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忘记今天是生日了,连忙走到后楼梯拨通电话,即使焦躁仍压低声音:“喂妈,上月那三个还不够?今晚还有啊?”
“谁让你三分之一个都把握不住呢?今晚是四大所会计师,金融才俊。父母都在美国,人长得帅,高大斯文,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了。放鸽子就断绝母女关系!”李老师对棠颂今晚的相亲寄予厚望。
棠颂想她这该死的桃花运,要不万年寡王,要不就在她妈的揠苗助长下一茬一茬地乱开:“上月还没工作,陪着那三个男的看了三遍《哪吒2》,看得我台词都会背了。现在我有工作了,今晚还要加班,哪抽得出时间——”
“我跟男方说了你忙。人家很体贴,约在你公司对面的星巴克,9点。去聊几句,不影响你加班。不相亲你打算孤独终老啊?难不成指望老板娶你吗?不跟你说了,赶紧收拾自己,以最佳状态出席。”李老师声音拔高八度后戛然而止。
“我很缺男人吗?喂喂喂……”被亲妈挂了电话后,棠颂听见后楼梯传来自己绝望的回音,倏忽觉得妈说得对,谁娶她乔羽蓝也不会娶她。
她要去相亲。
***
棠颂坐在星巴克,手里捏着勺子,搅动着面前的拿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第三任女友是跳芭蕾的,腰特别软。”对面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百达翡丽腕表在灯光下闪得刺眼。“但艺术家嘛,情绪不太稳定。”相亲对象从落座起就滔滔不绝讲述他的情史,前两任分别是拜金青梅和失足少妇。
这个高瘦白叫Issac闫,30岁,眼睛细长,长相实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俊朗。身上那种斯文又带点孩子气的阴柔,配上金丝眼镜,实在很像电视剧里的汉奸。
“Lyla,说实话,我见了不少人。一看就知道你贤惠,有眼缘。”Issac闫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优越感。
棠颂差点没把拿铁喷出来。贤惠?她通宵加班时左手贴标签右手点鼠标,高跟鞋里随时垫着创可贴——这些在对方眼里,大概都不如“听话、会做饭”有价值。
一股熟悉的柠檬苦橙古龙香飘来,她意兴阑珊的脊背瞬间绷直,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乔羽蓝正朝她大步走来,神色冷峻,手里还拎着一杯咖啡,在背对着Issac的沙发坐了下来。
棠颂下意识拢了拢头发,随即又懊恼这个动作的多余。乔羽蓝又不是来捉奸的,人家就不能来喝咖啡吗,她紧张什么?
Issac目光一敛,发现棠颂的异样,薄唇似笑非笑:“啊差点忘了,伯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他为棠颂点了一碟黑森林蛋糕,伸手往前推了一寸。
棠颂本来爱吃甜食,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她只有在商店看中商品时才会用眼缘这个词,对人则不会。她没动勺子,只应付着笑了笑。
“不过如果是结婚的话,家庭背景很重要。你知道的,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上或多或少可能会有一些…………嗯,缺陷。”
棠颂不明白,父母离婚,又不是她离婚,为什么竟成了她婚恋的原罪?她差点没把勺子捏断,恨不得直接插进Issac的鼻孔。
但乔羽蓝也在,她不愿意让他见到自己凶残的一面。她将握紧的拳头松开,抬起头,保持住已所剩无几的修养,皮笑肉不笑:“看来你的家庭背景一定很完美吧?既然你没有要和我结婚的意愿,刚好我也没有。那先这样,今天消费AA。”棠颂拿起手机转账给Issac,准备起身就走。
“稍安勿躁。我话还没说完。”他对自己的控场能力相当自信,也许是通过PUA服从性测试得手过很多次,嗓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我是独生子,牛津毕业,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对我的教育就很严格,所以他们对我另一半的要求也很高。你的话,嗯……可能不太适合长择。不过,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有需要。我们可以谈一种新型的恋爱。你也是双休的吧?我平时很忙,周末这两天没事。相信我,你会对我上瘾的。平时如果有想要的小礼物,我也可以满足你。我住在岭南公馆A栋1903,父母都在美国,平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
棠颂心里门儿清,现在只要一动手打他,就真的打上瘾了。人家用心咯,明明“约吗”两个字说完,非要铺垫一大车。
这男人长得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不过家境确实不普通。
岭南公馆这CBD的楼王她知道,住的不是国足球员就是明星、老板,全是大户型,自己只要不眠不休打工4600年就可以买到了。
棠颂冷笑一声。还想短择?这油腻海王配吗?刚想开口怼回去,倏忽听到身边响起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岭南公馆是个好地方,我们很多客户都住那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Issac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插话,皱了皱眉,但又被乔羽蓝的气场震住了,不自觉挺直腰板:“这位是?”
乔羽蓝目光扫过棠颂苍白的脸色,最后落在Issac那块闪亮的腕表上,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坐到棠颂身边,淡淡一笑:“我是棠颂的老板,知道她今晚有相亲,帮她做亲友团把把关,同时给她职业背书。”
他说完就倾身给Issac递了张名片,转头瞥向棠颂,语气诚恳,“Lyla,你们前面的谈话我没听见。但这位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错过可惜了。”
棠颂尴尬气愤得想找个洞钻进去,他不止来看笑话,还要在她的伤口撒盐!可还是赶紧配合地点头。
海王羞辱她,乔羽蓝明明听得一清二楚还装傻,肯定是想把Issac发展为Precious优质客户。
Issac接过名片,一看是世界级拍卖行Precious的总监,全身名牌,年薪至少数百万,结交无妨,也换上笑脸给乔羽蓝递了张名片。
“巧了,我正想找懂行的人咨询艺术品投资。”他转向棠颂,“不介意我借你老板几分钟吧?”
棠颂还没反应过来,乔羽蓝已经和Issac热络地聊起了艺术品收藏市场趋势。他谈吐优雅,时不时抛出几个专业术语,把Issac哄得眉开眼笑。
她发现——Issac看不上她,但看得起乔羽蓝。她坐在这两个唯利是图的男人之间,感觉到一阵恶心。
“朱先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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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xford?您是哪个专业?”乔羽蓝倏忽惊喜道。
“统计学。”Issac的眉毛悄然地挑了一下。
“我PPE……您在StPeter''sCollege吧?你们学院交通实在不便,出市区走路都要半小时。”
“就是,所以我一般都开车。”
两个牛津校友开始拉起家常,显得棠颂很多余,她无聊到在拿铁杯里搅出漩涡。
乔羽蓝倏忽瞄了一眼手机信息,笑容僵了一瞬,抬头看向Issac,语气冷了下来:“朱先生,您认识陈蔷女士吗?”
Issac脸色瞬间涨红,支支吾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羽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说得轻描淡写:“岭南公馆A栋1903的业主陈女士,40岁,奇迹医美的董事长。我猜她应该不会是令堂或者令姐吧?但估计和你的关系也……相当亲密。”上月他在行业峰会上,曾见过她身边的年轻男秘书也戴着同款腕表。一直有传言,城中著名女富豪陈蔷,最喜欢姐弟恋,短择的。
棠颂差点笑出声,赶紧咳嗽掩饰,爽得不行。
Issac气得脸色瞬间铁青,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他抓起包就要走,还不忘丢下一句:“你们等着!”
乔羽蓝望着他狼狈的背影,提高了音量:“提醒一句,StPeter''sCollege距离市区不远,而且没有统计学专业!”
玻璃门撞响风铃时,Issac手忙脚乱地挟着风仓皇离开。
乔羽蓝盯着那个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皮鞋还在地板上打滑,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土狗。
他低头端详着那张名片。今天还真是捅了鸭窝,自己差点被逼下海,还撞见这厚颜无耻、毫无职业操守的鸭王出来拐骗良家妇女,给金主戴绿帽。
幸好背对着他们时多留了个心眼,专门找人查房产信息还录了音。不过很奇怪,Issac闫这四大所会计师的职业倒像是真的。
他把视线转向身边的棠颂,她正捧着那杯早已凉透几乎见底的拿铁,指尖微微发抖,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棠颂红着脸抬头凝望他,在喜欢他、讨厌他、鄙视他、佩服他之间反复横跳。她以为乔羽蓝是偶然路过顺便看她笑话,原来他早就在观察等待时机出手。
今天对他的气一下子消了,明明笑着,眼泪却几乎涌了出来:“Jo,改行当打假办主任了?没想到你半路杀出棒打鸳鸯,还掀了我相亲对象的老底,无论如何……”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她蓦然想起和文博彦交往时,当她和卖假货的黑心商家据理力争,吵得面红耳赤,每次他都会拉着她说:“棠棠,我们不怕事儿!但是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像乔羽蓝,辛辣、仗义、有城府、有血性。
乔羽蓝从来不喜欢八卦别人的隐私,本来只想买杯咖啡就回去加班,可他偏偏就对棠颂的事压抑不住好奇。
他打量着她熟成粉红的耳垂,抽走她手中的咖啡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凉得他心颤,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很缺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