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流便如瀑布般刷新。
【检测到林清璇正在炼化“九窍玲珑道心果”……】
【炼化进度1%……5%……15%……】
【触发百倍暴击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超凡奖励——『不朽仙魂』！】
几乎是提示出现的同一刹那，秦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神锤狠狠砸中！
轰——！
……
陨神渊，核心地带。
混沌雾霭像是凝固的灰色海洋，吞噬着光线与声音。
林清璇白衣染血，原本清冷绝尘的仙子。
此刻狼狈不堪，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挂着一缕刺目的殷红。
她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吐纳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势，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在她身后，是一条由她自己鲜血和灵力铺就的道路。
路上，数十道明灭不定的上古杀阵符文，正缓缓消散。
为了抵达这里，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底牌，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可当她看到前方那株扎根于虚空、被混沌气流环绕的神树时。
所有的疲惫与伤痛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树不高，不过一人高，通体流淌着七彩霞光，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是大道符文所化。
而在树顶，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
内部有九个光点如星辰般缓缓旋转的果实。
正散发着令人神魂都为之颤栗的清香。
九窍玲珑道心果！
传说中能让修士脱胎换骨，重塑道基，直指大道本源的神物！
林清璇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然而，就在她靠近神树的瞬间，一道由纯粹禁制之力凝聚而成的金色灵体。
手持长戈，自雾霭中浮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灵体没有五官，气息却恐怖到了极点，一举一动都引得空间震颤。
一场惨烈的大战就此爆发。
林清璇剑法超绝，可面对这不知疲倦、不懂痛苦的禁制灵体。
依旧被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最终，她拼着被长戈洞穿左肩的代价，以本命精血催动秘法。
才勉强将那金色灵体暂时禁锢了短短一息。
就是这一息！
她探出手，指尖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成功摘下了那枚道心果！
果实入手，一股温润而磅礴的生命精气瞬间涌入体内，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盘膝坐下，将神果吞入腹中，全力开始炼化。
她必须在禁制灵体恢复之前，尽可能地吸收药力，才有生还的希望！
……
山洞内。
曹坤和木羽刚刚端起水杯，准备压压惊。
他们觉得，像秦师兄这种级别的天才，顿悟一次应该会消停很久吧？
修仙嘛，总得讲个循序渐进不是？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在脑海里转完一圈。
异变陡生！
一股比之前猛烈百倍、不，是千倍、万倍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秦峥体内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灵气风暴那么简单。
虚空中，仿佛有无形的巨手在拨动琴弦。
一声声宏大而玄奥的道音凭空响起，振聋发聩，直击灵魂深处！
山洞的石壁上，竟然开始凭空生出一朵朵金色的莲花。
扎根于顽石，迎风摇曳，绽放出璀璨的神光！
“噗通！”
曹坤和木羽手中的水杯同时滑落，摔得粉碎。
两人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地。
眼神呆滞，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被绝对压制后，源自本能的战栗！
这是什么？
虚空生金莲，大道天音唱！
这不是传说中圣人讲道、神明降世才会出现的异象吗？
秦师兄他……他刚才不是顿悟完了吗？
这又是在干什么？
当场飞升吗？！
两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往数十年建立起来的修仙观。
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然后被碾成了齑粉，连渣都不剩。
他们看向风暴中心的秦峥。
只见他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宝相庄严。
周身不再是简单的金光笼罩。
而是升腾起一道道更加纯粹、更加古老、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色光焰。
在他的头顶上空，一尊模糊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的金色神魂虚影，正在缓缓凝聚成形。
那神魂之影，仿佛是天地间一切“神”与“圣”的源头。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曹坤和木羽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吸进去，彻底同化、消融。
两人急忙低下头，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木羽的内心在疯狂呐喊：“疯了！全疯了！我一定是在做梦！陨神渊的瘴气有毒，我已经出现幻觉了！”
曹坤则更为直接，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他哭了。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淹没了他。
他想起了自己为了突破一个小境界，闭关数年。
耗费无数丹药，最终还差点走火入魔的惨痛经历。
再看看秦峥……
吃顿饭的功夫，“顿悟”两次。
第一次搞出灵气风暴，动静大得像拆房子。
第二次更离谱，直接快进到神迹降临。
这还怎么比？拿什么比？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比人与狗的差距还要大吗？
不，这已经不是差距的问题了。
这是物种隔离！
曹坤看着秦峥，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们，和秦师兄，修的可能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仙。
那尊仿佛由天地初开的混沌凝聚而成的神魂虚影。
在彻底凝实为一尊无法言喻的伟岸存在后，并未停留。
而是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秦峥的眉心。
快得不可思议。
仿佛它本就应该在那里。
随着神魂归位，山洞内的一切异象都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
石壁上迎风摇曳的金色莲花，化作点点光屑，悄然隐没。
虚空中回荡不休的大道天音，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本质的死寂。
陨神渊，又恢复了它那亘古不变的阴冷与荒芜。
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神迹，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但对于瘫在地上的曹坤和木羽来说，梦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