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把我从祁夜肆那小子那里抢来就算了,还拿我挡浮光昭羽的攻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蛇蝎心肠呢?”
两仪盘的器灵飘在扶无忧前方,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他被扶无忧从本体里面拽了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一个地点,被扶无忧威胁着去找那个地方,不然就用她剑柄上的绝灵石把他砸了。
绝灵石这玩意是真可怕啊,他也怕的。
“呵,快找。引来了沙兵,我们两个都不能活着出去。”
两仪盘只能加快速度顺着地点前去,扶无忧也立刻跟上。越往里走,暮疆越发凄凉,耳边传来沙兵的嘶吼声也越发清晰,黄沙漫天吹着眼前逐渐看不清路,空气中满是沙尘,混着丝丝缕缕腐臭,还有血腥味。
扶无忧的心也跳的越发快了起来,她心中隐隐感觉,哥哥就在附近了,不远处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两仪盘在一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面色凝重的看着扶无忧,开口道,“你确定了吗?救出你的哥哥还有各位州主?”
“废话,不确定还带你出来做什么?”
两仪盘如今依旧是稚童的模样,不过黄沙漫天下那双眼睛透出来的眼神却是老练的,他继续说道,“哪怕自己会身陨暮疆也绝不后悔?你后悔……我带你回去。”
“……”她沉默了一瞬,那一瞬,她想到了被她委以重任,放在浮光山的无知少年扶松,随后苦笑一声,便开口说道:“我这条命早就破烂不堪,十年逆道而行的修炼我不过外强中干,能帮哥哥走出暮疆,这条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扶州,值得更好的州主。”
两仪盘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将自己稚嫩的手掌放在扶无忧的额头上,闭目吟诵口诀。
吾以器灵为引线,连本体,送灵力,祝尔长存,心愿达成。
两仪盘的法器秘法,能短暂屏蔽与主人的契约,以器灵的名义驱使本体,一瞬间绽放强大的灵力。扶无忧不解,但感受到一股灵力充盈体内,为她暂时修补了身体各处的伤,也大概猜到了。
“走,要来不及了。”
扶无忧紧紧跟上步伐,黄沙遮眼,两仪盘爆发光芒,漫天虚无之下赫然出现一处石墙。上面经文密布,条条框框如同藤蔓蜿蜒崎岖的爬满整个石墙,足足有五丈高,压迫着所有见到它的人。
“用你全身灵力攻击石墙中心,只要你打破了,你哥哥就能得救。”
“我为你护法!”
说罢,两仪盘立刻背过去,双手结阵,拔地而起护阵,将扶无忧牢牢护在其中。扶无忧不敢怠慢,唤出佩剑直插地底,双手用力在剑刃上划出鲜血,浸染整个剑身,口中不断吟唱着口诀,周身灵力包裹逐渐化作金光。
“春江秋夜,扶平济苍,敛灵为吾!”
以鲜血为祭,全身灵力灌注其中,她的经脉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爆破,只是一次,便寸寸断裂,鲜血从内里向外溢出,她的双眼逐渐被黄沙弥漫,口中也吐出了猩红。
一队沙兵听到声响从不远处赶来,领头的那一个暴起升到半空快速劈下,两仪盘催动本体铸造第二层护阵抵御。
来者绝对不是简单的虾兵蟹将,看修为如此高强,应当是暮疆孕育的百年沙兵,实力不俗!
“快!”
扶无忧再次划血而出,掌心被她划得血肉模糊,精血浇灌佩剑,再次大声念出口诀,“春江秋夜,扶平济苍,敛灵为吾!”
天地动荡,石墙开始颤抖,灵力源源不断的冲击着石墙的阵法,腐朽之气从石墙之上喷涌而出,朝着扶无忧席卷而来!两仪盘分出手来抵挡她面前的腐朽之气,却效果甚微。
磅礴的,不容置疑的腐朽之气仿若一个巨人,将如同蝼蚁的扶无忧任意揉捏。一道黑气化作拳头贯穿她的心脏,她双手抓着剑刃,丝毫不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却不停下继续重复着那句口诀。
“春江秋夜!扶平济苍!敛灵为吾!”
灵力再次爆发,全身经脉断裂加剧,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经脉发出撕裂般的疼痛,具体到哪一处,痛感让她浑身战栗。
光柱再次升空,冲击着石墙的阵眼,不断有碎石被震碎下来,外围的沙兵攻击越发猛烈,两仪盘的阵法还能再撑一会儿,但扶无忧撑不了多久了。
灵力,不可停息的灵力,从扶无忧的体内像是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全部用力砸在阵眼之上。越大的灌注灵力,腐朽之气的攻击就越发猛烈,又是一道利箭一般的腐朽之气,从扶无忧腹部穿过!
掏空,血肉模糊!她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若两仪盘回头看,便能透过那缺口看见石墙和她手中的剑。
她双眼已经被血迷失了,看不清方向,腹部被掏,口中却依旧清晰,“春江秋夜!!扶平济苍!!敛灵为吾!!!”
“啊!!!!”
哥哥,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地动山摇,周围一切都在震动,腐朽之气将扶无忧裹挟,碾压,狠狠的砸在地上,席卷朝着天空抛去,再用力将她摔下!她已经无力反抗那强硬的腐朽之气,口中只是一直一直重复那句口诀。
灵力逐渐弱了下来,两仪盘加大灵力护法,同时想要分出灵力去帮助扶无忧,却有心无力。
在腐朽之气最后一击到来之际,扶无忧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虚无的,月白蓝衣袍,他的腰间挂着一块与望千萧相似的玉佩……
“孩子,你是好孩子。”
扶无忧没有别的办法了,灵力掏空,她只剩下一具将死躯壳,还有残破的灵魂,如若现下救不出哥哥,不仅先前的努力都会白费,就连两仪盘都有可能落入暮石手中!
她现在灵力已经透支了,没有任何一点。
这个时候……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她纵然万千思念,也只能化作眼下泪——
“以吾之灵魂献祭!自……爆!”
她好像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引爆了自身的灵魂,半步化魂境的灵魂自爆,产生的灵力足以冲击这股暮石用强大腐朽之气筑下的石墙。
石墙传来隆隆巨响,随后轰然倒塌,扶无忧跪在原地,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她想看看她的哥哥……这十年你有没有什么变化?是不是老了许多,困在暗无天日的暮疆里,你可还好?
对不起哥哥……我辜负了你太多太多,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扶春江被我管的乱七八糟的……哥哥……
你回来了,真好。
但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也不能知道了,扶无忧的身形随风消散……
哥哥,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原地,只留下一柄没了剑柄和一半剑身的剑刃在黄沙中。
“石墙碎了!”
扶惊衡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从地上突然站起,转头看向外面刺眼的地方,石墙真的塌了!
他的心中隐隐不安,刚刚他感觉到了已故的望州主的气息,如今石墙突然倒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有,这冲击石墙的灵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像无忧的?
墙外,数十只沙兵冲杀进来,扶惊衡没有犹豫,与诸位州主一同拔剑杀敌。
几位化魂境初期的强者面对这些沙兵虽然有些吃力,但仍然能应对。祁夜州主看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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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筋疲力尽的两仪盘,抬手将他收入手中。
“两仪盘?你为何会在此处?”
“……”两仪盘没有说话,他默默看了眼那插在黄沙中的断剑,随后回到本体当中。
众人也不再拖延,立刻朝着暮疆外离去,这里刚刚发生的暴动,一定会引起附近的沙兵找过来,他们得快点走!
离开暮疆境外,众人久违的看到天地草木,这一别就是十年。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今的朝域会变成何等模样?
只见一道白袍身影速如疾风,从远处化作光点一跃而下,直接站到几位州主面前。
烟雾未散,却听到那人声音。
“扶无忧呢?扶无忧没有出来吗?”
这话无疑是给扶惊衡一击重剑,烟雾散去,是匆匆从浮光山赶来的望若絮。
“你说什么?!”
扶惊衡上前两步看向望若絮,他像是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认,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
“……你们……没有看到扶无忧?”
望若絮后退两步,抬手从祁夜州主那召来了两仪盘,逼着他器灵现形,随即质问他。
“你和她私闯暮疆,没有主人在的你,怎么敢带她过来?!”
“她人呢!”
两仪盘撇过脸去,双手环胸,神情中也带着些许感伤。祁夜州主明白两仪盘如此做法是为何,却也难以开口。
在场的人见到如此情景,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无一不沉默回望。
“自爆,尸骨无存。”
望若絮听完,用力将两仪盘扔到地上,随即就要闯入暮疆去。被温州主拦下了,好言相劝。扶惊衡只觉得浑身冰凉,不敢相信的回望出来的路,沉默寡言的他,落下了一滴泪,融在这漫天黄沙当中。
“扶无忧,你真是好样的……”
到底还是怪我,你这个疯子知道了办法,哪里会等众人一同前去。
又一次,是因为我。
“我要去找她的东西,哪怕一件衣袍,一枚碎玉。人活一世,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还有我的爹娘……总会,留下点什么的……”
望若絮挣开温州主的手,扶惊衡紧随其后,他看到了那柄断刃,那是扶无忧的剑,是他亲自为妹妹打造的剑。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事实不会让你骗自己太久。
望若絮走在前面伸手触碰到暮疆结界的那一刹,像是手碰到水面,泛起涟漪,银光缓缓亮起,随即出现扶无忧的虚影。
她站在暮疆内,与望若絮、扶惊衡一界之隔。她神情坚定,目视前方,好似透过几个时辰看向如今的望若絮和扶惊衡。
“望风烟,若我此行没有救出我哥哥还有各位州主,麻烦你,替我帮一下扶松。多谢了。”
“我欠了你一剑,今生难还,下辈子你若认得出我,随你来刺。”
“扶州扶春江第八十五代州主,扶无忧敬上。”
扶无忧那一缕灵力,轻飘飘的落在望若絮的手上,是一阵盘旋在她手中的风,微弱,发光,有力量。正如她扶无忧一生,自诩微弱,却稳坐上七州之位,护佑一方百姓。
“若没有那些事……我们也该是挚友……”
她将灵力凝聚成一颗玉石,交给扶惊衡,随后拔剑踏入境内。“扶惊衡,你刚从暮疆出来,好生修养,我自去寻她。”
“不,我要去寻她!”
风沙弥漫,天地昏暗。扶惊衡被几个州主强行带走,只留下望若絮只身进入暮疆。
夜深时,望若絮手拿一柄满是鲜血的断刃回到浮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