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九转心法被彻底激发,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祖龙苏醒。
龙吟之声响彻他的精神世界,那条无形的金色神龙盘踞于混沌之上。
张开巨口,将所有涌入的能量尽数吞噬。
每一次吞噬,都是一次提纯与再造。
驳杂被剔除,精粹被留下。
能量的“量”在转化为境界的“质”。
秦峥的修为瓶颈,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窗户纸。
第一层,破!
第二层,破!
第三层,破!
一连串无声的突破,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风云变色的威压。
一切都发生在他体内那方小小的天地。
他的气息没有丝毫外泄,反而愈发内敛,愈发深藏不露,如同一口不见底的古井。
他内视己身。
丹田气海已经化作一片灿烂星云,中央一缕金色的本源之力。
比之前精纯了何止百倍。
这才是神龙九转心法小成之后,真正该有的模样。
“舒服。”
秦峥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噼啪声。
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但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随时可以羽化飞升。
这就是躺平成神的感觉吗?
爱了爱了。
自己只需要动动手指,进行一点小小的“天使投资”。
牛马们就会吭哧吭哧地为自己打工,把修为、感悟、机缘打包送上门。
这生意,比他上辈子做世界第一商行的时候,还要划算千万倍。
就在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恭敬的叩门声。
“掌门,戒律堂长老魏征,有要事求见。”
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律之意。
秦峥眉梢微挑。
戒律长老?他来干什么?
“进。”
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穿玄色长袍、面容如刀削斧凿般刚正不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正是落剑宗的戒律长老魏征,在宗门内权柄极大,向来只认门规,不认人情。
魏征进来后,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一圈。
当看到秦峥那张过分年轻,甚至带点懒散的脸时。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明的不以为然。
他对着秦峥拱手行礼,姿态标准,却少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
“启禀掌门。”
魏征开门见山,语气严肃。
“半刻钟前,戒律堂监察阵法检测到外门弟子区域。”
“出现一股极其异常且强大的灵力波动。”
“其强度,已远超外门弟子所能触及的范畴。”
秦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哦?”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魏征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他对秦峥这种轻慢的态度感到不满。
这可是关乎宗门安危的大事!
他加重了语气:“根据阵法定位,灵力波动的源头,直指外门弟子苏晴鸢的住处。”
“而据属下所知,苏晴鸢在不久前,刚刚被掌门您召见过。”
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这是赤裸裸的质询。
这个秦峥,空降而来,根基浅薄。
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真不知道太上长老们是怎么想的,竟会将偌大一个落剑宗交到这种人手上。
自己身为戒律长老,必须为宗门负责。
今日之事,就是一个绝佳的试探机会。
若他处理不当,自己便可联合其他长老,以“危害宗门”为由。
请太上长老出面,收回他的掌门权限!
他倒要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要如何解释。
秦峥心想。
果然,苏晴鸢那边刚开始修炼,这边就找上门了。
效率还挺高。
不过,他为什么要解释?
我堂堂掌门,做事需要向一个下属汇报吗?
我的投资项目,需要向部门经理公开商业机密?
搞笑。
秦峥终于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魏征。
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魏长老,你的意思是,本座做事,需要向你报备?”
声音不大,却让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魏征心头一跳,他没想到秦峥的反应如此直接,如此强硬。
但他毕竟是执掌刑罚多年的戒律长老,心志坚定,立刻沉声回应:
“属下不敢!”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灵力波动仍在持续攀升,已经有失控的迹象。”
“为宗门计,为数千外门弟子的安危计。”
“属下恳请掌门明示,以便戒律堂及时应对,避免酿成大祸!”
他搬出宗门大义,搬出几千弟子的安危,将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你秦峥就算再是掌门,总不能罔顾宗门安危吧?
“失控?”
秦峥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魏征极其不舒服的淡漠。
“魏长老,你的眼界,似乎有些窄了。”
“你所谓的失控,在本座看来,不过是萤火之光,不值一提。”
他重新拿起茶壶,准备再给自己续上一杯。
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异变陡生!
当他倾斜壶身时,那一道清亮的茶水,流出壶嘴,竟在空中凝固了刹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一道水线,就那么诡异地悬停在半空,违背了世间一切常理。
水线上甚至还倒映出魏征那张写满惊愕的脸。
万分之一秒后,一切恢复如常。
茶水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魏征的整个世界,却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
他看到了什么?
言出法随!
空间凝滞!
不!比那更可怕!这是一种对“理”的绝对掌控!
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境界!
还没等他从这份震撼中回过神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无声无息地降临了。
这股压力并非真元威压,并非神魂冲击。
它更像是一种……“位格”上的绝对碾压。
仿佛在这一刻,秦峥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化作了天,化作了道。
而他魏征,则是一只渺小到随时会被这方天地抹去的蝼蚁。
他的神魂在战栗,他的道心在哀鸣。
他引以为傲的修为、他坚如磐石的意志,在这股压力面前。
就像三岁孩童的沙堡,被无形的海啸瞬间冲垮,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