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妲己尚在睡梦中,便隐约听见门外有侍女轻声催促:“少主夫人,该起身了,要去给夫人敬茶了。”
她还未完全清醒,就听见另一个声音拦住了先前那人,凑近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假的?”
先前那侍女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所以……夫人现在都还没起身?”
“对啊。”
“想不到啊…城主当真是…威力不减当年啊。”
“嘿嘿嘿……”
“嘿嘿嘿……”
妲己只觉得意识模糊,再定神时,她还在困惑是怎么回事,一具身躯便从旁贴近,将她拥入怀中。
卓月安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亲昵:“夫人,在想什么?”
妲己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凑过来的脑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没什么,你怎么醒这么早?”
卓月安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被外面吵醒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她颈窝,满是依恋:“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一场美梦。”
妲己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继续低语,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直到现在。我的愿望不多,娶你是其中一个。”
“想和你长相厮守,也是一个。”
“想和你生儿育女……更是其中一个。”
妲己推开他些许,注视着他的眼睛:“卓月安?”
卓月安闻言一愣,眼底掠过一丝慌乱:“怎么连名带姓地叫我了?是不是昨天我弄疼你了,你不高兴?”他紧张地端详她的神色,“还是怎么了?让我看看……”
他说着便又要凑近,手不安分地往被子里探去。妲己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没事,你先别动,我们就这样说说话。”
卓月安老实下来,乖乖应道:“好。”
妲己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那你倒是先下去啊。”
她揉着酸软的腰肢坐起身,一抬眼就看着卓月安支着脑袋笑着看她。
“还看?”她眼尾微挑,嗔怪道。
卓月安低笑出声,也跟着坐起来,丝被顺势从胸膛滑落,露出紧实的线条。
妲己瞥了一眼,随手扯过寝衣扔到他身上:“穿条裤子再出门,好吗?”
卓月安接住衣服,却也不穿,反而倾身靠近:“夫人什么没见过?”
“别贫了,还要去给你爹娘请安呢。”
卓月安手臂一收,将她重新捞回怀里:“不急,他们这会儿估计也没起来。”
“嗯?”
卓月安低笑,凑到她耳边:“昨夜的动静不小…他们估计在听墙角呢。”
妲己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根微红:“**的,说这些浑话。”
卓月安笑着拉下她的手,在掌心亲了亲:“好好好,不说了。夫人若真想见,我们现在过去请安也行。”
说罢,他便细心搀扶着妲己一路走到主殿。妲己刚要依照礼数屈膝行礼,却被卓月安扶住。
“没人。”他低声道。
妲己抬头望去,只见主殿内果然空无一人。
另一边。
卓雨洛悠闲地品着茶,看着自家夫人对镜反复整理钗环,不由失笑:“夫人急什么?”
卓夫人从镜中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急!小妩刚嫁过来,我们第一天若是迟迟不露面,让孩子以为我们故意给她下马威可如何是好?”
她说着,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喜爱,“我可喜欢小妩那孩子了。”
“你可知道,当初我认下小妩做干女儿时,就欢喜得一整晚没合眼。”卓夫人对镜簪上一支玉簪。
她转过身,看向自家夫君,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后来月安那孩子突然跑来,跟我说要娶小妩……哎哟,我又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卓雨洛看着自家夫人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由失笑:“要不夫人你先睡个回笼觉?时辰还早呢。”
卓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最后一支发钗簪好:“算了,不跟你们这些臭男人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她说着便起身朝外走,“我要去找小妩了,去看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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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宝贝甜蜜饯儿!”
卓雨洛看着她的背影,连忙站起身:“诶!夫人!那我呢?”
卓夫人头也不回,只挥了挥手:“管你这的那的,赶紧跟过来呀!”
主殿内。
妲己正与卓月安说着话,他刚拈起一块糕点要喂到她嘴边,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卓夫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妲己见状连忙起身:“夫人。”
卓夫人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笑着嗔怪道:“还叫夫人呢?”
妲己微微垂眸,从善如流地轻声改口:“娘。”
“诶!”
卓夫人应了一声,脸上笑开了花。她回身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卓雨洛。
卓雨洛上前,将一个木盒递到妲己面前:“这是你娘特意为你准备的,快拿着。”
妲己接过盒子,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啊?”
卓夫人迫不及待地催促,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好孩子,你快打开看看!”
妲己与卓月安一同打开了,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通透莹润的玉佩。
卓夫人看着那玉佩:“这是咱们卓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她轻轻拍了拍妲己的手背,“如今,娘就把它交给你了。”
“好的,娘。”
卓夫人越看她越是喜欢,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走,娘带你在这府里好好转转,熟悉熟悉。”
“好。”妲己顺从地应道,随着她起身。
转眼间,厅内便只剩下卓家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卓雨洛望着母女俩亲昵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略带无奈地看向自己儿子:“你能不能管管你娘子?”
卓月安:“?”
卓雨洛抬手指向妲己和卓夫人离去的大门:“我夫人,被你娘子勾走了。”
卓月安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同样抬手一指,用一模一样的腔调回道:“可我夫人…不也没了吗?”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孤寡。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算……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