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程溪先一步收回视线。
顾清河原本蹲着，抬头看见是她立刻放下手上的工具，站起身，开口：“起来了。”
“嗯。这么早就来了啊。”程溪踌躇的扒拉了下头发，口拙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都问的什么啊，现在都中午了还早什么早。她视线转到地上拼接的柜子上，只觉得越看越眼熟，怎么越看越像是她新买的工作台？
顾清河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方若音说这是你的东西，让我帮忙安装一下。”
原来是这样。
“谢谢啊。”但是她貌似只说帮她去物业那边拿上来，没说要帮忙安装啊。
“不用谢，已经装好了，我帮你拿进去吧。”
程溪想拒绝，又觉得有点过河拆桥，人家装都帮你装好了，给你拿进去又能怎么样呢。于是往旁边侧身把空间让出来，好让他方便搬进来，“你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
顾清河唇角不易察觉的弯了下，俯下身，双手轻易就将工作台搬了起来。
“放哪里？”顾清河眼神看了一圈，地方不大，比对面小了一半，东西也不多，收拾的很整洁，茶几上有个小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花，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生活习惯。
“你放这就行了。”程溪尴尬的站在原地，随意指了沙发旁边靠墙的一个位置，原本觉得宽松的空间，顾清河一进来立刻就显得有些狭小。
“放这？”顾清河狐疑的看一眼她指的位置。
“嗯，先放这吧。”
这个小工作台，程溪原本是准备放到房间的。
顾清河看她这样，就猜到这个工作台是要放到房间的，知道她脸皮薄，索性这工作台不重，就依着她的意思放在了靠墙的位置。
程溪想着顾清河帮她拿上来又给她装好搬进来，要不要给他倒杯水什么的客套下。
“你...”
两人同时开口。
顾清河笑了，抬额示意，“你要说什么？先说。”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喝水？”
“要喝。”
……
“还喝什么喝，开饭了！”林飞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没进来只是懒散的斜靠在门上，揶揄的看着屋内的顾清河。然后又冲程溪挥挥手：“小溪妹妹，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程溪打招呼。
顾清河眼神不悦的看向林飞宇，似乎对于他突然的出声打断很不满。只是转头对着程溪时又换了一副面孔，说话声音温柔，“过去吃饭吧。”
林飞宇鄙夷的看着他，顾清河这厮怕不是偷偷学过变脸吧。
对面方若音家，餐桌上各种涮菜已经放好，赵腾正要把火锅底料放进去，余光瞥到程溪进来，笑眯眯招呼：“小溪妹妹，快来，就等你了。”
程溪微笑走过去，环顾一周没看见方若音和程思晟。
赵腾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贱兮兮的看一眼楼上，眼神示意。
林飞宇见状立马对着楼上吼了一嗓子，：“大白天干嘛呢，吃饭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方若音从楼上房间骂骂咧咧出来，看到程溪，立马扑过来，“我的宝，我的床装好了，今晚不能去你那和你一起睡了。”
说完还朝着顾清河的方向看一眼，示威。
程溪拍拍她，眼里全是笑，调侃着：“这样啊，那我过来和你一起睡好了。”
她这副样子可惊呆了旁边看热闹的几人。
林飞宇：这是程溪？？
赵腾：这是程溪？？
顾清河：怎么对我就不这样？？
程思晟在楼上咳了一声，下楼走到程溪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少熬点夜，伤身体。”
程溪乖巧点头。
桌上，锅已经咕嘟咕嘟的开了，一张圆桌，程溪在方若音旁边坐下，然后她就发现程思晟在方若音另一边坐下了，再然后她一转头发现顾清河不知什么时候在她旁边坐下了。
赵腾和林飞宇：我们来干嘛？多余！
方若音想到什么，起身去把自己的相机拿出来，放在支架上架好，调好模式和倒计时，赶紧跑到位置上坐好，：“都摆好姿势，我喊321，一起看镜头啊。”
“3，2，1，笑！”
“咔嚓。”快门声响起，方若音跑过去看了一下成片，很是满意。
又对着他们喊：“再来一张。”把倒计时调好，慌忙跑过去坐好，伸出一只手比半颗心，示意程溪伸手，程溪看一眼，伸手，两人手合在一起，对着镜头比了个心。
蘸料是方若音调的，她说她调的蘸料是最好吃的，程溪不会调，她蘸料都是瞎放的，有什么放什么。
方若音期待的看着她夹了片牛肉蘸了下，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吃过最好吃的！”
方若音这才满意：“我说吧，我调的就是最好吃的。”
林飞宇站起来，“我提议大家一起举杯喝一个庆祝下。”
“庆祝什么？你来给我暖居空手来的啊？我的暖居礼物呢？”
赵腾立马开口：“今天带的这些东西可都是我掏的钱。”
林飞宇把杯子举起，催促道：“不是，你租的房子还要暖居礼物啊，等你买房子了我肯定松你一份大礼！”
“哼，放你一马！”方若音没说什么，跟着举起杯子，感慨道：“庆祝我们几个人再次聚在一起。”
六只杯子在空中相互碰在一起，这一碰整整跨越了十六年之长。
林飞宇和赵腾在桌上闹腾着活跃气氛，方若音偶尔也会插上几句，程溪只是撑着脸颊笑着看着他们，三十岁的男人还在为打赌的事情斗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真没错。
“我脸上有东西？”程溪无法忽视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终是忍不住转过头，笑着问顾清河。
“没有。”
程溪仍是笑：“那你一直看着我干吗？”
顾清河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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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颇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一直对着他笑呢。
程溪摇摇头，执着的问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顾清河这才确认她是真的喝多了，换做平常的她根本不会这样。
桌上吵闹的动静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都看向此时说话的两人。
程溪回过头，眼神蒙蒙的，“怎么都停下来了。”
“林飞宇问我们下午什么安排？我想打麻将，出国之后就没打过了。”方若音接过话茬，开口解释道。
程溪迟缓的点点头，“我可以，但是六个人要怎么打？”
方若音：“你旁边的和我旁边的不上场。”又解释道：“这两人太厉害，他们上场我们就没得玩了。”
程溪咬唇，缓慢的问了一句：“是...来钱的吗？”
方若音笑了，轻轻捏了下她泛红的脸蛋：“程溪，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程溪被说的耳朵都开始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问：“那....来多大的啊？”
林飞宇一听乐了：“放心吧小溪妹妹，我会给你放水的。”
程溪的脸更红了。
刚吃完赵腾就急吼吼的吵着要开始，客厅放了一个麻将桌，当初程溪过来看到时还颇为惊讶，在一个充满艺术感和满是摄影作品的客厅有一个麻将桌，她觉得这观感很奇特，更无法想象有一天这个麻将桌用上时的场景。
赵腾坐下就开始摩拳擦掌，“我得把我今天花的全部赢回来。”
林飞宇很不屑的搭腔：“输了可不许赖账。”
方若音怕她紧张，安慰：“别紧张，输了让你哥给钱。”
赵腾看见顾清河坐她旁边，立马嚷嚷道：“帮给钱可以，可不许教怎么打啊。”
顾清河要是插手教了，就没得玩了，包输的，再加上还有个程思晟，他今天裤衩子都得输掉。
第一局，程溪很快自摸清一色，她把牌推倒，对面三人直接傻眼…
程溪：“我这是胡了吧？”
林飞宇瞪大眼睛：“小溪妹妹，你是会还是不会啊？”
程溪腼腆一笑，“我不太会，纯属运气。”
接下来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程溪都在胡牌，不是自摸就是林飞宇和赵腾放冲。
搞的程溪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顾清河在旁边低笑开口：“不用不好意思，他们钱多。”
林飞宇吃饭时还豪言壮语说要给她放水，现在看来需要被放水的是他！
方若音看那两人输钱倒是幸灾乐祸的，反正她放冲程溪也不会胡她的，“你麻将怎么打这么厉害？”
程溪冲她一笑，明明是很普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气人，：“我第一次打，我就是之前在视频上看别人打过而已。”
林飞宇和赵腾听完更想吐血……
方若音也乐，“什么视频？我也去看看，学一学。”
程溪打出一张后淡定的回：“麻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