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我看看这个簪子能当多少。”安蘅把昨天顺走的簪子放上柜台。
“诶行,您稍等哈。”伙计把簪子放在手上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瞟了她几眼,“这簪子……”
安蘅打断他:“大哥,你看看仔细,这簪子能当吗?”
伙计放下簪子掩饰着咳嗽两声,“自然可以,我们当铺什么东西都能当。不过呢,姑娘,这簪子什么来历啊?来路不明的我们可不收。”
安蘅看见他脸上挤出个笑,显然怀疑这簪子是她从别人那偷来的。
也是,一个乞丐哪来的好簪子。
“大哥,这簪子是年前集会一户小姐路过发善心赏的,本来想先偷偷存着,这不是最近大家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弟弟又生病了,这才拿出来。您要是让我找出那小姐我也办不到,大哥您行行好吧,我弟弟快病死了,再不看郎中就真的没救了,大哥救人一命……”
伙计听着一大段话,脑袋嗡嗡,连忙打断了眼前这个瘪着嘴快号啕大哭的小姑娘:“姑娘我看这簪子工艺应当是城东尚金宣的首饰,既然这来路没问题,待我店里跑腿拿过去一验真假即可,您看如何?”
安蘅担心这当铺耍心眼让跑腿以假换真,想一同去,却实在有心无力,于是就留在前厅等待。
官府已经把她家打为罪人,官府去不得,那些和爹娘相熟的人家也去不得……
外祖父家会被牵连吗?她不清楚,无论怎么说安蘅也不能再去连累外祖父一家。
现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本县,只要在这里一天,就有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性,其他地方没人认识她。
她不是想苟活,睢江县官府不可信,离开这里她才能找出安家灭门真相,为安家上下报仇,为家人洗清污点。
思索间,刚刚的伙计已经回来了,和伙计低声交流几句,伙计点头对着安蘅一笑:“姑娘,这簪子确实是真物。”
安蘅闻言忙来到柜前,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
“姑娘要活当还是死当?这簪子您还打算赎回去吗?”
“死当的价格高一点对吗?”伙计点头,“那死当吧,大哥我替弟弟谢谢你。”
伙计趴在柜台后,往那本厚厚的本子上唰唰写着字,嘴里一边和安蘅念叨:“小姑娘,这簪子我估摸算了一下,死当给你五百文如何?这价绝对良心!”
这簪子当初明明买了一两银子,居然直接给她对半折,还好意思说良心!
明明是看她年纪小无依无靠黑她!
安蘅心里气愤但面上没有表露,不说真正的乞丐可能压根不懂价格,就她现在急用钱治伤的情况,也不能讨价还价。
想来五百文治伤应当绰绰有余了。
没等她回答,跑腿就提着几串钱甩到她面前,整个人立在那像座黑塔般压迫感十足。
安蘅抬头看着跑腿高大魁梧的身材,嘴里说不出疑问,只连连对伙计点头:“好好,谢谢大哥,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罢转身就想把铜钱塞进袖子,发现太臃肿显眼,又转过来朝伙计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嘿大哥,好人做到底,送我个钱袋吧,破点的也行。”
……
安蘅走出了典当铺子,看了眼太阳,现在应当是酉时左右,周围行人很多都下了工,正行色匆匆往家赶,还有结伴去饭馆酒店的。
她不能找那些县里有名药堂的大夫,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些郎中大夫是家里常客,她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还记得她的样貌。
况且这伤口不轻,绝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留在他们身边就多了被发现的风险。
官府随时有可能通告安家一事,她不能留在药堂治疗。
去年北方发生大灾害,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向睢江县,有不少人在城里找到了活计谋生,在县北买了土地。
县北是乡村,之前一直荒着留给官府,流民一来倒算是热闹起来,想来也应当有郎中。
她现在没有户籍,就算混过守卫离开睢江县,也无法保证能混过下一次。
既然现在离不开睢江县,倒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安蘅隔着布料摸了下那把塞进衣服里的短匕首,钻进了旁边一道窄窄的小巷内,将伙计送她的两个小钱袋拿了出来。
那份装了两百文的钱袋被塞进胸口,另一个钱袋则被捆在了她的大腿上,藏在了里衣内,如今世道没那么太平,县北鱼龙混杂,这样做两手准备她才放心。
以防万一又用匕首从外袍上割下了一条长布,绑了好几圈,甩了甩,很结实,安蘅这才走出了巷子。
县北离城区相当远,安蘅此时受了伤,刚刚又干了不少事,行动的慢吞吞,半个时辰下来时才走到东街口。
她望着天色,想着还得先找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安蘅摸着快瘪下去的肚子,之前没感觉,一下子想起来突然饿的不行。
在街口找了个饼铺,买了两张饼,她坐在旁边地上,靠着墙用油纸包着一个饼塞进了怀里,另一个急匆匆往嘴里塞。
余光看见一个小不点盯着她手里的饼,还一边啃着手,口水已经快滴到衣领上了。
或许是这小不点眼神太可怜了,“呃……喏,给你吃一点。”安蘅怀着莫名的心态给她掰了一小块饼。
这小孩看起来年龄不过四五岁,竟然还对着她道谢才把饼接过去吃。
安蘅惊奇地盯着那小孩,她像这么大的时候大概只会撒泼打滚问娘亲要东要西,不给就定会闹个天翻地覆。
这小孩衣服满是补丁,不过看起来并不脏,反而蛮干净,一看就是常洗衣服的状态。
头发乱糟糟,疑似扎着两个小辫,但高低不一还松松垮垮,几乎马上就要散开,她看见头绳掉下去了。
安蘅接住左边的头绳,那小孩也不躲,“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你爹娘呢?”一边问一边给她把左发重新捆成一个小辫子。
从她的衣服,安蘅判断这小女孩绝对不是附近的乞丐,起码不是独身一人。
小姑娘吃完了饼,指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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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方向说:“爹爹在那里。”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几个人围在一个小摊前面,看起来这摊子生意不错。
“你确定吗?”看小姑娘点头,安蘅站起来牵住她的手靠近了那个摊子。隔着几个买家往里面瞅去,摊主是个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正手忙脚乱的给面前的客人拿东西。
往下一看,他面前是一块带着轮子的木板,放着堆竹编的篮子和簸箕,角落还胡乱堆着一些带着泥土的野菜。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穷苦的老百姓。
就在安蘅观察他的时候,他左右一看终于发现女儿不见了,站起来喊了两声:“岁岁!岁岁!”
旁边的小姑娘从人后钻了出去,回到了她爹爹身边。那个男人摸摸女儿小脸呼出一口气,看见那个扎好的辫子顿了一下,岁岁拉了拉她爹的手,在蹲下来的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男人视线向安蘅看去。
他冲安蘅微微弯腰点头,“谢谢姑娘,姑娘你不着急走就请稍等一会。”
安蘅望向了他拴在一旁的、那只有点瘦的毛驴,朝男人点头,转身回到刚刚坐着的角落盯着面前的土地发呆。
就在安蘅放空大脑,感觉魂魄即将飞出身体时,一双小脚插进她的视线里,“姐姐。”小姑娘叫了她一声。
安蘅抬起头,小姑娘跑过来呆呆地看着她。目光越过她,客人已经不在,那个男人在收拾东西,没卖完的货物堆到一起,而后站起身,朝她们走来。
安蘅回过神,扶着墙站起来。
“姑娘,我家丫头乱跑还吃了你的饼,真谢谢你了……”说罢就要从钱袋里掏钱,安蘅连忙阻止他,“大哥,这一个饼才多少钱,况且她也只吃了一口,你不用谢我,我倒有事想问问你。”
“姑娘你问。”那男人一愣。
“大哥你是县北来的吗?”
这男人口音不是睢江县的,应该是外县人。外县人跑来这里卖货,用驴代步,说明即使住在睢江县内也一定离这里不近。
他们身上的衣服补丁虽然多,但很平整,针脚不错。这男人刚刚卖东西看起来手忙脚乱的,还没发现女儿不在身边,不像会干这种细致活的人。
以及,安蘅偷偷瞟了一眼小姑娘一边松松垮垮的辫子。
这家一定有个第三人,大概是他的妻子,小姑娘跟着爹跑这么远来卖货,他妻子可能近期出了什么事,也许是病了?
安蘅自认为没那么聪明,但大概也能猜一些。
“姑娘你怎么知道的?”那男人看起来很困惑,但没有很谨慎,可能是不觉得面前这个一看就虚弱的人能做什么,又或者是单纯的粗神经。
安蘅得到了肯定答案,冲着男人一弯腰,“大哥,你顺路捎着我回县北吧!”
说罢指着腰间,神情仿佛在回忆可怕的事,表情十分可怜,“昨日我正在巷子里休息,不知是谁直拿刀刺我,我想去找县北找个郎中帮我治治,只是这天色太晚……”
“好,小事一桩,姑娘你信我,那我就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