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柳眉微竖:“你就是医生?这么年轻?”
一听这话,张乾昭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子命。
大夏杏林的老传统了,你年轻,大伙儿就觉得你不靠谱,偏偏你还得受着偏偏你还没有一点儿办法反驳。
他十分好奇赵子命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王成忠也是有些局促。
这俩妞儿别看长的好看,但在他王成忠看来那可妥妥的大人物!他都在这种大人物面前给赵子命吹上天了啊,要是赵子命丢份儿可咋整啊。
不过…赵子命则是眉目含笑的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
“嫌我年轻,大老远来找我作甚。”
“你!!”
方才开口那女孩儿刚要发火,便被另一个女孩儿拦住。
“小妹,家里交代过寻访杏林隐人不得无礼。”
同方才那姑娘有些尖细的声音不同的是,这现在开口的女人语气温婉,形体也是落落大方。
“赵医生您好,我是苏青柳,这是舍妹苏壤,舍妹年龄尚小冲撞先生,青柳给先生陪个不是了。”
“无妨。”赵子命先是看了张乾昭一眼,见张乾昭点头,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这两个姑娘,确是一母同胞。
但她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却是主从关系。
或许若不是为了姐姐,这妹妹根本就没有降生的必要。
否则为何单单是名字便有那么大的差异呢?
姐姐名为苏青柳,妹妹却名为苏壤。
壤者,不正是为滋养青柳而生吗?
或许,苏壤本身也知道自己所生为何吧。
“苏小姐家中何人患病,是何病灶?”赵子命温声道,那苏壤明明感觉赵子命的态度不一样,其美目中划过一抹阴狠。
却也只限于一抹阴狠了。
她没有胆子去对抗她的家族,对抗她的族姐,更没有这个能力。
“赵先生。”
苏青柳温声道:“爷爷所患之病,哪怕京城有名的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让其调养。“
“可爷爷每当病发之时,便捂着脑袋痛不欲生。“
说着,苏青柳美目中划过一抹担忧:“主要是头痛欲裂,而且爷爷记忆依旧清楚却是变的暴躁异常,甚至脾气暴躁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连至亲至热之人都认不出来,反而要拼了命似的去攻击他人。”
“我姊妹二人便寻名医,却也都束手无策,便只能寄希望于隐士之医,若赵先生有办法,还请救救祖父。”
苏青柳说着,朝赵子命盈盈下拜:“若是赵先生有医治祖父之法,不仅五十万悉数奉上,且我苏家另有重谢。”
苏壤也不得已,才跟着苏青柳一起福了福身子。
但她还是信不过这个赵子命。
卖相确实不错,高高帅帅的,甚至赵子命那长相完全戳中了她的心巴!但…这是找医生,不是找模子啊!
祖父…家里也只有祖父真心待她了,她是真的不想让祖父出事。
赵子命随手抓起王成忠炕头儿上的烟,抽了一支点上。
烟雾中,他眯着眼。
也看见了张乾昭正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苏小姐,令祖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多久。”
那并不高档的香烟味道,在苏家姐妹闻起来到底是刺鼻的。
不过苏青柳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七个月零十五天。”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隔多不过半个月就会发病,每次两天左右,而且爷爷身体本来十分硬朗,但每一次发病之后,身体状况便会每况日下。”
苏青柳目光盈盈的看着赵子命。
“赵先生可知这是何病?”
一个多月前,她们姐妹见过一个游方人,那人的境界她们看不清。
但那盘着头发的中年男人却一口道出她们祖父所患之病名为魂邪情志,但不管苏青柳开出多高的天骄,此人就是不肯随他们前去。
也直言自己不擅此道,往北走,或有奇人。
然后她们就盘下来了到处收药材的团队,一路往北,直至碰见了王成忠。
而苏青柳开口的目的就是要试一试赵子命到底有几分成色,毕竟此人…实在太过年轻,而且举止颇为…颇为轻佻。
阿尔兹海默症?
赵子命微微皱着眉头。
不大对。
杨老爷子留下的那些古医书让他吃了个七七八八,杏林篇他也吃透了一些,这种病并非无旧例可寻。
而在古医的理论中,还有杨老爷子那些古医书的记载中,苏青柳所说的情况,倒是像极了魂邪情志之症。
“二位。”
赵子命猛抽一口烟,苏壤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往门边靠,可见门边儿还倚着一个老头儿,便又皱了皱眉头。
姐姐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实话说,我今年只有二十五岁。”赵子命摊了摊手:“我没有多少经验,甚至没有治愈过太多病人。
而只凭苏小姐口中所述,大抵能认定为魂邪情志之症,这种病要比阿尔兹海默症严重很多。”
“大抵是令祖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郁郁,而脏腑功能受损,再加上刺激从未中断,便会如此。”
一听赵子命这么说!就连苏壤都睁大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子命。
苏青柳更是美目湿润,再次盈盈下拜:“请先生救祖父!”
赵子命不言语,只是重新续了一根烟。
这两个女的…是修者!
两个女人都能成为修者的家族该有多恐怖?那已经不是什么豪门的问题了,那他妈起码是个世家!而且还是深不见底的世家。
自己…如果和她们掺合上的话…
见赵子命犹豫,苏壤开口道:“赵子…赵先生,我们承诺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五十万只是定金,只要你救好祖父,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见赵子命依旧不说话,苏壤真的急了。
她不认为有人面对那么多钱而无动于衷,只怕这赵子命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先生,医者自古仁心,你可不能放着一个性命危在旦夕的老人而无动于衷啊!”
“这样的话你于心何忍,你对得起你的医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