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更晚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丝乖巧。
看着那么一张脸和那副表情,她觉得这位长公主殿下还挺可爱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没对温盛宜让自己再解释一遍这种行为有其他过多的反应,也没觉得被裴雪时毫不留情地问话感到多冒犯,慕容更晚心下一片平静。
裴张二人自己应该都不知道,她其实是认识他们的。
早在还没正式回到北宁朝堂之时,她便跟随着师父将这九霄的各国各族贵族认了个遍。
自然也就包括北宁国里最具盛名的少年郎之二。
不过她也没想当即戳穿。
依她看,这四人现下的气氛怪异得很,似是不太熟的样子?
那估计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
她可不要做那些无趣又容易讨人厌恶的事,藏在幕后看戏就好。
她挥手示意四人先坐,耐心地将方才告诉温盛宜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
说完后,她又紧接着开口道:“众所周知,我和那位国师南水穹的关系不好,我在她的府里安插了不少探子,前段时间的时候,有人突然来报说在她府里发现了异样,我当即派人紧随其后。”
“跟着他们的步子,我的人一直出了北宁,到了古燕,又到了古燕那个不起眼的村子春江。”
“到了春江后,她的人就不知怎的不见了,那里又已经被古燕朝廷的人严密管控了起来,所以我的人也只是在周边城镇多方走访后凑起来了一些不知对错的小道消息。”
“那里的秦女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就在不久后父皇派我查探的众多官员离奇死亡一案中,我在他们府里的房间里闻到了和它一模一样的味道。”
“于是,我又——”
顿了顿,她的视线扫过下面四人,继续道:“我又问了我的友人,知道了更多的线索。”
“所以我才会断定,你们经历的那些,一定与南水穹有关。”
什么普通友人能知道这种机密?
温盛宜回忆了一番之前与白重清传信时他说的,他将此事告知了伊塔尔的“微陈花”和天祁皇帝。
这是一个由伊塔尔最古老的七个部落组成的联盟,以部落北方雪山下的一种草药为名,是绝对可信的一个伙伴。
温盛宜从前流落伊塔尔时待的多纳就是联盟成员之一。
而天祁……
她偏头去看裴雪时,裴雪时也正好在看她,二人对视一眼,裴雪时微微摇了摇头,温盛宜懂了他的意思。
——天祁皇帝,或是说天祁国内可能知晓此事的人都不会与慕容更晚有什么联系。
那慕容更晚的那位友人就只可能是伊塔尔的人了。
既然能从那位所谓的友人口中知道些什么,对方一定是联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前在伊塔尔时,温盛宜虽待在多纳,但也会时常出去走动,对这个组织里的那些部族有些了解,甚至还认识几位地位尊崇者。
可想了一圈,她实在是想象不到慕容更晚能和什么人扯上关系,只好作罢。
可她心下又有些恼火。
虽说就目前看来,慕容更晚倒像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可那伊塔尔的人就如此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随意告知他人吗?
若对方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
温盛宜有些生气,心间也恼得很。
等有时间了她一定要写一封信,好好“敲打敲打”伊塔尔那边的人。
她倒要看看这位泄密者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真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个位子也别坐了!
没发现温盛宜和裴雪时的互动,慕容更晚又继续说道:“况且南水穹那女人疯疯癫癫的,靠着一身的邪术蛊惑了父皇的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话音落尾是轻飘飘的,她的手上还端着那杯茶,说完话后锐利的眼神施施然抬起,举杯向四人遥遥示意。
温盛宜能看出来她是真的讨厌那位国师南水穹,每次说到她的名字时身上流露出的厌恶做不了假。
慕容更晚的话细想过后也没有漏洞,四人暂且放下了心底的疑惑。
“若真是如你所说,你是因为在睿王府打探到了我们的消息的话,那你也该知道我们是从睿王府的地牢逃出来的吧?”温盛宜问道。
慕容更晚回道:“那是自然。”
听到她这话,温盛宜心下大概有了判断。
慕容更晚安插在睿王府的探子大概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侍卫又不行,因为睿王府里的侍卫密密麻麻,应是有许多人知道她被单独带走的。
慕容更晚没提此事,那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可能是个丫鬟,或是杂役。
“好,知道就好。”温盛宜又说道,她朝着慕容更晚莞尔一笑,“我们要跟着你住青王府。”
“咳咳!”
张砚本来看她们三人在交锋,自然地缩在一旁当个背景板,思绪都已经神游天地了,刚回过神就听到温盛宜这惊世骇俗的话,吓得呛了两声。
真的不怪他大惊小怪,也并不是说他有多怕慕容更晚,只是纯粹地敬佩温盛宜在这人面前叫板提条件的勇气。
他和裴雪时二人知道她的身份,对面那位“青雕”可不知道啊!
所以他以为,在慕容更晚理解来看,就是一个别国来的平民百姓屡次在冒犯自己。
听人说这位青王殿下脾气不是很好诶,他们四人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嗯?石泓这是怎么了?”
裴雪时听到他这生猛的两声咳嗽,又想起这人犯懒和嫌麻烦的毛病,故意开口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
张砚猛地瞪向裴雪时,心中把从小到大在他那里吃的亏快速回忆了一遍,这才熄了心中的火。
“无事,无事。”
见慕容更晚的眸子划向自己,他咬牙切齿地从嘴中挤出几个字。
“哼。”慕容更晚见他们四人在底下的小动作,得趣地笑了一声,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但也是转瞬即逝。
“可我那青王府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监视着,我把你们带回去,那大家不就都暴露了吗?”
她又看向温盛宜,悠悠说道。
温盛宜闻言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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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又是如何出现在这由国师南水穹管辖的黑市的呢?”
话毕,她又装作左看了一眼,右顾一瞬,开口道:“暗杀你的杀手呢?给你茶水里投毒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见到呀?”
慕容更晚闻言也不恼火,心中直叹这位古燕的长公主是个牙尖嘴利的可爱小姑娘。
只是她刚要开口回话,就听下边布坊里猛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殿下,有杀手,您先撤!”
是外边候着的侍卫,话毕后随之传来的就是刀剑相撞的金戈声!
“……”
温盛宜讪讪看了一眼慕容更晚,只见这人也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自己。
“你们随我来。”慕容更晚收了视线,对四人说道。
说罢,她便起身穿过屏风走到了四人上来时的石阶暗门处,引着他们往下走。
“外边……不用管吗?”张砚低声问道。
“如果连这都解决不好,我日日花着大价钱养着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寂静的暗道里,再低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大,慕容更晚闻言回道:“再说了,我若是真的出去和他们打,那才坐实了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地。”
懂了,来人估计也是不确定慕容更晚到底在不在这里,或许只是得到了一些朦胧的消息,便心急地派了人来。
而慕容更晚只要不出去,那来人也自是没有办法的。
再或者,她在那布坊里还有后手,或许是某一位朝中的官员,正静静坐在某间房间里等待被“无故波及”……
想到这儿,温盛宜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慕容更晚。
幽幽的烛火映照在她的脸颊上,照的她的双眼格外有神。
里面似蕴着滚滚的风暴,而流露出来的笑意又像风暴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将人吸引过去,而后,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眼神,温盛宜只依稀在从前的白元玄身上看到过。
——曾经还是皇子时,要去争皇位的那个白元玄。
***
虽说还是走的那个衣柜后的暗道,但路却不是方才她们方才走过的那条通向布坊后院的路。
于隐蔽处开出的一条新的暗道,竟直直带着她们通向了郊外的森林处。
马车车轮缓缓向前驶着,慕容更晚出门时是一个人,所以便乘了一辆较小的马车,但说是小,五人坐进去竟还显得有些宽广。
“我们这是要去哪?”温盛宜将车帘掀开一条缝朝外看了看,问道。
慕容更晚一进车坐下后便看着眼前有趣极了的画面——
温盛宜径直坐在了右边车厢靠近自己的地方,翼鱼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
对面的裴雪时趁着温盛宜不注意一直在偷看她,每看一眼都会被翼鱼翻个白眼。
而张砚则是和自己一样端着看戏的态度静静欣赏这无声的闹剧。
她看出来三人的动作都是在不惊扰温盛宜的前提下完成的,暗自感慨这位天祁所谓的“高岭之花”竟然也会有动心的一天。
对象还是一位很迟钝的、位高权重的奇女子。