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跟着白落珠到了李大叔家里。
却发现李老六已经在李大叔家里了，正在给孩子检查。
李老六算得上是半个医生，主要是他老子曾是赤脚医生。
但传到他这一代，没能学到精髓，只能算是半吊子。
因为李老六的父亲走的早。
不过，一般的头疼脑热什么的，他是能解决的。
李大叔的孩子叫李明，才九岁。
这会儿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嘴里还淌着白沫。
李大叔跟李大婶在旁边着急得很。
“找根筷子来给他咬着，不然要咬着舌头！”
李老六着急地喊道。
李大叔转身就去。
“陈先生，我们给孩子送去卫生室吧。”白落珠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比李大叔一家人都要急。
但这时候，陈凡却发现了孩子的异常。
他的手抖得厉害，跟抽搐的身体不协调，而且脑门子上还在冒汗。
陈凡没说话，上前伸手摸了一下李明的额头。
是有点烫，但不严重，一般的发烧不会这么冒汗才是。
现在李明身上就盖了一床被子而已啊。
“你看什么？”李老六问道。“孩子这样，已经不是我能救的了，赶紧送卫生室吧！”
“已经抽了一会儿了，再这么下去，怕是……”
话音刚落，李明停止了抽搐。
正好这个时候，李大叔拿来了筷子。
一看孩子不抽搐了，马上问：“老六，你治好了？”
“不是我啊。”李老六的眼神有点游离，显然是拿不准症状。
“不过，不抽搐了是好事，这是羊癫疯，再发病就晚了，赶紧送去山下。”
“等等！”陈凡喊道。
说着，陈凡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心脏跳动，异常快。
这个不是癫痫，而是电解质紊乱。
“小明，小明。”陈凡轻轻拍着他的脸喊道。
李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陈凡，随后嘴巴动了动，但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随后又舔了舔嘴唇。
“你做什么？”李老六有点不爽。“你懂还是我懂？赶紧送人走！”
陈凡没好气地说道：“他这不是羊癫疯，是低血糖！”
“治病不对症，你要害死他？”
是药三分毒，不是这个症状，你硬要说是。
送过去，孩子没再抽搐，医生也只能用治疗癫痫的药。
这么小的孩子，能扛得住就有鬼了。
李大叔问：“小凡，你确定吗？”
“确定。”陈凡回答道。“小明额头，手心都在冒汗，而且心慌，视力模糊。”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抽搐并不是浑身僵直，不符合羊癫疯的症状。”
“你还会治病？”白落珠惊问。
陈凡开口道：“略懂一点，对了，知青同志，你有糖吗？”
“我叫白落珠。”白落珠说着，从口袋中找了找，到底还是翻出了一颗糖递给他。“还剩一颗大白兔奶糖。”
陈凡剥了糖，塞进李明嘴里。
“闹吧！”李老六没好气地说道。“用糖治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陈凡没搭理他，拉了旁边的毛巾给李明擦了擦嘴角和脖子上的沫子。
“甜……”李明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顺便还吧唧嘴。
“醒了吗？”李大叔喜出望外。
陈凡轻轻喊道：“小明，知道我是谁吗？”
李明伸手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向陈凡。
“小凡哥？”
“真的清醒了？！”白落珠很是惊奇。“陈先生，你还真会治病啊？”
一旁的李老六则是彻底傻眼了。
他想不明白，陈凡怎么会治病？
此刻他有点像个笑话。
其实这也不怪他，六十年代，农村很多人吃不饱，长此以往就容易得低血糖。
严重了就会引发电解质紊乱，抽搐，口吐白沫都是可能的。
而且这个时候医疗水平不是太高，尤其是偏远的山村。
难以确诊，也就没办法对症下药。
李大叔跟李大婶都开心不已。
“小凡，太谢谢你了！”李大婶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抽起来，吓人。
“李婶儿，不客气。”陈凡开口道。“但是最好再去拿点葡萄糖回来给他喝。”
“平时要按时吃饭。”
李大叔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可是，我这走不开啊。”
“马上要给送东西，跟人家约定好的下午。”
陈凡没问送什么，只是开口道。
“没事，我帮您跑一趟。”
李大叔赶紧说道：“那就多谢你了，小凡。”
“拿回来别走，等我回来。”
“我给孩子他舅送点儿布料，很快回来。”
“千万别走啊，今晚在这里吃饭。”
陈凡笑着表示：“别客气，您快去吧。”
说完，陈凡起身就往外走。
没想到白落珠跟了出来。
“陈先生，等等我。”
“我跟你去一趟，也好认认路。”
陈凡笑着说道。
“别叫我陈先生了，我不是什么先生，就是山里的猎户。”
“那叫你陈凡同志吧。”白落珠微笑着回应。
陈凡点点头。
随后，陈凡一个劲儿往前走，白落珠艰难跟着他。
俩人没咋说话，白落珠小脸红扑扑的，似是有点害羞。
下了山，到了卫生室，开门，对方见着陈凡就喊道。
“小凡！今天怎么会跑来我这里？”
“老杨。”陈凡笑着说道。“来拿点儿葡萄糖，李大叔家的孩子需要。”
杨老实就问：“是什么症状？”
“低血糖。”陈凡脱口而出。
杨老实笑问：“你确诊的？”
陈凡嗯了一声。
“不错啊。”杨老实笑道。“你小子，以前我在山上的时候就总来我这儿。”
“还让你小子偷师学艺了。”
“我就懂点皮毛。”陈凡回答。
之前杨老实的诊所开在山上，也算是赤脚医生，公社规划之后，就给了他现在的房子。
让他合理合法地在山下开起了卫生室。
陈霜儿小时候总生病，陈凡也经常跑，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杨老实随后去拿了葡萄糖出来，开口道。
“十块钱就行，分三天喝，但是要注意，饭一定要按时吃。”
“最好能多吃点甜的。”
陈凡点点头，付了钱就表示自己赶着回去。
“慢走。”杨老实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落珠。“这位是？”
“杨医生你好，我叫白落珠，是刚来的知青。”白落珠说着，客气地伸出了双手。
杨老实跟她握了一下手说道：“白同志，欢迎欢迎，磨盘营是个好地方啊！”
“我也觉得。”白落珠红着脸看了一眼陈凡，道。“能出一个像陈凡同志这样会打猎又会看病的全能人才，确实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