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冷光洒落，映在深灰真丝布料上。
宋延明左手按住莫提雅两条腕子，右手捏着领带扣用力扯开。
莫提雅闷哼一声，随即手腕被缠绕两圈，打了个不算太紧，却足够限制动作的结。
“好好待着。”
宋延明居高临下撑着床头，气息压得极低，抚摸她的头发时，指尖溢出不容置喙的强势，“别想着跑，记住，你哥哥那间琴行，攥在我手里。”
“宋延明……”莫提雅垂着眼，喘息声轻如羽毛：“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顿了几秒，拇指摩挲着少女手腕的红痕，“我想要你，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雅雅，别恨我。”
话音一落，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带着惩罚与掠夺的吻强势落下，眼底烦躁与慌乱翻涌，空气中两股交织气息，在水晶灯的明亮下融合。
“安分点。”他抹掉她眼尾的泪珠，警告她，“别发出声音，不然……”
男人指着深棕实木柜，柜门闭合时密不透风，还有隔音效果，无论怎么闹腾，卧室门一关，外面都听不见。
宋延明的话，凉薄又冷静，“就把你锁进去，直到我谈完。”
闻言，莫提雅浑身一颤，淋湿睫毛的泪珠滚落。
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连点头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触怒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掌控她生杀大权的男人。
宋延明看了她一眼，转身关上卧室门。
门板合上的瞬间，莫提雅那根弦才松动，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喘息，手腕拧了两下，领带交结处骨头硌得生疼，心口憋闷。
别墅门锁“咔哒”响起，客厅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宋延明用询问的眼神看了金胧一眼，这个男人身形高大，袖口挽到小臂，握拳时青筋暴起。
看到金胧竟然带着莫上桑来到他的地盘，宋延明微微蹙眉，随即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而莫上桑刚踏进玄关，看到宋延明的那一刻，眼底的怒火燎原。若不是金胧及时拽住，他几乎要冲上去，撕碎宋延明那张冷静的脸。
“宋延明！你他妈还是人吗？你懂不懂人权！”
莫上桑声音嘶哑，压抑不住的颤抖，“我妹妹才二十四岁，胆子又小，身体还不好，你看看你，把她逼成了什么样子！你也太畜生了吧！”
“……”
宋延明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他真想告诉莫上桑，他妹妹并不胆小，相反，这姑娘什么胆大的事都干过，但他忍住了。
“人权？莫上桑，你是基督徒吗？”宋延明哂笑，“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明白什么是规则。想要公平就去找耶稣，在我面前谈人权，不觉得可笑吗？”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莫上桑越说越激动，“她当初是走投无路，被网贷逼得活不下去才找的你！你呢？你趁人之危，又始乱终弃，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把她关在这里，跟囚禁有什么区别？她身上的病，她夜里哭着喊疼，全都是你害的！”
金胧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劝慰：“上桑，冷静点，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宋延明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中央，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神色平静：“如果我是畜生，那你呢？当初她网贷还不上，你家人管她了吗？但凡她爸妈能懂得尊重她，莫提雅也不会来找我了。”
等莫上桑的情绪稍缓，他才缓缓开口，声线决绝而无波澜：“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想要你放她走！”莫上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可能。”宋延明摇头，夹着雪茄的右手在烟灰缸上轻轻敲击，优雅地抖落烟灰：“她怀着我的孩子，留在我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放心，我会负责。钱、房子、资源，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能给。”
宋延明语气平缓，心平气和、认认真真补充，“以后孩子出，我会给最好的教育，她这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莫上桑冷笑一声：“宋延明，你把我妹妹当什么？用钱就能打发的玩物？”
他腾地站起来，往前逼近一步，死死盯着宋延明，“我问你，你会娶她吗？”
偌大的客厅里陷入死寂。
宋延明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眸光依旧冰冷。
莫上桑毫不示弱，一字一句致命出击：“你口口声声说负责，而你连名分都不愿意给，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固定资产，我就问你一句话，哪天你玩够了，想抽身了，我妹妹怎么办？！”
听了这话，金胧眼睛一亮，目光从莫上桑身上，瞬间转移给宋延明，似乎也在等待他给出答案。
宋延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莫上桑的视线。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好！好一个宋延明！”
莫上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我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死心塌地跟着你，怀着你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甚至还爱上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三人在楼下吵着，二楼的宋蓝蓝从卧室走出来，躲在墙后面，凭借声调，判断出金胧的声音。
“表叔怎么来了……”
宋蓝蓝站在走廊懵了。
忽然一阵响动，从宋延明房间门缝里传出，锁眼上还插着反锁的钥匙。
她看看楼下，再趴门缝听了听，瞬间懂了。
犹豫再三，宋蓝蓝的手搭上钥匙。
-
楼下客厅，莫上桑对着宋延明劈头盖脸地骂，从他的自私冷漠骂到他的始乱终弃，语无伦次，却字字泣血。
金胧在一旁急得直皱眉，想劝又插不上话，只能死死拉住莫上桑，生怕他做出冲动的事。
宋延明任由他骂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等莫上桑骂得声嘶力竭，他才再次开口：“除了结婚，其他条件都可以谈。她留在我身边，我能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
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哥！”
闻声望去，莫提雅穿着粉色长袖睡裙，从楼梯跑下来。
“哥，你走吧。”莫提雅走过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得和他在一起。”
她摸着小腹，“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提雅，你在说什么？”莫上桑握着妹妹的手，“跟哥走吧，我和你嫂子会照顾你的。”
“哥……”
莫提雅回头，看了宋延明一眼，“哥，你还有工作，琴行刚刚走上正轨，你和嫂子还有小宝，顾不上我的，还会给你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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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别担心。”莫提雅拉了拉袖子，遮住手腕的红痕，“我在北国这么多年，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其实宋总对我不错，这是他的孩子，他逃不开法律责任。至于我爸妈那里，哥，你帮帮我。”
“提雅……”
“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考试，我经常不及格，每次都是你帮我签字，我们有这个默契，现在也一样，我相信你。”
莫上桑抬头，看着宋延明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明白，他真的无法带走妹妹。宋延明的势力太大，他斗不过，莫提雅怀了孩子，也早已没了退路。
沉默许久，转身走向门口的车，片刻后，别墅门再次敞开，只见莫上桑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放在茶几上。
拉链拉开，里面全是莫提雅的贴身物品。
几件换洗衣物、常用的护肤品，还有一本翻得卷边的言情小说和温司弦周边。
最显眼的，是一只枕头大小的蓝白色海豚玩偶，绒毛细腻，摸起来舒服。
这是宋延明买的，也是莫提雅最喜欢的抱枕。
“这里都是她的东西。”莫上桑拿起那只小海豚，对宋延明说，“你不在的时候，她每天都抱着这个睡，梦里总喊你的名字……”
宋延明看着那只小海豚，若有所思。
“宋延明，我斗不过你，也带不走她。”莫上桑说，“只求你，对她好点。”
话音一落，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快步走出客厅，像是怕自己后悔。莫上桑背影挺得笔直，肩膀随着呼吸声颤抖。
金胧给了宋延明一个眼色，连忙追了上去：“上桑！”
客厅里只剩下宋延明，他捏着那只小海豚，指尖蜷缩，瞳孔里的寒凉终于裂开一道光。
莫提雅冲进卧室，趴在床上啜泣不止。
空气里残留着未散的压抑，她知道自己伤害了莫上桑，刚才在谈判桌上，哥哥的妥协，用尽了全部力气。
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不能让自己的事影响莫上桑的事业，也不能让邵旗和小宝因为她，受到任何伤害。
十分钟后，宋延明推门进来，递给她手机：“来，给你爸妈报个平安。”
莫提雅打开通讯录，看着屏幕“妈妈”两个字，她抬头咬着牙，瞪着宋延明：“你能不能出去？”
宋延明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你走！”
莫提雅伸手推他，却被宋延明攥住手腕，手臂一麻，整个人轻而易举被他甩到床头。
“蓝蓝这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宋延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快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莫提雅眼睛发涩，她深吸一口气，电话正在接通，警惕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喂，提雅？”
梅雨鸽声音带点起床气，“这阵子怎么不主动打电话了？”
“啊……”莫提雅攥紧床单：“我太忙了，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你爸上周又头晕，又去医院了，你怎么样，我看新闻，听说最近北国不太安全，很多女学生靠着跟男人睡觉生活，你可千万不要接触那样的人！女孩子家家，那么不自爱，以后还怎么嫁人，爸妈知道了不得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