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明天要跟小江公务员进山。”
烟头在指尖缓缓燃烧,等它烧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姜与烛指尖一松,然后用脚尖踩住它,碾磨。
余朔就是提一嘴,没指望姜与烛答应。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还是个犟种倔驴,她妈个母老虎都无法说服。
中午阿奶照常送了饭过来,姜与烛有滋有味吃了一碗米饭,余朔尝了几口就撂挑子。
一是昨晚被逼着吃了两盘菜两碗饭,二是他嘴比姜与烛刁得多,挑食,不爱吃炒菜。
人生信条是:吃好吃贵,不学不睡。
·
江祈炀踏上水泥路下班,乡道再次被余晖铺满,连太阳都不想上班偷偷溜到山脚,江祈炀却天天主动加班。
社区院子还停着那辆黛青GX,大气磅礴,跟它主人的气质相近。反观旁边自己的摩托,极其普通的型号,还是他工作前买的。
江祈炀有次偶然想起来搜了搜,姜小姐的车落地价在五十万以上。
他要是想拥有的话,不吃不喝得巡山一百年,总结:给山卖身都买不起。
他准备拿几本巡护日志带回去,进屋后姜与烛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翻着什么,残阳从窗户照进来打在姜与烛面前。
这种场景对他来说很陌生,于是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动作起来。
江祈炀卸下包放在门口,顶着泥腿土脸蹦跶过去,脚步还没站定手先被拉起来。
“看来你工作环境很艰辛啊。”
姜与烛握着他指尖,手指上还有没来得及清洗的泥污,“去把脸洗了,给你换纱布。”
“啊?”江祈炀耳尖染上红晕,“哦,不用了。”
姜与烛抬头,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他,其实是个仰视的动作,而姜与烛眉骨高,又是细长的柳叶眉,这样像个跋扈不讲理的大小姐。
下一秒她抬了抬下巴,说:“我说让你去洗就赶紧去。”
确实挺不讲理。
一般这种情况,年轻女人和正值壮年的男人,战斗力上无疑是男人更有优势。
江祈炀也想到了,还是鬼使神差的:“不拆就洗,能洗干净吗,纱布得黏在手上。”
“我是让你去洗脸。”
姜与烛笑起来,用手指自己的脸,指尖落在唇边。江祈炀这阵子发觉姜与烛嘴角有颗痣,偏淡棕色,唇一张一合痣会跟着动。
江祈炀反应过来正对上她带着戏谑的眼神。
“一直盯着我的嘴看是想亲吗,那过来?”姜与烛说着要站起来。
“我我我去洗脸了!”江祈炀落荒而逃。
“快点。”
江祈炀捧着水往脸上猛扑几下,扬起来的水珠挂在发梢。他对着镜子拍拍脸,说:“振作起来啊小江同志,不该看的别看,不脸红心不跳,让人感到冒犯怎么办。”
不过那位似乎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很……享受?无所谓吧,他要做到品行端正不能留下任何被人诟病的机会。
对没错,就这样怀揣正义之气回去吧!
江祈炀洗好脸回来,桌面上整齐的码着纱布、碘伏、药膏、棉签,还有正在拆棉签的姜与烛。
屋里只有一张凳子,所以江祈炀是蹲在姜与烛脚边的,为了方便。
这一蹲,他发现姜与烛今天脚上的鞋很奇怪,说是拖鞋吧,后边儿有跟,说是高跟鞋吧,前面又有点儿像冬天穿的拖鞋。
中间还凹进去个标,像花窗。
哇塞。
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脚趾还做了造型。
“会疼,别叫出来了。”
姜与烛的声音头从顶传来,她边拆手上的纱布边说,江祈炀回想起白天的那声痛呼,抿紧嘴唇发誓绝不溢出一丝声线。
拆开纱布的瞬间很爽,像闷了八辈子的气儿突然顺了。姜与烛手法很专业,他今天去扒拉树枝野草什么的完全感觉不到疼。
清凉的膏体接触到伤口,抚平了那火辣辣的刺痛。
“呼——”江祈炀吐出口气来,放松的喟叹。
“舒服了?看来闷了一天不好受呢。”姜与烛扔掉棉签,江祈炀站起来抢先一步收拾东西,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嗯有点,很痒,老想去抓它。”江祈炀说。
“不能抓。”姜与烛笑着。
“我知道,在树上拍了两下就不痒了。”江祈炀诚实道。
姜与烛站起来拆掉头发,长发肆意地撒在肩上,带起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钻进江祈炀的鼻腔。
好香……
江祈炀愣神之际,姜与烛靠住桌沿,单手撑在江祈炀身侧:“我明天要跟你一起进山,带我玩儿两天吧。”
江祈炀动作一顿,把几本日志在桌上磕平,说:“我那是正经工作,不负责带人旅游。”
“我给了你钱,你要负责带我玩儿的高兴啊。”姜与烛说,“每天白天走,天黑才回来,好无聊哦。”
“那也不行,”江祈炀小心略过她,两三步迈向背包,把日志塞进去,“要不我把钱退给你,山里很危险,你又,又玉体金贵的,总之我不能同意,也没那个精力管你。”
“你是不是搞错了,”姜与烛挑起半边眉头,“我是通知你,不是商量。”
“巧了,我也从不商量,”江祈炀单手拎起背包,一下子就甩到背上,出门前侧过头,只能露出半个脑袋顶,“就、不、带、你、去、我回家了拜拜~”
最后的谈判江祈炀完胜,骑车回家的途中,在头盔里笑得乐呵极了。晚上王小五还找他换班,要他去村里做盗猎入住普查。
江祈炀直接同意了,把日志内容拍照用微信发给王小五。连续半个月高强度巡山,再不换换脑子就真成大山的孩子了。
第二日江祈炀在家做好早饭,吃过后把粥和菜放进锅里保温。走之前留了一张字条在饭桌上,字体隽秀工整——乖乖吃饭,不准浪费!
清晨玉田村的空气里充斥麦子的清香,江祈炀踏着双白鞋,脚步轻快,黑色冲锋衣在行走间发出“索索”声。
“又是愉快工作的一天,Fighting!”
没想到他好日子到头,即将Fighting不起来了。
一个充实努力工作的午后,小江公务员整理好寻访资料,正惬意地给自己泡小狗冰块水喝。
突然听到社区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接着他的同事王小五跑进来,满脸自责地跟他道歉:“实在对不起小江,是我的问题,让你姐姐受伤了,我就不应该答应她的请求。”
江祈炀右眼皮狂跳:“什么姐姐?”我哪儿有姐姐??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不好,很糟糕。
姜与烛在王小五身后跟着,角度原因江祈炀根本看不见她。听到王小五的说辞甚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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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祈炀疑惑望过来的时候,她故意手扶在王小五肩上。
“嘶,没事,就摔了一跤而已。”
姜与烛坚强且倔强,努力保持站立。
江祈炀皱着眉头走过去看,姜与烛下半身都是干掉的泥痕,鞋子尤其惨烈,卡其色的板鞋只剩鞋带是卡其色。
他扶住姜与烛肩膀转圈检查,大手盖上去握住整个肩头,期间走开两步跟王小五拉开距离,检查完毕后松手。
姜与烛笑:“我腿真的没事。”
“别强撑了,扶着我吧。”江祈炀摇摇头无奈的说。
王小五十分自责:“都是我的错,你姐姐她下山的时候踩空,滚出去才……哎!”
姜与烛:“山路确实不好走。”
王小五万分自责:“还好坡不是很陡,不然再滚远点就要碰到捕兽夹了,哎!都是我的错,小江,以后巡山还是你来吧。”
王小五自责离场。
留下受伤的姜小姐和没招的江公务员。
“嘶——”
姜与烛眯起眼睛,看起来真的很疼。
“姜小姐,姐姐,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江祈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算啦,我先扶你进屋。”
姜与烛扬扬下巴:“我腿疼。”
江祈炀叉腰:“那你要怎么办,我已经告诉你进山的危险性,危险,很危险。”
他指着姜与烛的鞋:“现在受伤了,心满意足、称心如意、如愿以偿、自得其乐了!还跟小五哥说你是我姐姐,撒谎!我可不会抱你,我从来都不抱女孩儿。”
姜与烛一下子变了脸色,那张可以杀人的五官板着,冷哼:“羊羊得意。”
“……”江祈炀不为所动。
“羊羊得意何在。”
“……”江祈炀蠢蠢欲动。
“羊羊。”
“别!”爷们儿要脸。
姜与烛懒洋洋地张开双臂,江祈炀把脖子递过去让人勾住,弯腰拦住姜与烛膝弯稳稳抱起来。
姜与烛坐在床边,羊羊得意认命地去拿药箱准备服务。
“可惜我不是女孩儿,是女人。”姜与烛哈哈笑起来,笑声极为放肆。
江祈炀则板着脸,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他单膝跪地“欻”一下把药箱打开,说:“裤子卷上去。”
姜与烛说:“没流血,你来。”
“好。”
江祈炀手探去她裤边,捏住裤角一点一点卷上去。姜与烛小腿完全暴露出来,擦伤在线条完美的肌肉上格外明显,整个呈鸟巢状分布。
伤的重吗?确实没有多深的口子,但是确实受伤了,在跟王小五,他同事的带领下,光荣受伤。
且差点命中捕兽夹。
江祈炀终究没忍住,他边给伤口上药边说:“知道小五哥说的捕兽夹是什么吗,万兽之夹,老虎来了都得留只爪子才能走,你们有钱人说滚上去就滚上去。”
“哇塞,”江祈炀夸张的惊叹,“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姜与烛全程笑而不语,拿手机点开录音。
江祈炀瞅着自己手掌的纱布,从昨天到今天姜与烛给她换了三次。心里想不通,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有钱怎么不去江浙沪跟余朔潇洒。
非得在他这里不撞南墙不回头,山里到底有什么。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