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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咸鱼躺第十日

作者:狸妙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男子见真有人敢登台,着实吃了一惊,待定睛看清来人又是个身形纤弱的女子,顿时松了口气,嘴角扯出几分轻蔑。


    “又来个自不量力的。”男子嗤笑一声。


    柳心宜此时还挣扎着要上前,却被赶来的丫鬟连忙搀扶了下去。


    “小姐,我们先下去吧。”那丫鬟说得泪眼婆娑。


    “是啊,输了就赶紧下去治伤,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男子张狂大笑,说话时目光仍黏在柳心宜身上,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你莫要欺人太甚!”柳心宜咬唇怒斥。


    宁以卿再次不动声色往左移了一步,再次隔开男人的视线,她长剑出鞘,眸光清冷地直视那男子,“莫不是你不敢和我比,才一直拖延时间?”


    激将法谁不会啊。


    男子果然怒目圆睁,猛地向前踏出几步,吼声如雷:“谁不敢?!女子就是小肚鸡肠,连句玩笑都开不起!”


    待柳心宜被搀下擂台,裁判方才高喝一声:“比试开始!”


    男子率先发难,铁锤挟着劲风直扑宁以卿面门,企图一招制胜,宁以卿却不硬接,足尖连点,身形飘忽后撤。


    她刚刚就知道这人最喜欢耍阴招,要是跟他正面打保不齐自己还会吃亏。


    但是因为来的晚,她没能看全他所有的路数,所以目前只能试探揣摩。


    没想到她的行为却被男子误以为她怯战畏缩,于是越打越猛,最后一记杀招更是直取宁以卿命门,锤风凌厉,竟是要置她于死地。


    劲风扑面,宁以卿快速分析起眼前的局势,足尖在擂台木桩上轻轻一点,宛若蜻蜓点水,跃至半空,随后长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也学着男人的招式劈了下去。


    男子没料到一直闪避的宁以卿竟突然反击,一时措手不及,寒芒掠过,剑锋堪堪擦过他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见了红,男子这才收起轻视,打法顿时猥琐起来,开始在台上迂回游走。


    然而越是周旋,他越是心惊,这女子明明使的是剑,脚下踏的却是太极八卦步?莫非还出身道门?


    不容他细想,宁以卿的剑锋再次袭来,男子此番留了心眼,侧身闪避的瞬间猛然回旋,铁锤悄无声息地扫向她后心,谁知宁以卿早有防备,腰身轻闪,一个翻身再次避开。


    只是她回身的瞬间,却没看见男子嘴角勾起的那抹笑。


    男子的大锤在空中急速换了个方向,直勾勾迎上了长剑。


    宁以卿瞳孔骤缩,他竟然是冲着她的剑来的。


    她十两的碎剑怎么可能抵得过上好的铁锤,宁以卿深知这一点,在铁锤改方向飞过来的瞬间,宁以卿非但不格不挡,反倒手腕一抖,直接把剑扔了下去。


    男子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台下的观众也是一片哗然。


    谁会把自己的保命的东西扔了?


    高台之上,楚玉之也不由为宁以卿捏了一把冷汗,他没料到宁以卿竟然会突然上台。


    “你竟把剑丢了?”男子脱口问道。


    宁以卿瞥向他身后那柄没入台板的剑,眉梢微挑。


    废话,不弃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碎掉?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以卵击石。


    男子心中大喜,没了剑,区区一个剑修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想到又将拿下一城,他得意之下攻势愈发凶猛。


    看着男人挥舞过来的身姿,宁以卿眸子里划过一抹兴奋。


    她就是要男人轻敌。


    柳心宜当初要是把鞭子丢了,也不会落败的这么快。


    那男子的铁锤再次挟着风声呼啸而来,宁以卿却不退反进,身侧一闪,直接闪到男人的旁边,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已攥指成拳,照着他太阳穴便是狠厉一击。


    寻常剑修为求人剑合一,多半只潜心练剑,一身修为皆系于剑,一旦失了剑,便如鸟折双翼,方寸大乱,所以男子全然未料到宁以卿没了剑,还有如此威力。


    宁以卿这一拳劲道刚猛,砸得那男子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连手中铁锤都几乎脱手


    “你怎么手劲这么大...”男子眼前一黑。


    宁以卿甩了甩手腕,并不答话。趁他身形不稳,她再次挺身而上,肘过如刀,狠狠击向他肋下要害。


    这一击又快又准,男子甚至来不及格挡,便觉一股剧痛窜遍全身,整个人软麻下去,再提不起半分气力。


    纵有他有几分灵巧,可毕竟手持重锤,自然比不上什么都不拿的宁以卿灵活。


    “你...你这分明是偷袭!胜之不武!”他强撑着一口气嘶声喊道,嘴角已渗出血沫。


    宁以卿还未开口,台下却陡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打得好!”


    宁以卿回眸望过去,只见一道身着鹅黄锦衫的身影正朝她用力挥手。


    是茶馆用毒那女子。


    关灵还待再喊,却被身旁的师兄一把拉住手腕,“小声些!师父的话你都忘了?嘱我们此行莫要张扬。”


    “分明是那恶徒欺人在先,怎反倒怪我张扬?”关灵不服,低声争辩。


    那师兄却不答话,只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地投向台上的宁以卿,沉吟道:“这女子绝不简单。使的是剑,踏的却是太极八卦步,如今看来,竟似还通晓医理,你瞧她出拳招招直取要穴,若非深谙人体经络,怎能如此精准狠辣?”


    宁以卿不知道台下对她的评价已经到如此高的地步,她只知道一个劲地殴打台上的男人,什么摆拳,鞭腿,勾拳,组合拳样样都来一套。


    男子虽被打得七荤八素,却强逼自己镇定,他眼中狠色一闪,也学着宁以卿先前模样,猛地将一只铁锤掷在地上,双手紧握剩余那柄,倾注全身之力,发出一道沉闷的呼啸,直砸向宁以卿。


    这一下势大力沉,宁以卿闪避稍迟,只避开了铁锤,没能避开拳头,她的肩头被拳头扫中,一阵剧痛袭来,她咬紧牙关,借势一个滑步卸力,堪堪避到擂台边缘。


    这亡命一击似乎让男子寻到了法门,他双目赤红,像是猛地打了鸡血,竟从守势转为强攻,目光死死咬住宁以卿。


    宁以卿来不及闪避,又结实挨了一拳,还好打她的不是铁锤,要是铁锤,她怕是会直接吐血。


    看着宁以卿大汗淋漓体力不支的模样,男人得意喘着粗气,“我绝对不会输给女子...”


    台下的观众看着擂台上猛然转变的局势,一个个都屏气凝神。


    台上的宁以卿却没有着急,而是深吸一口气,突然闪避到擂台边,脚下踏着梅花桩步,目光沉沉。


    男子一看她又换了招式,整个人如临大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台下的观众也不敢动。


    宁以卿蓦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目光陡然移到地上的长剑上,只见她气沉丹田,朝着那剑的方向凌空一引,大呵一声:


    “剑来!!”


    男子骇得手上一松,目光也追随着地上的剑,她还能隔空取物?!!


    宁以卿在男人分神之际,一个蜻蜓点水突然贴近男子,一记精准的上勾拳狠狠击中他的下巴,随后立马闪现到男人的身后,抬起头来。


    她当然不会控剑。


    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法术?


    她要的分明是这转瞬即逝的战机。


    宁以卿背对着男子,拾起地上的剑,轻轻吹动上面的浮尘,与此同时那庞大的身躯软塌塌地瘫倒在擂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但她是女人。


    再说了,这又不是爆炸。


    于是宁以卿回过头,狠狠踩在了男人的身上。


    “抱歉,”她语气轻淡,脚下却缓缓施加压力碾磨着,“我这也在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我们女人就是如此小、肚、鸡、肠。”


    宁以卿目光冷冷扫过全场,台下一片死寂。


    仍是关灵最先回神,她挣脱师兄阻拦,跳起来高声喝彩:“打得好!!”


    男子在地上痛苦咳血,裁判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宣布了胜负。


    宁以卿在一片窃窃私语中走下擂台,她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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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偏头低声问那裁判,自己既已胜了,是否算取代了那男子的赛序,下次比试可否按他的时辰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宁以卿松懈下来,转身冲裁判席上的楚玉之微微颔首,准备回房休息,却听一道女音幽幽传来。


    “宁以卿。”


    她循声望去,在看见来人时愣住了。


    是柳心宜。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身狼狈还未收拾,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看着宁以卿。


    她还没走?


    宁以卿挑眉,这才发现这声称呼和之前完全不同,没了那矫揉造作的亲昵,也褪去了阴阳怪气的讥讽。


    只有一声‘宁以卿’。


    柳心宜再次开口,声音低哑:“别以为这般,我就会原谅你。当初是你先对不起我。”


    原本已半侧过身的宁以卿,闻言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倏地彻底转过身来。


    “柳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莫不是菌子吃多了中毒了?开始说胡话了?你原谅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慕时渊一起偷了我的荷包。”宁以卿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看着柳心宜,“堂堂柳家大小姐竟也做得出如此下作之事?”


    “要不是慕时渊还了我银子,我现在连你一起揍。”


    语毕,她再不看柳心宜瞬任何脸色,也不理会身后丫鬟跳脚的尖叫辱骂,转身便走。


    她步子极快,待回过神来,竟已站在落脚的客栈院中,宁以卿轻叹一口气,拐了个外径直走向马厩。


    放眼望去,一众高头骏马之中,就属她那头小毛驴最为显眼。


    她走过去,一把抱住毛驴的脖子,将脸埋进它颈侧温暖的绒毛里,用力蹭了蹭。


    别人撸猫,她撸驴。


    正当她吸得忘我之际,旁边却突然传来异响,宁以卿目光一沉,“谁!”


    只见一身着素衣的男子站在他旁边,手里抓着一把饲料,眼神躲闪,“对、对不住,姑娘,我只是来喂喂马。”


    宁以卿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抚摸着她的驴,却仍能感到那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您就是今日赢了那张四的女侠吧?”男子犹豫着再度开口,语气带着试探般的兴奋,“我一看您的剑就认出来了!”


    宁以卿点了点头,虽不知那张四是谁,但今日她的确只打了一场。


    见她不甚热络,男子似乎想努力夸赞,清了清嗓子,竟朝着她微鞠一躬:“姑娘实在厉害,在下佩服!那出其不意的招式,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抬起头,言辞恳切继续说道。


    “姑娘,好剑,好剑啊!”


    宁以卿:“....?”


    这是骂她呢?她今日又没怎么使用剑,怎么就好剑了?


    被骂了她自然要找回场子,于是也学着男子鞠着躬,“你也剑,你也剑!”


    男子一愣,旋即猛地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慌忙摆手:“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我是说,您今日的计谋妙极了。”


    “不知下次比试,能否有幸见识您真正的剑法?听闻剑修之高境,乃剑人合一,不知姑娘是否...”


    “贱人合一?”


    宁以卿嘴角抽了抽。


    “啊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还是闭嘴吧。”宁以卿阻止了他开口的欲望,转身给驴喂起了草。


    “姑娘我...”


    “闭嘴。”宁以卿一个眼神飞过去、


    男子瞬间蔫了,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悻悻离去,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不过是想提醒她,这马厩入夜后会上锁,让她早些离开,他有什么错!


    喂完草的宁以卿,背靠着拴马桩闭目养神,听见去而复返的脚步声,眼皮都懒得抬:“我不是说了让你...”


    “宁以卿。”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听说你受伤了。”


    她倏地睁开眼。


    慕时渊站在她面前,光从他的身后打来,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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