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选择了遗忘,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刻骨。
苏雨柔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
却彻底让身后的男人失去了一切。
他跌倒在地,伸出手,却与她的衣衫擦肩而过。
“不。”
在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他所失去的不仅仅是少时的爱人,更是那纯洁而又无害的爱。
那个曾经属于少时的苏雨柔与林浩南的每一日,此后彻底变成记忆之中的模样。
前殿。
轩辕珏有些无奈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泪痕的女子。
终究是旧时太子身旁的心腹之女,他此刻就算是有着证据,能够证明薛老的死与面前之人脱不了关系。
可他却一时也不好判断。
更何况如今根本毫无证据能够证明薛老的死与蒋行蕴有关。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蒋行蕴跪倒在地,那泪水早就已经将脸上的脂粉弄花。
“我是对你…所以当时才没有忍住,开口想尽办法让薛老…可是我,也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我后面已经知道我错了,所以我再没那样做过。”
蒋行蕴往前爬了两步,她低着头,眼眸中满是忏悔。
“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我老老实实的接受被关起来的事实,若非是你让人带我出来,或许…”
如今蒋行蕴仍旧被关在薛老吩咐的那间营帐之中。
“你真确定薛老之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苏雨柔从殿外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些寒意,身旁还跟着云舒。
轩辕珏的目光也随之而被吸引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你让人同本王…”
“薛老的事情还未解决,你如今万事弄得焦头烂额,哪里还管得上我,我想着为你分忧,就特意去见了林浩南。”
“你去见他了?”
他略带着几分介意的声音传入耳朵。
苏雨柔走到了他身旁,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手心里。
“嗯,原本只是想看他是否知道些关于薛老的事,却没想到…”
苏雨柔扯长了声音,随后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跪在众人面前的蒋行蕴身上。
“蒋姑娘,不管曾经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有些事…做就是做了,你也应该好好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面对面前真人的装聋作哑。
苏雨柔倒也不显半分。
她十分娴静的站在轩辕珏的身旁。
“蒋姑娘确实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薛老曾经许了你庇护之所,如果我是你,我便乖乖的,至少还能活得畅快,可是你却…”
却把旁人都当成了傻子。
更把曾经百般呵护自己的人,当成了刀尖所向的敌人。
“你不要在这把所有脏水全都扑到我身上,薛老死了,我也一样伤心,反而是你…”
蒋行蕴指着苏雨柔,心中有所不甘,她抬眸看向轩辕珏。
“轩辕哥哥,你别忘了之前…之前薛老看不惯她,几次三番说了坏话,布丁这就是她的报复呢。”
好一个祸水东引。
诸位将军也都将目光落在苏雨柔的身上。
与蒋行蕴相比,杜雨柔确实有的是能动手的契机和缘由。
但是……
“真是个好说法,可我自从从军营回来之后,便一直都待在他身旁,而我身侧除了云舒以外,便只有他哥哥云鸳,他们二人都在永安乐,从无一刻离去,我就算是想要薛老的命,我又该如何做?”
苏雨柔有不在场的证明。
而手底下的人也有绝不可能做下此事的因果。
苏雨柔说的没错。
自回来后便一直守着轩辕珏。
而云舒兄妹也一直都在永安乐。
“我…”
“蒋姑娘,有些话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是你…自己承担罪过,但如果你不说出口,那就不一定是谁承担罪过。”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说了薛老的死与我毫无关系。”
苏雨柔看着蒋行蕴还是如此这般,不肯说实话。
那双眼睛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不管是因和缘由。
薛老总归是曾经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
也是,如今唯一一个始终都不肯抛弃蒋行蕴的人。
甚至拼尽了一切,只是想让蒋行蕴向阳而生。
然而眼下,这是蒋行蕴亲手折断了一切。
“你确定不肯说是吧?”
蒋行蕴扭过了脑袋,不肯再看苏雨柔。
苏雨柔哽咽了几分,轩辕珏则是捏了捏她的手掌心。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由本王代劳吧。”
“轩辕哥哥?”
蒋行蕴疑惑的皱了皱眉,“你要说什么?我已说过,此事与我无关。”
他摆了摆手,自有人拿着证据前来。
还有证人。
是为蒋行蕴做事的蒋家旧部。
“本王自幼也算是在你父亲膝下长大,上次战乱之后,你父亲手下剩下几个,你是觉得本王并不知晓吗?”
不过是想着蒋行蕴身后有着这些旧部,也能有些倚仗。
至少不会让她一个孤女,此生孤苦无依。
但却没想到如今纵容来纵容去。
似乎好像一切却都是自己的错了。
“我…”
轩辕珏拄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来。
“我已让人细细盘问过,这是他的证词,对于这番证词,你又有何…想要开口的?”
白纸黑字,写的句句皆是实话。
“你如今可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众人之前一直都以为薛老是被他人所害。
甚至还有人疑心是否是北蛮人所做?
但谁都不曾想到,既然是曾经薛老一直养在身旁的人。
“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不管是蒋家旧部,还是你,薛老都视为己出,从无半分亏待,你怎能如此?”
那几位将军之中也有年迈者,更有曾经经历过旧事之人。
“你们这群懦夫,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蒋行蕴迎面撞上了几位将军的责怪,甚至直接站起身来。
那双平日里总是柔情似水的眼里此刻却满是恨意。
“你们这群苟且偷生下来的畜生,早就忘记了曾经的那些恨意,你们一味的求和,一味的卑贱,却全然忘了曾经先人留下的骨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享受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繁华,而我父亲…”
却是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