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下喊“大佬牛逼”,还是直接表示愿意当小弟?
就在它胡思乱想之际。
它看到了。
它看到前方老和尚的神识,噗嗤一下没了。
玄龟巨大的眼珠子瞬间凝固了。
“吼……?”
跑!
玄龟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可它的妖识,在这股力量面前,比蜗牛还慢。
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虚无将自己吞没。
“不——!”
玄龟那比山岳还庞大的身躯,被一股力量狠狠砸进了地底深处。
“噗哇!”
它张开巨口,喷出妖血。
它那号称上界防御第一的龟甲,此刻裂开了十几道裂痕!
“活下来了……我还活着……”
那哪里是什么杀神?
“大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玄鬼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只真正的缩头乌龟。
……
城南,柳家。
祠堂密室之内,万年寒冰玉棺中的柳问天。
“找到了!找到了!超越生死的契机!”
他的神识冲向那磨灭剑意的源头。
他甚至感受到了另外两股强大的神识。
但他不在乎!
然后,他撞上了那道无形的壁垒。
柳问天因为燃烧了神魂,所以在他的感知在湮灭前的那一刹那。
他看到了。
似乎是一个躺在椅子上的人影。
人影很模糊,看不真切。
下一刻,碾压降临。
“噗——”
寒冰玉棺中,柳问天七窍之中喷涌出黑色的血雾。
神魂随时可能熄灭。
他不但没找到活路,反而亲手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他招惹了一尊……神。
……
小院里。
秦峥终于感觉世界清净了。
“嗯,三只苍蝇,一只和尚味的,一只烧烤味的,还有一只……快馊了的腊肉味。”
他分出一缕心神,扫了一眼内室。
林清婉依旧盘膝而坐,周身剑意流转。
她的气息在稳步攀升,根基扎实无比。
“不错不错。”
秦峥满意地点点头。
“很有上进心嘛,少女。”
“加油干,争取早日修成剑仙,到时候本老板就能天天喝仙茶,吃仙果,过上神仙般的退休生活了。”
想到这里,秦峥又觉得有些不保险。
“得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才行。”
他抬起右手,对着虚空画了一个圈。
这不再是单纯的神念壁垒。
而是一种……概念上的隔绝。
从今往后,任何修为没有达到某个特定层次的生灵。
当他们的神识扫过天下商行时,都会被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提示所影响。
“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不值得关注。”
“前面有更好玩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秦峥呼出了一口气。
完美。
这下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平了。
他拉过旁边的小毯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
……
天枢城风起云涌。
柳家祠堂深处。
柳家家主柳宏图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面前,那具万年寒冰玉棺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
就在刚才,一缕残魂意念,从玉棺中挣扎着冲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股纯粹的情绪洪流。
绝望。
恐惧。
还有一种面对天威,面对创世神明般的渺小与卑微。
柳宏图感到自己的神魂都在那股情绪的冲击下冰冷、僵硬。
老祖宗……究竟看到了什么?
“神……”
老祖宗燃烧神魂,寻求一线生机。
结果非但没有找到活路,反而将自己最后的魂火都彻底扑灭了。
柳宏图冲出密室。
他动用了家主最高权限的血脉令牌,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所有柳家人纷纷以最快速度赶往议事大厅。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状若疯魔的家主。
“传我命令!”
“即刻起,封锁全族!开启护山大阵!”
“所有在外族人,不计代价,即刻回归!”
大长老上前:“家主,何事如此惊慌?我柳家……”
“闭嘴!”
“从现在开始,柳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踏入城南区域半步!”
“不得向那个方向释放任何神识!”
“更不得议论、探究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那不是机缘,是禁区!是死地!是神魔的沉眠之所!”
“违令者,废除修为,逐出家族,永不录入族谱!”
无人敢再质疑。
……
与此同时,城西,大光明寺。
山门前,一个小沙弥扫地。
忽然,山门之内出现一个苍老的身影。
“住……住持?!”
空闻没有理会小沙弥的惊呼,他爬着冲向大雄宝殿。
他独自一人,取出了三根灭佛警香。
此香数千年来从未动用过。
据传,只有当大光明寺面临灭寺之灾时,方可点燃,以警示后人。
空闻颤抖着手,将三根香插入香炉。
三道黑色的光晕瞬间扩散,笼罩了整座寺庙。
所有大光明寺的僧人,无论身在何处。
脑海中都同时响起了一个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示警。
“南城,为不可说之地。”
“凡我佛门弟子,见之绕行,闻之禁声,念之即孽。”
“违者,自坠轮回,佛不渡。”
数千僧众,一片死寂。
城北,万妖窟深处的黑水玄潭。
巨大的玄龟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洞窟岩壁上。
整个万妖窟群妖震动,惶惶不安。
它那坚不可摧的龟甲上,出现了裂痕。
但真正受伤的,是它的神魂。
那道剑意,让它这只老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是何滋味。
那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吼——!”
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恐惧的咆哮在所有妖族的心底炸响。
紧接着,一道霸道无匹的妖念横扫而出,将一道最高禁令,烙印在每一个达到化形期的大妖脑中。
“人族天枢城南区,划为‘天弃’之所。”
“吾之子民,永世不得踏入。窥探者,魂飞魄散;议论者,血脉枯竭。”
“此为……本座之天条!”
一时间,天枢城几大巨头势力,不约而同地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他们就像三只看到了猎枪的野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死。
城南那片原本平平无奇的区域。
在地图上被他们用最深的血色划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成为了一个比死亡深渊还要恐怖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