让谁做什么。
你朝后看向那一排人。怎么说呢……一个个就像是在等待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只有绪子最淡定。你和小朋友的左右手不熟,至于你这位同班好友,她在你之后投壶,你要是拿她开涮,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报复你。
遇事不决,找沢田纲吉不会有错。
“沢田,GBA好玩吗?”
沢田纲吉蓦地挺直了背,眼神闪烁着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Reborn问:“是生日时候的那个游戏机吗?还有五套试卷。”
你点点头。
“这样啊,游戏经常玩,不过没见过他做试卷呢。”Reborn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年前给他补课的时候你就发现了,那可是原封不动全新的!当时再让他做题也来不及,之后这套卷子也就不了了之。
你带了点询问的意思:“那就明天回去之后,每天一张《五三》……?”
“五三?那是什么?”
你被他的问题问懵了。
虽然系统把国内的五三硬是搬过来做了本土化修改,但封面上依然还有“五年”和“三年”这样的字眼。
很好,看来这家伙一点都没碰过那几套试卷。
你举起笔瞄准花瓶:“沢田,每天一张五三试卷。”
“那是什么?必须投不中!”
笔尖撞在了花瓶口的边缘,“啪”地掉在地上。
沢田纲吉松了口气,你转身瞪了他一眼。
和没投中相比,小朋友这种大呼小叫的行为着实让你觉得有些小家子气。
他在接收到你的电波后,缩着头讪笑着朝狱寺隼人那边挪去,半路上被Reborn一锤子截胡。
“闭嘴,你太吵了。”不知为什么,你感觉这位杀手看向你的眼神别有深意,“真是辛苦你了。”
你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某种情形下,也许你们可以暂时成为战友。
至于绪子,她和你向来一条战线,不过可惜一样不擅长投射运动,首轮以失败告终。
Reborn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副眼镜夹在鼻梁上。他拿着本子总结:“首轮投壶比赛,狱寺和山本各得一分,其余人零分。根据投中者的要求,狱寺和山本要去睡卧室。”
“Reborn先生,不是应该那个白痴去吗!”
“不是哦,在你说了让山本睡卧室之后,他的要求是‘不要一个人睡,让狱寺去睡卧室’。”Reborn解释道。
狱寺隼人箝口侧目。
在你的印象里,这小孩很聪明。可惜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毛毛躁躁或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偶尔也有表现得比较稳重可靠的情况,但下一秒就会原形毕露,让人无语地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你第一次见他这么憋屈又乖巧,差点笑喷出来。
“没关系,还有两局!”狱寺隼人在短暂地自我排解后握紧拳头,仿佛势在必得,“绝对要让这个笨蛋一个人去睡卧室!”
“这可不一定,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两人像是杠上了一样,口水战之后的第二轮投壶比赛中,依然在为谁去独自睡卧室而争执。
沢田纲吉仍旧没能投中。
你一边吐槽他的命中率,一边朝花瓶扔笔。
第二轮,你成功向小朋友下达每日一张试卷的命令。
“除了试卷,还有什么要让他做的吗?”绪子拿着笔来回比划着扔出去的弧度。
“要不背单词?不过我之前试过让他每天背50组英语词组,他搞不定这个。”
“是吗?没关系,让他背辞典。”
好家伙,这比系统还要狠。
你想了一下辞典的厚度,不由地在心里默默为他哀悼。
“那每天背多少?”
“这个不用管,”Reborn答得非常干脆,“一个月内全部背出。”
遥想自己当年备战高考,一本英语词汇手册反复半年背得万分痛苦,四级靠啃高三老本,六级垂死挣扎了两年压线及格。
暑假那会儿系统给的任务,总共也不过大概1500组。现在到了Reborn这边直接无限量翻倍,沢田纲吉捂着脸趴在榻榻米上哀嚎,你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蜡。
“放心十代首领,我会帮你的。”说着,狱寺隼人手中的笔在沢田纲吉的殷切期盼下,稳稳地落在了花瓶内。他终于明白,谁睡卧室这件事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拯救首领才是关键,“我会帮十代首领完成千学姐和Reborn先生的任务……看吧,我投中了!”
好准头!你当即对着白发少年鼓掌。
你本来以为他会说类似不做试卷或者不背单词的话,果然学神的脑回路不太一样,真是干得漂亮!
你恨不得立刻拍桌大笑,可惜还得维持表面平静。
沢田纲吉无奈地抱住头:“算了还不如我自己做。”
“那我也一起吧。”山本武同样也是三发全中。
你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思路清奇的如此一致。
靠人不如靠己,沢田纲吉深刻领悟,终于在第三轮的投射比赛中获得一分,并为自己减去了每天一张试卷的任务。
“可是没用啊,你后面是我和绪子。”此刻,你的心情相当轻松,甚至还有些落井下石,“就算我投不中,还有绪子殿后。”
更重要的是,既然是Reborn提出的,那他一定会去监督小朋友背辞典,这可给你省了不少事。
沢田纲吉倒在你边上,脸上挂着两行宽海带泪,拽着你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央求道:“换一个,别的都可以,别让我再做卷子了。”
“没关系,我和绪子准头都不怎么好。”
这是事实,当然你也想安慰他一下。笔是在说话时随便扔出去的,和之前相比毫无认真可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放水。不过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个,放不放水也没什么区别。
但谁知道这会儿手气这么好。
第三轮,你又投进了。
沢田纲吉惨叫一声,翻身滚到了狱寺隼人那边。
至于绪子投不投得中又有什么关系,局势已定,对他来说无非是生不如死和死去活来的区别。
你悄悄地在榻榻米上划了个十字。
太惨了,沢田纲吉太惨了,惨得你忍不住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前面学姐和R爷交流的时候,R爷实际想说的是:应该让27好好了解一下马菲亚如何打败意呆的社会主义运动(bushi)
历史上马菲亚曾是老美为镇压意呆国内的社会主义运动的一把刀,包括拉美的贩d集团,最初也是用来镇压这个运动的,不过后来逐渐壮大;同时现实中,密党为了能够更加方便效率地开展各种生意,也将自己的势力深入政权之中,积极参加各类选举活动。所以我感觉彭格列作为世界老牌马菲亚会和政界有密切来往(甚至拥有一部分控制权),27得啥都学一点,小少年们光靠简单武力家业就得败光惹
同时,马、恩都是德国人,家里都信仰天主教,他们的思想最早在欧洲传播,意呆受到很大的影响,意共曾经是意呆的第二大党派,虽然现在也在走一条奇妙的道路。
查资料的时候顺便了解到还有一个解放神学,来源于拉丁美洲,很神奇……隶属天主教,但他们将马克思主义作为解读圣经的原则。解放神学三件套:一本《马克思全集》、一本《圣经》、一把枪,不管是信教的还是读马克思的都有被震惊到。总之历史真是越研究越觉得人类好奇妙233333
脑补了一下27恶补完意呆历史后,完全没get到各种社会制度的优劣区别和对立性,非常天真地表示觉得社会主义挺好啊既然马菲亚最早是自卫队现在要回归初心为啥要打压意共去支持别的党派呢~
然后被R爷扇了一个大比兜(战术后仰.jpg)
不知道这章会不会因为这些内容被锁_(:Ⅰ」∠)_
下一章预计27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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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是14岁不是4岁。
从草津回来后, 小朋友陷入了另一种痛苦中。你出于一些个人顾虑,自从Reborn来了之后便尽量减少了与他的接触。
他家里现在时不时就有黑手党的人和突发的意外,你做不到像小春、京子一样理所当然相信那些漏洞百出的谎。对于去他家这件事, 你能避则避。没有你的监督,按照之前的经验,你不指望他真的会去做那些试卷, 所以那晚的投壶游戏全是口嗨。
倒是Reborn, 在你看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试卷、辞典背诵, 这位意大利来的杀手教师一样不落地付诸于行动。你常常能听见隔壁传出奇怪的巨响和惨叫声。依照沢田纲吉的说法,最近他过得比暑假那会儿还要充实,睡得比飘忽不定的鬼晚, 起得比邻居家的吉娃娃要早, 每天都苦逼地埋头于书海中。
你甚至可以格外稀奇地在上学路上碰到他。
这么说是因为小朋友喜欢睡懒觉,日常赖床迟到,而你有学生会的事务工作,到校的时间通常比较早。因此尽管是邻居, 一起上学的次数屈指可数。
像今天这种出门时正好遇上的情况……可能一年也就一两回吧。
东京的二月偶尔还会飘雪,沿街低矮的灌木丛上零星堆着积雪。温度偏低, 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缺觉,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 冬天早晨的冷风吹一吹就能清醒。
沢田纲吉的瞌睡劲有些夸张, 他边打呵欠边和你打招呼, 略显得萎靡, 甚至还有要边走边睡的架势。不免让你怀疑剧情是不是已经走到主线, 他开始接受家庭教师的斯巴达式训练了。至于写试卷和背单词, 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你在这里呆得时间有些久, 反而推测不出剧情的走向。
“早上好,千学姐。”
你有意无意地从路边的矮枝上捡了一块积雪捏着玩:“怎么了,这么早就犯困?”
沢田纲吉把脸埋到围巾里,有气无力地瞥了你一眼:“因为投壶输了啊,昨天又被Reborn逼着做了一晚上的试卷。”
他仿佛意有所指,好像睡不好全成了你的问题。虽然是你起头让他写试卷,但真正监督他的又不是你。
“你做了几张,准确率多少?”
沢田纲吉吸了吸鼻子,诡异地停顿了片刻:“……反正很晚才睡的。”
说完,他又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还有这个,Reborn说你的方法不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颇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现在天天让我背单词,先手抄,再背。”
那是你在投壶游戏结束之后无意间提到的,你当时也没想太多,Reborn提到背单词,你想起高考前用过的方式便随口一说,结果成了他的噩梦。
手上的雪块已经完全化成水,你顺手往衣服上蹭干,然后拿过他的小本子翻了几下。
先看到的是封面上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晰的名字,之后是灯泡钨丝一样纠结的英语字母。你看得很费力,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可是辞典!那么厚的辞典!”沢田纲吉用手比划了一下厚度,郁闷地揉着头发,“完全!绝对!不可能一个月背完……我一辈子也背不完!”
他在哀嚎完之后,又满怀期待地看向你:“学姐也没办法全部背下来吧?”
你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肿,右眼皮从双层变成了三层,看来昨晚确实被折磨地没睡好。这么一比较,你突然自恋地觉得自己又温柔又善良。
你相当诚实又怜悯地点了点头。
确实。你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背大辞典,明明就有中学生考纲词汇手册,更重要的是……沢田纲吉根本背不完。
如果要让他每天背一些的话,其实你更推荐考纲词汇呢。不过你也不清楚Reborn是怎么想的,毕竟对黑手党继承者的教育和普通人的不一样,也许他有别的计划。
“我就说背不完,谁能把一整本辞典背完!”沢田纲吉激动地拉着你朝前蹦了一下。
你猜他大概是觉得在学习这件事上,你们难得有了共同的想法。
可惜……那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就算你俩真的想法完全相同,你也没本事让Reborn放弃逼迫他背辞典的想法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先把国中三年的必考词汇背出来。”
沢田纲吉突然面露警惕。
“这只是我的建议,我记得大概2000个左右吧,”你把小本子还给他,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和他商量嘛,先把国中的背出来,应付完考试再说,不管怎么样也比你背辞典要好啊。”
“在他那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这种事情有差吗,2000个我也背不出来。”
你刻意忽略了整个过程中存在的遗忘情况,总之要先给他画一个大饼,让他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你可以试试看嘛,去年暑假你好歹每天还能背几个,就算一天2个单词,一个月就是60个,一年720个,三年轻轻松松完成2000个!”
沢田纲吉惊恐地看了你一眼:“可是我一个月后就要升国二了。”
他加快脚步小跑起来,你知道他这是想赶紧躲开。
你紧紧跟在后面不依不饶:“你别跑啊,就算这样也还有两个学年,背2000个必考词汇和一整本辞典,你选哪个?”
“我今天要值日,先走了!”
遇到和学习有关的事情时,沢田纲吉便会找各种借口逃避。他嗯嗯哼哼地敷衍你,就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冬天衣服穿得多看不出身形,他又跑得慢,你从背后看他像只可爱又笨重的企鹅。
说起来,开学后学校组织过一次体检,你测下来身高又长了两公分。不过系统只记录分数数据,完美地扮演着一个默默无闻的学习平台。
你拿着手机远远地朝他拍了张照片,对着路边的围栏估算了一下身高。计算的结果稍微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你几步快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站好,直接把手放在头顶比划。
“你干嘛,我也想好好长高的!”沢田纲吉在短暂的茫然后,直接炸毛,蹲下捂头大喊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虽然时间还早,不过越是往学校的方向走,路上穿并盛中校服的学生越多。这会儿都快到校门口了,来来回回就有同校生好奇地朝你们这边看过来。
废柴纲的名声和学生会会长一样响亮。他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弄得好像你欺负他一样。
你拽着沢田纲吉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他梗着脖子扭头:“不要!”
干嘛……耍脾气吗?!
你回头看了眼投来探究目光的路人,尴尬地又拽了他一把,却依然没能把他拉起来。
有人推着自行车车路过时,慢悠悠吹了声口哨:“吵架啊……?”
你不认识对方,下意识便一脚跨到沢田纲吉的身侧,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是呢,我弟早上脾气有些差。”
对方弹了弹挂在把手上的一只精致的纸袋子,“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然后一脚踩上踏板,一溜烟地骑远。
“沢田,我错了,没有嘲笑你身高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现在多高,”见他还不肯站起来,你又拉不下脸扔下他直接走,只好认怂,“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求您赶紧起来吧。”
他的脸还埋在围巾里,声音闷闷地从那堆绒线中传出来:“真的吗?”
“真的真的,无心之过!”
他侧脸抬头看你,你看见他的耳朵尖有一点红,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冻出来的,还是在为自己幼稚的举动脸红。
不管怎么说,14岁了。虽然你一直觉得他是小孩,但这也是因为年龄差的缘故,你不仅看他是小孩,看主角团那些学生也都是一群孩子。
可沢田纲吉现在已经14岁了,能不能有点14岁初中生的样子,又不是4岁。
你对他蹲地上耍赖的行为实在是无语。
但至少能哄好就行。
他起来的时候似乎因为腿麻有些趔趔趄趄的,你去扶他还被他打掉手,可见也没完全哄好。
像刚才那位带着纸袋子的路人不少,因为情人节的临近,这样的情况最近越来越多。袋子里装的都是各式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日本这边样样节日都能过出自己的奇怪特色。比如圣诞节要吃炸鸡,普普通通的11月11日硬是成为了Pocky日。至于情人节这天,简直是全民互赠巧克力运动。
没有感情,全是商家的营销洗脑。
“最近有人送你礼物吗?”
“为什么这么问?”沢田纲吉突然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脚,踉跄着朝前走了一步。
你悄悄伸手指了指周围的路人:“看到他们都拿着纸袋子,想起来问一下。”
头一年来这里时,你低估了这边互赠巧克力的狂热程度,啥都没准备被塞了半个抽屉的义理巧克力。那会儿你和绪子算不上熟悉,结果她拿着爱心包装的礼物盒一脸正经地请求和你成为朋友,还是单独约去天台的那种。
你当场凌乱,以为对方想和你告白,满脑子都在刷“论如何委婉拒绝青春期少女的禁忌恋爱请求”。
虽然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但你不太能理解这种方式……
沢田纲吉突然回头看了你一眼,十分肯定地说道:“学姐一定什么都没准备吧。”
“瞎说,你听谁乱讲,我早就买好了!对了我有买那种26个字母的巧克力饼干,你要不要?我可以送你义理巧克力,一边吃一边用它拼单词,和食玩差不多。”
巧克力是在超市囤零食的时候顺手买的。正好字母巧克力大促销,你当时看成分表没有代可可脂,觉得性价比不错就买了两盒,一盒已经被你吃掉大半,还剩下一盒没拆。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小朋友被Reborn押着背英语,现在既然知道了,突然就觉得用它边吃边玩好像还不错。
——对,用它辅助背英语。
沢田纲吉捂着耳朵满脸拒绝地往前跑:“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啊!”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那个会很好玩,”你觉得这是个超级棒的提高学习趣味的方式,“还有啊,如果只是单纯背单词其实效果不太好,最好背句子或者段落,就是暑假我让你背的那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别和我说这个,我太困了。”
“你还困?”你又抓了把路边裸枝上的雪搓了搓手。
“一提学习、考试之类的,我头疼。”他皱着眉,眼神有些飘忽。
“那我让你清醒清醒?”
说完,你一跃而起,把搓过雪之后冰冷的爪子伸进他的围巾里。沢田纲吉立刻缩着脖子在原地又跳又叫。
“嘶——好冰!”
“还困不困了?”
“我错了,你把手拿开!太冷了!”
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遇事不决就先认错,哪儿学来的坏习惯。
你不依不饶地问:“我问的是困不困,没说你做错事情,这么着急认错干嘛?”
“不困!很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27现在比学姐矮导致很多互动剧情只能pass这件事》
学姐的身高162cm,取自某南方省会城市某所大学新生女性平均身高值23333
漫画最后一章27还和R爷说“我个子也长高了”,真是太可爱了可是你难道只长个子了吗_(:D)∠)_
学姐日常逗27,她都逗成习惯了,本章疯狂踩雷
顺说我评估了一下接下来的时间,短时间无法恢复之前的更新频率,所以暂时还是按周更来,如果有榜单就按榜单字数要求更新,取收弃文随意。进度近半,已进入本文主线,接下来预估15w-20w左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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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孩子不乖,揍一顿就好。
很难说这是日本常见的“从众心理”, 还是大家发自内心的想法。
储物柜内的粉色信封和各种精致的小礼物唰地落了一地。本来进教学楼后,你和沢田纲吉就分开各自去找柜子换鞋,这会儿他大概是听到了你这儿的响声, 跑来查看情况。
和去年相比,今年收到的礼物多得让你有些惊讶,就连室内鞋里都零散地掉着几颗糖。虽然你一直嫌弃日本人过情人节的方式, 但能收到这么多礼物说明自己很受欢迎, 要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那肯定是假的。
你一边把鞋子里的糖果倒出来, 一边笑得忍不住咧开嘴。
“这种事情有这么开心吗?”
在看见你脚下散落的信件后,沢田纲吉一瞬间有些呆滞。你朝着对方挥了挥手上的礼盒,忍不住带了点“我有你没有”的炫耀意味。
“说明我受欢迎啊, 不过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来送礼物。去年还没有这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学生会的关系,所以会有人来跟风送,但今年真的好多啊。”
“可能是昨天放学后悄悄塞的,”他拧眉酸溜溜地问你, “这种事情很值得高兴吗?”
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超级幼稚,完全不符合一个资生老社畜的形象。但是没办法, 收礼物就是一件值得让你快乐的事情, 尤其还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
地上还散着几封信件, 你蹲下去捡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因为没想到这么多人送我礼物, 沢田有收到吗?噗——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笑。”
沢田纲吉的表情逐渐裂开:“你是因为这个笑的吗?”
“当然不是, 去年没收到这么多所以稍微有点……”你咬着唇想了会儿, “兴奋?激动?之前没有过这种经历, 还挺好玩的。”
你随手拆了封信, 信纸上没有署名, 不过字迹清秀,还粘了可爱精致的贴纸,一眼扫过去,能看到十来个“学姐”的称呼,应该是小一级的女生写的。
上面说之前不觉得你有多厉害,但看见你在校园祭话剧表演现场力挽狂澜的表现后觉得相当帅气,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即使过去那么久,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您当时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
“……回忆就像电影的慢镜头,每一帧都如此令人心动,当时的我以为心跳加速源于紧张,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您……”
“……天使大概说得就是您这样的人……”
几百字的小作文全是夸张的彩虹屁,你一边狂掉鸡皮疙瘩一边乐得简直要翘尾巴。
“这种有必要读出声来吗?”沢田纲搓着手臂嫌弃地朝后退了一步,“这也太恶趣味了。”
东西多得你两手拿不下,室内开了暖气不觉得冷,你干脆脱了外套平铺在地上,把那些信件和礼物通通兜进去。
“别人大大方方地送礼物,被赠礼的那一方也要大大方方地接受好意,更何况对方没署名就说明不求回报。”
一年级学妹、话剧社成员、演出事故发生时和你们一起在后台。
你突然意识到,如此条件限制下,想要知道对方是谁,其实并不难。
“如果是拒绝表白,那要直接说,长痛不如短痛。比如可以表明自己的目标是东大京大之类的,‘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做彼此的翅膀呀’。”
沢田纲吉无语地瞪了你一会儿,最后干巴巴地说:“听起来不像是好话……正常人不会这么说的。”
“嗯嗯,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不理解好好的学习时间搞什么情人节,完全就是商家卖货的营销手段而已。”
如果正常按生理成长的规律来说,国内一般普遍15岁左右开始会有这个趋向,但这时候往往心思都在中考复习上,因此大部分学生的初恋都是在进入高中后开始的。
这边学生再怎么成熟,多少也应该符合这个生长趋势吧,初中小屁孩懂什么粉红泡泡。一方面你很开心有人给你送礼物,这种心态就和过年收到红包,生日收到微信祝福一样,但硬是要深究的话,你又觉得是人来疯。
跟风之下对学生会会长清醒的……爱戴?
“说的话像是中年欧巴桑一样……”沢田纲吉小声嘀咕。
谁中年了,你还没到三十岁!
你冲他扔过去一个眼刀,他缩着脖子往后退去:“不要再读了,一会儿会有很多人过来,太可怕了。”
这会儿还有些早,教学楼的门庭处几乎没有学生,不过再过十来分钟就不一定了。
拜托,这可是彩虹屁,专门写给你的彩虹屁!你不信沢田纲吉要是遇到这种事还能淡定,小学妹很可爱的!
你坏心眼地又拆了一封,假装要念出声。
“寺岛桑您好,在这静待樱花开放的时节……”
与上一封掐头去尾、直奔主题诉说心绪不同,这是一封典型的日式书信,严谨地以四季问候作为开头。不过你只是刚读了一句毫无营养的问候语,沢田纲吉便立刻捂住耳朵在原地抱头乱窜。
“停!别读了谁要听这种东西!我去换鞋!”
他还穿着出门时的那双球鞋,踮着脚在原地跺了几步后,转身消失在柜子后面。
随后,你听见这小孩破音的尖叫声:“鹤……鹤田学姐!”
“早安,沢田学弟,节日快乐。”是绪子的声音,她从储物柜背面探出头朝你微微一笑。
沢田纲吉茫然地愣了一会儿,近乎呆滞地回应道:“节日……快乐?”
“是啊,说‘节日快乐’不好吗?”
他沉默片刻:“也不是……但谁会在这种时候说节日快乐啊!”
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翻开手机,液晶屏上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二月一十四日,金曜日。
你上一次搞混日期好像还是因为连着加班两周后,稀里糊涂地误将周六当做周五,结果是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加了一天的班。
身为资本主义下的受害者,你深知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不过与其摆烂,倒不如多一些项目经验,留待日后跳槽时成为自己议价的筹码。
绪子笑得让你心里有些发毛,你朝她咧了咧嘴角,感受到自己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好吧你尽力了,虽然因为去年被她的举动吓到,因此约定了之后不会在这个节日互赠礼物,但还是会送张贺卡意思一下。
可是贺卡在家里,身为单身狗,你更期待每个周五,谁会去关注这种啃狗粮的日子啊!
这个日期的到来比你想象的要早,之前准备的巧克力没有带在身边,你和去年一样,不得不临时去学校的小卖部采购。
你觉得自己像芬兰圣诞老人村人手不够用,紧急拉来做临时工的隔壁村二傻子一样。区别在于圣诞老人公平地潜入每家每户送礼物,而你则是挨个回礼、雨露均沾,就差抱拳来一句“新年好,恭喜发财!”
校园里情人节的气氛实在与你的画风不同,你干脆借学生会事务的名义,旷掉了最后一节副课。
“狱寺和山本太受欢迎了,他们被女生围在教室里根本出不来。”
“嗯嗯,狱寺学弟是日意混血,山本学弟是棒球部主力,受欢迎很正常。”沢田纲吉坐在你的对面,整个人无精打采地趴在你的桌子上,不仅占了大半个桌面,还压到了习题册的一角。你扫了把摊在面前的笔和纸,将册子从他的脸下抢救出来,指着对面的桌子,“你去那里做作业,别影响我。”
他大概已经把你这儿当成了“安全屋”,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总要往你这边跑。但仔细想想,学生会办公室这种平时只有成员才会来的地方,确实是个藏东西的绝佳场所。
“那里吗?”
沢田纲吉向后看了眼,在得到你的点头确认后,把书包扔了过去,随后往右边挪了挪,继续霸占着你的桌子。只不过这会儿可能因为没按你说的做而心虚,他把头转向了另一面,只留给你一个后脑勺 。
学生会办公室的工位足够大,他这么大点的脑袋完全不影响你接下来的工作。但是这种一直被毛茸茸蹭在自己左手臂上的感觉……如果用余光去看,就像是爱学习在监工一样。
“你能不能去那边趴着。”
“不想动。”
想着他大概是因为今天没有收到礼物而心情不好,你忍了又忍,在勉强控制住一肘往他的后脑勺捅过去的念头后,拿起一本书摊开盖在他的头上,以此隔开手臂上那个毛茸茸的触感。
“你要是太闲,可以开始做你的作业,早上说的单词也没背吧……不对,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上课,逃课溜出来的吗?”
要了解各级各班的课程安排并不难,学生会成员那么多,随便问两个人就行。你早在开学那天就把小朋友班级的课表弄到了手。
“数学?你也敢逃?”你看着课表气得想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揉吧揉吧扔回教室里,“平时逃课,考试前我再给你补课,你什么意思?”
“这节课自习!”他突然坐直身体,把盖在头上的书掩到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你。他的声音闷闷地从书本后面传出来,声音很轻,是极其没有底气的狡辩,“再说了,学姐不也逃课。”
你逃课?你这能叫逃课吗?!你就算用脚考试也比他分数高!
“我这节是音乐课,能和数学一样吗!”
“要考试的课不能逃,别的都可以?”
你深吸一口气,觉得太阳穴一阵阵钝痛。
没救了,还是揍一顿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