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宋阳镖局整装出发。宋恩恩坐在马车上,呆呆地看着沿途的景象,过了一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忙掀帘问道:“哥。我们是该走这条路吗?”
宋智四下看了看道:“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早该上官道了。我去前面找爹问问。”说罢,驱马来到宋阳跟前道:“爹,从东陵县出来应该有一条官道,咱们怎么走了许久还是山路啊?”
宋阳道:“智儿,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连降暴雨,山上的砂石滚落,将官道阻断了。阿全师傅细细问了附近的山民,说可从这山里绕行,我们这才走了这条岔路。”
宋智心里有些打鼓,他直言道:“希望是我多心吧。只是这里山高林密,如果有人设伏,我们恐难以抵挡。”
佟大师认同道:“大掌柜,智儿言之有理。”当下三人商议了,宋阳即刻令镖局众人取下身上反光之物,牵马而行,将小马车也用树叶遮蔽起来。
话分两头,未时林青云与王一舟到铁匠铺子取手铳和宝剑。王铁匠正躺在摇椅上小憩,见两人来了,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指着台上道:“东西都在那,自己试吧。”
林青云见他疲乏至极,说话有气无力,想是通宵未眠昼夜赶工,心下感激不已,恭恭敬敬地拘了个大礼。
王铁匠眯着眼睛,一脸欣慰道:“你这孩子当真讨人喜欢。可比那个没礼貌的丫头好多了。”
林青云好奇道:“前辈说的是谁?”王铁匠搪塞道:“没什么。你试试那剑,我加了精铁,应比之前重些。若不称手,我再给你改。”
林青云依言拔出宝剑,只见剑身微颤,发出嗡嗡轻鸣,重量虽增加了,刃口却薄得近乎透明,目之所及之处银光闪动,寒气凛凛。她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只觉剑随意走,十分畅快,当下惊呼道:“前辈,您的手艺真神了,这柄剑经由您调教,果然今非昔比。”
王铁匠笑道:“你喜欢便好。好啦,不是赶着去救人么,快走吧。对了,银子不要忘了给啊!”林青云笑道:“少不了您的。前辈,他日若得空,我们一定回来看您。”王铁匠难掩喜色道:“知道了,知道了。聒噪。”
二人离开打铁铺,来到东陵客栈,得知宋阳镖局已经走了。一路追赶至岔路,林青云忍不住道:“真是倒霉!好好的大路竟被几块大石阻断。”王一舟四下打量道:“此处山体松散,又连日下雨。可能是土层松动,被雨水将泥石冲了下来。”
他一边给林青云解释,一边蹲下来细细查看那些巨石。林青云看向岔路另一侧道:“这里马车过不去,我猜恩恩他们应该是进山绕行了。你有这里的地形图吗?”
王一舟头也不抬地从怀里掏出地图递给林青云道:“给。”林青云边看边道:“此处山林茂密,若要绕过此段,转上官道,需一路向西才行。嗯,西南方向有片沼泽,出沼泽后,不远处便是开阔之地。”
王一舟突然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道:“这些石头有问题,恐怕是有人故意要让他们走那条道。”“你会不会看错了。”林青云看着眼前的巨石将信将疑。
王一舟见她不信接着道:“被冲刷下来的泥石皆被水泡得松软细腻,而这些真正拦路的大石却未有雨水泡过的痕迹,想必是有人浑水摸鱼,从别处搬了这些石头来,好故意引他们往山上去。”林青云道:“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王一舟拿过她手上的地图道:“若我要设伏的话,这密林是第一重,沼泽是第二重,决计不能让他们走到平地处去。”
林青云啐道:“真歹毒!”王一舟蹙眉道:“现在还贫嘴?”林青云分辨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些设下埋伏的人。既然已经设下埋伏,定有收网之人。你说那收网的人会在哪儿?”王一舟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那开阔之处,即使他们从前两重陷阱里侥幸逃脱,来到这里也只会被当成活靶子。”林青云看着王一舟道:“这巨石拦得住马队,可挡不住你我。”两人相视一笑,王一舟道:“咱们赶快绕到前面去。”林青云点点头:“就让咱们为宋兄他们扫清障碍吧。走!”
在密林中穿行许久,外面虽是白天,里面却如黑夜一般。阿全师傅跟三儿拿着火折子在前头探路,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莫在前行!”两人吓了一跳,腿还悬在半空,却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待宋智举着火光凑近,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前方竟布了三条细细的银丝。宋智低声道:“好歹毒的心计。刚刚若不是银丝反光,只怕已经人头落地了。大家千万小心,敌人可能不止布了这三条。”
佟大师右手一抬,三个火折子瞬间飞了出去,一张密如蛛网的巨大银丝阵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在这漆黑的林中,无论是骑马还是步行,一不小心,登时便会割得四分五裂。“妈的!”阿全师傅惊魂甫定,低声骂了句脏话。宋恩恩摸出怀里的暗器往空中一撒,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弦断之声,所布的银丝网即刻分崩离析。宋智不放心又细细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不再有漏网的银丝线,这才松了口气。
宋阳眉头一紧道:“不管是谁布下这陷阱,都没有让我们活着出去的意思。此处林高蔽日视线受阻,大家须得时时警惕,不可大意。智儿,你处事灵活便在前头领路。佟大师,劳您断后。”众人皆领命。
宋智走在前头,思考片刻后使了一招投石问路:用随身的捆仙索裹住石子,不断地敲击前路和四周林立的树木。没走多远,只听“嗖”得一声,数百根竹剑从天而降,尖尖的头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身后的镖师们个个惶恐不安,暗自嘀咕:“若是自己踩中了机关,只怕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再无活路。”此后更加小心谨慎,生怕踏错一步。小四进镖局最晚,这是他第一次走镖,后背早就吓得一片湿热。
林青云和王一舟翻过巨石,架着轻功一路来到开阔之地。远远就看见前方人头攒动,二人怕被发现,只得隐在五丈外的树上。只见正前方阴凉处扎着两顶帐篷,一小队人沿着密林出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坏了,他们在架弓弩。”王一舟压低声音道。林青云登时骂道:“抢东西还要取人性命,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王一舟道:“别生气,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林青云摸了摸腰间的火铳,又看了看远处的帐篷,突然灵机一动道:“既然他们如此辛勤,就让我来给他们放把火助助兴。”
王一舟低声道:“你别乱来啊,引起山火可不得了。”林青云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看见帐篷旁边的火把架子了吗?我只点帐篷,决计波及不到其他。”王一舟看了看道:“这么远,咱们如何隔空放火?”
林青云得意地指了指腰间的火铳道:“就靠它了。”王一舟恍然大悟。“那你预备什么时候动手?”
林青云轻声道:“还不是时候,等一等。”王一舟一脸好奇:“等什么?”林青云微微一笑道:“等风来。”
两人在树上静静等候,不一会儿一阵微风袭来,轻轻拂过两人额前的碎发,王一舟转头看向林青云。林青云此刻已经点燃了火折子,升起了一股直烟。
王一舟轻声道:“现在吗?”林青云摇摇头:“耐心些,再等一等。”
又过了好一会儿,此时风势渐长,已经吹起了两人的衣摆,烟雾也向一侧散开。
“就现在!”林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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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火折子递给王一舟示意他朝帐篷的方向抛出去,几乎是同时,她点燃火线,发射了弹药,只听哔、哐的两声响,火苗噌得窜了起来。
借着这股西风,火很快烧到了帐篷,又一路蔓延至蓬顶。只见黑烟滚滚,底下的人群顿时大乱。帐篷里的人慌慌张张地捂着口鼻从里面逃了出来。这些人只带了饮水,前方是密林,后方下坡是官道,哪里有水源可以灭火呢?只得任由它烧着。
从帐篷里跑出来的人顾不得抢救里面堆放的箭矢,反倒是骂骂咧咧地吵吵开了,言语间意有所指:“陆锦松,你好歹毒的心!不过是争功而已,你竟然指使人放火,是打量我们青城派好欺负吗?”
他口中的陆锦松是华山派的人,不止在华山,就是在六大派之中也很有声望。果然,华山派的弟子们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人忿忿不平地嚷道:“余少杰,你别含血喷人。要不是师父的命令,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们青城派一起吗?我华山派弟子恪尽职守一直在架弩搬箭,你们青城派不出力享清福也就罢了,还把失火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余观主当真是好家教,教出一帮恬不知耻的徒弟来。”
余少杰看有人敢跟他公然叫板,登时火冒三丈道:“混蛋!你敢侮辱我师父?师弟们,咱们今日便一起领教华山派的松山剑法。”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正在前线安放弓弩的陆锦松赶紧回来安抚道:“余师兄,您稍安勿躁。火不我们放的。”
余少杰冷哼了一声道:“这里除了我们青城派的人,就只有你们华山弟子,不是你们的人放的火,难道是我们自己烧自己吗?笑话。”陆锦松好言劝道:“余师兄,我们同领师命,在这守着宋阳镖局取回龙吟决。如今大事未成,怎么会干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来?还望余师兄明辨是非,以大局为重。”
余少杰听他一顿训,面子上很过不去,咬牙切齿道:“陆锦松,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混淆是非。总共就两个帐篷,怎么偏偏就烧了青城派的那一顶?如今还敢拿大局来压我。哼!别人让你三分,我可不怕你。诸位师弟,咱们青城弟子不能叫华山派的欺负了,都给我上!”
顷刻间,两边混斗起来。青城派人多势众,原先还在架弩的华山派弟子眼见情势不妙,纷纷放下弓弩过来驰援。同为六大派的弟子,一开始两边还有些顾忌,后面打斗愈发激烈,下手失了轻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伤了一大片。
林青云和王一舟顾不得看热闹,两人趁乱将架好的弓弩推倒,又将弓弦通通割断,直到这些杀器彻底没了威胁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锦松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头上还有个师兄赵云,但他天资聪颖,武功是华山派弟子里最好的。反观余少杰,虽然贵为青城派的大师兄,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余观主私生子的身份,平时练功偷奸耍滑,武艺实在上不得台面。
两人刚对上没几个回合,余少杰就被陆锦松压着打。陆锦松也不伤他性命,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招呼,疼得余少杰哇哇大叫。青城派的弟子听到他呼救,有些也想去帮手,奈何自顾不暇,也有一部分人本就对余少杰嚣张跋扈的作风颇有不满,如今正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两派缠斗不休,竟连多了两个人都没发现。林青云和王一舟驾着迷踪步,挨个点了众人的昏睡穴。
陆锦松不愧是华山派的高手,他马上有所察觉,一手松开了余少杰,一手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林青云给王一舟递眼色,两人迅速交换了位置。王一舟虚晃一招将陆锦松引到了三丈之外。林青云这边手脚不停,继续解决余下的两派弟子。可怜余少杰刚刚窃喜逃脱了暴揍,下一秒就被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