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们来这干嘛?”秦修齐不明所以。
“让你看清真相。”
周妙思自小和秦修齐一起长大,秦修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胸怀坦荡,为人刚直,这也是当初吸引她的地方。知道他心中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妻子做出这种事,周妙思干脆就把人拉到了傅知乔这儿,傅知乔是她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周妙思相信她一定能帮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周妙思一手捧着肚子,被秦修齐小心搀扶着下了马车。
傅家正厅里。
傅知乔和周妙思两人坐在一边,秦修齐一个人坐在对面,两边泾渭分明,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派系。
“见过秦大人。”秦修齐在通政司任参议一职,私底下傅知乔可以喊秦修齐的大名,但当着人的面还是得称呼一声“秦大人”。
傅知乔是第一次见到秦修齐,人么,长得是还不错,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个端正之人。
秦修齐看到傅知乔的长相后明显一怔,随即低下头拱手道:“傅姑娘。”他并不知道傅知乔的身份,见她和周妙思关系亲近,便以为她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如此便算打过招呼了。
下人们上完茶便退了出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看周妙思和秦修齐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的样子,傅知乔猜测两人应当是闹矛盾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尽量保持礼貌。
“傅姑娘,你快帮我劝劝娘子,她……”秦修齐看着坐在对面甚至不愿看他一眼的周妙思,率先打破沉默。
傅知乔突然心福至灵,周妙思直接把秦修齐带到她面前,甚至连拜帖都没有来得及先递一份,傅知乔知道她肯定是有急事。
眼下最令周妙思着急的事就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秦大人!”傅知乔出声打断他,“秦大人可曾查明缘由?妙思姐姐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自己和孩子,秦大人身为她的夫君理应要站在她这一边才对。”
傅知乔不信以秦修齐的脑袋会猜不到事情的缘由,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娘会对自己的妻子不利而已。
果然,她话音刚落,周妙思握着她的手就用力了几分,看向她的神色里也带了一丝感激之意。
傅知乔接收到信号,继续说:“秦大人若是对妙思姐姐说的话有所怀疑,回家后一查安胎药的药渣便知。我知道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你们的家事,但生孩子对于女子来说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一遭,妙思姐姐她如今怀着身子,秦大人实在不应该惹她生气。”
秦修齐被傅知乔蒙头盖脸一顿输出,有些愣住了,随即惭愧道:“傅姑娘说的是。”
对于傅知乔这种长相过于扎眼的女子,秦修齐向来都是当做一个花瓶看待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柔好说话的女子一上来就会教训他,而且句句在理,让他无法回嘴。
周妙思没有错过秦修齐脸上的错愕,见他在傅知乔面前落了下风,周妙思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她忍不住开口补充,“婆母身边的几个嬷嬷说我的肚皮如釜,形状正圆,怀的是女孩。”
这句话看似是说给傅知乔听,实则是说给秦修齐听的。
两人都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秦修齐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一开始他想不通母亲对妙思这样做动机是什么,现下被傅知乔一提醒就彻底明白了。母亲她一心想抱孙子,又听到自己的贴心丫鬟说妙思怀的是女胎,心里便起了心思。
秦修齐沉默不语,掩饰一般把目光落到了别处。
“胡说!谁能保证自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傅知乔接过话:“你才怀孕四五月,此时的胎儿不过手掌大小罢了,怎的就能看出男女来了?都说怀胎十月,胎儿要在母亲腹中待上十月之久才能长大,此时就来辨认男女是否有些草率了?”
说完,她偏头看向秦修齐:“秦大人,我说的可在理?”
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般刺了过来,傅知乔半歪着头,微笑着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目光令他心中一凛。
秦修齐:“……”
除了点头他还能怎么办?
傅知乔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淡淡的说道:“再说了,怀在肚子的不是男孩就是女孩,换谁来看都有一半的机会能看对!”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傅知乔觉得这些人大多是瞎蒙的。
肉眼凡胎测性别她是不怎么相信的,胎儿在母体内姿势千变万化,就连现代科技也要仔仔细细查探一番才知道。
有经验的大夫和接生婆是能判断孕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没错,但能回回猜准的肯定是极少数,这些人再有经验也不会比现代科技看的更清楚。
有些事一旦明白了其中关键,那上下的缘由就都能想通了。
秦修齐自己是完全不介意什么生男生女的,但对于母亲想要孙子的愿望他也是知道的,他面露心疼之色,“这些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我说了你信吗?你刚刚还在说我无理取闹呢!”周妙思情绪激动起来。
傅知乔见她越说越激动,连眼眶都开始发红了,连忙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想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一旁的秦修齐见周妙思这样,心口也开始抽痛,妙思如今怀着自己的孩子,他心里自然是疼爱的,只是,对面的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又是一顿沉默。
傅知乔嘴角抽抽,她是真不想掺和到这两夫妻吵架中去,不过,周妙思被喂转胎药一事,她不能坐视不理。
“秦大人学富五车,应该知道转胎药这种东西根本是无稽之谈,想必秦夫人应当是被人骗了。”
傅知乔说秦夫人被人骗了是给秦修齐留了几分面子。
秦修齐脸色又红又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傅姑娘的气势太强了,眼波流转之间还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全程都在压制着他。
胎儿的性别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基因是无法改变的。
可古人不知道这些。
傅知乔用最粗浅的语言来说给他们听:“就拿感染风寒为例,有的人染上风寒后只吃一帖药就能好,而有的人要吃三四帖药才能好,谁敢保证转胎药的药效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傅知乔没有在意他们两人难看的脸色,继续下猛药:“假如,我是说假如,若妙思姐姐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吃了这个转胎药后转变为男孩。可要是没有转变成功呢?或者只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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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呢?”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不男不女。
秦修齐和周妙思都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两人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周妙思心里慌得不行,她嘴唇颤抖,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就连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坐在对面的秦修齐脸色阴沉的可怕,眼里蒙上了一层寒霜,从他手背上的青经看得出他是在强装镇定。
傅知乔没有再往下说,让他们俩意识到转胎药的危害就已足够。
*
“秦大人,请你移步侧厅,我有些私房话要跟妙思姐姐说。”
秦修齐闻言垂首,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时,他就听见周妙思的声音:“知乔……”
秦修齐即将踏过门槛的脚立即顿住了,姓傅,名叫知乔,秦修齐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等等,他想起来了!父亲去青州赈灾回来时对一个名叫傅知乔的女子赞叹不绝,莫非那个女子就是眼前这个人?
因为父亲的原因,秦修齐对傅知乔的事迹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也很佩服傅知乔在青州的所作所为。
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被父亲称为奇女子的人。
想起方才傅知乔对他说的那番话,身为通政司的参议,秦修齐自认为自己算得上一个能言善辩之人,谁知今日在傅知乔面前,他竟豪无招架之力。
傅知乔注意到停在门口的秦修齐,问:“秦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秦修齐收起心里的震惊,被傅府的下人引到了一旁的侧厅里。
秦修齐走后,傅知乔和周妙思两人留在正厅里说私房话。
转胎药,顾名思义就是肚子里如果怀是女孩,吃了转胎药以后能变成男孩。
秦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周妙思的想法呢?傅知乔直接问:“妙思姐姐,你自己也想生男孩吗?”
周妙思咬咬牙点头。
傅知乔眼睛微眯了一下,眼神愈发复杂了起来。
按照当下的社会背景,男丁确实是要比女孩更值钱一些,就连余柔岚也在她面前感慨过,说女子的身份限制了她的发展,她拥有如此才能,要是托生为男孩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傅知乔虽然不认同她的观点但也没有反驳,不是她不想反驳,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男孩是顶梁柱、男孩可以考举功名、男孩才能继承家业……拿她自己为例,要是她是男孩的话就不会轻易被傅明杰赶出傅家了。
大魏人从小接受的便是这种重男轻女思想,整个大魏的风气都是如此,她总不能拿现代社会的思想来要求这些人吧!
她能理解周妙思想要儿子的心。
周妙思看到傅知乔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后,立即解释,“知乔,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人。”
她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是男是女我都爱的,只是婆母她如此想要孙子,我若生出来的是女孩想必也不会得到她的宠爱……”
“既然投生在我肚子里,我自然希望他是男孩。”周妙思顿了顿,微垂着眼睛,神情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悲伤:“要是我肚子里是男孩,他的人生会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