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笃——笃”
不同于往岁,已是深冬时节雪却迟迟未落下,只有北风吹得紧。
已至二更天,梆锣声在永巷内响起,打更人拉长的调子紧跟着,被风吹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晏清加快脚步,轻声行至暗巷,隐匿其中。
打更人脚步越靠越近。
晏清屏息敛声,心跳声在一方空间内咚咚作响。直至梆锣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打更人的号子也在远处宫墙内传出。
她这才提起脚步往外走,双手扒着冰冷的红墙,探出头四处张望。空旷的巷道唯余寒风在呼啸,晏清冷得打了个哆嗦,退回暗巷中等待。
半晌,高墙上传来声响。
晏清肩头一沉,玄色狸奴轻巧地落在上头,小脑袋蹭着她的脸,晏清的心如同冬日寒冰被火炙烤,化作水。
轻唤一声“咪咪”,晏清将它抱入怀中,轻挠它的下巴。
一人一猫在呼噜声中进行交谈。
[人往这边来了吗?]
【马上到了。】
得到咪咪确切的回答,晏清将它放回肩头,任其跳上宫墙离去。
随后,她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小心地走出暗巷,继续快步前往出宫必经的宫门。
自从晏清打定主意逃离,便开始四处收集消息,又因为生病人设在身,没办法大张旗鼓地去打听,只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
那就是,偷听!
一整日的偷听,得到的消息很是细碎,用处几近于零,晏清有些灰心。
许是见晏清的办法太过原始,效率也十分低下,猫猫一号再次露头。
【宿主,目前的幸福度可以兑换每日15分钟与小猫交流时间,你有需要吗?】
摊上这么个系统,晏清也是没辙了。
[你不早说!]
【宿主没有问过。】
这声音让人琢磨出一点委屈意味。
[现在先别换,再给我把能兑换的助力列张表。]
【猫猫一号收到,意见已采纳。】
晏清顾不得其他,当下就出发,去找早晨遇到过的小黑猫,很粘人的玄猫,嘴巴两边毛发却是纯白,远远看去像是衔着只蝴蝶。
只是早晨偶遇三四次的小猫,现在不见了身影。
垂头丧气之际,一道黑影直直扑入晏清怀中,肌肉记忆之下,她直接开撸,小猫的呼噜声震天响。
[猫猫一号,给我兑换沟通能力。]
【猫猫一号收到,助力发放中。】
一瞬间,晏清脑中多了道如幼童般稚嫩的声音
【喜欢,还要摸脑袋。】
晏清试探地伸出手,在小黑猫脑袋上抓抓,果不其然这道声音再次响起。
【舒服,开心。】
饶是晏清有所准备,此刻还是有被震撼到,她瞪大双眼,嘴巴微张,看着在自己怀中撒欢的小猫,这种感觉实在是神奇。
时间紧,晏清再欣喜也得以正事为重,她拿出从系统那拿的猫条,贿赂小黑猫。
小黑猫没见过这东西,有些警惕,细嗅几下,待晏清一撕开包装,香味直面扑向它,这才放下戒备,大口舔食起来。
【好吃好吃好吃......】
晏清见它吃得正香,趁热打铁,跟它谈起猫猫间谍入职福利,猫条罐头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美食当前,毫无悬念,小黑猫正式成为晏清手下一员大将!
之后的两日,玄猫总是在深夜造访,15分钟太过短暂,玄猫还是尽力传递了很多消息,可惜没什么能为晏清所用。
直到第四日深夜,玄猫突然演绎起一段对话。
【这一次看程家该如何保他,都处理干净了吗?】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只是……只是一个小厮跑了。】
【废物,抓不回来你就替他去死。还有,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程家?晏清铺捉到这段话中的重点。
程长风乃当今辅国大将军之孙,前些时日与京城县令之子起过口角,两人甚至大打出手。而五日前,程长风将他约至酒楼,不出一个时辰,酒楼走水,除程长风外,无一人生还。
事发后,张县令字字泣血,于朝堂上讨要公道。种种证据指向程长风,程家遭满朝弹劾,程长风即刻下狱等待发落,京兆府衙与大理寺连日查案,不日就得给出结果。
纵使程将军执意护下幼孙,若无实证洗清程长风的嫌疑,恐怕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程家悬案闹得沸沸扬扬,晏清先前不过是当做八卦来听,因为没有她操作的空间,现在有了小黑猫的这段话,可就不一样了。
晏清有了主意,也有了带她出宫的人选。
齐王!
这些天来,晏清盘了许久才拼凑出朝堂涌动的暗流。
当朝皇帝正值壮年,膝下有五子,太子容璋,齐王容骁,宁王容暄,三皇子四皇子幼时夭折,唯余这三位。
容璋为皇后独子,二皇子容骁和五皇子容暄同为淑妃所出,三位都已是加冠的年纪。
太子齐王处处针锋相对,在朝堂上两派分立,而容暄独树一帜,无心朝政。
这三个人里,容暄是晏清第一个就要排除的,晏清的最终任务是提高这个世界的百姓幸福度,容暄没有实权只有名声,对她往后的行动实在没有帮助。
这个情给到太子和齐王收获会更大。
但晏从谨本就是太子的人,还只是个炮灰,现在突然性情大变不是自找死路,那就只剩下齐王。
这个选择也并非矮子里拔将军,程家在朝中虽说是中立,却似有若无的偏向齐王一派,这件事齐王愿意伸出援手的概率要比太子大很多。
至于为何不直接找上程家,晏清也有她的考量,只有这一点消息很难真的解决程家悬案。如果这个线索根本不起作用,晏清很可能被程家迁怒。
告诉齐王就不一样了,晏清只是用线索换取自由,这个案子能不能解决与她并无直接关系。
成了,晏清还能得到齐王的信任,说不准能承几分程家的情。
不成,晏清出宫目的也已达成,无非是没有额外收获。
今晚,齐王探望淑妃,将会途经此道离宫,也是晏清最近的机会。
最后的转角,过了此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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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借齐王之手离开这座笼罩着死亡阴霾的宫城。
砰——
两人相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微不可察,却有如一道响雷在晏清心中炸开,将她劈得慌乱起来。
[猫猫一号,我撞的是谁?]
晏清低垂着头,眸中只见相撞之人的华贵衣衫。
【宁王容暄。】
系统的答复很快。
晏清松了一口气,好在遇见的是容暄。如果是别人,就真的小命难保。
她缓慢地抬起头,容暄正垂眸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疑惑却不失柔和。
他是京城出了名的良善温和,从不苛待下人。晏清眼珠子一转,打好腹稿。
“妾尚功局司制,恭请宁王殿下安。深夜贵人传唤,妾心下焦灼,唯恐迟了惹贵人不快,这才在宫内奔袭,冲撞了殿下实属罪该万死,望殿下饶恕。”
晏清后退几步,双手合于胸前,屈膝朝容暄肃拜,解释深夜出行的缘由。
长久的沉默,预想中的宽容谅解并未出现。
晏清掌心渐渐泛起湿意,她额角的汗珠缓缓滑下,在脸侧留下道湿痕,猛然坠在青砖上,隐入夜中。
带着笑意的问询自头顶传入耳畔,察觉他正向自己逼近,晏清心下一紧,身上的压迫如有实质。
“深更半夜,是哪位贵人扰人清梦啊?”
听上去像是要为晏清打抱不平,却让她有些摸不透容暄的真实意图。
这人有这么好心?
她只能谨慎地开口,“殿下言重了,六尚局本就是为贵人们服务的,贵人所指便是妾身使命。”
一道轻笑后,容暄的声音再次传来,温度骤降。
“不能说,又或是不敢说?”
容暄的变化太过突然,晏清一时也顾不上礼数,她诧异地抬起头,愣愣地与他对视,
锐利的眉眼不再被笑意掩藏,直露出锋芒,晏清意识到传言中的谦谦公子或许是假的,因为眼前的容暄更像是索命的阎罗。
微弱的月光下照耀下,寒意由内向外散发。冷汗濡湿内衫,晏清像被遏住呼吸,看着容暄继续动作。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柄利刃,冰冷的触感从脸侧传来,晏清不由向后一缩,却见他收回手,转而往自己衣袖轻划,几层衣料破裂开。
晏清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想给自己治一个刺杀的罪名!
虽不知对方为何想置自己于死地,但也没时间细想了,晏清站直身体,收起方才的伪装,伸手握住容暄的手腕。
触及温热的皮肉,心下却如坠冰窟。
“不知宁王为何如此相逼?”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变成了容暄,他微抿嘴角,头向左一歪,像是有些不解,“出宫路上晏司制忽然出现,手持利刃便冲上来,幸好我躲闪及时,唯有衣袖受损。怎么晏司制倒是问起我来了,不如我们唤来宫内侍卫辩辩理?”
听他乱扯一通,晏清心中气急,狠狠蹙起眉头,却还是抓住容暄言语间的关键。
他知道自己的姓氏!
晏清百分百确定自己在问安时只提及官职,并未告知自己姓甚名谁,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