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努力修炼，”游序的神色认真，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可以一起到你的世界里去。”
“你不是说我很有天赋的吗？我可以修行，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
“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拒绝的那么彻底。
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美好到有时可以让人不顾一切。
玄昭摇了摇头，道，“游序，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要去追寻我的。”
“我会御剑，我会修仙，那是因为这是在我的世界里的生存方式，就如同我在这个世界会选择上学一样。”
“我无法确保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所以我会努力适应这个世界。”
虽然到目前来看好像是这个世界在适应玄昭。
“但是你不一样，你不需要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去牺牲掉你现有的生活方式。”
“与魔族对战是我的责任，而不是你的。”
“可是若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呢？是我自己想要去修仙，想要去到你的世界，和他人都没有干系，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吗？”游序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他好像真的误会了玄昭的心意，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好好传达。
也许是因为在天玄宗经历了许多，实际年龄稍小一点的玄昭显得要更加成熟，她知道这种情况是通过语言是无法劝说的，所以她第一次给游序共享了那段属于她脑内的记忆。
边境的动荡是常年存在的事情，每年各大宗门都会派弟子前去镇守，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什么乱子，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在那场结业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战猝不及防的爆发了，持续一年的战役，到她濒死前没有看到成败。
游序第一次看到这宛如炼狱的景象，与那次看到的祥和氛围截然不同，冷风中夹杂着血液的腥臭气息，数不清的尸骸上站着一个抱着木琴的红衣道人，状若疯癫，嘴里好像在不停的说着什么。
“那是我三师兄。”玄昭道，十六岁的弟子能被允许上战场只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她们的师兄师姐大多已经以身殉道，即便侥幸活了下来，许多也如月山师兄那般，断了修为，灭了心智。
“这是新野之战，这是与魔族真正的战争。”
新野城中的魔物暴乱，由月山带领各宗门弟子镇压，最终以十不存一的代价，守住了新野城，栖云峰的乔渡与素有天才之名的师姐程沐皆陨落于此。
“你的憧憬也许只是源于对于未知事物的美好幻想。”玄昭道，“而且。”
玄昭认真的看向他，“无论你喜欢任何人，有着怎么样真挚的情感，你先是你自己。”
“无论情感多么浓烈，喜欢一个人，也不要失去自己。”这个年龄段的感情是炽热且不顾一切的，过于真挚的情感可能会丢失掉那份自我，可喜欢上一个人，倾慕一个人，并不需要为了ta而强行改变自我的意志。
对于这一点上，玄昭有着近乎执拗的认真，虽说三师兄平日里喜欢胡天海地的瞎扯，嘴里基本上没有一句真话，但是有一点玄昭记得很牢，即便是如何喜欢一个人，也不能为了ta而抛却自我。
成为真正的爱侣，即便是可能日常的喜好上没有一丝重合也不耽误成为神仙眷侣，而强行改变喜好的应和，那份喜欢终会有了结的一天，毕竟强行压抑的情绪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天。
“我听宿舍的人提起过，你是和家里决裂而来到这里上学的。”也许是因为此刻二人的灵力汇聚在一起，所以玄昭很轻易的调动了游序记忆里的时光，“你有自己的想法，为此不惜家族决裂，一人独自在这边打工生活。”
“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坚持，你有属于自己的追求，不需要为了其他人而改变自己本身的想法。”
每年因为天玄宗的事迹而选择入宗门的并不算少见，所以天玄宗会有一个入门的规则叫做天梯，由无数真假难辨的幻境组成，除却检测内心意志是否坚定以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作用，问道，问心。
所以比起对于游序的告白，玄昭更在意的是他意志不坚定这一点（毕竟因为救人而对她心生好感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对于修真者来说是大忌，因为灵气入体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对魔气的吸引力也开始变强，心智不坚的话会很容易中途陨落的。
“好。”安静了半晌，游序的嘴里缓缓的吐出了这个字，玄昭说的是对的，她要面临的是随时会死亡的风险，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是拖累，如果想要陪在玄昭身边，那么至少得成为一名不能拖后腿的修士吧，“但是我仍旧想要修行。”
害怕玄昭误会他特地补充了一句，“我之前的生活过于浑浑噩噩，但是现在我想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也没必要非得有用。”玄昭有些奇怪，这里的人好似都有一种神奇的思想，就像童雨璇，她的人生好像是一定要做对的事情，做对的选择，可是什么是对的，什么事有用的，这些东西又是谁来定义的呢。
修士修心，是魔气也修得，灵气也修得，浪荡的一生也是一生，她拍了拍游序的肩膀，“修仙这种事情，没必要非得有用，只要对它感兴趣就可以开始学习了。”
“有没有天赋有什么要紧的，也不用非得给自己定一个远大的目标。”
“我就觉得，自己御剑飞行的时候，看着底下的人惊叹，说着很酷的时候，这个仙修的是真值。”
在通识课的时候，大家总是在叽叽喳喳讨论自己的理想，有的人学剑是因为剑修看起来就很帅，有人学琴是因为觉得灵剑的保养费比较贵，前期太穷接受不了，有人学符箓是因为不沾一丝云彩颇有种世外高人之感，丹修与器修的同学则是拒绝不了别人委托时那一箩筐的好话，尤其是随着时代发展那些话变得越发甜腻，拒绝不了那么多的彩虹屁，没有必要为了有用而修仙，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而评定好坏。
说实话，如果按照这里的标准来评定各大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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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估计全部都是不合格的，就别说逍遥宗，哪怕放到天玄宗境内，她那没用的同门可太多了，别说对的事情，作为天玄宗的一份子，她深知大家不闯祸就算长老千恩万谢的求神成功了。
“而且，当时见你们和另一组混混对峙的时候，最开始的我以为是混战可并没有想要上前去帮忙的意思。”
她并不是什么圣人，也不会自我标榜为圣人，会觉得两方的混战麻烦而不去参与，会为了图省事一开始并没有想与这里的人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你心底里喜欢的那个英勇且完美的人并不是真实的我。”她必须得打消游序的念头，早知道为了回礼就不说什么教修仙了，再麻烦她也要把入门的功法给做成册子，直接扔给他就醒了。
游序看着不停解释好像生怕他误入歧途的样子，他收敛了自己的情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在替他担心，在认真的考虑他的未来，生怕他误入歧途的样子，
“毕竟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总是会生出别样的情愫来。”它顺着玄昭的话说了下去，就这样误会也好，他第一次感谢这场误会，至少这样的情况下，玄昭应该不会故意躲着他。
“不过我还是想要修仙，毕竟那个传送阵法真的很方便，以后上学可以省下来许多事情。”
“好说，好说。”看着已经在思考这段关系的游序，玄昭的心放下了一半，虽说她知道自己英姿飒爽的模样着实帅气，但那些仰慕的心情有时候会变成喜爱也是一种烦恼，这就是自己身为剑道魁首的魅力吗？果然当初选剑道是正确的，那除魔的样子，应该是所有道里最帅的那个。
不过对于此类的处理方式她也算是稍微有些心得，毕竟降的妖魔多了，总能遇到几个对她告白的人，让当事人多回归一下自己但是生活，原离一段时间找到自我就行。
说起阵法，到是提醒了玄昭一点，游序和她不一样，不是光明正大的走门来的，是通过阵法给送来的，所以送走了游序后，她只需要在请假一段时间，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嗯，非常完美。
“这个不能请假是怎么回事！！！”回到宿舍的玄昭暗戳戳的找天道申请，但与其说是申请，不如说是通知，天道它苦口婆心的解释道，“学生是不能随便请假的，而且，”看着玄昭那意志坚定的模样，只能从其它地方试图找到她的意志薄弱之处，
”您看你的成绩，这么垫底的成绩真的没有感到意思羞愧吗。”
“这有什么好羞愧的，我学了总共一个星期，要是直接拿第一那就没有其他人的活路了。”
......
“总之就是不能请假。”
“哦。”玄昭应声道，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与大家共同度过了剩余的快乐时光后，那是一个周一的早晨，阳光明媚，伴随着清晨的阳光与车马的吵闹声中，玄昭独自一人在书房打坐。
感受到灵气流动的天道第一时间来检查，惊恐的发现，“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