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胧，我兄弟。”
听莫上桑讲，照片这位帅哥名叫金胧，身高一米八开外，但看长相，皎洁如月，满满元气少年感，绝对不输当代顶流。
说是相亲，实际上是莫上桑让朋友帮妹妹介绍兼职。她是拉小提琴的，在这种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商演之类的活儿，轻松便捷，还有钱赚。
“xx艺术学院的大提琴老师，怎么样？”莫上桑问，“帅吧。”
莫提雅磕磕绊绊：“帅、帅啊，肯定帅。”
莫上桑挑眉：“但是你更喜欢你家宋总？”
莫提雅一拍桌子，“哥……”
这两年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梅雨鸽和莫东远不清楚，但是莫上桑全知道。莫上桑在音乐圈好多年，现在莫提雅又来上海投奔他，总要找点事儿做。
莫提雅：“哥，你把他的微信推我吧。”
手机震动，莫上桑推过来了。点开红圈提示，下一秒，莫提雅怔愣地看向莫上桑。
“哥，你们认识？”
“怎么了？”
“你的这个朋友是基督徒？”莫提雅问。
“我也不知道。”莫上桑一边催她喝酒，一边说，“他没提过。来，喝完。”
手机屏幕刺眼，哥玛兽的头像在冲她笑。兄妹俩酒杯碰撞的瞬间，莫提雅杯里轻微的酒水洒出来，莫上桑一顿，感觉她的情绪不对，问道：“你是不是失恋了？”
莫提雅咽下嘴里的饭，微微笑。
莫上桑看破不说破，打开手机，给妹妹转了三万块钱，“你刚回来，先在上海玩几天吧。”
莫提雅“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莫上桑可能不知道，宋延明给的钱大多是在北国用的。虽然平时亲情卡可以刷，也有许多额外的福利，而且住在别墅里，她几乎不需要花钱。
但是那毕竟是宋延明的卡，留在她名下银行卡里的钱并不多，现在她在上海，除非把银行卡里为数不多的北国币换成人民币，不然即便她在北国过得再潇洒，回了国照样是穷光蛋。
她管嫂子借了几件演出服，每次出门都穿，然后化上精致的妆，不停拍视频，再弄剪，结果流量依然跟死了一样。莫提雅每天盯着后台数据，脑子里持续播放一句话“老娘啥时候火”，终于把自己弄得有点肾虚了，才想起来要工作。
三四天玩下来，莫提雅不是去KTV订了间私人包厢，就是去酒吧买醉，手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宋延明都没有给她发消息。
七天以后，她按照莫上桑给的地址，在星巴克跟金胧见了面。果然，这个金胧比照片里还要惊艳。
金胧是个大提琴老师，同样是弦乐，介绍兼职容易了许多。初见时，莫提雅以为他才二十几岁，一问才知道，他已经是奔四的人了。
既然是莫上桑的朋友，莫提雅也没有见外，直接说：“哥哥你这么好看，可千万不要进娱乐圈啊！我怕你被盯上！”
金胧忍俊不禁：“说什么呢。”
莫提雅：“我很认真的！”
“好啦好啦。”金胧笑道，“不愧是莫上桑的妹妹，哈哈。你们兄妹俩还真挺像。”
莫提雅知道金胧的意思，兄妹俩都一样抽象，且抽象得可爱。她问：“不过，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做明星，或者网红？我长这样，都恨不得用这张脸出去圈粉，你这么帅的一张脸，配上大提琴，做个主播简直是王炸！”
“流量就那么重要嘛？”金胧笑了笑，也没有抢话，只是听她说。
“当然，有流量才能赚钱呀！我前段时间也想做主播，但是我男朋友不同意，白瞎了那么多流量！”
莫提雅看了看金胧，这张脸真的像天神下凡一样，“反正啊，这个时代，我才不信是金子总会发光，如果把金子埋土里，再盖一块抹布，就算是黄金，谁搭理你啊。”
“小姑娘，长得好看也是原罪。”金胧给莫提雅递过来一盘点心：“我小时候确实想进入演艺圈，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因为拒绝潜规则，被人从十八层楼推了下去，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放弃了。不过我在娱乐圈也有亲朋好友，我表哥年轻那会儿，也是做这行的。”
“你的表哥？”莫提雅惊道，“年纪不小了吧，大概能做我叔叔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对呀。”金胧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哦。”
“有多厉害？”
金胧正要回答，突然桌子震动。
莫提雅下意识低头，竟然看到金胧的手机屏幕
［来电人：宋延明］
“喂，老宋。”金胧接电话，“你回来了？”
莫提雅脚趾头扣鞋底，紧抿着嘴唇，捏了捏喉管，防止自己绷不住。
她不想让金胧发现什么，但是绞在一起的手指，躲闪的目光，不均匀的呼吸，早就出卖了她。
金胧发现莫提雅状态不对劲，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两句，就挂了。
金胧点开微信群，动用人脉给莫提雅找了几个跑场的活儿，又带她去弄了张工作照，做好简历后，发给推荐人，然后托人把曲子发给她。
一切都准备完毕，金胧敏锐的神经感觉她有心事，“不好意思哦，我表哥好不容易回国，刚才多聊了两句。”
“没事。”莫提雅不敢和金胧对视，喝口水压压惊，随即抬头看着眼前的金胧：“你比我大三岁，我可以叫你哥吗？”
金胧：“当然。”
莫提雅：“胧哥，你的微信，是佳蕴推给我的。”
金胧：“哦？你是基督徒嘛。”
“我不是。”莫提雅如实回答，“因为舒佳蕴心疼我，我……我失恋了，她想帮帮我……她说你在Q市，我也没想到，会在上海碰到你。”
话说到最后，莫提雅眼圈红了，嗓音也哑了。
金胧明白了，说：“哦哦，本来是在Q市的，前两天我表哥家里出事情，刚从国外回上海，所以我来了。不过上海也有教堂，下周主日，我带你去。”
“那……”莫提雅咬咬牙，“胧哥，你的表哥会去吗？”
“他？”金胧说，“大忙人一个，不可能去的。”
莫提雅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
金胧：“你怎么啦？”
“没事，最近没休息好。”莫提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了，胧哥，你表哥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商人，涉足很多领域，最擅长的是投资。而且他很特别的，虽然很有钱，却也会给普通人机会，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识别潜力股。”
莫提雅又问：“那他有没有兴趣投资音乐项目？我听说现在音乐市场挺火的，胧哥，我真的很想火……”
金胧叹了口气，被莫提雅搞得一点办法没有：“他确实对艺术领域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不过，他的标准很苛刻，而且做生意都有风险的，还很受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
莫提雅接了两天国庆的活儿，微信到账1000块钱，拿到钱以后，她自己去吃了顿火锅，晚上回到家，点开许久没联系的对话框。
看到上次宋延明给她的发消息。
两周前。
［宋总：药吃了，听话。］
［莫提雅：可以不吃吗？（委屈.jpg）］
［宋总：打胎不怕疼？］
再往上滑，十九天前。
［宋总：出差三天，关好门］
二十五天前。
［宋总：书房第三格抽屉里的文件，送到楼下。］
二十八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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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莫提雅：小肚子里都是**，满满的，有些不舒服。］
三十天前。
［宋总：］
一个月前。
［宋总：取件码5742］
这是他给她买的演出服，莫提雅穿全身给显老，宋延明就给她买了白色的，还配了一套高奢耳钉。
莫提雅记得这一天，她取下包裹，结果看到里面的快递不止是演出服和耳钉，里面还有一套女仆装！！！
一个半月前。
［莫提雅：宋叔叔，肚子好疼，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闯红灯，求你了。］
两个月前。
［宋总：这琴怎么样？］
［莫提雅：很好，老师说我进步了哦！（开心.jpg）］
［宋总：［图片］］
发来是是一个琴弓，跟那把琴配对。
是宋延明给她买的。
三个月前。
［莫提雅：宋叔叔，我害怕，蓝蓝不会再打我了吧（大哭jpg)］
……
莫提雅吹完头发，给宋延明打了个微信。
［宋叔叔，我家人让我来相亲了］
十五分钟后，宋延明回了个“？”
莫提雅按住心口，不知是害怕得紧张，还是难过，反正左边心脏隐隐作痛就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滑。
［是的，宋叔叔。我其实并不想来相亲，但家里人很坚持，我也不小了，希望找到一个能理解我、支持我追求梦想的人。］
她按下发送键，然后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心跳加速，失魂落魄，泪腺快控制不住了。
消息发过去，宋延明没有再回。
可能是懒得回。
但对于莫提雅来说，这样的消息发过去，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三天后礼拜天，徐家汇商业街。
金胧早早就到了，他穿着天蓝短袖衫，像个暖心大哥哥，带莫提雅参加了教会的聚餐。
他们很多人，都是基督徒，莫提雅认识了几个同龄女孩，大家很聊得来，还互相加了微信。
夏天的上海，热得像桑拿房。
所有人都散了，已经是傍晚。莫提雅一身露脐装和超短裤，坐在金胧车里，二人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提雅，外面太热了，一会儿你先进去吧。”金胧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我表哥说不定会晚一些。”
莫提雅紧张地说不出话，只是机械地答应。
金胧见她紧张，以为她是因为要见大人物手足无措，笑道：“别紧张，我表哥又不凶，他是有女儿的人，对女孩子很温柔的。”
副驾驶的莫提雅看向金胧。
她眨了眨眼，心里想着——
温柔吗？
莫提雅猛然想起她和宋延明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他趁着她喝醉，直接将她丢进车里。
那时候的他，跟温柔这两个字，毫无关系。
或许他有温柔的一面，可是他的温柔，却像是一把割肉的钝刀。
割得温柔，缓慢。
起初并不觉得疼，直到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了，才发现，这是一把刀，而不是按.摩棒。
很快，车子开到预订好的咖啡厅。
金胧给莫提雅打开厅门，走向预订的位置，远远的，他招招手：“表哥，这儿呢！”
斑驳梦幻的光影打在男人脸上，他一身蓝白细条纹衬衫，纯白长裤，咖啡厅布局错落有致，一排排木质茶几，淡淡的木香与他融为一体。
宋延明缓缓抬眸，看见两人的瞬间，他指间夹着雪茄，深深一了一口。
他冲金胧勾了勾唇，又转头问莫提雅：“胧儿，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