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书惊了一跳,没想到儿子还在怀疑沈银书。
他心里其实觉得沈银书做不出这么恶的事情,他这个二弟,就是个好吃懒做胸无大志的蠢蛋。
但于渊的情绪很激动,沈金书思考之下,还是带儿子去找沈银书。
毕竟把这些误会解开,对沈家更好。
结果去沈银书住处,父子俩人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呆在沈母张秀芬那里。
这段时间张秀芬身体不舒服,所以沈银书才回苏水城来照顾母亲的。
沈金书给张秀芬打了个电话,张秀芬还把沈金书教训了一通,说二儿子多懂事,她这几天住院,沈银书一直搭了个床陪在身边。
于渊听后,一算时间,在庄荣死的那个晚上,二叔陪着奶奶在看病的。
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毕竟庄华这种人,或许听到他哥死了,突然心理崩溃,想要乱咬人让自己提早出狱,也是有可能的。
于渊却不知道,他走后,他的父亲沈金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
地下室里,沈银书松快一笑。
他哥再怀疑他又如何,张秀芬永远会帮他掩护的。
没错,庄荣的死的确是他安排的。
谁让这个该死的小混混居然敢找到他面前威胁他!
沈银书一想起那个晚上就恼火。
当时他刚回苏水城不久,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找上,男人摘掉口罩,居然就是庄荣!
“沈银书,雇我们兄弟俩的就是你!你还想杀了我们!”男人瘦得形销骨立,一双眼睛却如同恶狼一样狠辣,恨不得把面前的沈银书生吞活剥!
庄荣在跑出医院以后,一直东躲西藏,睡桥洞底下,捡菜市场的碎菜叶过活。
他混成这样,都是因为当时那场车祸!
那车祸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司机要拆掉刹车,他自问他兄弟俩从来没见过那个司机,从没结过这种仇。
直到他看到沈银书的新闻发布会以及沈家为新的孙辈云绵绵庆生,庄荣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云绵绵是沈家的人,要绑架云绵绵的是沈家人!只有家族内部的矛盾,才会要置云绵绵于死地!
他们绑匪兄弟俩只是顺带的炮灰而已!
庄荣咬牙切齿,当场都恨不得把沈银书干掉了一了百了!
但是他弟弟还在监狱里,他干掉沈银书也救不出他弟。
倒不如利用沈银书的能耐,把庄华救出来,再给他兄弟俩一笔封口费!
不然,他就要把沈家这些龌龊事都公之于众,到时他就不信沈家家主不会扒了沈银书一层皮!
这就是庄荣冥思苦想后,找到沈银书的原因。
而沈银书在听了对方的威胁后,果然吓得脸都白了,哀求他给个缓冲的时间,说他最近手头紧得很,没有现金。
庄荣想想也的确是,就给他说,明天这个时候,把钱放到某某处。
结果他却低估了沈银书的能耐和狠心。
在他走后不久,他就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死在了桥墩上。
这也是为什么狱中的庄华突然反口的原因,因为听说哥哥死了,他觉得肯定是雇主干的,所以要警方保护他。
……
沈银书这边刚松快,正要回楼上,却看到楼梯口一个他绝对不想面对的人——沈金书。
“哥,你、你怎么还在啊?”沈银书抖了抖,声音一开始发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媳妇也是,哥在都不知道给泡个茶。”
他说着就要去拿茶叶。
结果沈金书阴沉地打断他:“咱妈的性格我们都清楚,她那么心疼你,怎么可能让你去守夜。”
沈金书太了解张秀芬了,张秀芬会不遗余力地折磨她儿媳,会让沈银书的媳妇去守着,绝对会心疼她儿子把沈银书赶回家。
电话里张秀芬说得越笃定,沈金书就越确定,他妈妈在撒谎。
沈银书目光闪烁了几分,还要找借口,结果被沈金书摁着手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张秀芬的。
张秀芬一接听,听到那头二儿子说:“妈。”
张秀芬也没怀疑,立刻就抱怨起来:“你这么大人了,做事还这么鲁莽,你看差点被你哥怀疑上了吧!当年于锦瑶的事情我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结果十多年了你还没改——”
张秀芬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砰的声音,电话挂断,她才意识到不对。
这边,沈金书握着桌沿的手发抖,眼前发黑。
原来,不止绵绵,当年于渊的妈妈于锦瑶……
沈银书瑟瑟发抖:“哥——”
“畜生!”沈金书的巴掌重重落在沈银书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掌印。
沈银书扑通一下跪下了,嚎啕大哭:“哥,我是你亲弟弟啊。你要是对我怎么样,妈她不会原谅你的,咱们沈家的规矩你还记得吧——”
沈金书额角的青筋突起,喉咙里像压着铁块:“当年的事,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两兄弟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曙光初现。
沈金书像一尊雕像一样,很久不语。
终于,他做了决定。“你现在就去国外,永远不要回来。”
沈银书愣住:“哥,你——”
“不要再叫我哥。从你踏出这道门起,不再是沈家人。”沈金书抬眼,像一把钝却沉的刀,“还想争?还想留?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最后一次。”
沈银书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半小时后,管家把护照、机票递上来。
天将亮未亮的时分,沈金书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不能告诉于渊。
于渊心里一直有气,认为他沈家对不起他妈妈。
如果于渊知道了他妈妈的死因,沈金书都不敢想象这个儿子会变成什么样。
他给秘书交代:暂停沈银书在国内的全部权限;对外口径,长期外派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