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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水墨方天,真假难辨

作者:坐云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心中所惧,历经四日,恐怕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吧?”


    祁夜肆翘着二郎腿,前后摇晃,单手撑着太阳穴,靠在座位一旁,慵懒的看着弟子们进入水墨幻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穆壹聊天。


    “所惧何其多,四日只是增加了些准备罢了,最终还是要看心性。”


    穆壹看到待泽进来水墨幻境之后,就默默看着时间。他是打心底认为这孩子好,先州主去后,他也就不再考虑婚嫁之事,一心培养几个弟子以后择一个传自己的位子。


    其中待泽就是他最看好的,虽然现在到底是有些顽劣,但本性纯善,悟性好,是一定能胜任的。


    说到底,还是在待泽身上看到了当初的影子,觉得这样的孩子培养起来怎么样都不会差的。


    “哎哎哎,怎么老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不是我说,非规你也不老啊。老气横秋的小心三十岁就长皱纹!”


    “长不长,于你我又有什么区别?术法之事罢了。”


    穆壹摇摇头,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不曾想差点吐出来,咳了两声,掀开茶碗盖一看,哪有什么茶叶,一股酒味直冲鼻梢。


    再看身边忽而间换了个方向撑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祁夜肆,心下了然。


    “哎呀,你怎么拿错了我的茶盏?这春水醉你可受不住啊拾兰君。”


    嘴上带着笑,明显是得逞了的表情,拿过茶盏将两人的置换,随后偷偷笑着。


    骄阳当空,水墨幻境的入口如同一个漩涡,矗立在大殿之下,清风阵阵倒是让人不觉得热,只是有些无聊。


    初督师自然知道,在弟子们进去后不久,双手结阵,抬起幻化出一面巨大的水镜,分别出现不同弟子的幻境,大约有数百名之多,不过其中初之月隐掉了望若絮的。


    “所惧之事虽多,但人麻木了也就不怕了,今日的幻境,算是考核前几日的训练?”


    初随空摆弄着扇子,看着水镜当中的各色弟子,似乎都十分的得心应手?望千萧也同意这说法,他对其他弟子兴致缺缺,只是想知道阿姊如何,却不能看。


    “应当是了,看来初督师此番教导倒是顺利。”望千萧看着手中的茶盏,兴致缺缺,初随空收了扇子转了一圈,思考如何让这人有些兴趣来。


    “兄长,此幻境是人心中所愿之事。”


    初之月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位大人物纷纷有了兴致,心中所愿之事?


    到时与平日训练反其道而行之,这下弟子们有的玩了。


    温颂看着幻境当中的景象,弟子不断变换,一闪而过的影子没有一个是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她易容成了什么样,温颂自认为她化成任何样子自己都能一眼认出她,这群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她。


    难道是初之月将她那一个隐藏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百无聊赖之际,看向寒光暮,他倒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弟子。


    罢了,同寒光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七州当中相互依靠罢了。


    扶无忧目光从始至终都定在一个方向,她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大弟子——扶松。


    扶松的幻境很简单,就是扶无忧等回了她的兄长扶惊衡,扶州扶摇直上。他依旧是那个大弟子,更加意气风发,身边跟着三五好友,有穆州的待泽,有初州的追絮,还有……那人是谁?


    他们四人行侠仗义,荡平暮疆,成了一代神话,让扶无忧感到骄傲。


    倒是有孝心。


    水墨方天当中,望若絮睁眼看到的就是温颂焰晶鞭直指她命门,寒光暮手握佩剑目光薄凉。转身,是扶无忧那充满怒气的双眸,不等开口,一剑刺穿了望若絮的胸膛。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望若絮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倒在地,温颂的焰晶鞭抵在自己的下颚,灼热的温度将她烫伤。


    “为我阿姐偿命!”


    “为温迎偿命!”


    “为我兄长还有千千万万弟子百姓偿命!”


    血迹斑驳,望若絮毫无防备的倒在血泊当中,身边一时间多了许多人,每一人手上都拿着一柄刀,狠狠的插进她胸口,心脉,背部,直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流了一地,望若絮意识昏沉,闭眼,心中猛地一颤,所有一切皆为幻象。


    她不过身处水墨方天当中,一切都是虚假的。


    望清成了这最早出来的一个弟子,顺利领取了第一个金铃铛,金铃铛用十个平安铜钱绑做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率先出来的弟子领取十枚平安铜钱,第二个则是九枚,以此类推。


    金铃铛是由初之月亲自给的,眼中带着欣喜,祝贺她拔得头筹。


    温颂注视着那个弟子,食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单手撑着太阳穴,嘴角微勾。


    她找到了,望若絮。


    待到考核结束,温颂先一步离开,命人查了望若絮的化名,叫望清,又顺着找到了望若絮的居处。


    “这般简陋?”


    弟子居所确实不能与州主相比,但望若絮这间怎么样都不能说是简陋啊。


    关心一人,就总会觉得她生活中哪哪都有些小毛病,哪哪都要挑剔一下,再自己换上所认为最好的,让她住的舒服,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温颂让跟着自己的侍从去准备一批新的家具来,给望若絮居处换上。


    这一切有些反常。


    “算了,我住处旁边还有一个空院子,今日就搬过去。”


    侍从没见过温颂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连连称是,即刻转身去让人收拾那间空屋子。


    温颂则是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给自己斟了杯茶,静静等待望若絮过来。


    “好啦,你们都回去吧,我打坐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望若絮笑着将三人送走,将门关上就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风烟君,好兴致。”


    浑身汗毛立起,不敢转头,甚至是想立刻开门离开!温颂……找到她了?


    她该怎么面对?她找来又是为了什么?杀自己吗?甘愿给她杀吗?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见你。”她语气一时间软了下来,说到后半句甚至有些无助,隐隐带些哭腔。好像一时间卸下所有虚假的伪装,露出属于少年时的脆弱,像面对阿姊一样面对望若絮。


    望若絮听到之后,立刻回过头来,目光与温颂对撞,竟然是温颂先落了滴泪下来。


    “温颂,不哭……我在。”


    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强装镇定的温颂。她穿着华贵的衣袍,带着端庄的饰品,举止威严,睥睨众生,是世人惧怕的洛泽尊主。卸下伪装,她不过是被困在十年前的那个如同六月焰火的少女温颂。


    “你去了哪……阿姐走了,你也不在了……我一个人回到温州,我……什么都不会……”


    心碎了一地,温颂声音含糊地说了好多,望若絮一一答应,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


    洛泽尊主将一切软弱藏在心里,在故人面前重新成为了温颂。


    她以为温颂恨极了她,此生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仔细想想,她们四个从小玩到大,又怎么会有这种怀疑?是她庸人自扰了。


    “好了,没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会杀回暮疆,为温迎报仇,为所有死于暮疆罪恶的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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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与你一起。”


    温颂握着望若絮的手,二人冰释前嫌,望若絮告诉了她自己灵力全失,一人在暮疆迷失十年的事情,温颂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再次紧紧抱住了她。


    望若絮没去赴三人的约,被温颂生拉硬拽带去了州主住处那,在她偌大的院子里听着她讲十年中发生的事情。


    每一件都伴随着心酸与艰苦,每一个都是想象不到的压力与急迫。


    但是温颂都撑了下来,经过温州千里冰封的淬炼,她于飞玉沙群山中淬火重生,成为洛泽尊主,将傲梅殿牢牢掌握在手中,将温州百姓庇佑在她焰晶鞭之下。


    天幕降临,群星闪烁,望若絮与温颂像是小时候一样,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张被子一同睡在梦乡。


    醒来时已经快是午时了,望若絮还有早课没上,今日是望松溪的课啊!


    “温颂!我旷了一早上的课!”


    “什么?没事没事没事,我让人通传一声……说你旧伤复发就是……再睡再睡。”说完拉着望若絮再次躺回床上,她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个安心的人在身边,她只想多睡一会儿。


    被温颂拉着又睡了好久,连着下午的课都旷了,望若絮觉得自己是完蛋了。望松溪这人不得罚死自己?


    两人在院中匆匆吃了晚饭,望若絮还在想着如何躲过望松溪的层层盘问,还有惩罚,无精打采的。


    “别难过啊,你们那个督师不过是嘴硬心软而已,你认个错就差不多了,吃菜来。”


    望若絮面带苦涩,门口响起敲门声,温颂挥手打开大门,寒光暮赫然出现在门外。


    “你来了?”


    不动声色的上了一层易容术,温颂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还给望若絮夹菜。


    “听闻洛泽尊主最近失眠又严重了些,今日倒是睡到临近天黑才醒,在下来看看,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难为你操心,我们之间不过是州主间的关系,你不是我姐夫,也不用假好心。”


    二人夹枪带棒,望若絮背对着寒光暮吃饭,静静的听着。但她觉得,寒光暮应该是发现她了,碍于温颂在这里不好动手。


    二人就这般对视了片刻,温颂眼神微眯,寒光暮瞥眼身后大门,随后一个响指周围立起了屏障,将三人隔绝在这个院子里。


    “好了,没人也不用装了,累。”


    剑拔弩张的氛围登时就破了,寒光暮叹口气走到望若絮身边,自顾自坐下来给自己盛了碗饭,跟着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风烟君这易容术是温颂下的吧?哪哪都带点温州特色。”


    “你……发现我了?”望若絮有些震惊,不应该吧?


    自己瞒了那么久,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一直不戳破她,让她一个人在那里每日担心?


    “来浮光山时就发现了,不过时机未到而已。”


    “除了扶无忧那人,我们都知道你。”


    二人在一起吃饭就像老熟人一样,没什么争执,只是最平常的老友相聚,望若絮扒拉碗里的饭,听着寒光暮说话。


    “装作不和只是因为百州其心各异,我们只能把水搅浑些,不然他们一起动手,那就不好对付了。”


    “又不是蠢货,谁看不出来那人不是你?”


    望若絮吃着饭,吃着吃着就笑了,眼眶微微泛红,鼻子一酸。


    又要哭了。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你们没有分崩离析,一切都只是装给外人看的事情,你们也还相信我。


    “这种好事,体验一次就够了。”


    望若絮放下碗筷,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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