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西楼接过信函,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封口处那枚四顾门门主印鉴。
只见印泥沉凝,纹路清晰。
正是四顾门门主的独门印记,做不得假。
于是他连忙拆开信迅速浏览。
写的确实是关于一件关乎武林格局的要事相商。
请他务必尽快前往。
虽然信中并未言明,但是出于对乔婉娩的信任,萧西楼还是选择前往。
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乔婉娩所言之事,恐怕与单孤刀有关。
毕竟谁能想到,前四顾门的副门主单孤刀不仅没有死,反而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来。
乔婉娩只怕是想要清理门户。
不过这也是我辈正道人士该做的。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朱六。
“朱先生,不如你我二人一同上路,结伴而行如何?”
朱六(朱厚聪)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萧门主不需要先处理门内事务吗?”
萧西楼洒脱地摆了摆手,语气倒是干脆利落。
“不必,门中自有弟子打理,都是些琐碎小事,无需我亲自坐镇。”
“索性此行也费不了多少时日。”
“宜早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朱六(朱厚聪)见状点头应道:“也好,那咱们即刻动身。”
两人一人一匹马,朝着慕娩山庄赶去。
此时正值盛夏,烈日炙烤着官道。
道旁树木郁郁葱葱,蝉鸣聒噪。
竟然掩盖住快马疾驰而过的声响。
很快他们便行至一片茂密竹林,千竿碧玉、万叶摇青,把灼热的阳光挡的密不透风。
感受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朱六不由得轻提缰绳。
“吁!”
他的目光扫过周遭郁郁葱葱的竹林,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顺势提议道。
“萧门主,正好借着这片竹林让马儿稍作歇息片刻如何?”
“好,萧某也正有此意,这片玉箫林景致清幽,正好让马儿恢复体力。”
朱六(朱厚聪)闻言不由呵呵一笑。
“玉箫林…果然是好名字。”
“萧门主,如果我估摸得不错,穿过前方这片竹林,便算是离开浣花剑派的地界了吧?”
萧西楼微微颔首。
“朱先生所言不错。”
“这片玉箫林,正是我浣花溪地界的最北端。”
“穿过此林之后,再往前行约莫一日的路程,便可进入四顾门的地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可就在马蹄即将踏入竹林阴影的一刹那,异变突生。
咻!咻!咻!
下一秒,数道乌光破空而来。
全部都是七八截尺许长的竹杆,竿口削得尖锐异常。
呼啸着刺向萧西楼。
“小心!”
朱六(朱厚聪)见状惊呼一声。
身形暴起,在竹叶上轻点一下,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袭击。
不过他胯下的马儿可就没这么好运气。
直接被扎成筛子了。
而萧西楼这边眉头一皱,金丝剑仓啷出鞘。
紧接着萧西楼纵身一跃。
一阵金光漫洒,点向最先袭来的三根竹竿。
叮!叮!叮!
下一秒,交击之处竟然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
什么?
萧西楼一愣,整个人震惊不已。
好强悍的真气,竟然能让普通竹竿达到金铁强度。
而竹竿被剑尖点中之后,非但未被劈开,反而借力旋转。
换一个方向,速度更快地袭向萧西楼。
其余竹竿更是封死他所有退路。
萧西楼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
长剑圈转,使出浣花剑派绝学浣花剑法。
剑光顿时化作漫天飞花护住自己周身。
叮!叮!叮!
响声不断传来。
每碰撞一次,萧西楼就觉得手臂就会更麻几分。
不过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临危不乱。
手中长剑不断疾舞。
同时左掌猛的拍出,雄浑的掌风打在竹竿上。
自己则借力震得倒飞而去。
趁机躲过了连环杀招。
而刚才萧瑟的竹林突然寂然下来。
只有被气劲裹挟的竹叶还在不断纷飞。
萧西楼双脚轻点在一棵竹子的枝丫上,持剑而立,面色凝重地望向竹林深处。
“何方高人,既敢出手,为何不现身一见?”
下一秒,竹影摇曳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脚步声。
哒!哒!哒!
只见一道灰色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他轻轻的拾起地上一根竹棍。
然后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萧西楼。
“浣花剑派名不虚传,萧门主好俊的功夫。”
只此一眼,萧西楼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起来。
整个人瞪大了眼睛。
瞳孔剧烈震动。
只见来人的面容、身形、以及眉宇间轮廓,竟然都与他别无二致。
他看着此人,就像是在照一面铜镜似的,除了服饰不同之外,其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
萧西楼握紧了手中的金丝剑。
此人当然就是从金陵赶来的傀儡萧选。
这时朱六再再次落到萧西楼旁边的枝丫上,神色凝重道:“小心,此人是大宗师!”
而萧选(朱厚聪)在离他们五丈远的位置站定,抬起头看向萧西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萧西楼,准备好去死了吗?”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易容成我的模样。”
萧西楼声音冷冽道。
他暗中提起真气,周身掀起一股气劲。
傀儡萧选(朱厚聪)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竹竿,低笑一声。
“也罢,就让你当个明白鬼。”
“你的好儿子萧秋水是我们监视的对象,所以我准备扮成你的模样混进浣花剑派。”
“故弄玄虚!”
萧西楼闻言浑身剑气勃发,凌厉的剑意弥漫开来。
身影一晃,手中金丝剑划出玄奥的轨迹,直刺傀儡萧选咽喉。
这一剑,剑路刁钻狠辣,直接使出了十成功力。
傀儡萧选(朱厚聪)见状,手持竹棍迎了上去。
铛!
两人一触即分,傀儡萧选一动不动,而萧西楼不禁退开五六步。
萧西楼的神色更加凝重起来。
“朱先生,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好啊!”
下一秒,朱六充满戏谑的声音传来。
萧西楼闻言不禁一愣。
但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一股钻心的剧痛就从身后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前。
只见一截染血的刀尖,已从自己前胸心脏的位置穿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