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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青梅竹马

作者:绝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与烛走后,江祈炀本想去屋里记录日志,走进门才想起来他的日志大部分被转移去了家里,现在的书桌上只有一沓有关巡护纪律的文件,其他地方都是空的。他简单扫视一圈,发现书桌角落还有一个木雕手作,好像是只什么动物。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是一只板正的小狗。


    他刚迈出一条腿要走进去,忽然意识到这房间已经“租”给姜小姐了,他这属于私闯住户隐私,于是又把腿默默放在地上。


    江祈炀脑袋左右摆了摆叹息一声,长腿交叠靠在门框上,其实这间屋子住了姜与烛之后除过东西多了,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位姜小姐无疑是素质和生活习惯极好的。


    床铺从来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甚至看不到睡衣的身影。衣柜和鞋柜在他找手表的时候“有幸”被同意打开过,衣服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挂在衣柜中,各类大牌鞋子套着鞋套放在折叠鞋柜中,是的,因为他这里没有鞋柜。


    江祈炀这辈子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衣服和鞋,估计总价值加起来能让他给山林卖身两辈子。


    另外墙角他原来放健身器材的地方,被三个纯黑行李箱占据,唯一没见过她的洗漱用品和首饰。


    卫生间没有,屋里的可视空间也没有。首饰也不经常戴,衣服倒是每天不重样。


    哦哦哦,当然,他没有盗窃的想法,也不是偷用高档护肤品的那种人。只是还想不通,姜小姐都这么才不外露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偷表呢?


    思维像跳跳糖一样在江祈炀脑子里蹦跶,想的越多越能发掘到姜与烛异于常人的人格,其实该说是“异于平常有钱人”,简称异于常人。


    其他电视剧或小说情节里蛮横无理的大小姐形象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相反很稳重,有一切在意料之中的从容,长相无疑是更加优越的,尤其是她唇边的痣跟那张淡色薄唇,甚至被他这种人骂也.....


    不对不对,想哪儿去了!


    江祈炀不得不承认一点,姜与烛口味是真的真的过于独特了,为什么能喜欢上他呢?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呢,毕竟村里有人想求他帮忙也会装出很喜欢他的样子,遇到什么投票打分,他还是比不过小五哥的,毕竟他不是“自家孩子”。


    想到这,刚刚姜与烛大手一挥给人扫钱的镜像开始在他的神经上蹦床,心头卸下惊悚和不解,以及后知后觉的酸软。


    被人保护的酸软,那一瞬间是有人站在他身边的,给他一种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的错觉。


    .


    接到周抒怀是两小时之后了。


    玉田村再度被熟悉的金黄色余晖笼罩,覆盖一半,到山边只剩一抹感受不到温度的残阳。


    残阳已不足以照亮山间的水泥路,那辆黛青色的越野车像一尾灵动的金鱼,切开乡道残阳略显沉闷的空气,稳稳驶入社区的院子。


    同时,它身后跟着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商务车,像头金鱼的守护者,沉默而矜贵。


    江祈炀刚打扫完房间的卫生,正在洗手,早在听到越野发动机的声音就出门看人,这一幕自然被他看在眼里。


    越野的车门先被推开,姜与烛探身出来。


    姜小姐今天穿的简单白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下身是条裁剪极佳的黑色吸烟裤,勾勒出笔直长腿,仿若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她将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卷发拨至耳后,站定后随手关上车门,声音不大不小:“到了,都下车见人。”


    听到“见人”江祈炀心头一紧。


    紧接着,黑色商务车的司机先出来,他戴着眼镜打开车后门,一个男人弯腰从车里出来,锃亮的皮鞋率先踏在地上。


    江祈炀的目光顺势转到他身上。


    来人身形修长,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里面是件白色棉质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随意地解开。


    他的长相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英俊,眉眼温润,鼻梁高挺,唇角天然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下车后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姜与烛身上,那眼神里带着熟稔的、无需言说的默契。


    周抒怀。


    江祈炀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名字,虽然姜与烛从未正式介绍过,但他几乎能肯定就是他。


    那个这两天存在于他和姜与烛的对话缝隙里,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明艳张扬,一个温润清贵,金郎玉女实在般配。江祈炀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


    接着他就跟姜与烛对视上,她勾着一贯的笑冲这边眨眨眼,周抒怀也看过来。


    几乎是立刻,江祈炀挺直了脊背。


    确实般配,可姜小姐下车后先看的是我哟。


    姜与烛阔步走过来,嘴角勾着笑:“羊羊干什么呢?”


    “他就是?”


    “嗯。”


    “我怎么称呼?”


    这时,商务车另一侧后门也开了,余朔穿着高定皮衣跳下车。


    “憋死我了!”余朔展开手臂伸懒腰,见江祈炀站在台阶上咋咋呼呼地冲过来,“兄弟!想死我了!你想我吗!”


    他作势要抱江祈炀,被江祈炀侧身轻飘飘躲过去。


    “我去,你们这是……”来了一家子人啊。


    江祈炀看向姜与烛,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周抒怀,我朋友,说要来看看我刚迷路的那位,你就叫他哥,”姜与烛流水账一样介绍过去,“旁边的余朔你认识,我的小跟班儿。这位周抒怀助理,叫他小刘。”


    这么一番介绍江祈炀总算不那么紧张了,起码知道该叫什么。


    “什么小跟班儿,我们是平起平坐的好不好。”余朔不满地叫嚷。


    “趁我没追究你偷偷跟着哥来还能迷路的责任,就乖巧的在角落里讨好我。”姜与烛说。


    余朔顿时露怯,底气不足:“我是真的路痴,你也知道的呀。我这不是想你跟小江兄弟了嘛,来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赶紧冲江祈炀wink:“兄弟是不是想我了?”


    江祈炀连说“想想想”,心说惊喜是没体会到,倒是挺惊吓的,另一方面又担心这群人住下来,那他得操劳而死。


    这时周抒怀走上前几步,对江祈炀伸出手,笑容温和有礼:“你好,我是周抒怀。突然拜访打扰了,这几日常听小烛提起你,她向来在家有保姆照顾的,辛苦你照顾她。”


    一句话亲疏分明,摆明自己作为姜与烛亲近之人的感谢,也把江祈炀放在“保姆”的位置。


    周抒怀说的“经常”自然是不存在,身为当事人姜与烛很明白,但是她不打算揭穿这个类似示威的谎言。


    “哥,我是江祈炀。”


    江祈炀先按照姜与烛介绍的称呼叫他,握手完毕,又说:“没什么的,照顾姜小姐只是分内事而已。”


    保姆就保姆呗,三万工资的保姆他愿意。


    周抒怀意外地抬眼看他,嘴角仍挂着温和的笑意:“还是谢谢你了。”


    接下来姜与烛让小刘给江祈炀打招呼,小伙很上道地表示自己很敬仰山林巡护员,江祈炀被夸得连连点头。


    一场属于男人的见面结束,姜与烛拍了拍手,像是宣布一项决定:“行了,也相互认识了你们休息一下就走吧,山路晚上本来就不好开。”


    周抒怀稍稍掀了掀眼皮,余朔立刻哀嚎起来,窜到江祈炀身边,他这次没躲过去被人死死抱住胳膊。


    “兄弟你看他,到了连口水都不让我们喝就赶我们走。我不走!你看她呀,多无情!我们才刚来,屋都没进!让我们住几晚嘛,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江祈炀被他晃得有点头晕,无奈地看向姜与烛。姜与烛抱着手臂,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要去要留随你。


    上次余朔走他就没在,现在面对余朔这耍赖般的请求,江祈炀实在说不出口硬邦邦的拒绝。


    他妥协般口气:“社区就两间能住的屋子,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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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另一间你住过不大,睡不下两个人的。倒是还有个仓库,里面有张以前留下的旧双层床,收拾一下也能将就,就是条件比较差。”


    江祈炀一个个残忍的字眼砸下来,纵使是周抒怀也紧紧皱起眉头,这环境似乎在告诉他睡车里更好。


    “没关系,能住就行。”接话的是周抒怀,他语气温和,似乎是豁出去了,带着一种善解人意的包容,“我可能要多留一段时间,麻烦江巡护员了。”


    江祈炀咬了下嘴唇,这称呼换另一个人叫还真有点不习惯。


    姜与烛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指向社区最旁边的房间安排道:“仓库就在那里,哥带着他们去收拾吧。”


    “不是吧,我还要自己收拾啊!”余朔跟小刘一起瞪眼。


    周抒怀眼神看向仓库的方向,绿色的铁门泛着冷光,偏僻不说,甚至是挂锁的门。


    他无论是出行还是出差都住的上万一晚的酒店,这种住宿环境还真是恶劣。


    我的天,让一群公子少爷什么的收拾仓库,江祈炀觉得自己明天可能就被埋在那个土包里了。


    他赶紧甩了甩头说:“不用!我来吧,仓库灰尘大东西也乱,你们也不知道怎么收拾。”


    余朔是极其不情愿的,听到江祈炀的话立刻附和他:“对对对,我们收拾了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嘛!”


    姜与烛却暗下眼神,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第一,这里本来是不住人的,是你们非要留下;第二,公主你求小江,他同意了,没有地方住当然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这里不是民宿酒店,他没有义务给你们收拾房间。”


    山上的风不论什么季节,到了夜晚总是凉的,吹得几人脸上生硬。几人都默默听着,只有江祈炀和周抒怀在看着姜与烛。


    “要么你们自己把仓库收拾了,要么你们去镇上找民宿和酒店,江祈炀概不负责。”


    周抒怀看姜与烛的样子,总感觉姜与烛跟他想象中的小烛不一样了。他们只是几月未见,小烛竟会为一个外人出头,他下意识去打量江祈炀,对方正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长相不错,另外全身上下都是普通人的气息,定然是配不上小烛的。


    沉默过后还是周抒怀先开了口,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去收拾仓库,基于姜与烛的话他说:“小烛说得不无道理,贸然拜访居住是我们考虑不周,小刘你现在就开始看镇上的酒店吧。”


    小刘兢兢业业说“好的!”,转头问余朔:“小余总你呢?”


    余朔从姜与烛开始冷脸就不再敢放屁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他深知这位已经宠爱江祈炀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此时的情况跟周抒怀走相当于加入敌方阵营,可他实在不想睡硬板床了。


    小刘见他不说话,用胳膊肘捅咕他,“小余总?小余总你有听我说话嘛?”


    他脸都皱在一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套说辞,于是痛心疾首的开口:“我当然想跟小烛和小江兄弟在一起......”


    “好的,那我不看你的了。”小刘说。


    “我没说完呢!”余朔捅咕他两下,委屈道,“但是,我实在认床,在这里会失眠的。”


    江祈炀看着他没说话,就是不知道当时谁说要在副驾上陪他开车,最后睡得不省人事。


    “小余总就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吧。”周抒怀说。


    余朔装作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含泪点头。


    小刘:“好的!”


    姜与烛走到江祈炀身边,点点头说:“随便你们。”


    江祈炀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江祈炀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说谢谢?这确实不属于他的工作,可是在刚才的场景中,面对余朔这样的至亲,姜与烛又“帮”了他一次。


    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些建筑几年坚如磐石的堡垒正在角落一点点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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