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子命这么说,张乾昭眸光骤然变的深沉起来:“你…没带钱?”
赵子命理直气壮:“和这么有钱的大小姐出门,我带什么钱?再说,我可是医生。”
张乾昭的目光更深沉了:“那还是回去让他们把账给你结了吧…”
……………
拒绝了苏家的挽留,赵子命一共又拿到两百万!这还是苏老爷子想多给,他没多要…
后边儿几天,张乾昭和赵子命就像祖孙二人似的在上京城中游玩,赵子命还回了一趟京师大,倒是没麻烦以前多有照顾他的导师,只是带着张乾昭在食堂吃了一顿饭。
入夜,酒店中。
张乾昭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
要下雨了。
而赵子命刚刚冲澡出来,就见张乾昭在那儿思考人生。
“想啥呢张爷,明儿咱们去玩儿漂流呀。”
张乾昭嘴角抽了抽。
他清楚记得白天,赵子命那狗日的带他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坐他妈的大摆锤!
“你想弄死我?”
张乾昭冷笑:“玩儿,也玩儿够了,明天,我带你办一些正事,有些人要带你去见一下。”
“嗯?”
“小子,大世,不好混啊,你多认识一些人,背靠国家,才能更好的活下来。”张乾昭点了根烟,酒店屋内的烟雾报警器直接嗷嗷儿叫。
不一会儿服务员来了,张乾昭眼疾手快的把烟屁股塞进赵子命手里。
“哎呀!老人家,你这么大的孙子了,也不管管!那明明写着禁止吸烟的!!”
张乾昭上去就给了赵子命屁股几脚:“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事儿!赔人家钱!”
赵子命:“………”
挨了人一顿数落,又赔了白花花的银子,赵子命一脸无语。
“干什么?不许睡,继续修习。”
“没睡,我就冥想一下…”
“想什么呢?”
“想眯一会儿。”
“找死?!”
“错了张爷,错了……”
赵子命强行行气打起精神:“张爷,为什么在上京,我感觉自己的真力总是会受到极大的压制呢。”
赵子命一脸认真:“被压制了三层还要多一些。”
“不只是你,就算是我,在上京这地方,真力同样也会受到压制。”张乾昭又点了根烟。
不过这回吞吐出的烟雾,竟是聚成一个小烟团漂浮在他身前。
“大夏如今的国运何其鼎盛,别说我等修者,就算是那通天修为的大妖,它敢入上京吗?”
“真有大妖?”赵子命惊了。
“真有,而且若非是国运压制其力量,那些大妖如今无人能敌。”
“张爷您也不行?”
“废话,要说早个三五十年我还能顶一顶,现在…真不行了。”
张乾昭感慨:“所以,背靠国家,对你百利无一害。”
“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些人,你,不许给我丢人。”
说着,张乾昭瞥了赵子命一眼,又拿出他从封九那儿带出来的包袱甩给赵子命。
“你现在这身衣裳明日不许穿,穿这个。”
赵子命好奇的打开包袱,里头…竟是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装,和一件玄色衬衣。
他平铺衣裳,竟然按照他的身材定做的。
张爷…怕是见封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换上,看看。”
赵子命只能乖乖的换上衣裳。
套间中全身镜中映出了那高大却一点都不显胖的身形。
面容俊朗,带着几分儒雅,宽肩窄腰,清澈的眸子中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赵子命自己都惊了。
可让他更惊的还在后头。
张乾昭起身,抬起胳膊把赵子命如今已经有些稍长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又把一个没度数的金丝眼镜挂在了他脸上。
全身镜中,赵子命身姿笔挺,除了笑容有些僵硬之外,妥妥的又成熟了五岁…
“嗯,人模狗样的。”
对于赵子命现在这身行头,张乾昭明显一万个满意。
“啧,张爷,我这一身回村子里,你说小溪还认识我不?”
“够呛,我都差点儿不认识,你这么穿多好,多精神。”
张乾昭笑了笑:“不过小溪是个好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揣个娃?现在揣,我还能赶上。”
“嗯,回去扯个本本就揣。”赵子命笑了笑:“还得张爷,给取个名字呀?”
“行!交给我!”
……………
第二日。
这次,还是那标志性的红旗来接。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
但赵子命的心境却不是很稳。
张爷…在给他铺路。
张爷,一个随时把不敢麻烦国家这种话记在心里的人,现在豁出去了老脸,在给他铺路。
他暗暗攥紧拳头。
赵子命…不能丢人啊…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一处颇为清幽的处所。
上京城中,普通人很难见到这么清幽的地方,周围没有花团锦簇的建筑,只有稀稀拉拉二层小楼。
车子就停在一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年代感的二层小楼前。
那一言不发的司机恭敬下车,给张乾昭和赵子命打开了车门。
直到下车,赵子命目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不起眼的地方。
他赵子命要不是有点儿医术,他想住这地方,得从白垩纪开始给恐龙铲屎!都特么够呛买得起。
贵不可言!
“金钱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张乾昭轻轻整理了一下赵子命的衣裳:“有我和小九举荐,你也得证明自己,莫要丢人。”
“是,张爷。”
赵子命胸膛起伏三次,脸上重新挂上了恬淡而温柔的笑容,目中也没了茫然。
他…他不过是一个从小穷到大娃,念大学时挣的钱勉强填饱肚子,女朋友都不敢交一个的那种人。
而且后来他还一直蜗在村子里…
如今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冲击。
比进入苏家时的冲击还要大。
但他就记住了一点,不能给张爷丢人。
这栋小楼中有檀香的味道,赵子命没闻过,但香味入鼻,只感觉心旷神怡。
院子中除了一棵银杏之外别无他物,看上去清幽淡雅。
在车水马龙的上京城中,这里,甚至听不见分毫鸣笛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院门,带着恭敬的笑容:“张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