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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作者:熟极而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闵云舒应声推门而入,但见思鸿端坐琴案之前,弦上清音未绝,他含笑抬眼,“可还顺利吗?”


    闵云舒小嘴一撅,:“托主人的福,大体无恙,只是途中略有波折。”


    思鸿指下琴弦轻拢慢捻,笑问:“什么波折?她未曾察觉是我们暗中相助吧?”


    “这事说来话长,”闵云舒抱起双臂,回想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摇头叹道,“虞姐姐当真不是好相与的。”


    思鸿摸住了琴弦,起身斟了两盏茶,温言道:“不急,细细说与我听。今夜便宿在我这儿罢。”


    二人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手足,思鸿年长闵云舒八岁,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当下他们对坐桌前,闵云舒徐徐道来,“昨日虞姐姐与狄万里前往大营后,你我按计将马匹安置在东南路口。后来过了一会,我再去时果真少了一匹。”


    思鸿微微笑着不作声,听他细细道来。


    “挽菊既然被虞姐姐牵走了,我便骑了挽风直奔圣台而去。等到天黑后,我料理了外围把守的官兵,然后混进了苦役里…”


    他将如何见得虞音前来救人,又如何见她离去诸般情形一一述说,末了又道:“虞姐姐说要见你,听那语气,好像知道了是你。此事倒也奇怪,我刚要探问,她便策马远去了。”


    “嗯,知晓便知晓罢。”思鸿略一沉吟,“总是要去见她的,也不能一辈子躲着。凉陵城北三百里听风崖…待我三日后前去探查探查。”


    “昨日接到爹爹传书,”闵云舒自怀中取出一封信笺,“说若主人此处事务并非十万火急,还请待他归来再作计较。”


    思鸿展信细观,但见字迹遒劲有力,不由轻叹,“闵叔在那边,仍是惦记家里的事。”


    他看后把信折好递还给闵云舒,眸光沉静,“虞姑娘如今处境极为艰难,我须得先去见她。舒儿你留守家中,待闵叔回来咱们再计议。”


    “是,主人一路小心。”闵云舒收信颔首。


    三日转瞬即至。思鸿恐路途遥远误了时辰,是以未等天明便已策马启程。


    单骑径往凉陵正北疾驰三百余里,但见群峰插天,层峦叠嶂,其势雄奇险峻,较自家山居犹有过之。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危崖绝壁,人迹杳然。虽是从虞姑娘口中得知听风崖的名字,可在这群山当中寻觅,实非易事。


    思鸿勒马于一处高坡,那山风自各处深谷中呼啸而上,风势穿峡过隙,声如龙吟,他心中暗忖:“‘听风’之名,想必源于此。”


    正自沉吟间,忽闻风声之中,隐隐夹杂着一缕声响,穿透呼啸的山风,似有还无。


    “这荒山野岭的,这个声音?莫非是…”他侧耳细辨,那声音虽极细微,却蕴含着韵律,不是山风所能模仿,亦非幻觉。


    循着那若有若无的音律指引,他策马沿着一道陡峭的山脊缓缓而上。


    走到后来,山径愈发难行,他怕坐骑不堪重负,索性下马令其自去寻草。自己则展开轻身功夫,继续寻着声音而上。


    每上行一段,声音便清晰几分,此时已能分辨得出,这正是孤高的七弦琴之音。


    再行一盏热茶工夫,只见前方一座孤峰拔地而起,傲然卓立于群峦之上,它四面临渊,云雾在其下翻涌不息。劲风至此更是猛烈异常,呼啸盘旋,声动山谷,确不负“听风”之名!


    思鸿见此情景不禁喝了声彩。


    可当他临近崖边时,本已清晰明了的琴音却倏然消失,他驻足峰下,仰观崖顶。


    忽然见到右首山石之上站着一人,她身着一袭白色广袖流仙裙,裙摆随风飞扬,腰间丝带轻轻拍打着她手中长剑,不是虞音又是谁?


    思鸿在低处仰视,眼前的她,仍是那副清冷如月、眉目如画的样貌,却是已洗尽铅华,未施粉黛。


    这天然去雕饰之态,反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那股挥之不去的疏离与清傲,在险崖天风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遗世独立,当真不似凡尘中人。


    四目相接,思鸿心头蓦然一震,只觉那容光逼人,竟令自己一时为之所摄,顿生自惭之意。


    尚未回神,只见虞音在远处山石之上飘然而下,将至临近时她忽地加速,长剑倏刺,一招“荆轲献匕”中宫直入。


    思鸿见这一剑来得极快,若不闪躲非叫她刺死不可。急忙侧身矮避,踉跄数步勉力躲开,口中连连叫苦,“哎呦,虞姑娘,是我啊!为何每次见面你都要这般针锋相对?”


    虞音更不答话,剑招连绵不绝,思鸿被迫施展轻功后退,可周身就像被剑网粘连住一般,始终无法脱身。


    她却也不要思鸿性命,剑法虽奇,但都点到为止。思鸿见那剑锋皆是贴着自己皮肉划过,剑尖带起的劲风在面颊间掠过。


    他起初闪躲的轻功还有些章法,到得后来只顾逃命,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又生怕虞音在身后划伤他皮肉,便转过身来直面剑招,坐在地上急急后挪。


    “咚”的一声,他后脑撞在了听风崖的山壁之上,已是退无可退,那剑尖也如霎时静止一般,指在他鼻尖前寸许之地。


    这一路狼狈逃窜,思鸿早已弄得满面灰尘,像个野花猫一般,喘着粗气,


    “嘿嘿…虞姑娘,又试探我武功。”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问?”虞音用剑指着坐在地上的思鸿,冷声道,“若是我问出来的,定还有你苦头吃!你若乖乖自己说明白,说的我高兴了,或许还能捡条命!”


    “我说!我自己说还不行吗!”思鸿不及她发问,连声应承。


    “快说!”虞音娇叱道。


    “我…我家在凉陵府西郊,平日素爱琴艺,自姑娘仙踪降临凉陵后,我便一连数次到坊中听你弹琴…”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剑尖又抵近半寸,迫的他紧贴山壁动弹不得。


    “嗯?谁叫你婆婆妈妈从这般远说起了!?”虞音怒道。


    “姑…姑娘想从何处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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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


    “我跟云舒一探得你的行踪,便暗地里跟着你了,生怕你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后来发现果然你是要去救人,我这才让云舒接应你出来。”思鸿把经过跟她解释了一番,但也只是说个大概,其中几处关键却被略过了。


    虞音听后面上仍是没有表情,“闵云舒这小混蛋武功高强,为何会听你这样人的话?”


    思鸿气的苦笑,“姑娘你这可就看不起人了,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怎么了?”


    虞音轻哼一声,“哼,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一个手指都能把你捏死,他为何会听命于你?还不给我老实回答!?”


    “他爹爹是我庄上管家,这孩子天生便是神力,我与他爹爹认识的早,他自然就跟了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虞音听后又问,“那日我到圣台的时候,好几处哨岗没了守卫,火把却还燃着,是他们有意撤去的,还是你们做的手脚?”


    “是我让云舒料理的,免得他们人多伤到你。”


    虞音深深的盯着他的眼睛,“城外军营附近那两匹马,也是你们所留?”


    “是,姑娘心细如发,令人钦佩。”思鸿反问她,“却不知你是如何察觉的?”他问后半晌不见回应,方觉事情不妙。


    “我说过,你老实自己说出来,我便饶了你,若是我问出的,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虞音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行使军令一般,不容置喙,“在这等着,不许动。”


    思鸿见她不像是在说笑,急忙分辩,“什么后果我真不知道,你问了我不都如实相告了?这又有什么区别?”


    只见虞音到一旁的峭壁上斩下一根藤枝,那藤枝虽不粗壮,但极富韧劲,便是两边对折也不会从中断绝。


    她这一去一回,只是转瞬间的事,思鸿话音甫落,她便拿着藤枝回来了。左手长剑架在了他脖颈间,右手扬起藤枝狠狠抽下。


    思鸿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当即坐在地上痛呼出声,


    “哎呦!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我什么都说。”


    虞音又连抽三下,思鸿再也忍耐不住,不顾颈间利剑,挣扎着便要起身而逃,却被她一脚踏住,压在山壁之上。


    她俯身逼近,以藤枝抬起他的下巴,“今天若是不把你打疼了,你还会缠着我没完没了!我救人也好,生事也罢,与你有什么干系?我讨厌你!见你就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暗中跟踪,让人恶心!”


    思鸿从未与女子如此相近,但觉她吐气如兰,一时心神荡漾不禁面颊绯红,竟也忘了身上疼痛,便是她后面说的话语也未曾听清。


    后来她不知又抽了多少下,打的累了方才停手,见思鸿抱着头再也未动一下。


    “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否则见一次我打你一次,你若不服大可让闵云舒来杀了我!”说罢将藤枝掷于思鸿身上,惊得他又是一颤。


    但见他蜷缩在石壁之下,衣衫破碎处鲜血淋淋,甚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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